蒸唐-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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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儒孔阜一听,泗水滨,这是借代圣人之道吧,看不出来,这个小娘子竟然要追寻儒道至理啊,这话出自一女子之口实在羞愧了他的一张老脸。
而先前那些叫道着与武月绫作对的书生皆感叹,‘万紫千红总是春’这一句的气象是多么的绚丽多彩,这一句简直可谓是将一副色彩绚丽的春日美景刻入脑海,正对应前面所说的无边光景,实在清新自然!
武月绫懒得管众人表情与周围气氛,抱着小猞猁,领着花楚儿大大方方地走进了楼里,拿起浮在楼中间水渠道理斟满琥珀色酒液的青铜酒盏,一饮而尽,这酒入口甘甜,并没有什么辣喉刺鼻之感,反倒是像天然形成的琼浆玉露,饮一口便想饮第二口,让人回味无穷。
不待那深思中的孔阜反应回来,武月绫敲了敲脑袋,想起了一首词,不管三七二十一,从溪水上拿起一杯琥珀酒,先干为敬,喝完畅快地直接甩杯于地,而小猞猁则是跳到地上去舔青铜酒盏里琥珀酒的香醇残液。
此时一阵春风细细吹来,拂动楼上竹帘,竹帘发出撞击的声响,把品味诗歌意味的众人拉回了现实,而武月绫也倚靠着栏杆开始继续念起,“这一首词!蝶恋花!”
言罢又是拿起水中酒,往口中饮,而接下来,那些书生只能眼馋地看着武月绫一句词一杯酒,最终水渠中的琥珀酒饮尽,词也背尽,武月绫靠着栏杆一滑,醉倒在了花楚儿的怀里。小猞猁也摇摇摆摆,在这寂静中醉躺到花楚儿的脚下。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李婉儿怔怔出神,眼角竟然闪烁起了泪花,率先悲极而泣,拨动了琵琶三两声,未成曲调先有情,随后婉转的琵琶声响起,微带悲怆的曲调也是缓缓升起。
“伫倚危楼风细细,望极春愁,黯黯生天际。。。”
一时间,这些书生皆感受着股缠绵情思,沉溺在李婉儿高超的琵琶技艺中久久无法自拔。钱不苟瘫坐在地,这一身酒意已经惊醒,秦公愕然惊叹,李孟然重新刷新了一遍对武月绫的认识。
诗词皆是千篇难求,此真乃千古才女啊!众人皆窃窃私语,悄声赞道。
等到武月绫被送去无相寺醒酒后,伤凄的琵琶之声消失,一时间,皆感叹这女子的才华,特别是孔阜解释一遍孔子在泗水之滨讲学论道的典故后,众书生才自愧不如,人家不仅仅写春,而且更是要在这春天探求圣人之道,和他们这种前来混一口酒吃的态度截然不同。
秦公本以为这次诗会就此结束了,虽说没有提前发现武月绫这位才女有些可惜,可是他并不知诗会的高潮这才刚刚开始。
一声长长的朗笑从山林传来,不仅仅是让秦公一惊,更是让满座宾客惊疑。那老者似乎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带着两个童子还有仆人直接离开了。秦公让人去看看,本意想要追问,却发现了那块木板上的画纸。秦公与雅席三位青年才俊一起看完这九十八幅画后,心中大惊,这些画除了寥寥几张是画了秦公高坐楼上之景和楼下棋盘对弈之景,其他的竟然全是画那位武月绫小娘子的一颦一笑,不过这都像是残卷,而缺少的两幅才是完美无瑕的画卷!不觉扼腕叹息,不能一睹神韵之作。
秦公看完上面的落款后,心中又悔又恼,气得直饮了十杯琥珀酒,醉倒不醒人事了。
而后画作在宾客间传看,满座皆知,这是当今画圣的手笔啊,能亲眼看看画圣的残稿也算是三生有幸,同时嫉妒之情冉冉升起,这武月绫不仅仅有才华,而且还能被画圣吴道子选中描绘真容在纸上,着实让人羡慕!
因此,襄郡一段美谈在百姓口中传出,街头巷尾的童子们都在传唱着儿歌,“才女武月绫,醉酒畅饮诗。画圣吴道子,临摹三百卷。”
第34章 仗剑天涯(十)()
春鸟爱唱歌,落在屋外枝头上,叽叽喳喳,把醉酒的武月绫吵醒了。
从床榻上起来,四周环顾,武月绫发现这里不是客栈,房子中间的香炉冒着淡淡的香烟,让武月绫有些昏胀的脑袋舒畅多了。
门被推开,武月绫便听到了花楚儿的声音。
“小娘子醒了,”花楚儿开心的走进来,端了一盆热水,给小娘子洗脸洗手,换好衣物。
武月绫抱起还在床上深睡的小猞猁,“这里是哪?现在是什么时辰?”
“小娘子,我们在无相寺,现在是申时,先去佛堂找释怀方丈吧。”花楚儿拿起放置在墙角的宝剑,回应道。
“哦,竟然在无相寺,释怀方丈又是谁?过去了几天?”
“就是那个评诗的老和尚,笑起来整张脸都圆嘟嘟的,还挺有意思的。小娘子喝了无相寺的醒酒茶,不到一个时辰就醒酒了。”
“哦,原来是他,这醒酒茶是个好东西啊。”
花楚儿在前方领路,很快就到了佛堂,这个无相寺香火鼎盛,这才到达佛堂,便看到了诸多的百姓或者有钱人家来拜佛求签。大堂很大,共有九处拜垫,每一处皆有一个小和尚和一个大和尚住持求签。
武月绫先是抬头仰视佛像,呵然一笑,他本是不信佛不拜神,不过既然来了,见到了佛像,周围又有这么多人在参拜佛主以求保佑,那就入乡随俗吧。
“哈哈,武才女酒醒了,”释怀老方丈笑成弥勒佛,快步走到武月绫的面前,双手合十行了个礼,“武才女有幸来我无相寺醒酒,实在赏了老僧的面子啊。”
“原是释怀老方丈,小女子有礼了。”武月绫对着释怀老方丈回礼,同时看到了他身后的一男一女。
“武月绫小娘子,在下李孟然,有礼了。”李孟然先行一步,走上前,对着武月绫行礼。
武月绫只得回礼,不知道这李孟然是何意。
“我只是仰慕武月绫小娘子的才华,特才来到无相寺,想结交一下武才女,同时再次感谢武才女的让座之恩,并无他意。”李孟然说出了来意。
“幸会幸会,不必在意,那酒席本就是秦公摆的,宴请各位大才子,没有规定谁不能入座谁能入座,李兄发奋图强,将来飞鸿腾达,让那些冷眼人去羡慕嫉妒恨。”武月绫抱了抱拳,勉励一番。
“武才女真乃明得大义之人啊,李才子莫要负了武才女的心意啊。”释怀老方丈发出爽快的笑声,对着两位才子佳人说道。
花楚儿翻了白眼,心说你这老秃驴,我家小娘子哪来的心意,明明都是些客套话,有事没事瞎撮合。
这时,一直呆在旁侧的李婉儿走到了武月绫的面前,掩面而泣,跪在武月绫的脚下。
“襄郡怜香曲的李婉儿,见过武才女,奈何身在烟花肮脏之地,出身贱鄙,今日幸得才女提诗,希望武才女能将那一首诗提完并赠与贱奴。”
武月绫听完后头瞬间就大了,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只得去扶对方,但是对方跪在地上不愿起来,似乎下了决心。
混在人群里的看着这边的怜香曲刘妈妈面子有些挂不住,李婉儿可是怜香曲的招牌啊,身子还是清白着呢,皱起眉毛不看这边。倒是刘妈妈身边一直妒忌李婉儿的付倩儿嘴角扬起了得意的弧度,惹得妈妈生气,回去有你好受的。
武月绫无奈,只得回忆琵琶行里面的内容,想起来后便念了起来,“间关莺语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难。”
李婉儿听闻武才女继续讲诗歌念下去,抬起头,泪眼汪汪惹人怜,红唇轻启低声唱。
武月绫来了感觉,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还好老子想起来了,“水泉冷涩弦凝绝,凝绝不通声渐歇。别有幽愁暗恨生,此时无声胜有声。”
李婉儿情绪激动,跟着武月绫一起唱了出来,特别是唱到此时无声胜有声时,不觉挽袖自怜,微微啜泣。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骑突出刀枪鸣。曲终收拨当心画,四弦一声如裂帛。”武月绫背完,长长呼出一口气,“这就分为三首吧,上中下,勉勉强强,呼,前人大树真是好乘凉啊!”
李婉儿拜谢,随后看一眼人群中的刘妈妈,决然又道,“婉儿为武娘子才华折服,愿意委身为婢,此生只服侍小娘子一人,只是婉儿出生贱鄙,不知武娘子是否嫌弃收留婉儿?”
刘妈妈一听,怒火上心,这李婉儿初夜就算千金也舍不得卖出去,本就是怜香曲用来吸引顾客的招牌,没想今日如此忤逆,也不管这是佛门圣地,冲出人群,指着李婉儿骂去,那威势,看样子是要动手打了。
武月绫没注意旁边冲出一个徐娘半老的微胖妇人,只是在思考这怎么办?
花楚儿却注意到了,这中年妇人骂李婉儿贱货、白眼狼,一脚准备踹上李婉儿。花楚儿自然不许,故意一脚绊倒这个泼妇,装作没事人一样地挡在刘妈妈面前将李婉儿扶起来。
“小娘子,就这么定了,这个李婉儿就收了吧,做我小跟班还不错。”花楚儿笑着帮武月绫做决定。
“这,真的可以吗。。。”李婉儿偷偷瞥一眼地上爬起来发簪摔落、一头老发散乱的刘妈妈,有些害怕地问道。
武月绫看一眼悄悄对着她吐舌头的花楚儿,无奈地说道,“行啊,都可以。”
“不行!”刘妈妈在付倩儿的搀扶下站起来,怒气冲冲。
“刘妈妈,婉儿对不起,婉儿留在怜香曲的千两黄金还有金银首饰皆归于妈妈,至此,婉儿不再回到怜香曲,望刘妈妈成全婉儿!”李婉儿声音发抖,显然十分的惧怕这个老妇人的淫威,若不是武月绫答应收留她,她也不敢这般违背妈妈的意思。
“你你你!李婉儿,你真当有人庇护了不是,气死我了,早知道就该把你初夜拍了,让那些官人富贾好好的把你蹂躏一番!你才知道你是什么身份!自命清高的贱人!”刘妈妈肥脸怒抖,指着李婉儿的脸恶狠狠道。
李婉儿紧紧拉住花楚儿的衣袖,生怕那凶恶的刘妈妈回把自己抓回去,将她卖与那些好色贪婪的嫖客。
“刘施主,佛门重地,佛主面前,不要这般过分喧哗!”释怀老方丈板着脸,有些不太待见这个发飙的中年妇人。
“哼,我们走!这种白眼狼!给我等着!”
武月绫有些厌烦地看着离开佛堂的刘妈妈,同情地看向李婉儿,心中不再计较,反正人家现在是自愿成为她的婢女,左右安全还是能护得住的。
“不用害怕了,以后老子罩着你!咳,以后小娘我罩着你!”武月绫同花楚儿一起扶起李婉儿,拍拍胸脯笑道。
释怀方丈笑了起来,说武才女真是善心人。李孟然则是将刘妈妈与怜香曲的事情告诉武月绫,并告诫武月绫这事情可能不会这么了结,建议武月绫去找襄郡的吕户镖局,寻求保护。
武月绫微微一笑,谢过李孟然的好意了,同时将醒酒茶的配方买了过来。
不多时,武月绫一行人包括李孟然在内,都在释怀老方丈的主持下,跪拜佛像求签。
求完签,与释怀老方丈告辞,在和李孟然分手,武月绫和花楚儿带着李婉儿回了客栈,要求再开一间房。将花楚儿分了出去,与李婉儿同住一间房。
才入夜,武月绫正来到花楚儿和李婉儿房门前,想要把小猞猁要回来,便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李婉儿对镜梳妆,本没有在意身后的花楚儿,只不过听到了有重物掉落的声音,稍微好奇,转过头,正好看到花楚儿手里拿着一个今日诗会上的酒盏。
“楚儿姐,这不是诗会上的青铜酒盏吗?”
“嘘,那个。。。我顺的。”花楚儿眨着大眼睛,尴尬地解释着,小声地说道,“别让小娘子知道了。。。”
花楚儿还没说完,门开了,武月绫进来,小猞猁喵了一声。
哗啦哐当。。。花楚儿藏在袖子里的青铜酒盏当着武月绫的面全掉落出来了,清一色的青铜酒盏铺满了一地,全部散布在花楚儿的脚下,细细一数怕有二十来个。
小猞猁淘气地追踢着一个酒盏来到武月绫的脚边,对着站在原地的主人喵了一声。
花楚儿因为听到武月绫在门外,所以不让李婉儿那么大声说话,如今武月绫直接推门而入,惊呆住后袖里乾坤的小把戏也就直接败露了。
“小娘子,那个,没想到小娘子抽了上上签,实在是喜事啊。。。”花楚儿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说。
“是啊是啊,武才。。。小娘子佛运真好,楚儿和婉儿的都是平安的中下签。”李婉儿也插话进来了。
“说吧,什么时候偷的。”武月绫不在意,盯着花楚儿做贼心虚的样子看。
“那个,小娘子喝一杯丢一杯,小喵喵舔一杯楚儿就顺一杯。。。”
“合着把我喝过的青铜酒盏全偷了,还是大庭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