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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7部分

蒸唐-第157部分

小说: 蒸唐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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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四周此起彼伏的叩谢声中,缩在老者怀里的小男孩站了出来,从脏兮兮的口袋里取出一朵捏得不成样子的黄色野花,珍贵地捧在手心,走到了公主的面前,纯真的眼眸里倒映出公主鲜红的身影,“送给公主。”

    面前纯粹的童音响起,武月绫愣住了,张了张嘴,好似有什么堵住喉咙一般,蹲下身子,接住这朵黄色的野花,将小男孩抱了起来,抱到老者身边,再将老者扶起来。

    拿起黄色野花,轻轻闻了闻,将这朵残破的野花别在了竖扎起的发盘上,别了别腰间的云丹汉剑,看向四周的百姓,沉声而道,“救你们的不是我!是这十五万黑甲军士,是这大唐千千万万的子民!如果你们要谢,不要谢我,谢谢这些为国拼死奋战的黑甲军士吧,他们才是家国之盾,山河之枪!”

    武月绫说完,周围的黑甲军士皆抬头挺胸立正敬礼,他们在心中更加认可这样一位无私的统帅,不居功不自傲。

    周围的流民皆向着周围的黑甲军士道谢,尽管这种感谢微不足道,却是出自他们肺腑,远胜过一些虚情假意地迎合。

    这边事罢,武月绫连夜在中军大营中与诸多将领一同商议着今天的战况,死伤近五千人,而胡人四处军阵被彻底攻破,后方阵营也被搅得溃散,这一次,要给冲锋陷阵的将军们记功。

    与此同时,糟乱的潼关之中,许多伤残的胡人躺在地上奄奄一息,胡人军中的医师根本忙不过来,这一次出面硬撼,大败而归,就连安庆宗的得力干将鲁盖儿也战死沙场。

    坐在潼关内的府宅中,安庆宗郁闷地饮酒,开战的第一天,直接损失了四万军士,没有什么比这个更郁闷的,虽然听说过那种引雷妖术,但此刻眼见了才知道是多么的恐怖,全面覆盖的火焰灼烧着战场。

    在这种未知的东西下,恐惧在他心中蔓延,突然生出一种潼关守不住的感觉,猛饮几口奶酒,缓和内心的挣扎,安庆宗决定要守下去,若是潼关被收复,那他当上王子也没用。

    “殿。。。殿下!”葛尔齐缓缓走进来,低头问候,他知道了战况,六万胡人,只剩下两万残部陆续回归。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安庆宗怒喝道,眼眶因为心疼而红肿,损失了四万兵力,仅仅一天,还准备试试黑假军的实力,却不料遛狗反被狗咬。

    “殿下,臣估计黑甲军明日便会攻城,城头需要严加监视,也怕他们今晚会偷袭!”葛尔齐检点着脑海中的话语,小心谨慎地用词。

    “那你说怎么办?难不成他们黑甲军获得了天助?可以引发轰天五雷?”安庆宗心头郁闷,心说好不容易压了弟弟一头,怎么就遇到这种怪物,那个护国公主怎么可以带出这种的军士来,捏碎手中的酒碗,残渣刺破皮肤,鲜血滑落指缝,安庆宗发了发狠,“向父王发书,潼关危机!恐怕守不住!”

    葛尔齐微微抬头偷瞄着安庆宗的神色,最终应承了一声,开始拟写文书。

第249章 一战成名(二)() 
四月夜,荒野风起沙走,铺卷在横躺着无人收的尸体上,这样模糊的黑暗中,几道幽影闪过,数声斑鸠的咕呜让这样的夜晚十分的诡异。

    “团长,公主不是说今晚让你好好休息吗?干嘛非要跟着我们执行这样危险的任务!”

    声音在幽风中荡起,像是弃婴的孤啼,细细分辨,实际上是有人在耳语。

    小土丘下,左之书听着耳边的小李唠叨,吸一口冷风,让疲倦的神经清晰,“这次的任务我必须带队,你们啊,刚刚入营没多久,除了脑袋瓜子聪明点,完全没有实战经验,特别是这次的任务,潼关前有护城河,需要我们将炸药埋好,将河道炸平,还要在攻城时摧毁城门,并且幸存下来!谁也不准死!听到没有!”

    “知道了,团长什么时候跟个婆娘似的,唠嗑得很!”小李爽朗的笑声在漆黑中响起,引起了其他的队员的附和,笑声绵绵。

    左之书没有生气,在黑夜中,温和地笑了笑,坚定地迈着步伐,不管夜间作战,还是丛林作战,他都经过公主的特品小队训练,拥有全面的火药知识,更懂得如何调节一个队伍的气氛,“你们不觉得旁侧这些尸体很令人不安吗?”

    听到团长阴恻恻的语调,小李的笑声突然梗住了,周围推着独轮木车的队伍中,不知道谁发畏惧的嘶声,若是白天还好,晚上经过死尸的旁边,不提及它们还好,一旦提及,所有人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左之书没有再多说话,心中暗暗得意,气氛调节得不错。

    一行人经过了战争的区域,来到了一处小土丘上,望着就在眼前的潼关,左之书望向城头,锅火始终燃着,戒备严密,看样子是准备防止偷袭。

    “团长,城头守卫好多啊,不过下面也太暗了,他们看不见我们,行动起来比较方便!”小李也爬到土丘侧面,看着城头的情况,跟着团长走在一起,特别的有安全感。

    左之书认真地梳理着非常柔顺的短胡须,沉默了片刻,看向身边的小李,“不能这样摸过去,先探路,很能会在护城河周围安排暗哨,而且我总觉得上面的人有方向地注视某处!”

    “团长,会不会太小心眼了。。。”

    小李还未说完,左之书就略带严厉地说道,“小心使得万年船,性命攸关的事情,再多小心眼都不为过!”

    “是!团长教训得对!”

    随后,左之书带着数名身手矫健的黑甲军士来到护城河边,从黑暗中观察对面的痕迹,在影影绰绰之间,果然看到一些奇怪的影子。

    让人标记此处,再往下游方向侦查而去,同样发现有人在黑暗中徘徊巡逻,让弓弩手准备,分别算好时间,放箭射杀。

    嗖嗖数声,隐藏在黑暗之中,将这些在城角巡逻的胡人哨兵解决后,左之书目光紧紧盯着城头看,试图找到任何的异常,但是并没有如他预料的那般,至少到现在情况顺利。

    解决完这些后,便开始在敌人眼皮底下搞小动作了。

    左之书第一个下河,将密封的火药木桶拉入到身边,领头开始作业,将火药桶运到对岸,再挖坑埋入巨大的城门下面。

    忙碌了大半夜后,城门下面埋藏了十几桶火药,而河道旁边也固定满了火药桶,只需要点火,河道必然被炸得平。

    天已经亮了,为了躲避敌人的巡查,左之书按照公主的计划,每个人带着一根空心湘妃竹,含着竹筒潜入水中。

    天色大亮,安庆宗和葛尔齐站在潼关的主城楼处,颇有意味地看着前方十里处的黑甲军,发现这些黑甲军根本没有攻城器械,拿什么攻破潼关。

    “看来是我杞人忧天了,这黑甲军拿什么登上数丈高的城墙,二弟啊,这黑甲军不足为惧,不足为惧啊!葛尔齐,再写一封书信寄出去,就说潼关不可能失守!让父王安心就好!”安庆宗俯视着下面的黑甲军队,尽管声势浩大,看起来军阵整齐,统领者也算是治兵有方,不过从攻城准备上来看,统领者必然没有任何的攻城经验。

    “是,在下也认为,这黑甲军看上去十分的强大,实则他们靠的是锋利的乌黑大刀,有锐器,自然无往不利!”葛尔齐一边说着,一边看向安庆绪腰间的漆黑长剑,这把剑是从黑甲军尸体上扒来的。

    安庆绪厌烦地看着葛尔齐,满不在意地解开腰间的带子,把长剑丢到地上,冷着脸离开此处,一言不发。

    葛尔齐倒是一点也不嫌弃,将长剑捨起来,双手捧着献给安庆宗,“殿下,这便是黑甲军锐不可当的秘器!”

    安庆宗结果长剑,淡淡地瞥一眼,拔出来,一股凛冽的锋芒刺肤而起,明明是乌黑的剑身,却散发着锋锐的光泽,不由地夸赞,这是好东西啊!不过一想到黑甲军每人都佩戴着这种武器,眼望前方密密麻麻地黑甲军阵,头皮开始发麻,收起剑,掀开胸前的衣服,将半个肩膀露出来,定了定神后得意地笑道,“他们没有攻城器械,潼关高枕无忧!”

    话毕,一声如雷的火炮轰击声响起,安庆宗结结实实地感受到轰天声下地在撼动。

    一道耀眼的火光划破空中,落在城脚下,催生出一朵赤黄的蘑菇花。

    紧接着,护城河也浮出了一排人头,他们都是潜伏已久的黑甲军士,浮上河边后,立刻从土丘中挖出燧石,点燃引信。

    小李点燃后看向团长点燃的那根引信,他们负责的是城门下埋藏的炸药,为了谨慎起见,一共安排了三根引信,不过团长的那根引信竟然在岸头给熄灭了,小李讯速地对着团长一笑,急速爬上河岸,让左之书一手抓空。翻开石头里的引信,用燧石从新点燃,做完这些后回头向团长一笑,点头得意地转身跃下。

    左之书也爬上了岸边,准备把小李拉下来,谁知道这个小李窜天猴似的,根本抓不到,见到对方完成了任务快速地回到遮掩位置时,心头一松,祈祷他快点下来潜入水中。

    殊不知,城头一支利箭悄然而下,准确无比地钻入了小李的胸膛。

    左之书凭借着本能去接住中箭的小李,还是歪掉了方向,抓住了对方的衣袖,并且撕烂了。

    顾一眼身后溅起水花的河边,寻不到小李的身影,看向城头,只见露着半个肩膀的胡人又搭上了一支箭,瞄准了自己,记住那张脸,冷光从左之书的沧桑眼眸中发出,匍匐在河岸,让利箭擦背而过,任由炸药桶爆炸的冲击波洗刷着身躯,泥土洒了一背,嗡鸣中还传来了火炮的袭炸声以及熟悉的冲锋呐喊。

第250章 一战成名(三)() 
雄鹰在天空盘旋,俯视着荒凉而悲惨的大地。火焰灼烧城墙,炸裂的土石纷飞起舞。

    宽广的潼关前沿,一排黑色的阵线往前推移,盾牌之下,皆藏匿着二到三名黑甲军士,

    最前方的阵线中,宋七背负长剑,手抗乌黑色的盾牌,朝着被炸平了的河道行去,此时的潼关大门,已经被炸药轰烂了,下半截几乎不见,而看上去厚重的上半截正在摇摇而坠。

    看上坚不摧、高大宽阔的半铁木门就这样被轰烂了,左右的墙壁也遭到刨解般破烂,恐慌和无所适从在胡人的心中弥漫,他们引以为傲的城门瞬间就破了。

    顶着箭雨冲刺,随着黑甲军一同冲锋,宋七跳到护城河的下面,踩着地松软的地面,往前冲锋,此时他身边的大刀军士已经不知道落在何处,宋七有些意外,可是心中却沉静起来,早就看透了这些事情,应该是刚刚经过箭雨的时候,中箭受伤,很有可能已经阵亡了,漫天的箭雨下,谁也不清楚离死亡有多近。

    来到护城河的对岸,刚踏上去,旁侧散乱的土中爬出一个土人,定睛一瞧,略有些眼熟,似乎是某位团长,他想起来了,炮营有一名精通火药技术的雷火小将军,有着斯斯文文的外表和粗犷的为人,就是眼前的这名土人。

    宋七望向土人布满血丝的眼睛,自觉地举着盾牌挡到了这名团长的身边,避开冲锋的军士,问道,“你是左之书团长吧?我认得你!”

    左之书抖去身上的土沙,看向宋七,淡淡地点头,凑到了盾牌的后,“我不认你,你叫什么?我们一起冲!我需要一把剑!”

    宋七没有犹豫,将背后的长剑摘下来,送给了左之书团长,将名字告诉了人家,他虽然入伍不久,也懂得战友战死的痛苦,就像此时的左团长一样,战场上,也许复仇才是最好的选择。

    “团长,我们要报仇!不仅仅是为了牺牲的战友,还有那些惨死在阵前的无辜百姓!”

    左之书深深地看一眼宋七,将他的样貌记在脑袋里,他深吸一口气,最终决定和宋七一同作战,他想保护眼前这个家伙。

    冲到城门口,宋七和其他盾兵一样,顶着盾牌冲锋。

    前方已经有一排整齐地盾兵撞出了一条空隙,内里是汪洋的胡人步旅,长剑和弯刀交锋,盾牌怒撞。

    宋七举着盾牌,左挡右突,和其他盾兵一起朝着城墙攻去,他捨起一把弯刀,一面用盾牌撞击,一面用弯刀砍杀。

    而团长左之书更无所畏惧,举着乌黑的长剑,劈砍抽刺,整套动作行云流水,完全不像一个没有多少作战能力的炮兵,难怪军中会流传炮兵营就是养老营的说法,其实并非负面的,而是一个调侃的说法,在里面的都是老油条,宋七觉得将来多学点算术,也去钻研钻研那些火药的配方,舒舒服服地当个炮兵便好了。

    左右两边时不时地有战友掉落下来,但宋七依旧猛烈冲锋,提盾顶,定盾挡,举刀劈砍,因为弯刀不够锋利,在胡人的铁甲上只能留下一道白痕并震退对方,尽管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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