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裂碑记-第1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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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阳君等人也显得百思不解,都看着慈泽道长。
慈泽道长却也哑口无言,显然他也不明白通明真人司空无为何要这么做!
弱水道长见慈泽的神色,笑了笑,道:「师兄行迹隐讳,您口口声声是受真人所命,但有谁能证明?反而是那些暗杀同门、伪冒他人之事,怕是有心之人想栽赃于我,挟怨报复!」
慈泽极怒,但还是咬牙忍住了,道:「师父收你这魔物为徒,究竟有何用意,我确实不知,但是师命如此,我既亲自带了你上通明宫,就不会再暗中言行不一!若我要挟怨,当初早一掌击破你的天灵,令你永世不得超生!」
弱水笑道:「多谢师兄全生之德!真人收弱水为闭关弟子,想必已对弱水寄予厚望,欲令弱水发扬道统,各位师兄却百般排挤,忤逆真人之意,造成同门自相残杀的局面,实在令人浩叹、令人感慨!」
慈泽怒道:「谁说师父要你继承道统,你这魔物……」
弱水打断了慈泽的话,道:「若是真人不愿弱水继承通明宫,今日真人应出面阻止才是,怎么轮得到师兄您?」
慈泽已被说得完全无言以对,恨恨咬牙道:「如果真人要你继承,就不会将掌门令藏起,逼得你要伪造!」
青阳君看着手上的掌门令,震愕万分,道:「师叔,掌门令是假的?」
慈泽道长道:「你自己可以细观,真正的掌门令早就不在其位了!」
青阳君细看手上的掌门令,那本是块百年乌木所隽刻的令牌,古意盎然,此时手中的掌门令确实有些异样。青阳君神色登时更显得惊愕。
青阳君急道:「真正的掌门令何在?难道是师叔您……」
慈泽道长道:「我时时待在通明宫中,一夜,曾见有人夜装闯入天尊殿,我追踪而至,那人身手迅捷非常,我并未追上,但他离去之后,真正的掌门令便失踪了,取而代之的就是这个假货!」
青阳君怔愣着,似乎没想到有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换了掌门令。此人又有何用意?
弱水道长脸色平静地看着慈泽道长,道:「师兄,您认为会是谁盗走掌门令呢?」
慈泽道:「我不知道,但是我只知你硬要窃占通明宫,那人一定是不欲让你得逞,才会盗走真令,换上伪令!」
青阳君急道:「师父及烈火师伯、灵木师伯皆下落不明,难道是他们盗走真令?」
慈泽道:「或许如此,弱水,七子皆不欲你承接大位,你纵逼青阳君把掌门令交给你,也是徒劳!」
弱水道长却笑了起来,扬声道:「令牌不过一块朽木,岂值得为了它大费周章?魏国国玺被盗,无损于国政;通明宫乃出尘达观之地,又何必执着于令牌是真是假?难道宵小孺子手持真令,就能当掌门人了吗?师兄,今日天下道众皆已服弱水,就连陆寄风也乐观其成,弱水是不辞重任了!」
说着,弱水便欲纵身跃向中央主位,青阳君厉声喝道:「不可!」
说着,青阳君跃上前去一挡,弱水道长身势未见减缓,一掌击出,醇厚真气便将青阳君推移开去,青阳君一落地,龙凤二君便上前制住了他。
弱水道长立在主位之上,回首睥睨地看向众人,冷冷一笑。
青阳君奋力一推,将龙凤二君给推开了,拔剑出鞘,道:「师叔!掌门令未寻回之前,不得妄据主位!」
青阳君竟一剑刺去,意图将弱水赶下座,弱水道长连动也没动,龙凤二君已一跃上前,手中阴阳双剑同时朝青阳攻去。
青阳君忙挥剑回击,左右上下,登时接了不下数十招,龙凤二君的阴阳剑法却密密地封住了青阳君所有的退路,嗤的一声,青阳君已中一剑,血花四溅。
慈泽道长喝道:「休想在殿上撒野!」
说着,慈泽道长亲自跃入阵中,手中烟斗便如长剑,挡下龙凤二君刺往青阳君的剑势。
慈泽道长的黑衣弟子们皆围立在大殿周围,蓄势待发,若是弱水已安排了弟子在人群中埋伏,想必届时是一场激战。
只见慈泽道长灰色的身影如电,以天行步缠绕龙凤二君,以烟斗使出的也是五重天剑法,身手端严有度,确实是嫡传弟子的风范。二阳君被慈泽道长的剑势逼得凝滞难行,振剑联攻,不敢大意。但见剑光凌乱,只听得当当当数响,尽是剑招被真气引乱而自相捍格之声。
龙凤二阳君的剑被引得自相交击,两人连忙跃开数丈,分立两仪阵眼,再重整剑势,一左一右地围刺向慈泽道长。
慈泽道长突然身形一拔,自高处纵跃而下,双掌朝龙凤二君击去!慈泽道长突然变剑为掌,更让龙凤二君猝不及防,眼看见要被慈泽道长双掌击中,却突然见落地的慈泽道长闷哼了一声,踉跄跌了开去。
没有人相信眼前所见之事。
青阳君的剑,深深地刺入慈泽的后心。
在场众人全傻愣住了,就连陆寄风也完全不敢置信,浑身发冷!
也在同时,他什么都明白了。
慈泽道长回头,看见青阳君那端俊的脸,冷冷地看着他。同时,数名通名宫的弟子也已跃上殿中,包围在更外围,令慈泽的黑衣弟子无法逃脱。原来青阳君早已布下埋伏,这一切都是精心算计的结果。
青阳君缓缓地说道:「师叔,掌门令是假的,但真的也在我手中。」
慈泽道长睁大了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青阳君道:「不假装真令被盗,如何能引出师叔?师叔长年神隐,不知暗中所行何事,为了让通明宫此后归于一权,此乃不得已耳!」
慈泽的弟子们全欲上前,青阳君已喝道:「叛逆之徒还敢妄为吗?通明宫内,断断不容二心!」
同时铮铮数响,包围在外的弟子们各各长剑出鞘,结了剑阵挡在外头,以多击寡,慈泽的弟子们登时全被制住。
慈泽道长的嘴边滑下一缕鲜血,不能相信地看着青阳君,道:「一线谷下……我救你一命,你竟……」
青阳君道:「正因师叔相救,青阳君才知师叔长年藏身于通明宫,但师叔行迹莫测,实在让青阳无所掌握。师叔救命之恩,青阳将来必定报答。」
眉间尺大喝道:「说什么报答?你的报答就是这一剑!」
青阳君不为所动,眉间尺已气得声音发抖:「你这个阴险小人,原来你和弱水是一挂的,演了半天,就是要引出师长,一次除掉心腹之患!再不然你也可以藉这个机会,让弱水在众目睽睽之下即位,让大势底定!原来你根本就是弱水的心腹!」
蕊仙流泪不敢相信地看着,慈泽满口是血,咬着牙,道:
「青阳君……你……你竟敢如此……难道你敢违抗……你师父的意思?」
弱水道长缓缓道:「惊雷师兄、烈火师兄,以及灵木师兄都已退位隐居,从此不会再问俗事,不劳师兄您挂心。」
慈泽激动得眼中几乎要流下泪来,弱水道长的话里,无异告诉他,七子皆早已惨遭毒手了。惊雷道长与烈火道长不是易与之辈,能轻易让他们遇袭,还是只有他们深深信任的青阳君!
慈泽绝望地看向青阳君,道:「你……你……」
青阳君淡淡一笑,拔出剑来,登时慈泽道长身上的鲜血狂喷,溅到青阳君的脸上。
慈泽道长摇摇晃晃地踉跄几步,陆寄风身形一晃,便欲上前解救,弱水开口道:
「陆寄风,本门清理门户,请道友袖手旁观!」
陆寄风自然不会管他,上前扶住慈泽,鄙夷地看着弱水道长。
陆寄风道:「这不是门户的问题,慈泽道长也曾救过我的性命,对陆某而言,救命之恩的报答之法,与青阳君截然不同。」
青阳君面不改色,道:「慈泽师叔多年前已弃教而走,背离师门,怎能因小恩小惠而破坏通明宫的道规?陆君切勿自误!」
陆寄风随手一挥,一股柔劲自掌间吐出,劈啪两响,便给了青阳君两巴掌,打得青阳君狼狈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陆寄风道:「救命之恩,于你是小恩小惠,于我是大恩大德!你我话不投机,若你这卑劣之人再开口,休怪陆某无礼!」
眉间尺道:「青阳君,你多年前还像个人,为什么会鬼迷了心,甘心成为弱水的鹰爪,甚至做出逆伦之事!你难道疯了吗?」
青阳君的脸颊已被陆寄风的掌气打得肿起,嘴角也滑下血丝,但他冷傲地看着眉间尺等人,显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什么。
陆寄风扶住慈泽道长,但见慈泽道长被这一剑贯心,已是出气多入气少,陆寄风不欲多言,挟着慈泽,道:「你们谁想争掌门之位,自管去争!但敢伤慈泽道长手下一人,陆某也必讨回这个公道!」说完,陆寄风对蕊仙及眉间尺道:「走吧!」
眉间尺护着蕊仙,便要和陆寄风一起离去,但他们才往前一步,龙凤二君已挡在前方。
眉间尺怒道:「让开!」
龙凤二君的剑指着眉间尺和蕊仙,并不退后。
弱水道长道:「陆道友,本门之人应由本门处置,您若是要报答救命之恩,也不是不行。」
眉间尺喝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弱水道长道:「陆道友身怀真人数百年根基,又有上清含象功做基础,已练出至阳内丹,这是通明真人的遗泽,自应留下。若是陆道友能把百年根基内丹捐舍而出,便可带走慈泽师兄。」
眉间尺大骂:「放屁!你竟要陆寄风把内丹都交出来,让你成为天下无敌的妖怪吗?作梦吧你!陆寄风,不必理他,咱们走!」
眉间尺一拉蕊仙,便自往外大步而去,陆寄风也挟着慈泽道长走了出去,龙凤二君双剑刺来,朝眉间尺急攻,眉间尺将蕊仙往旁一推,抽出袖剑与他们缠斗了起来,眉间尺的软剑有如矫蛇般灵活舞动,缠住龙阳君之剑,拉扯着往凤阳君攻去,委实诡变非常。
但二阳君的剑法严密,是正宗的两仪剑阵,虽不时被制,却总能在千钧之际及时回归正位。眉间尺一手游丝剑法飘刃于阴阳剑势下,转眼之际便已过了数十招,剑仙门的剑法飘逸,通明宫的剑法沉稳端严,一时之间竟不分胜负。
陆寄风见慈泽道长已是奄奄一息,急忙以掌抵于慈泽道长的心口,正欲将真气传予慈泽,以护住他的心脉,却听见青阳君阴森地说道:「陆寄风,你最好别轻举妄动。」
陆寄风一愣望去,竟见到青阳君的剑抵在蕊仙的颈侧,只要略一施力,蕊仙必定人头落地。
眉间尺也惊愕住了,一个分神,龙凤二君的剑左右刺中他的双臂,眉间尺吃痛,连忙挥剑格开二阳君的围攻,闪身欲救蕊仙。但正所谓关心则乱,眉间尺一心要救人,竟忽略了龙凤二阳君攻势何等凌厉,他身形一拔,竟当胸就要迎上龙阳君手中长剑,眉间尺及时收势后退,身后凤阳君又是一剑递出,刺中眉间尺的大腿,眉间尺登时鲜血长流,痛得跪了下来。
眉间尺身上的剑伤颇深,他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奋力叫道:「放开……放开蕊仙姑娘……」
蕊仙更是没想到青阳君会以她做人质,她吓得只能呆立,完全不知该如何反应。
蕊仙半点武功也不会,又是个残废女子,青阳君竟挟她为质,完全出乎陆寄风与眉间尺意料之外。他们知道青阳君投效弱水,背叛师门,已亏大节,但是他们没想到,他会卑劣到这个地步。
陆寄风气得头昏,但竭力冷静,道:「青阳君,你……你还是人吗?」
青阳君惨然一笑,道:「今日青阳已做尽了自辱之事,岂在意多这一件?」
陆寄风道:「人而无耻,也不至于如你一般丧心病狂!难道你这样做,还有什么道理可讲?」
青阳君激动地扬声道:「为了让通明宫归于一统,令道宗扬于天下,也只有如此!数百年来眼见天下大乱,战战交迭,妖诞邪说横行,真人以不世的道行修为,竟闭山不入,忍见苍生辗转,这样的清修有何意义!若不能以道统教化人心,以帝王之威,弭平战祸,我等修道之人清高自矜,沽名钓誉,难道又能够安心吗?弱水师叔纵然有可非议之处,但成大事不拘小节!唯有弱水师叔能以莫大之权,安定天下!」
青阳君的话振振有辞,也确实是他的一腔肺腑之言,但陆寄风却听出其中的漏洞,道:「如果你所说的天下安定,是靠这种奸谋诡计所获得,那么只是在驱逐了几个奸恶之后,让更大的奸恶之辈得意!青阳君,你好不糊涂!」
青阳君道:「那么真人为何神隐不出?若真人愿意出面领导教众,青阳愿意当场自刎于真人脚前,为侮辱道门谢罪,绝无怨言!」
青阳君的话,更是让只剩一口气的慈泽道长激动万分,慈泽道长喊道:「真人他……真人他神隐,必有用意,你……你不可怀疑师尊……」
虽然慈泽道长口中如此说,但陆寄风却听出他自己的口气里,带着深沉的悲哀。没错,他也不明白,为什么真人不阻止弱水的一切作为?为什么他要让自己的弟子们同门相残,爱徒死得不明不白?
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