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殿-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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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叶听了,忽然飞快地看了他一眼却没说话。湖亭脸上也现出关心之色问道;“可是你连我们老三也赢了呀。”
赵天不在意地一笑道:“这又有什么难的?阿米会的几招其实是千家的基本方法,好象拳法中的起手式,这几招跟一些乡下佬玩玩还行,跟行家比起来,可就差得远了。”
琴心忽然笑问道:“那么赵公子你和行家比起来又怎么样呢?”
赵天神秘地一笑道:“我这人有两样好处,一是有耐心,二是学得快,记得我十五岁那年在赌场中遇到一个人,后来那人也赞我学得快,不仅传了我几手赌技,还教我练武,只是我还有一样是不好的,那就是懒,我对练武没多大兴趣,也没上心和他学,但赌技却是从此大长。”
琴心道:“赵公子,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
赵天笑道:“二姐你别急呀!这不就到了嘛。赌技分两类,一类是出千,也就是做假,一类是真才实学,两种法门都必须熟练了才有用,而真正点石成金的是后一类,这一类以看、听为主,无论是骰子还是牌九,每一张牌,一粒骰子,轻重、落桌、落碗的声音都不一样,所以看不是总有机会的,听却是永远都有用的,但这一门技艺却极是难练。”
佳叶抬眼忽对琴心道:“其实这与练暗器的必先练眼力耳力是一样的。”
琴心与湖亭对望一眼,琴心沉吟着道:“只是就中原的暗器高手中数去,恐怕未必能数出十个人能达到这种境界。”
赵天忽然悠悠地道:“可是我练成了,我的师父却没能练成。”
琴心诧异地问道:“噢?你居然有这样的异能?”
赵天拍了拍脑袋道:“事实上人只要动脑子,没有办不成的事,这其实练起来也不复杂,我每天专门雇两个人,一个给我摇铃铛,一个给我掷骰子,两年下来,不摇铃铛时再掷骰子,那声音在我耳朵里就好象锤子在砸东西一样响,而且不同的点数落在碗底的声音也有着巨大的差异,凭这一手,我在赌场里要买大就开大,要买小就开小,从未有错,不过有些时候宝官出老千,我也没办法,后来我又这样练习砌牌九,一样有效。”
三女听了面面相觑,湖亭抬手一招,一个丫环捧上副牌九来,湖亭道;“老三,你给赵公子把牌洗耳恭听了码好。”
米口袋果然牌九接过倒下,洗过码好,赵天随口报着牌张,米口袋依次翻开,果然是分毫不错,米口袋喃喃地道:“怪不得我会输,原来大拇指比我高了了这么一大撅。”
三女见了相视一笑,琴心在佳叶耳边笑着悄说了些什么,佳叶不依,并起二指在琴心肋下点了几点,两人笑做一团,湖亭看着她们,莞尔一笑。
赵天回眼见米口袋正含情脉脉注视着佳叶,不禁使劲地眨了眨眼。
湖亭长出一口气,道:“赵公子既有这等绝技,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实不相瞒,我们三姐妹开了一家赌馆,只是最近馆里出了些事情,已然迫在眉睫了,所以想请赵公子援手相助。”
赵天听了,抬眼向米口袋望去,米口袋脸胀得通红,喃喃地道:“我--我也是才知道的。只不过如果我知道在先,也还是会请大哥援手的。”
赵天不言语,含着笑哼了一声让他说,米口袋道:“大姐她们上了别人的当,馆中的宝官和别人窜通了将庄子以及所有可以输的都输了。”
赵天忙问道:“什么叫所有可以输的都输了?”
米口袋期期艾艾地不知该怎么解说,琴心忽道:“我们三姐妹名下的产业是可以输的,我们三姐妹是不可以输的。”
赵天听了,连连点头道:“也就是说你们三姐妹对人过于相信,全庄老少奴婢以及房屋地产都可以任由宝官押抵?”
三女没说话,神情间却已默认。
赵天撇了撇嘴说:“我没想到你们女孩子居然也这样地爱赌。”
佳叶忽然抬头冷冷地道:“你不是也喜欢赌吗?”
赵天一瞪眼道;“可我是个男的!”
佳叶道;“有什么不同?”
赵天看着她象看见云彩翻跟头道:“有什么不同?太有不同了。”
佳叶不再开口,琴心开口笑道:“赵公子且别惊讶,事在紧迫,其实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们姐妹原也并不挂怀,只是庄后一块墓地却是先父母们的陵地,让那些居心叵测之人占去,只怕不便。”
赵天笑道:“你们的意思想问我借钱做赌本再去将那些输掉的赢回来对吗?”
湖亭忽然叹了口气道:“错了,赵公子,以我丹阳三凤的名头出去借个几十万两银子还是没什么问题的,对方虽然答应可以和我们再赌,但赌注却必须由他们来指定。”
赵天“咦”了一声,诧异道:“他们指定的是什么赌注?他们究竟又是什么来头?”
佳叶扫了他一眼垂下头去,晕红双颊,琴心脸色郑重地道:“对方要的第一份赌注是小妹,这人的名头赵公子大概也听说过,是岭南三旗会的红旗香主冷如风。”
赵天“咝”地长吸一口冷气道:“是这家伙?当年曾听我师父说过,此人的赌技天下少有其匹。”
湖亭叹了口气道;“去年古枫堡主嫁女,我们三姐妹去贺喜,那冷如风见了小妹就缠住不放,我们几经推辞,避让再四,他冷如风就是死缠住不放还扬言要回去休妻。”
赵天“嘿嘿”地笑着,不怀好意地看着米口袋直到他低下头去,赵天忽然象打雷似地大喊一声道:“好,我去,我倒要看看这家伙是什么玩意。”
这一声太大把全屋的人都听得一惊,佳叶抬起眼向赵天看了看,一点表情也没有,可是赵天分明看见她眼里的感激之意,随即赵天又问道:“可是如果我输了怎么办?我并没有多大把握。”
屋里众人的笑容忽然全都僵住了,静默了良久,佳叶忽然冷冷地道;“那样我就认命。”
赵天身子一震,收敛了笑容望着她,半晌方郑重地道;“你的意思是说你已决定把你的命运托付在我的手上了?”
佳叶眨了眨眼,没有说话。
赵天一拍椅子的扶手高声道;“好吧,管他什么冷如风热似火,今儿个就跟他拚一回看看倒是谁厉害。”
琴心心中没底,担心地看着湖亭,众人皆未开口。
赵天走入赌馆的时候才知道冷如风的确不一般,他这会儿在做庄,赌的却是骰子。冷如风一路赌去,有输有赢,面前的三堆银子此消彼长,有增有减。赵天他们进来的时候,冷如风的脸色变了变,他从椅中缓缓地站起来,他看着佳叶的神情分明还有些腼腆、有些扭捏。
赌客们纷纷避让开去,五张空出的椅子坐入了五个人。赵天的背后却站立着两个人,两个白衣兰腰带的高个汉子,两人的腰下都悬着一柄剑,一柄普普通通的剑。
冷如风终于冷静下来,他平静地对湖亭道;“大小姐是否已经考虑好了?明天我就该接管你们的庄子了。”
湖亭道;“冷大侠也算是纵横江湖的名人了,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琴心冷哼一声道:“他不是卑鄙小人世上也就没什么卑鄙小人了。”
冷如风冷笑道;“二小姐人生得漂亮,脾气也好,嘴也利落,如果我不是先看上了佳叶,说不定还会爱上你的。”
琴心恨声道:“你也配。”
冷如风皮笑肉不笑地道;“后庄陵园中有好些墓穴,听说里面有不少的宝贝,明儿个我让人都给掘开了,看看究竟是些怎么个值钱的宝贝。”
琴心的脸色变了变,强抑心头怒火没有开口。
赵天忽然道;“冷大侠,除了佳叶小姐外,你不接受任何的赌注吗?”
冷如风扫了他一眼,不在意地道:“佳叶与三凤的产业是对等的赌注,如果你拿别的东西来赌,我只能押上银子。”
赵天忽然非常平常心地象在说可以吃饭了一样地问道;“那么你怎么样才肯押上自己的头?”
冷如风的脸色变了变,冷冷地道:“尊驾是来寻开心的吗?”
赵天摇了摇头道:“不,我是来赌人的,你喜欢以人为赌注,我却喜欢以你的命为赌注,当然这必须经过你的同意,我一般的情况下不太喜欢强迫别人的。”
冷如风阴晴不定的脸变换了几次颜色,他努力平定下自己的心神,缓缓地道:“既然你是来赌的,说明佳叶已经愿意做赌注了?”
赵天痛楚地大摇其头道;“别这么说好不好?你该知道的,我实在不愿意听见别人这么说,不过事实的确是这样,我们可以接受你的条件。但我人也有个条件。”
冷如风翻了翻双眼,漠然道;“什么条件?”
赵天见湖亭她们几个也在莫名其妙地看着自己,松快地一笑,道;“冷先生,您在江湖上也算得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了,咱们今天有幸赌上一手,大家都不能白来,我想咱们轮流出题作赌,共比三局,谁胜双局谁赢,和局不算。”
冷如风冷冷地看着赵天道:“你的算盘倒挺精,你没有赢我的把握?”
赵天似笑非笑地道:“你不敢?”
冷如风一撇嘴道:“这很公平,我又有什么不敢,你先出题吧!”
赵天含笑道:“你倒是爽快,我也不占这个便宜,牌九你老兄是常玩的吧,赢这里的产业也靠的是牌九,那咱们就先玩牌九。”
冷如风点点头,旁边一个宝官上来将一副牌九洗了码好,冷如风正要将骰子掷下,赵天突然道:“且慢。”说着拿起一只牌九盒子来,冷如风不解地看着赵天将那只牌九盒罩在牌上,问:“你这是干什么?”
赵天嘻嘻笑着道;“没什么,我是怕这牌出问题。”
冷如风冷哼一声,抖手掷下骰子,两粒骰子在盅内“叮铃铃”地滚个不停,最后停下来竟是个七点。赵天脸上木无表情,宝官揭开了盒子,庄家拿第一副,赵天拿了第三副,牌九翻开,冷如风一张是铜锤幺六,一张却是个别十,而赵天却是一对地牌,比冷如风的牌张要大得多了。牌未揭开的时候,赵天的脸上已然露出了笑容。佳叶她们见赢了第一局,均露出会心的笑容。米口袋此时也放下了悬到嗓子口的心儿,伸手直搔头皮。
冷如风脸色一变,冷厉的目光紧紧盯视着赵天,终于缓缓地道:“我们来赌骰子。”说着,将四粒骰子放入盅内,盖上盖子,赵天见那盅是精铜所制,雕功甚精,却听冷如风道:“你已确定骰子放入盅内了?”
赵天点了点头,奇怪冷如风何以有此一问。
冷如风双手托起铜盅道:“我们来看谁的点子小。”说罢双手托盅望空疾挥两下双手猛地顿住,盅放在桌上,盅盖揭开,里面的四粒骰子已然成了一摊粉末。赵天奇怪地看着冷如风不解地道:“这些骰子生病了?怎么一摇就全都会散?”
佳叶冷冷地道;“那是三旗会的‘摇旗手’绝技。”
冷如风含笑道;“雕虫小技,不值一哂,赵先生,我只是想问你,这一摊粉末是不是代表没有点?你就是掷出个别十,也总还是个点数吧?”
赵天呆了半晌方道:“你是说我这一局肯定输了?”
冷如风脸上化了冻似地笑道:“除非你还会变。”
赵天皱起眉头来沉吟了半晌方缓缓地对冷如风道:“你听说过‘四脚朝天’吗?”
冷如风身子一震,看着赵天,惊异地道:“你---你会?”
赵天莞尔一笑,将盅内的骰粉倒去,重新取过四粒骰子放入,盖上后双手如托水盆轻悠悠地晃动数下,那骰子“叮叮”地响个不停,当骰盅放在桌上,盖子揭开时,众人都惊讶地发现四粒骰子一角支底,一角朝天,四骰相依支撑并不倒下,原来是个“四角朝天”。只听赵天道:“哪一种点的面朝天?”
冷如风沮丧地道:“没有。”
赵天又问道:“那么这一副骰子也是没有点子,也比别十还小对吗?”
冷如风点头道:“我们这一局和了。”
赵天道:“第三局,你会很难猜的,要留心些。”说着将手抬了抬,那两名跟在他身后的武师缓步走上,冷如风连正眼也不瞧他们一下,却见那两人忽然抽出长剑往桌上插去,两剑在桌上各划半圆正好挑起一整块圆木板,但见双剑齐飞,“嗤”声大作,那一块圆木板在空中来回切割却没有一块落地或飞出的,冷如风的脸色变了,场中其余那些练过武艺之人的脸色也都变了,这样的剑术,要快捷到怎么样的程度呢?众人正看得眼花缭乱,却见一人用左手在桌上一拨,那铜骰盅便落进桌子中央的洞中,正好卡在盅口,两人忽然将剑收入鞘中,那木块此刻已被削成寸许长短的细木棍“噼噼吧吧”掉落进盅内。两人这才缓步退到赵天身后。
三凤姐妹惊异地互相望着,湖亭而溢春花般笑道:“好一手‘风雪交加’的快剑绝技。”
冷如风张大了嘴道:“两位竟是‘风花雪月楼主’的十剑吗?”
两人齐声道:“不敢,我们只是楼主的剑仆。”
冷如风喃喃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