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官殿-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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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老冷冷地道:“论辈份的什么四阿伯你竟然给他那么多银子买瓜翻本,你不是傻子就是别有居心。”说着,看了看于枫,又道;“这女娃儿真是你妹妹?我瞧你定是瞒了她父母将她偷偷拐出来的,对不对?”
于枫脸上羞得如一块红布,嗔道:“老爷子再胡说我要不客气了。”
吴老头一吐舌头,对金明道;“小子,你虽然有钱,可碰上这么个凶霸霸的婆娘,你这辈子可有得苦头吃了。”说着转身走进茅屋中。
金明见他不再罗嗦,便领着于枫来到场院之中的大榕树下,拣了两个木墩坐了,不一会儿,吴老头由屋中端出一锅冷饭,两碟小菜道:“这饭原是我一个人吃的,你们既然给得起银子,我就先尽你们吃再说,我灶头上已经蒸上了馒头,如果没饱,一会儿还可以再吃。”说着取出火刀火石,将插地榕树干上的松油火把点燃了添些亮光。
此刻已是落日尽掩,只天边的几抹艳丽云霞尚能透出一丝光亮,金明他一直没能看清吴老头的脸,此刻借着火把亮光仔细端详了一番吴老头,只觉相貌虽然未变,却不知在何处看来有些别扭,金明仰头向天,望着疏疏落落的星辰,忽然明白了他感到别扭的地方。原来他随师学艺时专门研究过易容之术,所以第一回他与周老实来,一眼便看出吴老头是易过容的,那是因为他寻到了吴老头易容术的破绽,虽然那破绽极其细微,可也逃不过他的一双眼睛。但他适才借着火光,却未能发现吴老头易容术的一丝破绽,他心里开始奇怪,为什么吴老头的易容术会突然间进步得这样快?
吴老头进屋端馒头的时候,于枫悄声问道:“金大哥,你说的那曹前辈就是他吗?我看着不太象啊!”
金明微微锁眉,沉吟道;“我觉得好象有些不大对劲的地方,待会儿我来探他口风。”正说着,吴老头端了一大锅盖的白花花的馒头放在桌上道;“两位尽管享用,这是用上等的白面做成的。”
于枫忙让道;“老人家您快坐下来,忙了半天,尽在招呼我们了,您老人家也该吃些东西了。”
吴老头抹了抹额头微现的汗迹,正待坐下,突然间金明缓缓放下了筷子,于枫诧异地看了他一眼,然后侧耳倾听,吴老头不知他们闹什么玄虚,屈腿坐上一个木墩,伸手抓起一个馒头咬了一口,也便在这时,瓜地尽头飞奔而来三个黑衣人,于枫双眉一皱,她见来人功夫竟自不低,一时间不知是否该起身应敌。她望向金明,金明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出手。
三人来到近前,当先一人道:“这里哪一位是主人?”
吴老头诧异地拿着馒头站起道:“小老儿就是,三位大爷有什么事情?”他说话的时候,口中尚有馒头未曾咽下,因而话语模糊不清。
一黑衣人道;“曹老头,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的底细我们都很清楚,上回我们五位兄弟来访你,却是有来无回,你虽然事后做得天衣无缝,可是我们兄弟来之前还是留下了线索,我们这才可以得知你曹先生的下落,说不得,今天要麻烦你交出‘金山玉牌’。还是放老实点,拈量一下,看看是否能够对付得了我们三个。”
吴老头茫然无措地道:“什么曹不曹的?小老儿姓了六十来年的吴了,难道你们想让小老儿改换门庭,不认祖宗吗?”说着他走上前去道;“你们是些什么人,快快出去,若要在我这儿歇息必须交上银子来,你们一共三人,一晚上一人一两,一共三两,若要供应饭菜,另行收银。”
金明见吴老头迎了上去,知道他们立时就要动手,忙站起身来,于枫一见,忙也起身,双手成掌笔直垂下。
当先那黑衣人取出一锭银子摊开手掌道:“你想要银子,自己来取。”
吴老头“嘿嘿”笑道:“有了银子,什么都好说了。”说着伸手去取。
那黑衣人见他迳直走上前来,心下也忌惮他了得,脸色微变,深吸一口气,内力行开,遍布全身,身上的衣服也微微胀起,他身后两人知道恶斗势在不免,同时踏上一步。
吴老头的手刚刚握住那锭银子,身子不由得大震,怪哼一声,软瘫在地哼道;“你---你这人会使妖法。”
金明因见过吴老头出手,知他与三人相斗,必在百招上下方能见出胜负,因而不想过早暴露形迹,谁知他竟然承受不住对方的内力被震伤。
那黑衣人一见,心头虽不甚明,见机却快,忙手指疾点吴老头数处穴道,将他制住,另两人忙抽出剑来指向金、于二人。
金明见变起仓促,此刻投鼠忌器,竟然是缚手缚脚,他想也许是吴老头有自己的打算,可是瞧情形却又不象。
那黑衣人冷笑一声道:“好,你装扮得精巧,一张嘴也能说得紧,那么我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我们的手段,看看究竟是谁厉害。”说着解开腰间一只酒袋,将里面的剩酒倾在吴老头的脸上道:“你的易容术,总抵不过我的酒水吧?”说着伸指在他的脸皮上一推,指望推下一张人皮面具,谁知只搓下些油泥,那黑衣人“咦”了一声,取出一柄薄如纸片的匕首在吴老头脸上刮了刮,还是什么也没刮下,他在吴老头脸上轻轻一划,鲜血立时从一道浅浅的口子中流了出来。三个黑衣人面面相觑,因为他们知道,面前这人不是易过容的,所以他也不是那曹无双。
金明脸上闪过一丝不为别人察觉的疑惑之色。
那三个黑衣人更是满脸不解之色,一人道:“怎么会是这样?”
另一人道:“按说不会有错,武舵主他们留下画影图形,只怕这次是武舵主他们看走了眼。”
领头那人却道;“可是老武他们已经失踪两天了,他们又会上哪儿了呢?”
一人悄声道;“咱们还是先回去吧,刘老还等着我们回话呢。”
领头那人沉思片刻,点头道:“只是,这老东西要不要带回去让刘老问问?”
另两人均道;“他放着几十亩的西瓜地,又能跑得到哪里去?”
那人点了点头,扫了金明他们一眼,三人闪身向远处飞奔而去。
于枫看看躺在地上的吴老头,又看看金明,却见金明背负双手,仰面向天,知他在凝神倾听那退去三人的去向。直过了好一会儿,金明方才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抢上前去,搭了搭吴老头的脉象,知道并未受到内伤,单掌一起轻轻震在吴老头的心口,登时便将吴老头的被封的穴道解了开来。
那吴老头愣愣地看着他和于枫一时不知该说什么为好,金明却含笑道:“吴老,你只要回答我一个问题就好,咱们心照不宣,你不是我前天所见的那个吴老,所以,请您老告诉我那一位吴老现下在何处。”
吴老头吱吱唔唔一时说不出话来,金明将他缓缓扶起的时候,忽听得茅屋内发出一丝异样的声响,但见屋中一人蹿出,双手各握一只乾坤圈迳直敲击向金、于二人的背心要穴。
于枫发觉有异动的时候,那一双乾坤圈已然袭到,她立时取出双剑左剑挑右剑刺,将袭来的双圈招式挡住,随即双剑幻做一片白光,刺、挑、抹、扎种种招式将来人逼退三步,来人忽然大喝一志道:“且住,你是‘默风谷’于家的人?”
于枫停剑定睛一看,竟然又是一个吴老头,金明当下含笑上前深施一礼道;“曹老前辈好深湛的功力,前夜老先生谈笑间用西瓜连杀五位乌衣社高手,晚辈实在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那人双目一瞪道:“你是谁,怎么知道我杀了人?”
金明漫声吟道;“西瓜是圆的。”
那人听了一怔,向他深深盯视一眼,这才转脸向于枫道:“你这女孩子又是谁?”
于枫忙道:“您就是曹无双曹伯父吧?家父让我来投奔您老。”
那人双眉一皱,诧异地道:“你是象木的孩子?”
于枫点点头道;“爷爷给我订了门亲,我不愿意,自己就跑出来了,临出来前,家父让来投奔您。”
那人对于枫端详许久,这才长长叹了口气,伸手在脸上一掀,取下一张人皮而具,现出一张惨白的脸来,道:“你就是小枫了,十一年前你父亲最后一次出谷,却是为了我身处了一件难事,那一次他受了重伤,也是为了救我,可是他的双腿从此废了,其实那一次如果‘默风谷’中早些出来救援,象木贤弟的双腿也许还可以有救。”
于枫垂下头去道:“爷爷所立谷规甚严,家父他们出谷都有严格的限制。”
曹无双叹了口气道;“咱们先坐下来说话吧。”那吴老头却不理会三人,走入茅屋之中,曹无双道;“没想到我苦心经营了这么长时间,还是被你们一下子识破了。”
于枫含羞地看了一眼金明,方道;“多亏了金大哥,我才知道了伯父原来在这里隐居,刚才那批人好象也在找您。”
曹无双斜了金明一眼,金明忙笑道;“晚辈金明,十几年前曾在丁山镇我周伯父家见过您老一面,那时候晚辈虽然年纪幼小,却对您的眼神有特别的印象。”
曹无双此刻方才睁大了双眼,好象盯着一个怪物似地看着金明,半晌方才喃喃地道;“原来你就是江湖上盛传的‘长歌当哭’金大侠了,怪不得那天夜里我点了你的穴道,你还能知道我的行踪,你一定是自行解穴的!”
金明微笑道:“大侠二字可不敢当,那天夜里老前辈赶上来时,我以手掌放在身前,老前辈并没点中我的穴道,而是点在了我的手掌之上。”
曹无双又盯看了他一眼,这才无奈地道;“那天夜里我点你的穴道时确是觉得你的身体有点怪,原来是点中了你的手掌,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呐!对了你有好些年没有来江南了吧,这次是来看你周昭大哥的?”
金明道:“是啊,周大伯过世我没能赶来,一直觉得亏欠他们甚多,许多年未见周大哥,我心里也实在想念得紧。”
于枫忽然道:“曹大伯,您老怎么好好地又隐居到这里种起西瓜来了?”
曹无双叹了口气道:“还不是为了那块‘金山玉牌’嘛。”
金明忙道:“那么,乌衣社也在找它了?这‘金山玉牌’究竟是件什么物事?”
曹无双道;“江南在六十年前有四大豪族,分别是周家,赵家,曹家,马家,并且都是武林出身,四家关系密切,联手治理江南武林,倒也太平无事,后来四家的长辈获得了一项宝藏的秘密,那秘密被刻在一块玉牌之上,四家将牌分成四块,欲待留做日后振兴江南武学之用,可是传到后来,赵家赵士信由少林回来,江南四聚首,马家的那块玉牌却不翼而飞,我因为无子无女,无牵无挂,对这块玉牌原不放在心上,可是枫儿的父亲却由于老爷子口中得知有人要对江南四老不利,目的就是为了这四块玉牌,他知道我可能应付不了,立时赶出谷来为我援手,可以说那一次多亏他及时赶到,我当时正由合肥赶往湖州的家中,当路遇上一个黑衣人,他年纪也只在三十几岁,可是武功却异常的好,我只在他手下走了二十几招就敌不住了,正好象木老弟赶到,他的剑术正值鼎盛时期,自是不惧对手,两人斗了一百多招,那人忽然从腰间取出金蚕丝制手套戴上,刀枪不入,没过五招便劈手折断了象木的长剑,可是他也疏忽了一下,以为制住了象木,却没想到象木老弟使出‘电照长空’绝技,袖中飞出一剑正插中那人心口,那人怪叫一声,一手捂胸,另一手起掌拍中象木的胁部,象木立时大口吐血,我一见不好,急忙抢上背了他退去,一路赶往‘默风谷’,希望能躲过敌人的追杀,谁知堪堪接近‘默风谷’时,一位六十上下的老太婆将我拦住,象木那会儿虽经调养,伤势已然好了两成,可他顶多能够自卫,那老太婆使一根龙头拐杖,内力甚是强劲,我敌不过她,马车被她挑翻,两匹马儿也被她击毙,象木刚出大车后腰就被老太婆击了一杖,从此他便瘫了,我抵死护住他,只想自己应该先死,这时候谷中出来三人,三剑联手,将那老太婆划了十几道伤口,她才知难而退,那三人将象木救入谷中后,我们就再也没能见面了,只是偶而他会托人捎来封信,说些他的情况。他信里虽然不说,我知他瘫了后,意兴萧索,唉,都是我害了他。”说着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半晌方道;“而后几年,倒也太平,可是自从周大哥过世后,我就隐隐觉得不对,金陵府又出现了乌衣社,我便知道世事要乱,果然,一年多前有人找上门来让我交出‘金山玉牌’,我出其不意,将他杀了,连夜赶来此处,这西瓜地我早就让阿兵经营着了,我来了这里,自己扮成阿兵,却把他送到千里之外的济南府乡下一处小村庄中,那儿离此地颇远,我变成阿兵,阿兵在北方不会给人认出,自然也没人来注意我。那天夜里我知道身份暴露,立时飞鸽传书,让阿兵赶回来,我自己怕逃往他方会给乌衣社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