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神-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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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饿,在这种情形下也实在难以下咽,可是事实上她却不能不吃口悔恨天说得好,不吃东西她连三天都挨不过,还想等什么将来?
不吃不是跟悔恨天过不去,是跟她自己过不去。
只听悔恨天道:“今天晚上,在这山洞里过一夜,明天一早离开这儿找我父亲去。”
黄君抬眼望了过去,道:“你打算把我怎么办?”
悔恨天道:“你是我的人,我当然要带你一起去,从今天起,我走到哪儿你就跟到哪儿。”
黄君美目中掠过一种异采,道:“你敢带着我在江湖上到处跑么?”
悔恨天道:“这有什么不敢的,我有办法不让任何人看见你,我也不怕你跑掉,其实,就算我现在让你走,恐怕你也不会走。”
黄君道:“你认为我不会走?”
悔恨天道:“除非你打算找别人帮你杀我,要不然你离开我绝不比跟在我身边能杀我的机会多。”
黄君听得为之一怔。悔恨天头也没抬,按着又道:“再说,今生今世你也不能再作他想、再嫁别人了,你没有理由离开我。”
黄君道:“我为什么不能再作他想,为什么不能再嫁入?”
悔恨天道:“低头看看,你另一只手在干什么?”
黄君没低头看,她已经明白了,的确,她的身子已经让悔恨天看了个够,她还能再作他想,再嫁别人么?她泪水往外涌,可是她马上又咬牙忍住了,没让它掉下来,她决然说道:
“那不要紧,大不了不嫁,将来杀了你之后,我青灯古佛了此残生。”
悔恨天道:“那得等你将来杀了我之后,至少你现在不该离开我。”
黄君没说话,她心里悲痛到了极点,把悔恨天也恨到了极点,只因为眼前个悔恨天,她这一辈子在这一夕之间便全改变了,她怎能不悲痛,怎能不恨?
悲痛归悲痛,恨归恨,但是眼前她却拿悔恨天莫可奈何。
悔恨天一只野兔剥好了,他抬手把那只剥好的野兔架在了火上,没看黄君一眼,也没再说话!
黄君的一双美目映着火光看上去好亮,有些晶莹的东西不住地在闪动……
第十四章 亭下奇人
雨后的天气本该凉点儿,可是雨过天晴太阳出来的快,炙热的阳光一晒,地上的水气往上一蒸,反而此没下雨之前更闷热!
这就跟楚云秋的心情一样。
黄君莫名其妙地夫了□,按情按理,她绝不会来个不辞而别突然离开了他,既然没有理由不辞而别,那么黄君的失□自然是凶多吉少。
加以黄君是在跟一个武林人物离奇失琮有关连的“梅岭”之上失琮,楚云秋又在“史祠”之内无意中发现那么一片可能跟此事有关连、上头有“逍遥”字样的纸,他自然马上会联想到是怎么回事。
黄君是个女儿家,落在那帮用心叵测的人手里,后果岂堪设想?
更让人着急的是,这“逍遥”两个字日下只能搭上一处“逍遥宫”,而偏偏“逍遥宫”
又如同海市蜃楼般,在虚无飘渺之间,叫人上哪儿去找?
幸好在烦闷中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一点点安慰。
那就是,不管“逍遥宫”在何处,它的人目下一定还在江湖之上,而且自从把薛空群那些人弄了去之后,到如今一直没有停止活动,就凭这点,“逍遥宫”的人应该不难找!
楚云秋也就藉着这点希望、这点安慰,踏着满地的泥泞在梅领上到处跑口这条泥泞路不知道通往哪儿,事实上“逍遥宫”的人如今不知道在哪儿,他也只有这么漫无目的地到处走。
这条路似乎特别难走,一脚踩下去就是一銈的呢,楚云秋揤下的一双薄底快靴满是泥污。
正走着,恼人的事儿又来了。天有不测风云,刚雨过天晴,就这么会工夫又乌云四布下起而来,瓢泼也似的,比刚才那一场有过之而无不及。
还好,前面不远处就有一个亭子。楚云秋提口气,一个起落便掠进亭子里。
亭于虽破旧了些,但避雨还凑合,看样子这场雨一时也没有停的意思,只好坐下等会儿权当歇息了口楚云秋这儿刚坐下,从楚云秋就刚才要去的方向冒雨奔来一条人影。
雨既大又密,看不清楚是怎么样一个人,不过这个人身法相当快,一转眼工夫便奔到了小亭前。
这时他突然收势停住,迟疑了一下,然后一转身扑进了小亭。
是个身材瘦小乾瘪的老头儿,残眉鼠目山羊胡,偏偏他又头戴文士巾,炓登福字履,如今淋得落汤鸡也似的。
他进亭冲楚云秋一拱手,满脸惶然神色地急急说道:“我的相公爷,你让我在这儿躲一躲,等劫难过去我给你磕二一个响头!”话落,闪身,一头钻进了楚云秋生的石凳下。幸顾他身材瘦小,要不然恐怕还钻不进去呢!
楚云秋为之好生诧异,难不成这就是一般所说的修练的精灵要躲雷劫,找个大幅大贵的人为他挡上一档。
楚云秋正自错愕,适才瘦小老者奔来方向又奔来一条黑色的影子,快逾飞鸟,看身法要比石凳下这位瘦小老者一口匹明得多。
他三两个起落使到了小亭前,也收势停住,也迟疑了一下,然后转身掠上亭前的台阶上。
这是个年轻人,若年纪不过二十多岁,从头到揤一身黑,人是长得白净,长眉细目也相当清秀,眼神十足,目光锐利逼人,而且还带着冷意。
这年轻黑衣客的轻功造诣的确不凡,尽管他一身都湿透了,可是他揤下却没沾一点泥,甚至连个泥星儿都没有。
他两道锐利的目光直逼楚云秋道:“请教,阁下可曾看见有个人从这儿过去?”话说得倒是挺客气,但却带着懔人的冷意口楚云秋看了他一眼,决然道:“可是个文士打扮的瘦老头儿?”
年轻黑衣客两眼精芒一闪,急道:“不错,他往哪儿去了?”
他意,楚云秋可一点也不急,道:“你追他干什么?”
年轻黑衣客冷冷地道:“这个,你不必过问……”
“不!”楚云秋微微一摇头,截口说道:“我要知道,你为什么冒这么大约两追他,要不然我不能告诉你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年轻黑衣客双眉一扬,似乎就要进亭,但是他脚下刚动一动就又停住了,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云秋道:“很简单,我唯恐一句话害了好人,那是我的罪过。”
年轻黑衣客脸色一缓,徐徐地看了楚云秋一眼,道:“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会在这儿碰上这么一个谨慎而又有趣的人,你可以放心,我追的那个人是武林中最卑鄙、最下流的下五门小丑,你要是让我追上他,那是你的功德。”
楚云秋道:“是么,我怎么知道他是武林中最卑鄙、最下流的下五门小丑?”
年轻黑衣客两眼精芒再现,脸上变了色,一步跨进小亭,冰冷说道:“本公子从来没有对人这么客气,你可不要给脸不要,别等我动手,那滋味儿不大好受,你照样得说。”
楚云秋忽然笑了,只是他笑得有点冷,道:“看这种态度就知道阁下你是个怎么样的人了,好吧,我告诉你,他没往别处走,就在我生的这石凳下。”
年轻黑衣客神色一喜,道:“算你识时务。”他迈步就要欺身进来。
只听石凳下那瘦小老头儿一声怪叫:“好小子,你怎么一点恻隐之心都没有,你害苦了我了,我跟你没完。”
石凳下人影一闪,瘦小老头儿窜了出来,撒腿就要跑。
楚云秋出手如风,一把抓住了他的右腕脉,道:“别忙,别忙,把事情弄清楚了再走不迟!”
瘦小老头儿停在楚云秋身边,直了眼,怔住了!
,年轻黑衣客也微微一愣,旋即说道:“好快的手法,好俊的“大擒拿”,怪不得你有这么一颗胆子,错过今日,我交你这个朋友。”他伸手就去抓瘦小老头儿。
楚云秋站了起来,把瘦小老头儿往身后一带,道:“阁下是个眼高于顶的人物,我不敢高攀,抱歉得很。这个人,我要了。”
年轻黑衣客冷然笑道:“我就知道你要要花枪,你的身手不错,可惜你碰到的是我。”
那原本抓向瘦小老头儿的手一翻,变抓为掌,飞快拍向楚云秋心窝。
楚云秋双眉一扬道:“就冲你这一掌,我又多了解了你三分。”
飞起一指点了出去,这一指点的是年轻黑衣客的掌心,年轻黑衣客出手快,他鹰变更快,立即把年轻黑衣客这一掌给逼了回去。
楚云秋笑了:“阁下,你不见得怎么样嘛!”
年轻黑衣客脸色大变,冷哼一声:“你再试试这个!”
他双掌站出,连掌若飞,利时向楚云秋攻出了六掌,掌掌均指向楚云秋前身的各大要穴。
楚云秋脚下半步末动,只上身移动,潇洒而从容地一连躲了六掌,容得年轻黑衣客第六掌攻出,他突然一掌拍了过去。这一掌奇快,正中年轻黑衣客的左肩。
只听“砰”一声,年轻黑衣客跟跄暴退,跌跌撞撞地退出了小亭,砰然一声坐亭外泥地上,摔得一身是泥,好不猑狈。
年轻黑衣客脸色瞬息万变,最后白煞怕人,他狠狠地看了楚云秋一眼,一句话,说,翻身腾掠而去,几个起落便没了影。
楚云秋转过了身,望着瘦小老头儿道:“我没有害苦你吧?”
瘦小老头儿不知是福是祸,心旌忐忑,脸上却陪上一脸的窘笑:“误会,误会是小老儿失言,是小老儿失言了,多谢相公爷你的援手大德,小老儿没齿难忘小老儿没齿难忘啊!”
一扬左手拇指,满脸敬佩神色地按着说道:“相公爷好高绝的身手,小老儿活这么大年纪,在江湖上混了几十年,像相公爷你这种身手却是生平仅见,小老儿算是开了眼界,这一趟虽然受了一场虚惊,可是值得,人值得了!”
楚云秋淡然说道:“你夸奖了,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儿?”
瘦小老头儿道:“相公爷,什么怎么回事儿?”
楚云秋道:“你在前头跑,刚才那位在后头紧追,冒这么大约两,非逮着你才甘心,就是这个。”
瘦小老头儿“哦”了一声,道:“原来相公爷你问这个啊……”
一咧嘴,不好意思地按着说道:“相公爷,小老儿这鸡肋有点受不了。”
楚云秋微微一笑,松了扣在瘦小老头儿腕脉上的那只手。
瘦小老头儿一边揉着手腕,一边陪笑道:“相公爷,恐怕你还不知道刚才那小于是谁吧?”
楚云秋摇头道:“面生得很,不认识。”
瘦小老头儿道:“我就知道相公爷你不会认识他,像相公爷你这样的一高,哪会认识他那种歪道上的邪魔?相公爷,那小子是“武林六公子”里头的一个,姓冷,叫冷铁生,外号“无情公子”,相公爷你只听听他这外号,就知道他是个怎样的人了。有一回,说起来事情早在三年前,我无意中得罪了他,我没放在心上,他可记了仇,今个儿冤家路窄,恰好让他碰见了我,他硬要放倒我,我不是他的对手,只好脚底下抹油了。哪知他心胸可真够狭窄的,对我这么个风烛贱年的老头儿,居然穷追不舍,多亏碰上了相公爷你这位古道热肠的高人,要不然我这条老命非送在他手里不可。”
楚云秋“哦”了一声,道:“原来如此啊,敢情他是“武林六公子”里头的一个,怪不得这般狂傲,如此嚣张,一点小事睚眦必报,他的心脚也未免太狭窄了。”
“可不是么!”瘦小老头儿满脸激愤地道:“他就是这么个人,江湖上也都是这种事,看他年纪轻轻的,我要是有儿子,他跟我儿子年岁怕差不多,本不想跟他计较,奈何他要的是我这条老命。唉!说来说去都怪我自己不行,我要是有相公爷你这种身手,同至于让人这么欺负,何至于让人追得到处跑?”
楚云秋道:“你也不用这么想,江湖上本就是个人吃人的世界,劫掠烧杀、偷抢夺骗,各形各色的人都有,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有一山高,我这点所学照样也是朝不保夕,谁叫咱们涉步江湖,怪只怪当初咱们就不该学武,当初就不该到江湖土来。不提了,现在提这个已经太晚了,一日一沾上了江湖,再想抽身恐怕比登天还难。我还没请教,你老贵姓,大号怎么称呼?”
瘦小老头儿忙道:“不敢当,有劳相公爷动问,小老儿在这大江湖是个藉藉无名、默默无闻的小角色,姓贾单名一个通字。”
楚云秋倏然一笑:“我得罪了“无情公子”冷铁生,树了这么一个强敌救了你老,你老怎么好对我没有说实话。”
瘦小老头儿一怔,愕然说道:“相公爷,你这话”楚云秋笑道:“我初入江湖,别的人我不知道,有三个人我却是一眼就能认出,你老就是这三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瘦小老头儿讶然道:“相公爷,你的话使得小老儿越发糊涂……”
楚云秋道:““风尘三侠”偷、赌、骗,‘神偷’时逸,“赌王”左北斗,“骗仙”莫言,你老姓莫不姓贾。”
瘦小老头儿突然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