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剑绝刀-第1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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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少白微微一呆,额上冒出一片冷汗,垂首望地,不敢置辩。
只见左文娟手一抬,啪的一掌,拍在那圣宫花相身上。那对官花相身子一震,悠悠苏醒过来。
左文娟杀气腾腾,冷冰冰说道:“姓什么?”
那圣宫花相头上汗落如雨,喘息了一阵,狞声道:“你何不杀了本座?”
左文娟冷笑一声,道:“我白鹤堡一百余口,惨死非命,我杀你报仇,理所当然,算不了什么大事。”
那圣宫花相呆了一呆,倏地仰首望天,格格一阵大笑。尖厉的笑声,划破夜空,震动四野,余音回荡,久久不绝。四戒大师与万良等人,面面相觑,混身汗毛直竖。
忽听那圣宫花相狞声说道:“本座若不吐实,难消你心头之恨,好……你有话就问,本座有问必答便了。”
左少白微微一怔,道:“你可不能捏造事实,胡言乱道。”
左文娟冷笑道:“哼!求生难,求死也未必容易。”
语声微微一顿,喝道:“姓什么?叫什么?”
圣宫花相狞笑道:“邓素琼。”
左文娟冷冷说道:“果然是你,我早该想到的。”
左少白心中暗道:“邓素琼,这名字似是听人讲过。”
但听左文娟冷冷说道:“此人是母亲的同门师妹,十年前,曾经到过咱们的白鹤堡,当时你年纪很小。”
左少白眉头耸动,突然记起,自己幼年时,曾有一日,姊姊牵着自己,正在庄门外玩耍,曾经有一女子来白鹤堡拜访母亲,闻说那女子是母亲的师妹,以后的事就无法记起了。
左文娟两道目光,仿佛两支利箭,紧紧盯在那邓素琼脸上,阴沉沉说道:“扰攘江湖的圣宫神君,究竟是什么人?”
那邓素琼脸上,泛起一阵诡谲的笑容,狞声笑道:“圣宫神君么?多得很,不知你们要打听的是那一个?”
左文娟勃然大怒,手指一扣,就要向那金剑之上弹去。
邓素琼骇然失色,喝道:“住手!”
左文娟阴阴一笑,道:“你最好是光棍一点。”
邓素琼满头大汗涔涔而下,道:“你最好聪明一点,本座既已决定吐漏实情,就不用你再费手脚了。”
左少白剑眉紧皱,插口说道:“如此讲来,那圣宫神君仍是一个假托的名称,圣宫的首脑人物,不只一位了?”
邓素琼狞笑道:“算你猜对了。”
左文娟冷冷说道:“那圣宫首脑共有几人?”
邓素琼诡笑道:“就算三人吧!”
左文娟双眉一剔,怒喝道:“先说第一人。”
邓秦琼道:“第一人么?一个全身瘫痪,形若冢中枯骨,手无搏鸡之力的人。”
左文娟嘿嘿冷笑,道:“第二人?”
邓素琼道:“那第二人么?哈哈……”
左文娟阴沉沉道:“问你第二个首脑人物?”
邓素琼狂笑一声,道:“那第二位圣宫神君,是一个天性情种,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魔星。
左少白暗暗忖道:“此人讲话疯疯颠颠,莫名其妙。莫非刺激太深,神精错乱了。”
左文娟却是全神贯注,仔细听着她的每一句话,容正若思,似是正在揣摸她话中的含意。
郑素琼见左文娟沉吟不语,突然放声一笑,道:“还有第三位,你为何不问那第三人?”
左文娟阴森森一笑,道:“你讲?”郑素琼宁声一笑,道:“说到那第三位圣宫神君,哈哈!是一个外貌端庄,内心淫佚的女人。”
语声微微一顿,大声接道:“你知道那女人是谁?那就是你姊弟二人的……”
左文娟突然怒喝一声,玉掌一挥,猛地掴去。
卟的一声脆响,这一掌拍在邓素琼额上,打得邓素琼身子一转,满嘴鲜血,连同数颗牙齿,喷了出来。
这时,四戒大师和万良等,有似泥塑木雕一般,呆呆地站在一旁,左文娟那霹雳般的手段,使众人不胜震惊,以致连邓素琼所讲的话,也都忽略过去,只有左少白,仿佛蒙上一层阴影,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沉寂中,只见左文娟缓缓弯下腰去,拾起一颗牙齿,仔细看了一看,随即取出寸许高的玉瓶,将那颗沾着血的牙齿装进玉瓶内,缓缓收入囊中。
原来那是一颗假牙,内中装着一种毒性极烈的药粉,是用作山穷水尽,非死不可时,自杀之用,邓素琼原打算话一讲完,立即嚼碎这牙齿,自戕而死,那知左文娟棋高一着,非但不让她话讲完,也不让她死去。
左文娟倏地冷笑一声,两道税利的目光,冷冷凝注着邓素琼,道:“我左文娟以弱女亡命江湖,为了报仇雪恨,尝尽了万般苦楚,任何鬼魅伎俩,我都琢靡过干百遍了。”
左少白闻言,不禁热泪盈眶,心中暗道:“姊姊历尽苦难,时时不忘家门大仇,我身为男子,却未能报仇雪恨,又未能照顾姊姊,当真惭愧得很。”
那邓素琼齿牙脱落,满嘴是血,这时双目之内,仇火熊熊,脸色狰狞之极,不过虽有满腹怨毒,却不敢再逞口舌之利。
蓦地,那七剑主飞奔而来,急声道:“启禀姑娘,山后发现一座石洞,有一批敌人占据洞口,属下等攻不进去,特来请示。”
左文娟双眉一蹙,突然一指,点了邓素琼的穴道,问道;“紫云、寒玉。”
两名绿衣少女疾步上前,躬身道:“婢子在。”
左文娟冷冰冰说道:“这邓素琼交给你两人,若有差池,你们提头来见我。”
紫云、寒玉道:“遵命。”
左文娟转目一顾那七剑主,将手一挥,道:“走。”
那七剑主闻得命下,身形一转,当先奔去。
群豪紧随在后,疾奔而行。
四戒大师见所去的方向,是少室峰后,不禁大惑,心中暗道:“一痴那孽障熟悉地形,怎会藏身山后?”
须臾,绕过“面壁庵”行不多远,耳中已闻得兵刃交击,和呼喝叫骂之声。
左文娟突然脚步一紧,越过那七剑主,纵跃如云当先奔去,群豪也各自加快脚步,紧紧追随。
转过一座山壁,耳中忽然闻得一个清脆的女人声音,只听那女子娇笑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赶快叫那圣宫神君前来见我,如若不然,我将你们杀的一个不胜。”
话声中,一个男人惨呼之声,传入耳际。
高大叫道:“像是张姑娘的声音。”
左文娟沉声道:“谁是张姑娘?”
左少白道:“张玉瑶,咱们金刀门的一位女英雄。”
说话中,脚下速度更快,展眼间,转过突壁,赶到山后,只见半山之上,突然一片悬崖,悬崖现出一个八九尺高的洞穴。星光映照下,一位蓬头散发的老者,盘腿坐在洞口,剑掌齐挥,独力拒敌。
左文娟属下六位剑主,各率手下,正向洞中攻打。
左少白睹状,急忙说道:“都是自己人,姊姊快点下令,命他们停下来。”
左文娟游目四顾,峻声喝道:“住手!”
大步走了过去。
那六位剑主见左文娟到来,顿时齐齐退后,让出了一片空地。
那独立拒敌的少女正是张玉瑶,忽见左少白来到,立即双手抱拳,含笑道:“盟主好啊!”
左少白还礼道:“姑娘好。”
一指左文娟,接道:“这位是在下的胞姊,左文娟。”
第六十六章直捣圣宫
张玉瑶星目转动,打量左文娟一眼,抱拳道:“原来是文娟姊姊,小妹这厢有礼。”
左文娟还了一礼,道:“姑娘好武功。”
目光一转向洞内望去。
左少白急忙说道:“这位是闲云大师,峨嵋派上一代掌门人,也是身受圣宫神君残害,九死一生之人。”
左文娟见那闲云大师面目残破,双腿俱断,知道左少白此言不假,当下忙一抱拳,道:
“失敬了。”
闲云大师还过一礼,一顾左少白,道:“盟主怎会赶来此地?”
左少白道:“家姊判断,那一痴并未逃离嵩山,特地赶来查看。”
闲云大师双目一亮,敞声笑道:“当真英雄所见略同,范姑娘也是如此判断。”
左少白道:“两位姑娘今在何处?”
闲云大师道:“都在洞内。”
四戒大师眼怔怔望着洞口,道:“老衲记忆所及,此处本来是没有洞穴的。”
闲云大师指着一旁的乱石和泥土,道:“此洞本为乱石和泥土封闭,年深日久,蔓草丛生,外表上一点看不出痕迹,若非深知底细,或是像范姑娘那种智慧绝顶之人,找上十年八年,也发觉不了这等隐密的所在。”
忽听范雪君的声音,由洞中传了出来,道:“大师不用夸奖,咱们又吃了一个败仗了。”
话声中,范雪君右手扶着妹妹范雪仪肩上,缓缓由洞中走出,那黄鹤周正右手高举一支火把,左手提着一根八宝禅杖,挟着一包僧袍,在前领路。
闲云大师本来坐在洞口,一瞧范雪君行来,急移动身,让出了道路。
范雪君走出洞外,朝左少白躬身一礼,道:“参见盟主。”
左少白连忙还礼道:“姑娘辛苦了。”
范雪仪和黄鹤周正也随同范雪君行礼,左少白见黄鹤周正神凝气静,举止沉稳,一派高手威仪,不禁怦然心动,道:“周兄贵恙痊愈,玉体康泰了。”
黄鹤周正抱拳道:“托盟主洪福,属下幸得范姑娘慈悲,贱躯业已康复了。”
左少白见他不但神光气足,讲话也口齿清晰,条理分明。显然完全摆脱圣宫神君的禁制,不禁大感欣慰。
当下一指范氏姊妹,朝左文娟道:“姊姊,这两位是范雪君、范雪仪姑娘,前辈高人范仲明——”
左文娟莞尔一笑,道:“我逃亡期间,已经见过两位姑娘。”
范雪君道:“可是左文娟,左家姊姊?”
左文娟森严的面容上,露出一片罕见的笑容,道:“正是愚姊,别来数年,贤姊妹风采胜昔,可喜可贺。”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姊姊劫后余生,又与咱们盟主姊弟重逢,这才是可喜可贺之事。”
左文娟叹息一声道:“当年若非贤姊妹指引,愚姊早已暴骨荒野,那里活得到今,舍弟之事,又蒙鼎力相助,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范雪君道:“理当效劳,何谢之有?”
四戒大师突然说道:“范姑娘,周施主手中这根禅杖,颇似那一痴孽障平日所用之物。”
范雪君道:“正是一痴的兵器。”
面庞一转,朝黄鹤周正望去。她虽双目不能见物,对每人站立的方位,却一点不会弄错。
黄鹤周正对范雪君极为崇敬,一瞧她转面而来,立即明白她的意思,当下走到四戒大师的面前,道:“此乃一痴的兵器,理该大师收执。”
四戒大师合什一礼,道:“多谢施主。”
伸手接过禅杖。那禅枝上坠八宝,内含紫金,打造的极为精致,也是少林方丈传宗宝物之一。
四戒大师朝手中禅杖望了一眼,正是宝物依旧,人事全非,一时间,心头充满了感慨,眼望着周正手中的僧袍,有心探问一句,众目睽睽之下,又感到不便启齿。
群雄中,只有左少白一人,对于这位年高德劭的长老,尚还保持着尊敬,当下代为问道:“周兄手中拿的僧袍,是何人之物?”
黄鹤周正道:“这袭僧袍,与禅杖一起弃皆洞中,范姑娘料定是一痴之物,但尚未完全确定,属下恐防范姑娘还要查看,故顺手带出洞来。”
左少白心中暗道:“此人心细如发,做事如此谨慎,倒是位绝好的帮手。”
转念中,黄鹤周正已抖开僧袍,摊在地上,四戒大师移步上前,翻开僧袍衣襟看了一眼,大声道:“范姑娘所料不差,这袭僧袍,正是一痴之物。”
左文娟双目一蹩,道:“如此看来,一痴已经改装易容,咱们要想找他已是难上加难了!”
四戒大师戚然道:“衣襟上有洗涤僧人的暗记,此为一痴一物,那是不会错了。”
左少白道:“范姑娘有何高见?”
范雪君道:“一痴率领心腹党羽,反出少林,本该投奔圣宫,缴纳少林秘笈,想是他忽起异心,半路上摆脱众人,折返此洞,改装易容,独自潜逃,为的是独吞那十九册秘笈。”
左文娟点点头道:“愚姊也是这等想法。”
四成大师暗暗忖道:“那圣宫神君之能,远在一痴之上,少林秘笈,与其落在圣宫神君手上,倒不如留在一痴手中,追索起来,较为容易。”
心念转动,脸上不觉流露出一丝喜色。
但听范雪君道:“不过,这中间尚有枝节,令人不得不疑。”
左文娟道:“请道其详。”
范雪君道:“洞中有少年僧人的尸体,洞壁之上,留着许多激斗的痕迹,那一痴在洞中改装易容之际,定然遭遇过历害的敌手,双方曾经恶斗,致于谁胜谁败,结果如何,却非我等凭空所能料断。”
左文娟冷冷说道:“照此看来,有人比咱们料事更快,见机更早了。”
范雪君微微一笑,道:“所以小妹觉得,打了一次大大的败仗。”
左少白道:“但不知那人是谁?是否即是圣宫神君?”
范雪君道:“若是圣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