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枪-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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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芳和夏菊的关系,高非不想公开,他觉得一旦公开,可能会给夏菊带来不必要的麻烦,他不想让夏菊卷进这错综复杂的事情中来。
他现在唯一的犹豫是,要不要把四号仓库的事告诉王凤山,但是转念又一想,既然自己是他的上级,这件事暂且先放一放也不要紧。
王凤山不知道高非的内心世界这些波澜起伏,他带着颇为羡慕的神情说道:“另外,总部为表彰高队长这一年来,在上海卓有成效的功绩,戴局长亲命,高非高队长从即日起荣升为上尉军衔!因为高队长所处环境特殊性,委任状和嘉奖令都要将来补发,只能是由我口头传达戴局长的任命!”
高非立正敬礼,向远在重庆的戴笠表达着感激之情:“感谢戴局长栽培!”
王凤山:“还有就是唐老板那个四方书店的联络点,已经没有存在的价值,总部命令要立即更换联络点,唐老板本人调回重庆,总部另有委派。”
高非:“那我们的联络接头地点怎么办?”
王凤山:“高队长,我初来乍到,对上海也不是很熟悉,而且你既然是上级,这种事当然要由你来决定。”
高非沉思着,上下打量着王凤山样貌特质,心里已经有了主意:“这样吧,你这几天在四马路附近,找一个地方,开一家杂货店……就叫三泰杂货店吧,具体怎么操作,你是这方面的行家,就不用我多说了吧?到时候,我就按照这个店名,去找你接头。”
王凤山:“好,我一会儿就去办这件事。”
“总部说没说什么时候能给咱们增派人手?这么大的上海,只有我这一支锄奸队,还是情报行动集于一身!”高非有些抱怨的说道。
王凤山:“总部的意思,还是让您暂且要多等一段时间。丁默邨、李士群,王天木、陈恭澍,这些人哪一个都和军统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咱们军统的人他们大部分都认识,所以总部不敢派老面孔过来。像我这样的生面孔又实在是太少,总部也在加紧招募合适的新人,等到时机成熟就会陆续派过来。”
高非无奈的叹了口气,他知道王凤山说的是实情,最近这一两年来,从军统背叛变节,投靠到76号的人实在是太多。总部不是不想重建军统上海站,他们是无人可派,无人可用。这也是为什么在上海,中统的力量反而强于军统的原因。
高非:“好吧,那就这样吧,不管怎么样,总算又能建立起联络点。”
高非站起身就要往外走,王凤山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递给高非,说道:“高队长,这是日本女间谍南造云子的照片,戴局长特别叮嘱,这个南造云子长期窃取我们大量机密情报,破坏力非常大,所以要尽快找到她,除掉她!”
高非接过信封揣进怀里:“好。这件事我会加紧。”
第45章 大丰纱厂()
高非从元隆当铺出来,回头看了看中统的这个隐蔽性极强的据点,这地方不显山不露水,陈靖恩行事风格又十分低调,他的这个据点从成立到至今,一直都没有出现过什么差错。
虽然总部一心想要重建军统上海站,恢复到以前拥有十几支行动队的鼎盛时期。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以现实情况来看,那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目标。
如何让自己这支孤军作战的锄奸队生存下去,才是高非目前最应该考虑的问题。
高非沿着洋泾浜路慢慢走着,脑子里不断的思索着锄奸队下一步的计划。不知不觉中,竟然已经走出很长的一段路程,早就远离了元隆当铺附近的冷清,进入到洋泾浜主街道热闹繁华地带。
洋泾浜主街道干净整洁,是上海最早的几条混凝土路面之一,当年的繁华程度尤胜如今的霞飞路。尤其是在外洋泾浜桥这一带,商贾富户云集,一些大的大买卖商家都聚集此地,生生的把此地的地皮房价炒了起来,说这里是寸土寸金也不为过。
紧靠着洋泾浜河边,最显眼的是一处三层半扇形建筑,这就是洋泾浜路上占地面积最大的大丰纱厂所在地。
大丰纱厂是法租界最大的几家纱厂之一,雇佣的工人就多达上百人,加上管理人员和其他杂役,大丰纱厂在最多的时候有接近两百多雇员。
人多了,就需要有住宿的地方,大丰纱厂老板袁忠武独具慧眼,以非常低廉的价钱向法租界工部局买下了纱厂后边的一片臭水沟的使用权,没用几个月的时间,拉来渣土填平臭水沟,建起一排免费的工人宿舍。
免费住宿这一诱人的待遇,在上海工厂中开了先河,更多熟练工争先恐后的从其他纱厂跳槽来到大丰,因为对于工人们来说,每月租房的费用也是一笔不小的开资。
高非站在大丰纱厂的门口,看着进进出出的工人,忽然灵机一动,这地方可算是非常理想的藏身地点。自己这几天正发愁找一处安全的住处,要是能住在这,混在这么多工人中间,无疑是等于给锄奸队的安全多加了一道保险。
想到这里,高非迈步走进大丰纱厂的大门口,门口的看门的工人拦住他:“先生,你找谁?”
“噢,我找袁先生。”
“你贵姓?我们好去通报一声。”
“你就跟你们老板说,白玉兰的朋友来找他。”
没过几分钟,从楼里出来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人,来到门口问道:“哪位是白玉兰的朋友?”
高非:“我就是。”
管事客气的说道:“您跟我来,袁先生正等着您。”
高非跟着管事的走进纱厂,一楼二楼都是纱厂的工作坊间,三楼是袁忠武和一些管理人员的办公室。
走进袁忠武的办公室,袁忠武已经在门口迎接着高非:“高先生,欢迎欢迎,要不是怕惹人眼,我就自己下去迎接高先生。”
“袁先生,您不用客气。”
“请坐。”
袁忠武吩咐管事的:“我和高先生谈话,不要让任何人打扰我们。”
“是。袁先生。”管事的毕恭毕敬的退出去,随手带上了房门。
“高先生,你可算来了!这几天把我都急坏了!”袁忠武等管事的一出去,立刻焦急的从办公桌后面转出来,坐到高非跟前。
高非有些惊讶:“怎么?您一直在等我?”
“高先生,你不会不知道白芳被暗杀这件事吧?”
“这个当然知道,都上了各大报纸头版头条——市政厅陈议员太太白芳女士不幸被暴徒枪杀!我也是在报纸上看到的。”
袁忠武愕然的看着高非:“你……难道不是他们的人?”
高非立刻就明白了,这位袁先生好像误会了整件事中的某个环节,也就是说袁忠武不太可能是共党,他只是一个同情共党或者说是一位愿意资助抗战的爱国商人。
高非和袁忠武算不上熟悉,也互不了解,他不可能轻易就对他表明自己的身份:“对不起,袁先生,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袁忠武颓然的靠在沙发上,想了一想,又坐直了身体:“那高先生今天来找我是为了什么事?”
“我是想请袁先生帮我一个忙,我和我的朋友能不能到您这里来上班?”
袁忠武开始有些惊讶,但是他毕竟是有头脑的商人,很快就反应过来:“高先生是遇到了麻烦,想在我这里避避风头?”
“没错。就是不知道袁先生这里方不方便?”
“当然方便,洋泾浜路是法租界,高先生就算在外面惹上了什么麻烦,一般人也不敢到我这里来撒野。”
“这么说,我多谢了。”
“这是小事。高先生随时可以带着你的朋友搬过来。”
“我这一两天就带我的朋友过来。”
袁忠武迟疑着,说道:“高先生,那批货……你打算怎么处理?”
袁忠武现在最大的心病,就是这批货。这批货一日不运走,他一日不得安宁,因为一旦被日伪人员查到这批货,顺藤摸瓜,很容易就查到他的头上。
要是被日伪人员查到袁忠武身上,其他的物资还好搪塞,最难以蒙混过关的就是那一箱盘尼西林。不出事怎么都好,只要出了事,再怎么解释都没用。
开始袁忠武以为这批货,几天之内就会离港,不曾想负责运送货物的几名共党特工发生意外,就只好等待白芳联系她的上级再派来新的运送货物人员。
现在白芳自己又遭遇不测,袁忠武甚至不知道白芳在临死之前到底把消息发出去没有,共党还会不会派人来接这批货物,这一切现在都成了让人提心吊胆的未知数。
“对于这批货,袁先生有什么打算?”高非心想,听听袁忠武的意见也不错,在这批货还没有离港之前,毕竟他才是这批货真正的主人。
“我是这样想的,上海最近风声太紧,我听说日本人、特工总部、侦缉队的人频繁出现在各大码头。而接货的人又迟迟不来,终归也不是个办法。我想在最近几天把这批货装船运走,转运到河北,等到接货的人联系上了,再让他们去河北接货。”
高非在心里盘算着,这样的话也是一个办法,自己既免去了左右为难,也能在最短时间内扔掉这烫手的山芋。虽然明知道这批货的去处最大可能就是共区,而不太可能是国统区。
索性就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吧。在这件事上,高非玩了一个自己都骗不了自己的小把戏。
第46章 狼子野心()
虽然高非否认自己是共党,袁忠武对高非真正的身份也没有任何担心,他既然不是共党,也无非就是军统中统的人。在上海的抵抗分子基本就是这几路人马,无论高非是属于哪一路,自己帮他也算做了好事。
“袁先生,高桥泽来了。”管事的匆匆进来禀告。
袁忠武皱着眉:“他怎么又来了?真是一个让人生厌的家伙!你就告诉他,说我不在。”
“我说了,可他不信。”
楼下已经传来高桥泽蹩脚的中文叫嚷声:“袁桑,你的老朋友高桥泽又来看你来了。”
高非再想回避,已经来不及,只能待在办公室里随机应变。
高桥泽推门而入,用手点指着管事的:“你的良心大大的不好,袁桑明明在这里,你骗我说他不在!”
袁忠武换上一副笑脸:“高桥君,快请坐。你不要错怪他,我刚刚去了一趟闸北,也是刚刚才回来。”
高桥泽点点头:“原来是这样,那好吧,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不怪者不知道!”
管事的在心里骂着娘,心说我们中国哪有这句古话,这家伙也不知道在哪学来的脑袋和屁股接在一起的“古话”。
袁忠武吩咐管事的:“去沏一壶好茶来,高桥君最爱喝我们的中国茶,这些年基本算是把上海的茶楼都喝遍了吧?……你也下去吧。”
袁忠武最后的一句话是对高非说的,示意他跟着管事的一起离开。
高桥泽哈哈大笑着:“袁桑还是很了解我,在中国,最好喝的东西就是茶,还有就是酒!……喂,你站住!我认得你!”
高桥泽叫住了正要走出办公室的高非,回头对袁忠武说道:“这个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袁忠武笑道:“高桥君,你也不想一想,我要是不认识他,那天能在茶馆里帮他说话吗?他其实是我大丰纱厂新请的……经理。”
“新请的经理?”高桥泽上下打量着高非。
高非:“袁先生,既然您有客人,我就先下去了。”
“你不要走,既然是经理,就坐下来一起说话!”高桥泽再一次叫住高非。
袁忠武:“高桥君,咱们喝茶叙旧,何必要多一个人?”
高桥泽:“不不不,袁桑,今天我来,不是来喝茶叙旧的。我是来和你谈一些公事!所以,你的经理,在这里听一听也很有必要。”
他这样说,高非就只好留下来,坐在一边听这个日本浪人有什么公事要谈。
高桥泽信步走到窗户旁,看着楼下洋泾浜路上的繁华景象,回身对袁忠武说道:“袁桑,你觉得,这里所谓的法租界还能存在多久?”
袁忠武:“我不太明白高桥君这句话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说,法租界也好,公共租界也好,早早晚晚,都会成为我们大日本帝国的土地!”
袁忠武笑着摆摆手:“这些事都是大人物们要操心的事,我们这些小人物,只管做好自己的事就好了。来来来,高桥君,请喝茶。”
高桥泽逆着阳光站在窗户前,脸上挂着笑容,在逆光的映衬下,他的笑容都带着一些狰狞的意味。
“袁桑,你难道不想,早一点为自己的将来,做打算?”
袁忠武:“高桥君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