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枪-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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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不是发生在高层人员身上,就算是上报到总部,对上海站的声誉,影响也不会太大。况且林佳慧已经有投诚的意图,坏事反而变成了一件好事!
王芳雄:“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丁凯文趋前一步,说道:“我问过她了,她的任务就是长期潜伏,什么也不需要做,她当初极力要求进入情报处,也是她上级的意思。”
“长期潜伏?难道共党不准备启用她?”
“林佳慧加入共党是去年的事情,他们不会冒险让一名新人立刻就开展工作。”
“所以共党的本意是想让她在军统内部慢慢积累经验,以达到自我完善的目的!”
“没错!这次之所以暴露身份,是因为她以为‘青锋剑’”真的会去姚记铁匠铺接头。”
“嗯,很好!跑了一个丁帆,抓到了姚阿大,又挖出埋在我们内部的奸细!丁科长,这件事你办的很出色,等案件办结,我就为你打晋升报告!”
“谢谢站长栽培!那林佳慧父亲的事,您看……”
王芳雄略一思索,说道:“从监狱里捞一个不入流的汉奸,算不得什么难事!……这样吧,你一会儿让她过来,我可以当面给她这个保证!”
丁凯文:“站长,咱们内部出了一个林佳慧,很难说站里就没有第二个共产党。所以我建议,为了防止泄密,这件事应该越少人知道越好!”
王芳雄缓缓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很有道理……”
午饭过后,审讯重新开始。
姚阿大坐在犯人椅子上,默然不语。
丁凯文:“姚阿大,既然你不肯说,那我就给你指出来!上午九点钟的时候,有一个穿灰色长衫的人,在你那里买了一把铁锹,就是他给你的这张钞票!现在告诉我,他叫什么名字,住在哪里?”
“我不认识他。”姚阿大暗自松了一口气,他回忆了一下,还真是有这么一个人去过自己店里。
丁凯文:“你不说,我早晚也会把他找出来!”
监听室里的高非很疑惑,在上午的时候,丁凯文的语气几乎笃定那个人是谁,现在说了一个模棱两可的人,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有一个灰色长衫的人给姚阿大传递消息?
接下来的审讯,几乎变成了朋友之间的闲聊,虽然丁凯文也一直在劝说姚阿大招供,但是话语中已经不是那么的迫切。
起初高非以为丁凯文还要继续他的心理战术,在谈话中设置陷阱,诱导姚阿大说出他想要的内容。
但是听了十几分钟之后,高非已经感觉到,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丁凯文的询问方法只是单纯的恐吓威胁,绝没有套姚阿大口供的意思。
——丁凯文这么做是有他的顾虑,审讯室里这么多人,而且他也知道监听室一定有人在监听。他是担心自己审讯力度过大,姚阿大一旦扛不住或是说漏了嘴,真的把林佳慧供出来,如果上海站还有共党的人,他的计划就会前功尽弃!
两个半小时之后,丁凯文站起身,说道:“姚阿大,我可以给你考虑的时间,希望你不要执迷不悟!”
一天的审讯就这样结束,姚阿大毫发无损被继续羁押。
监听室里,左枫气得把耳机摔在桌子上,说道:“高处长,你见过这样审讯犯人的吗?这简直比对待自己老子还要客气!再耽搁下去,丁帆怕是已经逃到延安了!”
高非:“是啊,丁科长的心思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左枫略一思索:“不行,不能任他这么胡来!走,咱们去见站长。”
高非也觉得下午的审讯有些不对劲,丁凯文似乎就没打算审问出一个结果,倒像是在演戏给什么人看。
两个人来到站长室门口,隐约的听到里面传来王芳雄哼唱戏文的声音:“……舍不得太爷的恩情有,舍不得衙役们众班头。实难舍,街坊四邻与我的好朋友,舍不得老娘白了头。娘生儿,连心肉,儿行千里母担忧……”
左枫和高非对视了一眼,说道:“站长倒是好心情!”
伸手敲门,“笃笃!”
“进来!”
两个人迈步走进去,王芳雄示意他们坐下,嘴里依旧把剩下几句唱完:“……眼见得红日坠落在西山口,叫一声解差把店投!”
高非轻轻的鼓着掌,赞道:“站长,您这出《三家店》字正腔圆,别具风格!”
王芳雄笑着摆摆手,说道:“我是马连良的戏迷,荒腔走板的学了这么几句,让你们见笑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左枫:“站长,我建议把姚阿大的案子另派别人来审。”
王芳雄端起茶碗呷了一口,说道:“这件案子是丁凯文破获,由他审讯合情合理,有什么不妥吗?”
左枫:“站长,您要是有时间也去听一听,丁凯文是怎么审的案子!”
王芳雄放下茶碗,轻描淡写的说道:“丁凯文在美国受训,他审讯犯人的方式方法,肯定和国内不太一样,你们都是同僚,要互相给予信任!”
左枫:“虽然我不知道您为什么这么信任他,但是这件案子如果继续由丁凯文审理,我觉得会误大事!我建议改由行动处或者一科来审!”
王芳雄皱了皱眉,说道;“高处长,你的意思呢?”
高非沉吟片刻,说道:“左处长说的很有道理,如果需要的话,我愿意接手。”
两个处长都反对,王芳雄总得给一个说法,他考虑了一会,说道:“这件案子另有缘由,你们就不要过问了。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一两个月,我会给你们一个满意的答案!”
左枫还要说点什么,王芳雄摆了摆手,说道:“都在站里窝了一夜,都早一点回家休息吧。”
从站长室出来,左枫依旧气愤难消,狠狠踹了墙壁一脚,说道:“十天半月!十天半月止之后,丁帆早跑没影了!就算姚阿大招供了又有什么用?你说站长到底被丁凯文灌了什么迷魂汤?怎么就对他这么言听计从?”
高非轻轻摇摇头,说道:“有时候信任是一种奇怪的东西,很难解释。”
左枫冷哼了一声:“对两个处长的信任竟然不如一个半路加入军统的汉奸!简直是荒唐!”
高非笑了笑:“算了,既然站长发话了,我们也就不要多事。”
左枫叹息一声,转身回去情报处。
高非回到办公室,戴上帽子穿好外套,锁上门下楼。走到楼梯拐角,看见丁凯文和林佳慧走在前面,正低声的说着什么。
听到身后有脚步声,丁凯文回头一看,说道:“高处长,下班了。”
林佳慧冲着高非微微一额首,匆匆走下楼。
高非:“五点半了,你还不走吗?”
丁凯文:“我还有点事,等一会再走。”
高非从他身边经过:“那好,明天见。”
丁凯文:“明天见。”
在回去的路上,高非还在想着刚才的一幕。要说丁凯文和林佳慧是一个部门的上下级关系,在一起说几句话再正常不过。
只是他听厉先杰提起过,丁凯文怀疑林佳慧有通共嫌疑,心里存了这样的芥蒂,还会有这么私密的交谈?似乎有些违反常理……
第328章 巧遇陈站长()
? 一周后,光华书店内。
高非:“丁帆现在怎么样了?”
冯一凡:“昨天下午,他就已经到达冀中根据地,他这一走,算是去了一块心病。”
“是啊……冯先生,最近一段时间,我觉得很反常。”
“怎么了?”
“姚阿大自从被审讯过一次之后,就再也没有提审过他,这很不合常理。似乎丁帆的逃走,已经不再重要,我怀疑王芳雄和丁凯文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
“你是行动处处长,军统站有什么行动,难道还会瞒着你?”
“丁凯文很鬼,他现在对我或多或少起了一点疑心,只是碍于我是上司,他不敢明目张胆的调查。”
冯一凡沉思着,说道:“丁凯文的手下会不会知道一些内幕?”
高非:“按理说,应该会,可是我不方便去打探这方面的消息。”
冯一凡:“这件事不用你去做,我来想办法。”
高非也没太深问,毕竟冯一凡是他的上级,既然他不想说他的办法是什么,自己也不能去刨根问底。
冯一凡:“对了有件事你一定会很想知道,就是关于夏……”
“高非,你在里面吗?”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
冯一凡住了口,高非侧耳听了一下,示意没事。他随手拿起两本书,推门走出去。
萧宁宁正在四处张望着,看见他从里间出来,说道:“我一猜你就是在书店!”
高非皱着眉,说道:“你怎么找这来了?”
萧宁宁娇嗔道:“你还不夸夸我,我找了三家书店就找到你,我厉害吧?”
高非:“你不是在家收拾屋子吗?出来找我干嘛?”
萧宁宁:“在家里闷得慌,你陪我去散散步!”
高非一边付书钱,一边说道:“你是又看好了哪家的衣服鞋子了吧?”
萧宁宁嘻嘻一笑:“你怎么知道?”
高非:“每次‘散步’的最终结果不是这样?我又怎么可能不知道!”
“原来你早就知道,又不说破,滑头!”萧宁宁亲热的挽着高非的胳膊走出了书店。
“高先生,慢走啊。”冯一凡在身后说道。
如今已经是进入了三月份,气温也在回升,即使是在傍晚,街上的人也很多,各家店铺打烊的时间也在延长。
在购物方面的‘天赋’,萧宁宁并没有因为结婚嫁人有什么改变,反而是随着年龄增长,对以前买的东西,越发的看不上眼,常常会感叹:“嗳,我怎么会买这个……”“穿件衣服怎么出去见人嘛……”诸如此类。
结果就是越来越多的衣服鞋子被锁进衣柜,永不见天日。
萧宁宁拉着高非走进一家衣帽店,指着一套粉色洋装,说道:“高非,你看这件衣服漂亮吗?”
高非:“还行……”
一个正在挑选礼帽的男人听到‘高非’两个字,转过身走过来,惊喜的说道:“高……先生,还真的是你!”
“陈先生,幸会,幸会,真是太巧了,您什么时候来的上海?”高非也很惊讶,因为站在面前的是陈靖恩。
陈靖恩:“我是春节过后来的上海。这位女士是……”
高非连忙叫过来萧宁宁,说道:“这是我太太。”
陈靖恩:“你好,高太太。”
萧宁宁:“你好。”
陈靖恩看了看周围,说道:“高先生,在这说话不太方便,我的车就在门口,咱们上车聊聊?”
高非:“当然好。宁宁,你在这等我一会,我去和陈先生说几句话。”
萧宁宁:“知道了。”
陈靖恩回头吩咐他的两个手下,说道:“高太太要买什么,你们把账单结了。”
高非:“陈先生,这怎么好意思让您破费……”
“你我是兄弟,就不要为几个小钱客气了,你的婚礼我没赶上,这就算我的贺礼吧。”
说着话,两个人走出衣帽店,拉开车门坐到后座。
陈靖恩笑道:“高处长现在贵为军统站三号人物,如今又拥有这样的如花美眷,步步春风得意,真是让人羡慕!”
高非:“陈长官,您说笑了。我听说你被调去云南,怎么又来了上海?”
陈靖恩:“那个充军发配的地方,哪里比得上大上海的繁华热闹,我这也是再三托人陈情,叶局长才把我调回上海。”
高非明白,他说的‘托人陈情’,那一定是用了钱才办得成方事。以陈靖恩这样人,他在上海多年,各个方面都轻车熟路,而且这里捞钱的机会,不是云南能够比得了的。
高非:“这么说,您还是上海站站长?”
“是啊,还是回到上海感觉惬意。这里老朋友也多,尤其是你高处长,汪伪时期,可是帮了我不少忙,我这心里一直心怀感激,只是军统中统水火不容,我不能公开和你走的太近,还希望兄弟体谅。”
“陈站长您客气,咱们虽然是不同部门,终归都是为党国效力,是自家人,互相帮助也是应该的。”
“那是当然。对了,高处长,我还有件事要找你打听一下。”
“您请说。”
“当年我撤离的时候,因为走的太匆忙,很多部下都来不及联络,迫于无奈就把他们都留在了上海。抗战胜利后,这些人陆陆续续回到总部报到,只有一个人始终没有消息。”
高非心里一跳,因为他已经大概猜到陈靖恩说的这个人是谁。
他表面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