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路钱程-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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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白挣了两下,没挣脱,索性不挣了,冷冷道:“放手!”
金一看着他的眼睛,已看不出方才的那种怒火,双眼重又恢复了清明。按理说他该放心一点了,可不知怎地,金一心中却更加不安起来,现在地李大白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那样危险,真不知道他会作出什么来!
“放手!”李大白又说了一遍,这一次,他地声音更冷:“金小哥,你这么用力不放,是不是见猎心喜,也想学一学那狗屁神仙,来控制我的自由?”
金一吓了一跳,忙不迭缩手。牛琪琪这时却像是想通了什么,忽然笑了笑,上前向李大白福了福,道:“李先生,言语得罪,你老莫怪。”随即又回头,向金一道:“主人,这你可满意了吧?”
两个人变脸都如此之快,金一倒不知该怎么反应了,那边李大白神色冷漠,却还没忘了点头示意:“金小哥,我知你心意,也知道你这婢女所说地是实话,不过,你两人都说我奈何不得那个狗屁神仙,我却要问你一句,当初在五指山里,你一个人走上那无尽的旅途时,可曾想过自己有没有回头地路?”
我当初有没有想过回头的路……金一如同被当头砸了一棒,浑身剧震,呆在当地良久。
五指山上,埋葬我金家十几代人的性命和希望,那个时候我除了向前走,又有什么退路可言?
忽然间,他明白了李大白的心意。他不是不知道,那神仙是神通广大的,他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神仙面前有多么的渺小。可是,哪怕如此,他也决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体就这样被神仙霸占,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士可杀不可辱”,李先生,你真的要用自己的生命来贯彻这句话吗……
金一忽然躬身,向李大白长揖,大声道:“李先生,我金一错了,错在不明白你的心,错在忘了自己这一路是怎么走过来的!”
李大白不答,袖中取出酒壶来,仰起脖子来喝了一会,却不见那壶中倒出半滴酒来,这才想起,方才那神仙李长庚业已将壶中酒给喝干了。“不食人间烟火?我呸,连这点薄酒都霸占了!”他一甩手,将酒壶扔在地上,摔的粉碎,头也不回地径自去了,空中忽然想起他激愤高亢的歌声:“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安得摧眉折腰事神仙,使我不得开心颜!”
听着李白的歌声,金一心头忽然有一种热乎乎的东西在流动。使我不得开心颜!五指山中不愁吃穿,懵懵懂懂就是一辈子过去了,死了还能和祖先团聚,为什么我要千辛万苦走出来,为此不惜豁出性命?有座山压在身上,却还能笑着享受的话,还能算是个堂堂正正的人吗!那样活着,真不如死了!
“壮哉斯人,壮哉斯言!”一旁忽然传来一声赞叹:“世人都道神仙好,这位书生却视之如粪土,若要将自己的心身自由来换,情愿死也不会拜服在神仙脚下。贫道这次来,果然没有白来啊!”
许旌阳?直到这时,金一才想起,马厩旁可不止是自己、李大白、牛琪琪三人,还有这位当代的活神仙,许天师在呢,可是在他说话之前,自己竟然就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许天师,你也算是神仙了,方才那李长庚临走时,还让你维持此间局面……你要怎样维持?”想起李长庚与许旌阳的对答,金一立时提高了警惕,不论这许旌阳嘴上说的如何好听,他的家人弟子全都在天上,这是不争的事实。人被时势所逼,是不是会作出些违背本心的事来?
许旌阳拂尘一挥,半转过身去,目光遥望北方:“寇谦之自长安铩羽而归,却随即又出,而且是投入北齐军中,他必有所恃。金一,你有没有兴趣猜猜,他到底得了什么强援?”
第三十七章完
第四卷 三教 第三十八章 强敌
谦之的强援?金一浑身一震,他居然从来没想过这之,身为北方天师道的师君,纵横一百四十年不倒的强人,有什么人对他能算得上强援?单单是他自己,再加上天师道那深不见底的潜力,想想也教人头痛了,是以大周军中在商讨对敌策略的时候,有意无意地竟都没有考虑到这一节。
可是,这问题由许旌阳提出来,份量又是不同,当日长安之战,最终击走寇谦之的便是他的弟子王善。只派出一名弟子,便击败了寇谦之,许旌阳本身的实力可见一斑。
然而现在,他却亲自来到大周军中,摆明了要支持周军,对付寇谦之!这说明了什么?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他知道寇谦之得到了什么援手,而且这援手的实力,更在寇谦之之上,以至于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当世,有人能凌驾于寇谦之之上吗?那会是谁?
金一与牛琪琪对于这中土世界,其实都不甚了了,此时竟都答不上来。好在,许旌阳也没指望他们回答,他的目光只在北方的天空上停住,悠悠道:“金一,我知道你是初入中土,不过在长安与寇谦之殊死一搏,想来你也该对这天师道有所了解。你可知,这所谓天师道,其名从何而来?”
天师道的名字从何而来?既然叫做天师道,那么想必是有过天师的,寇谦之本人没有天师的称号……金一倏地抬起头来盯着许旌阳,眼中尽是不可置信:眼前这位,就是活生生的天师站在眼前啊!难道说,寇谦之竟然会请出他教中的那位天师出来?
“天师道,始创于东汉年间,开派天师张道陵,降妖伏魔无所不能,现道士所用的诸般道法,大半是经他手而出,流传于世,再经葛玄、于吉、南华老仙等人改易,始能造福百姓。等因其创建道门有功,故而天庭降旨册封为天师,早于东汉恒帝年间便已飞升上界。”
许旌阳面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口中吐出的语调也是平平无奇,然而就这么一个字一个字地说出来,金一心中就像是被一块大石头压住一样,越来越是沉重:张道陵!中土的第一位天师,早在金家还没有与世隔绝的时候就已经飞升上界,真正地神仙!寇谦之竟会把他请下界来?!
“神仙降凡乃是干犯天条之举,除非是转世托生,或者像刚才李长庚附身那位书生一样,才能成行。”许旌阳续道:“然而,天师本是凡人**成仙,受册封上天也未必脱去凡体,再吃上蟠桃仙丹之属,寿元势必大大增加……”
“咦,咦!”金一大奇,一时竟抛开了张道陵的问题:“许天师,怎么听你言下之意,神仙也不是长生不老的吗?”听到许旌阳对天师用上了寿元这个词,金一大大的不适应。
许旌阳这才将身子转了过来,笑道:“金一,你愿意听我说话了么?”
金一面上一窘,自打这许旌阳和孙思邈一同现身以来,他就是一百个小心提防,真不知道他们看中了自己什么?直到此时,从许旌阳口中听到了自己从来没想到的事,金一这才起了兴致,不知不觉被他吸引住了。
一言带过,许旌阳却转向了牛琪琪:“这位想必是西方牛氏的后人,不知对这神仙之事可有所知?”
牛琪琪生长在西方,从来都只信奉强者为尊的,虽然是桀骜不驯之人,面对这高深莫测地许旌阳,她却也不敢怠慢,当即点头道:“西天不属中土的天庭管辖,我只知道那佛国之中,得成正果者皆有金身,不过外道成圣者可就未必了。
就算是得了金身,也逃不过劫数,有那天人五衰的时候,终将陨落。”
许旌阳点头道:“不错!纵然是成仙得道者,也终究不免陨落,何况其余?否则的话,太上老君贵为道门之祖,上古仙人成道,他又何必终日炼丹孜孜不绝,既已长生,炼丹何用?”
既已长生,炼丹何用?既已长生,炼丹何用?
金一茅塞顿开,眼前就像是掀开了一层轻纱一样,对这世界看地更加清晰了一些。仙人,原来也有他们的烦恼和追求,也像凡人一样!这是不是意味着,原本虚无飘渺、看似无可捉摸地神仙世界,也是有脉络可循的?
“可是,张道陵既已被封为天师,飞升上界,下界有什么事值得他下凡的?难道就只是为了寇谦之吃了一次败仗?”金一又问道。
哪里知道,一直是知无不言的许旌阳,在这问题上却只一笑置之:“个中自有情由,而且是大缘由,只是时机未到,我故不言,容你自悟便是。此时想来周大家已有定计,该当进军了,你还不去准备出征?”
说罢,竟将拂尘一摆,就这么飘然而去。金一
会,看了看牛琪琪,一齐摇了摇头:这个许天师,真多少,可单单是这故弄玄虚的本领,当真有天师风范!
果然不一会儿,金一刚把超光和绝地的鞍辔给弄好,外面就开始喧闹起来,史万岁的嗓门随即在营地外响起:“即刻开拔,都给我动起来,两刻钟之后,城门外列阵!”
帷幕之中,外面诸军拔营的声音此起彼伏,宇文若不闻,指着铺在地上的地图说道:“刚刚接到探报,敌军万人沿汾水西行,目标是汾北地柏谷城!此城若失,定阳便成敌人包围中的孤城一座,势难再救,故此非援不可。齐王,你率左二军为先锋,当先渡河!”
宇文宪与杨坚同声应诺,大步走出帷幕,正逢着金一匆匆进来。三人打个照面,金一略躬身为礼,宇文宪倒是谦和,点头示意了一下,杨坚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径直走了出去。
“这家伙……”见怪不怪,金一现在倒觉得坦然了。他不再理会,迈入帷幕中,宇文头看了他一眼,口中恰好说到:“……据探报,敌人此次出兵,大将旗号为段!”
段韶!就是在长安时,宇文韦孝宽共同属意自己去对付的北齐大将吗?真想不到,这么快就要对上了……九韶,到底是什么样的道术?
诸将的脸色落在金一的眼中,更增添了他对于段韶的疑惑:只是听到宇文大将旗号为段,帐中竟尔悄无声息,许多将领的目光甚至开始躲避与宇文眼神相接,似乎是为了逃避被派去与段韶相抗的命令!所谓望风而逃,就是指得这种情形吗?
环视一周,宇文哼了一声,挥手道:“大军即日渡河,陈王率军留守此城,小心在意,此为我进退之基,不得有失!若是玉壁韦柱国那里有消息来,可即向我传讯。
”宇文纯忙即答应了,尽管竭力装作若无其事,整个人却还是显得一下轻松了许多。
宇文派诸将,井井有条,不一会帷幕中地诸将就纷纷散去。号令已毕,他拄着“大权”坐了下来,招手示意金一走近,劈头就问:“阿一,你看那许天师如何?”
金一忙道:“大家,那许天师说,他此次前来军中,为的并不是那寇谦之,而是为了天师道地祖师张道陵!”
本以为宇文脸色大变,谁知他却丝毫也不在意,挥手道:“韦柱国早就提醒过我,也已有所准备,只是张道陵毕竟是数百年前就得道的人物,究竟有多少神通,谁也不晓得。韦柱国虽然用术数推算成败,前后数次也没结果,只能见机行事了。好在如今咱们这边也有了一位天师,总算还不吃亏,哈哈!”笑得倒真是畅快。
见他言笑自若,金一这才放下心来,心想宇文愧是大家风范,对全局挥洒自如,也不知在自己没看到地时候,他下了多少功夫?
“阿一,天师对天师,咱们是不吃亏了,可是北齐军诚为大敌,并不是多一个或者少一个天师所能改变的。咱们凡人地事,还是只有凡人自己能决定,天师若是能得天下,五百年前后汉灭亡的时候,天下就归了道门了!”宇文过身子,紧紧盯着金一:“此役成败,还在你的身上,你要是能打败段韶,或者至少令他不能从容指挥大军,我军便有七成胜算!”
金一还没回答,帐外杨素走进来,报称全军已经列阵完毕,只等大家出阵了。
宇文不再言,拍了拍金一的肩膀,将手中“大权”一摆,大步踏出帐外。
“段韶,这样一个敌人,让我大周军的将领们闻之色变;而我对于他,却是一无所知,大家和韦柱国却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这都是怎么了?难道说那段韶算过命,命里注定我是他的克星吗?”金一摇头苦笑,也追着宇文出去了。
离开龙门城数里,宇文宪与杨坚的先锋军业已在前面汾河上架起了浮桥,大军有条不紊地迅速通过,日前所见的那龙门河伯同另一条较为细小的蛟龙正在浮桥边载沉载浮,一见宇文上桥时,便同时将头上下晃动,似在参拜。
宇文不在意,只是挥了挥“大权”,便策马过了浮桥。
过河之后一路疾行,到了后午时,宇文御驾已经向汾河北行进了三十里之多,一路之上却没有见到一个敌踪。
“走了?还是没来?”宇文正在惊异,金一忽然叫了起来:“大家,前面十里处有大火燃烧!”
“前面十里处?”宇文地一惊:“那正是柏谷城的所在!”第三十八章完
第四卷 三教 第三十九章 入围
走近五里,那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