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历风云-第6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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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得战局突变,形势危急,藏在假山后面的冷秋山当机立断,对顾绵儿大喊一声道:“该咱们上了。”然后便身形纵起,直向场中扑去。他的这声大喊,一下子将顾绵儿从懵懂状态中惊醒,刚才还一片萎靡的精神也一下子重新抖擞了起来。她“呼”地一声从地上一跃而起,紧跟在冷秋山的身后向场中冲去。双方十多名高手短兵相接,现场立时陷入了一场混战当中。
自打在柳镇那场大战之后,戏隐和赵天扬两人便一直各不服气,都想要找机会和对方再较量一次,而此时此刻,这大好时机却十分意外地在这韩家老宅里突然降临了。正因为以前有过如此的渊源,这两人一旦发现对方,便马上当仁不让地打在了一起。
公孙太一向都是个老狐狸,眼见对方一个个来势凶猛,心里先自打定了找机会逃跑的主意。只不过他想逃跑,有人却偏偏不肯放过他。随着两声几乎同时响起的娇叱,顾绵儿和另外一名身材娇小的黑衣蒙面人已经一拥而上,左右夹攻,将他紧紧地缠在了当场。至于东厂五虎,自有云帆、冷秋山以及和戏隐同来的另一名高手照料,八个人刀剑并举,转眼间便已杀得天昏地暗了。
在这几场同时进行的拼杀当中,最先产生结果的,却是人数最多,打得也最为好看的那一伙。冷秋山本来就是江湖拼斗的大行家,刚才躲在假山后面冷眼旁观,更是使他对东厂五虎的武功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正因为知己知彼,而且对形势判断精准,他才一上来便用一轮快剑,紧紧地缠上了五虎中的三人,使得他们一时无法脱身,从而为云帆以及另外一名高手创造出了一对一解决问题的绝佳机会。虽然此举使冷秋山自己承受了极大的压力,甚至一度还在对方的凶猛反击下险象环生,但他心里却十分清楚,自己这边多坚持一会儿,云帆他们那边便多一分胜机,而一旦云帆他们率先解决掉对手的话,那么自己这边的压力自然而然地也会得到缓解的。
冷秋山的这个判断十分正确,因为就在他一轮快剑堪堪用完之际,另一边的云帆已经大喝一声,将他的对手一斩两段。一招得手之后,云帆并没有马上来解冷秋山之围,而是身形一转,上前夹攻另一名落单的敌手。那名东厂高手独自面对那名神秘蒙面人时,便已经有些力不从心,此时云帆再一加入,他就更加手忙脚乱,仅仅两个回合之后,他便和他的同伴一样,在云帆的缅刀之下赶赴鬼门关去了。
如此一来,战场的形势马上逆转,原本人数占优的东厂五虎,登时变成了一对一地直接面对冷秋山等三人。其实若单论武功的话,双方的差距并不甚大,但由于云帆等人先声夺人,率先解决掉了两个对手,在气势上便一下子处于压倒优势了。
面对气势如虹的云帆等人,那三名东厂高手很快便全面地处在了下风,渐渐地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了。又过了数招之后,随着冷秋山的一声断喝,他手中长剑一下子洞穿了对手的前胸,而另一边的云帆,也几乎在同时一刀结果了对手的性命。剩下的一名东厂高手眼见己方大败亏输,一下子斗志全无,急切间想要转身逃走,但就在他回身的一刹那,对手的钢刀却已经劈到了他的身上。
收拾掉东厂五虎之后,三个人马不停蹄,直接扑向了另外两个战团。这样一来,一生曾经逃脱过无数次劫难的九命狸猫公孙太,终于晚节不保,丧生在了云帆的刀下,而另一边的赵天扬在戏隐与冷秋山的联手夹击之下,虽然暂时还未露出败象,但却已是守多攻少,只能勉力周旋了。看到自己这边的人死伤殆尽,而对方的一众高手却围在四周虎视眈眈,一向骄狂的赵天扬也不禁有些胆寒。他在勉强接下戏隐和冷秋山的又一轮攻击之后,忽然开口大叫道:“大家都住手,我有话说。”
戏隐和冷秋山闻言一愣,随即双双住手不攻,静待赵天扬的下文。赵天扬环视众人,脸上露出一副既痛苦又悔恨的表情,道:“赵某知道,这些年来我们蓝衣会做过很多对不起大家的事情,大家对赵某恨之入骨,赵某也都能够理解。今天赵某虽然已是穷途末路,但有些事情却还是如鲠在喉,不吐不快。其实,赵某之所以做出那么多大家难以谅解之事,除了赵某自己心存私心以外,东厂的作用亦是不可忽视。我们蓝衣会和东厂的关系,我想大家可能都有所耳闻,虽然具体的情况我不能说,但东厂对我们的控制那却是真的。唉,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赵某对此实在是深有体会啊。别的不说,单就顾老帮主被杀一事来说吧,那就是东厂直接吩咐下来的,赵某就是不想做,这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啊。”说到这里,他偷眼望了一下站在他身后不远处的顾绵儿,只见她由于被勾起了伤心往事而现出一副痛苦模样,当下接着道:“我说了这么多,倒不是想要得到各位的宽宥,而是怕一旦错过了今日,就再也没有机会一吐为快了。各位,赵某话已至此,接下来的事咱们就还是公事公办吧。”随着这句话的出口,他的身体忽然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急速后退,一瞬间便已滑到了顾绵儿的身前,几乎与此同时,他那双被江湖中人称为邪手的白皙手掌,已经在背后骤然伸出,一前一后地分别拿向了顾绵儿身前大穴。
其实,赵天扬刚才之所以说了那么一番貌似开脱与悔恨的话,目的无非是为了分散诸人的注意力,从而为自己的顺利逃脱制造机会。就在他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在心里反复权衡了各种方案。在他看来,现场高手环伺,要想凭借武功硬闯出去,其难度之大实在是无异于登天,既然如此,那么剩下的就只有劫持人质之一途。经过一番精心估量之后,他认定在场诸人中,武功最弱,而且最为有机可乘的就是顾绵儿,正因为这样,他才在话语之中特意提到了顾长风。果然不出他所料,再次听到顾长风遇刺之事的顾绵儿,身不由己地陷入了哀伤当中,而他也自认为迎来了动手的最佳时机。
对于赵天扬这突如其来的发难,依然沉浸在往事之中的顾绵儿事先毫无准备,就在她微微一愣神的功夫,赵天扬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前。赵天扬的武功本就高出顾绵儿甚多,这一下匪夷所思的背后突袭,更是实施得天衣无缝,以至于顾绵儿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自己的全身已经笼罩在对方的强大劲力之下了。
眼看赵天扬精心设计的计谋就要得逞,场边之人无不大惊失色。他们完全没有想到,在江湖上有头有脸的堂堂的蓝衣会主赵天扬,竟然会在此时此地突然之间来上这么一手,而且其动作既迅捷又隐蔽,事前竟然没有半点征兆。正因为大家全都对此出乎意料,这才都被弄得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顾绵儿即将落入对方的掌握之中。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危急时刻,一柄锋利无比的缅刀却夹带着尖啸,异常突兀地凌空飞至。在现场众人的眼里,这柄缅刀几乎就是在赵天扬身形疾退的时候,从他的侧面同时发出的,而且发刀之人似乎事先已经算准了赵天扬出手的时间和方位,就在他即将得手之际,这柄缅刀却间不容发地及时赶到了。
赵天扬刚才那一手虽然看似轻巧精妙,但实际上却已经是竭尽了他的全力,正因为这样,当他骤然发现那柄飞来的缅刀之时,已经再也没有余力抵挡躲闪了。只听得“噗”地一声响,缅刀整个劈在了他的右肩之上,他即将抓到顾绵儿身上的双手也一下子软软地垂了下来。
望着肩胛骨上嵌着的犹在颤抖的缅刀,赵天扬那公子哥般的白皙面孔上忽然现出一丝狰狞。他紧咬牙关,强忍剧痛,嘴里大声号叫道:“我的这招天衣无缝,你怎么会预先得知的?哼,要不是你横插这一手,你们焉能制得住我赵天扬?”
刚刚一击得手的云帆上前一步,用满怀不屑的口吻道:“所谓聪明反被聪明误,这个道理尽人皆知,可你赵天扬却似乎是个例外。当年在柳神塔下,你便因为耍小聪明而功亏一篑,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吸取教训,依旧故伎重施。要知道,阴谋永远只能是阴谋,它决不可能成为阳关大道的。”
赵天扬凝视云帆半晌,嘴里喃喃自语道:“真是想不到,赵某纵横江湖多年,最后竟然栽在你这小子的手里,唉,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啊。”说完这句话,他忽然合身纵起,整个人连带着肩上的那柄缅刀,直向站在一旁的云帆凶狠扑去。
面对赵天扬困兽般来势凶猛的这最后一扑,云帆屹立的身形纹丝不动,只是在嘴里发出一声冷冷的轻笑。就在赵天扬即将扑到他的身前时,云帆倏地身形一转,轻轻巧巧地便转到了赵天扬的身侧。他伸手一把拔下插在赵天扬肩头的缅刀,随手一挥,曾经不可一世的蓝衣会会主登时便身首异处了。
正文 第二十三章(中)
随着几名黄河帮的帮众陆续拾起散落一地的火把,现场又重新变得明亮了起来。此时的佛堂周围死尸遍地,唯一还在乒乒乓乓打个不停的,只剩下了水池边的任神枪与奚禹衡。任神枪的武功本来胜过奚禹衡甚多,只是由于兵刃不趁手,这才和对手鏖战至今。只不过,随着赵天扬等人的接连丧生,激斗中的奚禹衡越来越是心虚,不仅刀法已经散乱,斗志更是全无,越战越勇的任神枪要想取胜,看起来也只是时间问题了。
蓦地,任神枪嘴里爆出一声断喝,而随着这声断喝,奚禹衡手中的单刀也一下子飞到了半空。趁着奚禹衡兵刃脱身的大好时机,任神枪上前一步,单刀直指奚禹衡的胸口,嘴里大喝道:“你这逆贼,还不束手就擒?”
面对顶在自己胸口的雪亮的单刀,奚禹衡不仅没有表现出任何惧怕,脸上反而浮现出一种得到解脱之后异常轻松的神情。他轻轻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既像是对任神枪,又像是对现场所有人道:“其实,我早就想到了会有今天,只不过由于陷得太深而无法自拔罢了。”说到这里,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接着道:“当年我一时糊涂,做下了一件令我追悔莫及的丑事,结果被赵天扬抓到把柄,胁迫至今。现在好了,赵天扬终于死了,我的那件事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就算就此丢掉性命,奚某也可无憾了。”说罢,他将身体猛地往前一挺,单刀的刀尖登时刺入了他的心脏。
虽然在场诸人都对奚禹衡的所作所为深恶痛绝,但当他说出被胁迫之事,并自行了断之后,众人的心里不仅丝毫没有那种惩治完恶人之后的痛快淋漓,反而不知为何,竟然全都情不自禁地产生了一种莫名其妙的深深的同情。奚禹衡到底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丑事,大家尽管谁也不知道,但赵天扬那种阴险狡诈的控制人的手段,大家却都是心知肚明。奚禹衡被他暗中操纵了这么多年,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怕也是难以一言道尽的。
众人当中心情最为复杂的却还是任神枪。多年的争斗早已使他和奚禹衡之间势同水火,奚禹衡昨天对他的出卖更是使他对其恨之入骨,但此时此刻面对奚禹衡静卧的尸体,以往的这些不快竟突然间变得烟消云散,浮现在他心头的反而尽是那些两人并肩作战时的感人场景。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从奚禹衡的身上拔出单刀,嘴里喃喃自语道:“奚老二啊,奚老二,这件事你要是早点说清楚,难道弟兄们就不会帮你一把吗?如果那样的话,你又何至于走到今天这一步呢?”
眼见所有的事情都已完结,云帆这才开口对众人道:“各位,咱们此来为的就是那笔神秘的财宝,现在大局已定,咱们为何不进去看一下那些财宝究竟是什么样呢?”
这句话一下子将众人从沉思当中唤醒,原本沉闷的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热烈了起来。大家跟在云帆的身后鱼贯进入佛堂,借着先前插在四周的火把的光亮,向佛堂内部细细打量。只见在佛堂正中的地面之上,一个足以容纳两三个人同时进出的洞口赫然在目,而就在这洞口的旁边,一座一人来高、显然可以移动的四层宝塔,正孤零零的矗立在一边。
望着那座几乎就是柳神塔翻版的四层宝塔,以及堆放在它周围的那些包裹着油布的大大的木箱,先前所有萦绕在众人心头的那些疑问顿时一扫而空了。' 。。'
在经历了刚才那场恶斗之后,此时的冷秋山已经认出了依旧黑巾蒙面的戏隐与云帆,当下满怀好奇地向他二人问道:“你们是怎么知道这九连环的秘密的?又怎么会正巧在此时赶到呢?”
戏隐转头望了望云帆,呵呵一笑道:“自打公孙太那老狐狸投靠东厂之后,我和梅香便一直在暗地里对其展开追踪。只不过由于这家伙机警得很,而且又时刻都有东厂的高手在其身边,因此我们一直拿他没有什么办法。就在我们为此事一筹莫展的时候,云少侠,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