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心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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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高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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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庸作品集》序
高庸,台湾著名武侠小说作家和电视剧编剧,现移居国外。
高庸,本名王泽远,1932年出生,祖籍四川西充。他出身名门,令尊曾是守护一方的不折不扣的“封疆”大吏。由于世事变化,家境日衰,高中肄业以后,便在台湾经营“小说出租店”谋生。
高庸自幼酷爱读书,雅爱词章,聪慧过人,在经营“小说出租店”期间,他整日拥坐在小说堆里,埋头读书.加上他显赫的门第出身、离乱的身世经历,以及他的对世态炎凉的感悟,他终于激发起创作武侠小说的欲望。
高庸投身武侠小说创作是在1960年,署名为“令狐玄”,由于他从小就着迷还珠楼主的《蜀山剑侠传》,成年后又倾倒于金庸的武侠小说,因此,他早期的创作如《九玄神功》、《血影人》、《残剑孤星》等书,受还珠楼主和金庸的影响极大,这种情况,直到他以后创作,仍不能完全加以摆脱。
1963年,他仗剑再次杀入江湖,笔名改为“高庸”,取意为“高雅而不平庸”。《感天录》是他重入江湖的进见礼,也是他开始名震武林的第一部佳作。嗣后,高庸陆续推出《圣心劫》、《天龙卷》、《玉连环》,《风铃剑》、《铁莲花》、《旋风十八骑》(又名《纸刀》)等武侠精品,成为驰誉一时的著名武侠小说家。
正当走红之际,机缘巧合,他结识了许多影、视圈人士,于是,转而创作电视连续剧,终至一发不可收,最后退出“江湖”,成为一名响当当的编剧。
从1960年初入江湖到1976年退出江湖,高庸在武侠天地里闯荡了16年,创作了近20部武侠小说。除了几部早期作品模仿痕迹较重,水准平平之外,其余大部分创作均可称为武侠精品,有其独特的魅力和特色。
高庸善于创造故事,对营构小说情节更是精益求精,其情节布局诡奇多变,不落俗套,不走常规,常令读者拍案叫绝。
《旋风十八骑》开篇即以劫镖、保镖这一情节引出几路豪杰的明争暗斗。以劫镖、护镖为线索,布悬疑,摆迷阵,前人作品多有涉猎,武侠大家白羽、梁羽生更熟用此套。但高庸却能自出机抒,别出心裁,在相同套路中创出自己的“新招”。他先营造押镖、夺镖双方的气氛,双方各自在首脑人物策划下有条不紊地按计划行事,双方的头面人物都是足智多谋的高手,可谓“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由此展开了一场斗智斗力的比赛,而劫镖一方又分为几路人马,各有打算,暗自较劲。围绕“劫镖”一事引出的故事、争斗,精彩绝伦,其艺术匠心可媲美《水浒传》中的“智取生辰钢”。然而,令人叫绝的还不在此,当旋风十八骑几经周折,终于劫镖得手之后,谁知镖箱内并没有赃官的珍宝,而是一柱姿色出众的妙龄少女,并由此牵出江湖谋杀案,古画《百鲤图》以及“鬼眼”金三的诈死等多种疑案,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使读者如入山阴道上,目不暇接,表现出作者出色的创作才华。
高庸注重细心刻画人物形象,其作品中的人物,大都“可圈可点”,生动传神,使读者如见其人,如闻其声。
《天龙卷》中,主人公江涛这一人物塑造得极为成功。江涛幼遭巨变,身负奇冤,他扮愚藏拙,等待时机。他仁勇兼备,在悬崖断桥上,为抢救梅剑虹,罗小梅,不惜以身犯险,舍命相陪。当他身怀武林秘籍《擎天七式》剑谱译本,而被各路人马追杀之时,毅然采用“釜底抽薪”之计,将剑谱公布于天下,使人人均可凭聪明才智参悟修习,不让少数野心家以此危害整个武林,表现出他的大仁大智,他的出色人品和高尚的境界。小说中其他人物也塑造得栩栩如生,如痴情、善良、可爱的少女燕玲,诙谐、耿直、刚烈的“千面神丐”朱烈,老奸巨猾、心狠手辣的“碧目仙翁”颜光甫,都惟妙惟肖,各极其致。
高庸的小说的语言,简洁洗炼,雅俗结合,尤其是书中人物的对话和口语,更是符合人物的身份、地位、年龄和当时的心境,隽永、顺畅,亦庄亦谐,殆为一般作家无法企及,为其小说增色不少。
需要特别指出的是,高庸是饱含着人世间的热情、至爱以及浸淫着对人生的感受来创作武侠小说的,因此,他赋予作品鲜明的主题,也赋予人物形象生命的光辉,他创作的武侠小说有着悲天悯人的侠者情怀,是有血有泪,可歌可泣、张扬人性、颂赞仁爱的武侠佳作。
楔 子
朝晖拨开迷漫的浓雾,露出了挺拔雄峙的百丈峰。
随着浓雾的消失,周遭的景物,也逐渐开朗清晰,百丈峰上,杂草丛生,荆棘遍野,怪石嶙峋,古木参天。
微风过处,寂然的旷野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衣袂飘风声响。
一条迅速无比的人影,从山下飞掠而上,兔起鹊落,片刻间,便抵达半山腰一处空旷场上,人影倏然一顿而敛,现出一个面色苍白,大腹便便的年轻少妇。
那少妇穿一袭松宽的紫色罗衫,头挽松髻,肩后剑穗飘拂,因为腹大如鼓,又经过一阵急迫的奔驰,显得已有几分疲惫,但从她苍白的面庞和锐利的目光中,却透射出一片坚毅刚强的神色。
她驻足在空场上,仰起头来,愤懑地望了望百丈峰顶,目光斜垂,落在林子边一块竖立着巨大木牌上。
那牌上龙飞舞写着九个大字:“百丈峰禁地,严禁擅入”。
少妇重重哼了一声,嘴唇蠕动,喃喃说道:“我就不信,你们连我也不准上去。”
她深深吸了一口真气,身形微坐,正欲腾身拨起,蓦地一缕劲风掠身而过——“叭!”
离她二尺远的一棵参天树树干上,竟端端正正嵌现一块金色方牌,牌上赫然刻着四个字:
“少林:止步。”
紫衣少妇冷冷扫了那闪闪发光的金牌一眼,嘴边泛现出一抹淡漠而不屑的冷笑,漫声说道:“少林?没有我秦叔叔,少林派能有今天吗?”
一面说着,一面做然举起手来,掠了掠被山风吹乱的额边鬓发,昂首举步,向峰上踏去——
那知她身形刚动,突然又闻一丝疾劲的破空之声……
“叭!”又是一声轻响,前面另一株树干上,又嵌现出一块木牌,牌上金光闪耀,竟是“峨嵋:止步”四字。
紫衣少妇闪动了锐利的目光,左右搜视一遍,层层密林,一片寂静,似乎连一点风吹草动的迹象也没有。
她樱唇微撇,做了个鄙夷的笑容,朗声道:“二十年前,若非咱们罗家,峨嵋派只怕未必能像今天这般趾高气扬吧?”
她的话声甫落,突然劲风飕飕,前面参差不齐的树杆上,“叭叭”连声,同时出现了五块金牌,分刻着昆仑,华山,青城、邛崃、衡山五大门派称谓,每一块金牌,赫然都有“止步”两个字。
紫衣少妇苍白脸土,这才略显一丝惊愕之色,秀眉微皱,环顾一周,冷哼道:“七大门派然有心拦阻,为什么不干脆现身出来?”
密林里忽然飘出一声干朗的佛号,紧接着,一阵人影闪动,每一株嵌有金牌的树下缓步转出一人。
其中僧、道、俗家俱全,每个人的脸上,都是一片肃穆,十四道冷电似的目光,炯炯逼视着紫衣少妇。
那立身在“少林”金牌下的,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僧人,双目如电,太阳穴高高坟起,一望而知必是内家好手。但见他双掌合十,向紫衣少妇严肃的道:“女施主独闯百丈峰禁地,不知有何赐教?”
紫衣少妇神情激动地哼了一声,黛眉一剔,道:“我要见我的丈夫罗玑少侠,难道不可以吗?”
这话一出,对面七人尽都骇然一震,那中年僧人脸色刹是变得一片灰白,连忙垂目躬身,道:“原来是桃花岛邓姑娘,贫僧少林慧能,恭侯女侠玉祉……”
紫衣少妇未等他说完,抢先冷笑着道:“大师父既是少林门下,总该知道我公公和贵派当今掌门方丈明尘大师,是二十年前过命知己的结义兄弟?”
慧能和尚合十道:“昔年陶大侠与敝派方丈结义金兰,患难相共,联袂仗剑江湖,受天下武林同道景慕崇仰,贫僧久所深知——”
紫有少妇哼道: “既然知道,你还要拦阻我么?”
慧能和尚面上泛起无限为难之色,久久才肃容说道:“贫僧怎敢拦阻女侠,但不知女侠可曾有七派合设之登山令符?”
紫有少妇冷漠地摇摇头道:“没有。”
慧能和尚神色微动,尚未开口,“峨嵋”金牌下那身躯轩昂的僧人却抢着说道:“百丈峰禁地守护之责,乃中原七大门派掌门人共议公决,女侠未持令符,贫僧虽然崇敬陶大侠,亦不敢私纵登山。”
紫衣少妇听了这话,勃然变色,冷冷一笑,道:“我们罗家三代侠名远播,二十年前泰山观日峰上武林第三次武会,要不是我公公力挫陶大林,中原武林各门各派,只怕至今仍在飞云庄威迫欺凌之下,如今七大派不知感念厚恩,反而恩将仇报,把我丈夫囚禁于百丈峰,这等行径,你们不觉得可耻,我邓淑娴倒替各位脸红。”
对面众人被她一顿话,说得面泛红晕,不期然都深深垂下了头。
那峨嵋僧人涨红着脸,朗声说道:“罗家三代大侠,受天下武林景仰,贫僧大胆也不敢污渍,但罗玑罗少侠身犯滔天大罪,辱败家声,这也是铁一般的事实……”
紫衣少妇脸色一寒,沉声断喝道:“他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大师父倒在说说清楚。”
慧能和尚急忙向那峨嵋僧人递个眼色,然后含笑合十,向紫衣少妇道:“女侠暂请息怒,罗少侠的是非曲直,贫僧等无法置喙,但贫僧等七人奉命差遣,守护百丈峰,情不由己,女侠如欲登山,万望先赴各派取得令符,免令贫僧等受责。”
紫衣少妇盛怒之下,探手一按剑柄,“呛”地一声,银虹乍见,竟已撤出长剑,厉声说道:“我没有什么令符,但今天非上山去不可,各位若要拦阻,那就只好硬闯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惊,不约而同脚下倒退了一大步,面面相觑,作声不得。
他们不但顾忌紫衣少妇的家世和来历,更见她隆起的腹部,显已怀有身孕,假如她真的硬行闯山,势必动武,一且伤了她……
慧能和尚不愧少林高僧,心念疾发机立断,忙恭敬地肃容道:“贫僧等奉命而来,身不由己,女侠如能体念下情,贫僧等感戴无涯——”
紫衣少妇接口道:“要是我不管这些呢?”
慧能和尚脸色一正,眼中神光暴射,朗声道:“贫僧等为了执行任务,只好失礼得罪。”
紫衣少妇仰面笑道:“好一个名门正派,好一个少林高僧,这么说,我邓淑娴要不能闯上百丈峰,还拿什么脸面,再做罗家的媳妇。”
慧能和尚电目扫视身后众人一眼,暗叹一声,双掌合十,幽幽喧了一声佛号:“阿弥陀佛……”
诵声甫落,其余六大门派高手,一齐拧身展步,闪电般向山顶丛草林中隐去。
慧能和尚当道而立,竖掌当胸,神情一派肃穆。
紫衣少妇抖一抖手中长剑,笑问道:“大师父,你大概就是第一关了?”
慧能和尚合十道:“女侠兰心蕙质,贫僧正是登山第一道障碍。”
紫衣少妇左手虚挽剑诀,摇摇一领剑身,沉声道:“大师父怎么不亮兵刃?”
慧能和尚道:“出家人不敢妄动凶念,女侠剑下超生。”
紫衣少妇冷笑道:“那就失礼了!”
“了”字方落,长剑一圈,“嗡”声丝响,内力循着剑身汹涌而出,剑气排空,直向慧能和尚罩去。
慧能和尚心头一颤,低念佛号,僧袍微动,错步横移三尺。
那长剑嘶的贴着他肩头掠过,紫衣少妇猛然拧转腕时,长剑宛如游龙般凌空回转,寒光陡然向外一张,飘飘寒芒,已使慧能和尚感到一阵裂皮刺骨般疼痛。
慧能和尚骇然大惊,暗忖:桃花岛武功果然非等闲可比。
危忙中肩头一沉,右拳飞起,擂出一记罗汉拳,同时挪身疾退。
紫衣少妇也不禁暗暗钦佩这位少林高僧功力深厚,应变机警,她一招得手,长剑一摆,如影附形,蹑踪而上——
忽然,她觉得腹内一阵急剧的扭痛,使她不由自主停下脚步,并且散去提聚的功力,抚摸着凸张如鼓的腹部,轻轻发出一声微弱的呻吟。
慧能和尚刚刚稳住身形,忽见紫衣少妇如此现象,心中大骇,急道:“女侠,怎么样了?
是否……”
他本想问问是否动了胎气,但忽然想到自己是个出家人,连忙把到了口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紫衣少妇银牙一挫,强忍着阵阵剧痛,挺剑叫道:“我要上山,我要我的丈夫,谁也不能阻止我……”身形蹒跚的向山上走去。
她身躯已有摇晃不稳,因此,不得不用手中长剑,来协助支撑着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