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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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灿还礼,只说一定转到,不曾多问半字。
宣帝三十二年恩科放榜的那天,审了两个多月的季连瑞案终于有了结论。人乃畏罪自杀,同犯者一律问斩,家眷亲属又是一连串的牵连。季家却是无风无波,引人侧目的很,连季家本身都有些奇怪。
“父亲来了,刚去看过霏儿,女儿来晚了。”
“自然是殿下重要,贤妃娘娘客气了。”
丽贤妃始终是明艳的,转身落座,鬓间的流苏坠子晃了眼睛。笑呵呵的说:“父亲才是总这么客气,此处无旁人,父亲还是唤我可文吧。”
待丽贤妃身边的宫人鱼贯而出,季连成才说:“听说十殿下病了,如今可大好了?”
“嗯,就是普通伤风,这两天发发汗也就没什么了。多劳父亲惦念。不说这个了,今日叫父亲来,就是问问堂叔的事。父亲怎么看?”
说到此事,季连成微微皱眉,说:“为父曾派人私下里打探过,你堂叔乃被人下毒,可皇上却说是畏罪自杀,对我们季家也未加牵连。外人都说是皇上厚爱我们,可为父却着实担忧啊!”
丽贤妃不以为意,随口说道:“父亲有何担心,这说明皇上还是倚重我们季家啊!”
季连成连连摇头,说:“可文错了,圣上不是那种糊涂皇帝,所有的事他心里有数的很。此时看起来是厚待季家,实际上是把季家推到了风口浪尖啊!”
丽贤妃不明白的再次反问:“父亲此话何意?”
“唉!你堂叔所作之事株连九族都不为过,皇上却放过季家,你说其他人会没话说?指不定这会儿宸王他们已经在商议怎么对付我们了!”
丽贤妃一撇嘴,听到宸王的名字她就不高兴,说:“父亲怎的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现在皇上都极少去妩贵妃那里了,对宸王也不似先前那般宠爱。反倒是经常问及霭儿、霏儿,这次霏儿生病,皇上一日要问上三遍!风水轮流转,我看,是我们季家该出头了。”
季连成一跺脚,指着丽贤妃的鼻子,却硬生生的将那句“蠢材”咽回肚里。努力的平心静气后说:“皇上的专宠未必就是好事,至少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可文要多想想。妩贵妃受宠多年,可不是单凭美色,女儿啊,你要小心!”其实,季连成最想说的是,“凭你还不是妩贵妃的对手。”却又不忍太伤自己女儿的面子。
丽贤妃果然面上有些挂不住,不满的嘟起嘴,赌气不搭腔了。
季连成见状,只能暗自摇头,这女儿被他宠坏了,宫里也改不了张扬的性子。要是她像妩贵妃那般隐忍,他又何必担心呢!唉!想也是多想,倒不如为她除了眼前障碍,季家终究是要靠她和那两位皇子啊!
如此想来,季连成又放柔了声音,劝道:“为父也是担心你,你毕竟比妩贵妃年轻,怕你气盛着了她的道。可文放心,外面万事有为父和季家,你只管把皇上的心拴住。还有,两位殿下身边一定要仔细。”
丽贤妃听她父亲来哄她,这才顺了心气,应道:“父亲放心,这些年女儿也不是在宫中白过的。不会让那女人占了便宜去,哼!”
季连成缓缓点头,心里却始终七上八下,不得安定。这段时间,宸王似乎只顾着宠幸那个抱锦,不甚过问政事,可他总是隐有不安。
丽贤妃那边不安宁,妩贵妃这边也不闲着。好不容易等伍家老太太的事情平静下来,又急急的过问她儿子的风流事。
妩贵妃是一大早就让人去宸王府请了,结果过了晌午才见人到,心里憋得火气直没处撒。宸王刚踏进殿,就迎面的一个茶杯飞过来,若不是躲得快,正面儿上就挂了彩。你别说,妩贵妃这一手比她大哥伍寿博有过之而无不及。
“母妃这是作何?”宸王很少看到妩贵妃如此做怒的样子,有些奇怪。
妩贵妃顾不得殿内还有宫人,吼道:“作何?你还有脸问?你不想想自己最近都做了多少荒唐事!”
宸王神色微变,就知肯定是要说这个,长叹一口气,说:“母妃,儿子知道自己做的什么,可儿子不认为是荒唐事。母妃该相信儿子才是。”
“看看你做的事,跟大臣想女人,还是个……你叫母妃如何相信你?霂儿,连你父皇都对你起了微词,你莫再执迷下去了。”
说到最后,妩贵妃忽然变得语重心长起来,还一副欲哭欲泣的模样。
宸王已将抱锦接入王府,从他决定那日起,就预料到了会有的议论和阻碍。若不是发生了些变故,也至于拖到眼下才说。
“母妃,儿臣不能少了她。但也请母妃放心,儿臣清楚该做什么,不会因为儿女私情误了正事。”
妩贵妃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样,说:“还不误正事?这次多好的机会,不都让季家给逃过了。”
说到这个,宸王也有话问,“季连瑞的死真不是母妃派人做的?”
“混账!这些话是胡说的吗?母妃要做什么岂会瞒着你?再说,若要真扳倒季家,那季连瑞活着最好,这些母妃还是晓得的。”
宸王略放下心来,这次季连瑞的处理上,宣帝的态度有些奇怪,让他忍不住揣测可还有什么内情?
“听说季连瑞是被毒死的,凶手却始终找不到。父皇也是看拖得时日太久,才勉强结案。不过,以父皇的性子,怕是暗地里还会继续追查。不是母妃做的自然最好。不然,不但扳不倒季家,恐还有麻烦。”
妩贵妃皱着眉问:“最近你父皇极宠丽贤妃,难不成真偏向季家?”
宸王沉思片刻,摇头说:“儿臣觉得不像。先前因为外祖母的事情,曾与少元接触过,大概探了探父皇的意思。听他的口气,父皇对季家也是颇有不满,只是念及七弟、十弟,不忍太过苛责。”
“哼!那丽贤妃也就是仗着生了两位皇子,不然她敢如此嚣张?”
皇宫里的女人,有了儿子才是有了依靠。
“七弟、十弟还年幼,儿臣以为不足为虑。不过丽贤妃霸着父皇,总是让人担忧,母妃还是要多多费心。”
妩贵妃瞥了宸王一眼,忍不住又要责怪,道:“还有你,以前没事儿就到你父皇那里请安伺候,最近被那个狐狸精迷昏了头,可有见你进宫?”
绕来绕去,又绕回了原来的话题上,宸王只觉头大,撒娇讨饶道:“母妃,儿臣真的喜欢锦儿,母妃便成全了就是,左右儿臣保证决不误事的。”
到底是自家儿子,偏袒甚多,而宸王自幼便甚少要求什么,外加妩贵妃见他刚才论事上还算明白,更不忍多怪,无奈的白了他一眼,说:
“你那个王妃也是个不济事的。若是那个什么锦有了身孕,母妃倒是可以不计较。不过,儿子,她是个青楼女子,又跟季连成有过关系,你怎么就……就单单看上了她啊?母妃想着就不舒坦。”
这件事一直是外人私下里嘲笑宸王之处,无外乎说他捡了别人的破鞋云云,宸王确实觉得不痛快,可一想起抱锦眼巴巴望着他的神情,那些不痛快就立马烟消云散了。那为了他甘冒天地不容的女子,他万万不舍。
“母妃……若是你日后见了锦儿,会明白儿臣为何喜欢她的。”
如此一说,妩贵妃也多了几分好奇,只不过要她屈尊降贵去看一个青楼女子,那是绝无可能。
说到男女感情,又想起另一事来,说:“宝昭媛昨个儿又提起想与伍家结亲的意思,说是她有个侄女样貌品行都不错,年纪跟那个小孽子差不多,回头你去问问,把这事定下来吧。与贾家结亲也是好事。”
宸王自然明白自己母亲口中的“小孽子”是谁,不管他如何劝,都不能让母妃对伍子曦态度改观,委实头疼。
“母亲又不是不知,少元是最不缺别人给他拿主意的。当初外祖母、舅父那么逼着他,他都没点头。如今连父皇都允了他婚事随他心意,母妃这不是为难儿臣吗?”
“呸!贾家的嫡女配他,他还挑什么?宝昭媛帮了母妃不少,总不能这点情面都不给。你想办法促成此事,至于他身边那个女人,实在不行解决了就是。”
九姬曾给妩贵妃的难看,她记得清楚,对九姬是不会客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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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王觉得满头冷汗,他这母妃怎么还没弄明白状况。若说他对抱锦的感情深厚,却还是不及伍子曦对九姬的。
“母妃,此事不可行,您还是回了宝昭媛吧。少元如今是儿臣不可或缺的臂膀,儿臣不希望因为这点事情与他生了嫌隙。母妃若是觉得不好回答,大可拿父皇的话来说。”
妩贵妃一脸不满,却一时拿不出办法。相比较拉拢宝昭媛,她更不想自己儿子有损失,尽管那个“损失”她并不待见。
“母妃且宽心,儿臣知道哪些人该重用,哪些人不过是一时依仗。”
如此安慰,妩贵妃神色稍缓。想了想,又折回先前的问题:“季家,我儿预备如何?”
关于季家,宸王一时还未想好,如今他们两方似成均衡之势,先动的不见得占得到便宜,不动的也不见得就吃亏。更何况,眼下朔王也在京中,若是他们挣得太厉害,会不会让朔王捡了彩头去,都很难说。
“父皇此时将朔王调回来,儿臣看还是先按兵不动吧。母妃觉得?”
提到朔王,妩贵妃面部又是一阵抽搐,思来想去唯有此途,愤愤的说:“真是一群不让人安生的,他日我儿荣登大宝,定要斩草除根。”
妩贵妃一直有件悔事,当初云昭仪死的时候,就该趁机灭了朔王,可惜让皇后占了先机,领到身边养了几年,错失了最好的时机。
宸王面无表情,他心知这整个后宫里,论起心狠来他母妃排第二,无人敢说第一。而他自小也是被这般教养长大的,曾经他也想兄弟友爱,可淑妃被废,大哥被贬,三哥残废,这些都给了他新的认识。
宫里头,没有亲情友爱,只有胜利与失败。成者为王败者为寇!
“母妃忍了这么多年,何差最后这段呢!”
状元郎美人旧相识
殿试结束,宣帝三十二年的状元新鲜出炉,伍子曦看着大殿上叩谢皇恩的少年,想的却是珍园给的消息。这个明羽确实是才高八斗,如今高中状元,伍子曦倒不感意外。更何况,只要有心,做成一事并不困难。
明羽貌似是个很内敛的人,对于满朝文武的祝贺都只是淡淡的微笑,谦恭的应对。对于自己高中之事反映很是平静,一副老生入定之姿,还不如其他同科进士来的洒脱,更没有伍子曦当年那英姿勃发之势,虽然他也算是个冠玉美少年。
伍子曦道了贺,便不再挤在人群里,于角落里安静的观察此人。心中忍不住好奇,这人究竟会去哪家采花呢?若是真去了那边倒是有趣了。
未曾料到,明羽在长安城打马转了一圈,却是回到御花园里摘了一朵“绿牡丹”。
伍子曦看到养花太监抽搐的面部表情,还有湿润的眼角,可想而知心里是多么滴血啊!绿牡丹呐,菊中名品啊,就这么被掐了一朵。忽然觉得这明羽也不像表面那么平静啊,倒是有几分嚣张的味道,不过故意压抑了许多。虽然没等到想看的戏,可这场也不错。满意的随了众人上前又是一阵道贺,酒宴开场,此后暂且无话。
汀水轩的九曲回廊,两个漂亮丫头一人端着点心,一人托着酒壶,边走边聊。
其中绿衣而略显年纪小的轻声问道:“姐姐觉得状元郎如何?”
“呵呵,两个字,俊俏!”
另一个粉衣丫头,看似成熟一些,可话说出口,也是个二八年华怀春少女。
“嘻嘻,姐姐真是好没羞……”绿衣丫头拿胳膊肘抵了下粉衣丫头,满眼的狭促。
“不过俊归俊,就是呆板了点,怎么逗他都没点反应!”
绿衣丫头点点头,忽然又凑近了小声问:“姐姐你说,状元郎该不会还是个童子吧?”
这汀水轩长大的丫头,即便养的比普通家的女儿还娇贵,可环境使然,还是多了些放浪。
“嘘,这话你也往外说,被夫人听到,又要罚你口没遮拦了。”到底是虚长一些,对规矩记得也牢了。
绿衣小丫头吐吐舌头,不自觉的左右瞄看了一眼,见不得有他人在,才舒了口气,故作随意的说:“我不也就跟姐姐说说嘛,哎呀,快去吧,不然屋里的人要等急了……”
待两个小丫头远去,伍子曦才从角落里转出来,按着隐隐作痛的额头,略带深思。
那些能闹腾的人,宫宴结束了还觉得不过瘾,非要再到汀水轩来玩乐。结果,新科状元人是到了,却少了点……情趣,连累他这为过气的状元被灌多了酒。刚去更衣回来却听到了上面那么有趣的对话。明羽啊明羽,你这般姿态,也算是吸引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