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姬(完结)-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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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不可闻的九姬飘出一声轻笑,若不是伍子曦离得近,怕也听不到。
倒是玄木,或许是武功不错,也听到了这声笑,微微侧首。但也只是一瞥,便移开了目光,仍是对着伍子曦认真的说:“听闻朝中要查袁怀良一案,给事中此时离京到扬,想必并不是游玩观赏吧。”
这下子又换伍子曦诧异了,一是他的身份对方一清二楚,二来翠竹林里的玄木可是谨小慎微之人,何时变得如此胆大了?再说话时已不似刚才那般随意。
“看来少侠也是心怀天下之人,难道知道什么?”
其实不用太费脑子也能想通,玄木敢如此直接的将话撂出来,没些资本怎行?索性大家摊开来说,倒想看他图的是什么了。
玄木还是那张冰冻脸,一板一眼的回答,“倒不是什么大事。前几日安宜县令被淮南道巡察使张大人请去寻查案情,袁大人离开安宜的当晚,安宜数十家百姓集体搬家,而空置的房屋又立刻有人家搬入。一切都只在一晚内完成。”
这要还不算大事,伍子曦不知道什么算是了。纵使觉得非比寻常,面上却不曾露出,反倒是好奇的问:“却不知少侠如何得知?少侠告诉吾这些是……”
“那几日玄木刚好在安宜办事,当晚回去晚了,恰巧看到。如今遇上公子,想来助公子一臂之力,偿还不才所欠救命之恩。”
伍子曦看着玄木,心想那还真是巧了,你怎么没被人灭口呢!另一方面也是意料中的,以此来换人情。念头一转,扯起笑说:
“多谢少侠相告,可惜吾并非为此案而来。家祖今年二十年阴寿,吾奉族中长辈之命,前来扬州祖籍安排祭奠一事。”
不意外的,玄木神情微变,略显诧异的表情对着伍子曦。对方却是一脸坦荡的给他看,让人忍不住相信所言非虚。
一旁的九姬若不是顾及着外人在场,早已笑出了声。可怜这玄木,伍子曦可至始至终没正面儿承认过他是为袁怀良一案而来,傻乎乎的道出实情,可不是往人家的陷阱里跳。
却听伍子曦继续说道:“哎呀,既然少侠是心怀天下之人,不如由少元引荐给扬州知府王大人?想必王大人一定会好好处理此案的。听说,今天早晨刑部和吏部的人刚刚回京,不知是不是已经有了结果?”
落阱下石!伍子曦倒是演绎的非常完美。
玄木似乎词穷,虚应了两句便匆匆离开。九姬这才笑出声来,眼睛却始终盯着窗外,直到看到对面雅间的窗户上,印出两个说话人的身影,这才起身关窗,慢条斯理的坐回位上。可惜了一桌的好菜,已然冷了。
“九姬小姐,是不是该解释些什么?”
那厢命人撤去了冷菜,重新准备,空暇间,伍子曦可不想浪费。
九姬已摘去帷帽,顶着的那张面皮却还是桃琴的,笑起来显得格外的明艳动人。眸光流转,好似有一丝金色的光,转瞬即逝。
“公子大智大慧,难道还需要九姬的解释吗?”
伍子曦低头品茗,再抬首时,笑容不减,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还有些微冷,极认真的说:“就如那琉璃棋,小姐同开多路,依然步步计算的恰到好处,少元佩服。”
九姬感觉的到,即便他不说却是心生恼意了,因为认为自己也被算计。忽的一笑,不打算瞒下去,一五一十的交代前后。
“公子不必多想,救人的时候,九姬并没料到今日局面。直觉的那玄木身份必定特殊,所以故意留了些余地。至于当时要公子出面,也不是算计的意思,而是九姬身份不明,反倒容易惹人误会。你我是盟友,由公子出面怎么看都是利大于弊。而说到今天的事情,想来公子也感觉到了,玄木身后的人才是主角。九姬不过是几天前就发现了玄木在此,公子来了更好帮给小忙,印证了九姬的猜测。”
倒也不用多说,点到为止。
伍子曦摇头浅笑,即便不是步步算计,那其中的一环扣一环,也不是她这三言两语能说清的。倒不知该不该赞她运气好了。未完之意,伍子曦明白。
玄木身后的人无论是谁,晓得他的身份,此时能出现在扬州,又对袁怀良一案如此关心,必定与朝中脱不开干系。而能将查到的密事告诉他,即使不是朋友,也算不上敌人了。因为目的相同,要办的是扬州知府。
“如果少元不来扬州,小姐又欲怎么办呢?”
他能这么问,九姬便知他已明白个中一切,笑得好不得意,说:“涂归一定会来的。纵使不是皇上有令,您也会来。呵呵……”
说没有挫败感是假的,伍子曦深刻的感觉到,在这个女人面前,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简单,没有什么她看不透的。
兀自摇头,感叹道:“少元还以为走了步妙棋,原来都在小姐预料之中。哎,可叹啊……”
“没有人说涂归这招不妙啊!颇有点凤凰涅槃的味道。”
凤凰,投身于熊熊烈火中自焚,以生命和美丽的终结换取新生。
“凤凰涅槃吗?小姐是指谁呢?”
与九姬相处是要动脑子的,却也是愉悦的。
笑而不答,有些话心知肚明即可,说出来反倒多费口舌了。
若是袁怀良只是想安生的过完任期,那他便不会下令杀了安宜那个李小霸王。而他若是有勇无谋,那九姬给他的名帖犹如废纸。因为,名帖是她的,可以直接见到伍子曦。
而伍子曦的妙招说起来倒是有些凶险,不过效果很好。怕是至今妩贵妃还是认为被丽贤妃设计陷害,丽贤妃又以为是皇后故意布局,而皇后只当是妩贵妃和丽贤妃鹬蚌相争。谁又知那丫头还的不过是伍子曦当年一句话的人情。当然,能将皇上的推波助澜也算计在内,也委实不简单了。至于目的嘛,后话。
凤凰涅槃?这一局里,多少人牵涉在内,多少人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
“那丫头眼下如何了?”
伍子曦挑眉,反问到,“不知小姐说的是谁?”
白了他一眼,答案已知,淡然一笑,九姬道:“呵呵,也算是个命大的。”
“呵呵,命大的人不少。此地不还有一个?”伍子曦也是一副了然的笑,继续打着哑谜。
“如此看来,公子已有对策?那看来不需要九姬告诉公子,两日后恰巧是扬州知府王大人独子的满月酒喽?”
“哎呀呀,多谢小姐……”
甩袖,一个大躬身,他拜的实在,九姬也受得实在。
大年三十的晚上,九姬和伍子曦一起守岁,构成一个奇怪的组合。
九姬似乎心情不好,整个晚上都很沉默,对伍子曦和小蝶的故意吵闹,即不肯出言阻止,也不见随声附和,惹得人莫名紧张。
不知是第几杯酒下肚,九姬的脑袋有点昏昏沉沉了,眼前的人影有些模糊,左手攥紧了一串儿铃铛,小声的哼着歌。
伍子曦贴近了,才听清楚,似一首童谣。
“白芒山 抖一抖啊 白雪飘下,六角花 纷纷落下狐儿别怕。
白水溪 流一流啊 鱼儿穿过,金鲤衣 对着你笑狐儿别怕。
天大地大总是月满月缺时常。乐娘的小狐快长大漂亮福气。”
伍子曦奇怪的看向小蝶,小蝶虽听九姬唱过,却始终不解是何意,遂也是摇头,两人谁也不明白九姬这是突然怎么了。倒是那只白猫,似乎明白几分,“喵呜”一声,蹭了蹭九姬。
“九姬小姐?”伍子曦试探的问。
九姬闻声抬头,莞尔一笑,眯缝的眼睛一丝温柔流转。吐气如兰,“你想家吗?”竟是不知问的是自己还是他人。
伍子曦心头猛然一颤。家?于他来说,有何可想?其实,他始终怀疑九姬做这么多事的目的,难道竟也是为了家?
“我想回家了,即便这里再繁华,却没有,没有我的位置。不该存在的,不该存在的啊……”
那细弱的声音,茫然的双眼,还有带着一丝苦涩的笑。忽然的,伍子曦竟觉得好似他的心被刺痛了般。不知不觉间,竟然伸出双臂将九姬揽到怀中,轻拍她的背,柔声的安慰。
“不会的,不会的。阿九,有我在,阿九……”
仿佛找到了温暖的地方,九姬舒心的笑了一下,嘤咛一声,彻底的醉倒了。
伍子曦入鼻的是熏香的果子酒,还有淡淡的女儿香,看着她安静的睡脸,脑海中出现的竟是“或许可以放下一切,就这般一辈子”的念头。
小蝶本想将九姬从伍子曦怀中接过,却因为伍子曦唇角那抹难得最真挚的笑阻碍。几番打量,忽然觉得他们也不失为一对璧人。她的小姐,总是习惯隐藏自己的情绪,谁也不清楚她在想些什么。唯独这安静的样子,又显得那般无助的惹人疼惜。
作者有话要说:看到我的收藏和留言,我就是那个哭泣的冲动……
庆新年雷霆速办案
一觉醒来,九姬似乎记不得醉酒之事,其他人也只字未提,那场意乱下带着的情迷倒也就此揭过,几个人高高兴兴的在小院儿里过年,倒也自在的很。
转眼就是初三,年气儿还旺,却旺不过扬州知府王金城家的流水席。
话说这王金城年逾不惑,家中娶了十房妻妾,到如今才好不容易盼来个宝贝儿子。儿子刚出生,就放下豪言,满月酒要办他个三天三夜,流水席不断。因为是大年下,厨子、下人都不好请,更是多给了三倍的佣金,才体面的办起来。不过,为了那金疙瘩的儿子,哪怕是他再小气都舍得。里面是流水席,外面是施粥施馒头,上至官家商户,下至百姓乞丐,差点踏破了王家大门。
伍子曦顶着家族的名声,还有他状元郎的头衔,刚一出现就吸引了众人目光。
“哎呀,这不是给事中大人吗?失迎失迎。大人此时怎么在扬州这个小地方呢?”王金城亲自迎接,猪头似的脑袋肉堆成一团,几乎找不到眼睛。说话时脸颊的肉还不停的颤动,看得人有点为他担心会不会掉下来。
伍子曦充分发挥他纨绔子弟世家公子的魅力,大冬天的摇把折扇,优雅的说:“扬州为伍家祖籍,此次前来乃因家祖阴寿之事,听闻王大人家喜事,想着家父与王尚书的交情,怎么都要来道声喜啊!”
“多谢多谢,快里面请,里面请。”
伍子曦虽然品级不高,可人家是京官啊!又有皇帝宠臣的背景,他的到来实实在在的给王金城的脸上贴金了,所以那张纵?欲过度的脸笑成了朵喇叭花。
伍子曦被迎到主桌,位子还没坐稳,就涌上来一群大小官员。粗略一看,扬州各县的县令,除了袁怀良都到了,淮南道巡察使张贺也在其中,户部的人也有来的。还有一些人没到,却礼到了。伍子曦暗笑,一个小小的知府家办酒席,这排场可不算小了。
此时方知,有个为祖父做阴寿的借口是多么的美妙,身为皇上宠臣是多么的重要,他那雅痞的笑是多么的迷惑人。几番言语下来,似乎所有人都把伍子曦当成了同道中人,更有人当场就暗示谋些交易,他都来者不拒,一一笑纳。
这酒倒是吃的一派祥和。
一天的时间说慢也慢,说快也快,待伍子曦醉醺醺的被人送回九姬的小院儿,已经是夜半时分。除了酒气,还有浓郁的脂粉味,想来是酒后又去了别的地方。
九姬温柔的谢过将伍子曦送回来的人,小心的扶他回屋,留给那些打探的人一个完美的背影。怕是明天一早,该知道的都会晓得,给事中伍子曦在扬州置了私宅,藏了美人。
刚一进屋,九姬就撒了手,伍子曦猛地闪了一下,要不是反应快,已经跌坐地上,颇为委屈的看着九姬道:“阿九也太狠心了吧?”
“闭嘴,说过不许喊阿九的。哼!做戏做到这时就够了,涂归还真指望谁伺候你呢?”要不是答应了配合他演这场戏,九姬才懒得去理一个酒喝多的人。
“呵呵,不敢劳烦阿九,少元自去,自去。”
九姬狠狠的剜了他一眼,不许他喊阿九,他偏生喊的热呼。冷哼一声,甩袖而去。这家伙,从何时起对她少了些敬意的?着实让人头疼。
被丢下的伍子曦,抚着额头浅笑,今日他确实饮酒过量,不过也收获甚丰。至少肚内的那份名单,够他用上一用了。谁说他是为了袁怀良一案而来?劳心劳力的结果总要有些大收获才行啊!
自从伍子曦在扬州露了脸,连着几天见不到人,每天最早也是傍晚才回来。事情办的如何也不说,倒是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每天只管跟着一群人去喝酒玩乐,连家中之事都丢给后来的管家去办。九姬初时还有些不满,后来倒也随他了,要是这点小事都办不好,那她也不用与他合作了。
年初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