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第9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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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的药粉从何而来,难容总是笑而不答,他看她不愿意多说,也就没有再问。见到了香三郎才恍然开悟。只有香三郎的香粉才能如此的无孔不入,让人防不胜防。
原来,香三郎和小侯爷一起到了草原,别人看他们不顺眼,他们也觉得跟别人不舒服,两个人早早地就脱离了大伙,在草原上游荡,秋风渐紧,时不时的有雪花飘下。侯也的确是侯门公子,只是庶出。他母是个侍婢,因此没有名分。他自己也不被家里人待见。后来认识了香三郎几人,这些人都是豪门公子哥,花钱如流水,只有他囊中羞涩,每一次都是哥几个照顾他,侯也认为这哥几个够义气、够朋友、够兄弟。他们使他得到了在他的侯爷家里所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兄弟情意,他死心塌地的愿意为几个兄弟去粉身碎骨。现在,虽然只剩下他们两兄弟了,他应该在这个时候为兄弟做些事了。侯也看到了山下的帐幕,没有犹豫,冲了进去,帐幕里面只有女人和孩子,惊恐的看着他的雪亮的剑。他环顾帐幕,一条脏兮兮的毡垫,破烂的皮袍、毡裘,几个陶罐,缺口没耳的,踢翻了,里面只有几粒豆子。女人灰黄的脸,眼睛里的疲惫;孩子脸上的肮脏的泥灰,眼睛里面的亢奋。侯也又迅速地逃了出去,比他进去的速度还要快,逃走的时候,随手把他仅剩下的一块面饼抛给了女人。
香三郎差点没有笑死,他不停的想笑,直到他们遇见了一个商队。侯也急了,他们已经三天没有吃饭了,只是喝了些溪里的冷水,他们也快要冻死了,他必须为香三郎做点事,哪怕死了也值了。他再次冲向了商队,商队的人见一个傻了吧唧的少年举着一把剑,说着一些听不懂的话,眼睛瞪着,脖子拧着,鼻子吸溜着,身上的衣服看出来剪裁不错。他身后还有一个人,萎缩着,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不过身上散发着奇异、迷人的香气。商队里面的几个女人痴迷的狂嗅那一股随风飘来的幽香。侯也气极,他痛恨所有对他视而不见的人,商队的人却是越来越多了,上百人的商队把他们围了起来,两个人傻了眼,这些人说着他们听不懂的话,眼睛里面是惊喜,而不是遇到打劫时的愤怒与惊恐。两个身材丰腴的女人已经靠近了香三郎,她们的红唇凑到香三郎的脸上,好像他是个婴儿一般。香三郎虽然听不懂他们在说些什么,但是他毕竟是香三郎,长安著名的香客,他明白了他们的惊喜说什么。他身上恰好还有一小包他的秘制香粉,他拿了出来,商队里面马上混乱了,每个人都想拿到那一包奇异的东西。
一个胖硕的满脸浓须的男人出现了。他是从两头骆驼上面下来的,香三郎和侯也早已看到两头壮硕的骆驼上面有一个大帐篷,上面圆滚滚的一大堆东西。那一大堆东西在八个精壮的男人抬下来之后,他们知道了那是个人。两个人在长安生活了那么久,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但是今天他们开了眼,这个人已经不能叫做人了,他简直就是一座山!他能有一丈多高,身上都是肉,别人冻得直打哆嗦,他身上只是披了一层麻布,只能说是布,因为在他身上,是不能称之为衣服的。他的大脑袋比骆驼的脑袋还要大些,大脸上都是胡子,遮住了鼻子、嘴,眼睛像草丛里闪烁的露珠,几乎看不到。香三郎和侯也看的目瞪口呆,他们不知道这个人是怎么吃成了这样的。
一阵好像从地下发出的笑声震得他们心里打颤,胡须抖动中,两片红红的嘴唇使他们相信,这个人脸上的器官是齐全的。那人浑厚的嗓音是他们这辈子听到过的最好听的声音,因为他说的竟然是中国话!
“小伙子,你们是来自长安吗?不然,哪里有这么好的香粉!我年轻的时候想要去长安,没有去成。唉,遗憾!”
香三郎笑了:“我们就是来自长安。你们是哪里的?”
那人也笑了,说:“我来自西极的大秦国。”两人知道大秦是在极西的地方,听说已经到了西海的里边了,是太阳落下去的所在。
那大秦人在各地来往做生意,多年前得到了一个汉人,那人是秦末逃出去避乱的,到了草原上就一直往西走,过了弱水,过了流沙,翻过终年积雪的葱岭,在快要到西海的时候,遇到了一群乱兵,本来避乱的,结果跑了几万里还是碰见了乱兵。没想到就在这时,这个叫做那山的大秦富商的父亲出现了,他听说几个乱兵抓住了一个来自极东面秦国的人,用五枚金币买下了这个秦人。那山那时候还小,秦人告诉他中国的广大、富庶,并且教会了他一些中国话。那个秦人没有多长时间就死了,但是他知道了有个中国。后来他不断的想到中国来,只是路上听说有几十个国家,其中有不少还经常打仗。一些匈奴人跟他做起了生意,他们说汉朝的长安是世间最大的城市,里面的繁华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那山将信将疑,他们大秦才是世间最富庶的国度。他渐渐的老了,身体慢慢的胖了。他决心要到东方走一趟,这一走,没想到就是十年!
“长安到底什么样子?”在那山的帐幕里面,他们喝着葡萄酒,把玩着精致的在暗夜里发出璀璨光彩的酒杯,几个舞姬在尽情的歌舞,她们的腰肢柔曼,眼波流淌,但是两个汉人好像是如无物。
香三郎说:“小侯,你把长安画给他们看。”侯也拿起烧过的黑炭,有人递给他一张羊皮,侯也在羊皮上随手描画了未央宫、上林苑、天街几个场景,就是这样,已经让大秦富商兴奋、惊奇了。他们没想到长安的美轮美奂已经到了如斯的境地!
一个富商对那山说了一些什么,那山对香三郎说道:“我的伙伴们都想要你的香粉。多少钱,你愿意买?”他把“卖”说成了“买”,不过香三郎也听明白了,笑了,“我只有这么一点了。不卖。”那山很失望,对他的富商伙伴说了,大伙都很失望。“不过,告诉他们,我是个制作香粉的人,只是现在在流亡。如果谁可以帮助我们,以后我们可以把香粉都卖给他!”
那山说了,富商们大为高兴,他们纷纷举手,要求跟香三郎合作。那山一时高兴,说道:“咱们可以竞价!谁出的价高,以后就可以拿到香三郎的货物。”
“我看就以你现在这一包香粉为底价,我出五个金币。”有人出六个,然后是七个、八个,一路上升,很快突破了二十个,三十个。最后,香三郎手里的香粉卖到了四十五个金币。而他一年里所有的香粉,是四百五十个金币,被那山给包了。那山成了香三郎在大草原、西极、大秦的唯一生意伙伴。香三郎拿着那山给的定金五十个金币,还有骆驼、马,跟侯也一起到了嫣然山,他听说那里的山中有些奇异的中原所没有的花儿。他一直有个梦想,要采集到足够多的花儿,制成草花百和香。长安的花儿够多,却少了北地的花,未免美中不足,北地极寒地带的花中的极致的淡雅、冰肌雪骨、幽艳都是中原花所没有的。
香三郎沉溺到寻找的快乐中了,他在嫣然山,如同孩子到了新年一般的快乐,从春到夏再到秋,无数的知名的、不知名的花儿都进了他的视野。侯也不遗余力的跟着他,最深的山谷,最高的悬崖,最密的林莽,他们两个人形影相伴,多少毒虫、多少猛兽都没有打消了香三郎的热情。
有诗道香三郎的痴迷、侯也的追随:情到深处人无情,迷乱恍惚怪风生;投缘哪计男和女,相伴八荒穷太虚。(未完待续。。)
第五十六回 奇香总在绝岭深 真相难得帷幕重
水云深处有奇幽,虎猿绝迹鹰隼愁;行遍山穷水尽地,灵香还在第几重!
却说香三郎、侯也两个人带着十几个仆役,这些仆役都是他们在右谷蠡王王庭买的,花光了他们的五十个金币。大秦那山二话没说,又给了他们五十个,王庭的匈奴贵官听说香三郎要用嫣然山的花花草草制香粉,嗤之以鼻,都说:“那山中虎狼成群,毒虫遍野,沟谷深陷,激流湍急,哪里有什么奇花异卉?不要把小命丢在里头!”香三郎义无反顾,自顾骑着一头青驴,侯也骑着一头骆驼,仆役赶着三头骆驼,十几头骡子,一起进了山。开始的时候,因为是春夏之交的季节,山里面没有多少虫子,地势也比较平坦,十几天下来,也采集了几十种香花。晚上在山谷的草地上扎下帐幕。睡到半夜,听到外面下起了小雨,侯也喊着香三郎,两人起来把牲口归拢起来,远远地听得传来战鼓齐鸣的声响,两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个仆役从帐幕里面钻了出来,大惊失色的叫道:“大水来了!大水来了!快跑!”其他人也都爬了起来,慌忙往两边山上跑,香三郎要去拿他的花草,侯也死命拉着他一起跟在众人后面奔跑。回头看看,一条白线从山上下来,眨眼功夫就到了他们宿营的所在,骆驼、驴、骡子全部冲跑了,帐幕也没了,所有东西都被大水冲走。
众人看得胆战心摇,香三郎却是痛心疾首。大水过后,仆役闹着回去。侯也劝香三郎:“现在什么都没了。回去再置办些东西。重新回来。”香三郎也没法,只得下山。仆役们听了,瞬间就跑光了。
走到谷口,香三郎止住了脚步:“我们不能回去!他们都认为我们干不成,我们偏要做好!”见他非常有信心,侯也也来了劲,“行!我们自己干!”两人转身在河边捡拾丢失的工具,也找到了几样。带着几样简单的工具,两人进了山。
他们一个山谷一个山谷的搜寻,这时候正是山花开得漫山遍野的时候,香三郎的眼睛放着光,大片大片草地、林间的耀眼的花儿好像都在跟他打招呼,它们的笑脸在欢迎他的采摘。香三郎兴奋的有些发抖,他扑进了花丛里,只希望自己永远不要走出去。侯也虽然没有他的狂热,也已经被他的热情感染,在香三郎的后面。把不同的花儿摘下,收进一个特制的绢包里。
香三郎的兴奋一直在持续。侯也觉得不对劲,感觉他过于亢奋,提醒他:“这些花草不要有什么问题才好。我怎么感觉你有点亢奋过度了!”
“没有啊!我只是看到了这么多的从来没有见过的花儿才兴奋的。”
“不对!”侯也惊道:“你的脸怎么了?”他扑到香三郎的跟前,香三郎的脸上淡淡的红斑是以前从来没有的,他的耳朵、鼻子也都出现了红斑,香三郎彷如未觉,他伸手往脸上去摸,忽然住了手,他看到自己的手上也是一个个斑块、疙瘩,斑块越来越大,他的眼睛渐渐模糊。香三郎叹气道:“还是出了毛病!”
侯也抱着他到了一棵大树的下面,弄来一些干草、干树叶铺好,让他躺下,说:“你不用想别的。想想是哪一种花有这么大的毒性,想想有什么办法没有?”
香三郎平息了一会,说道:“你不是学过针灸点穴吗?你在我身上试试。”侯也在家中虽然不得父母兄弟的好颜,不过家中的门客还是整天“小侯爷,小侯爷”的喊,有几个门客还是有些本领的,侯也没事缠着他们,他们也传了他一些,只不过用的机会太少,很多都扔给了师傅,只有点穴、针灸他觉得以后会有大用,潜心钻研。没想到头一次就要用在香三郎的身上。侯也沉思了一会,取出一个真丝包包,打开了,是几十枚银针,取出火镰燃起一堆火,把银针烧了,循着香三郎的太阴肺经扎了几针,用开山火的泄法希望能够除去他的毒气。接着在他头上,眼睛附近也扎了几针。
香三郎在他忙活的时候,自己一直也在想,是哪一种花的问题。他说:“你看看是不是有一种黄色的小花?”侯也看了,是有一种黄色的小花,明艳动人,嗅了嗅,清新可人。说了自己的感觉,香三郎想了想:“汁液是干了,还是还在流?”
“还流。怎么?”
“你要小心它的汁液。恐怕就是它了。这种花我们中土还没有见过,这么美,却又这么要命!嗯,我们应该给他一个响亮的名字。”
“你应该想想怎么治好自己!”
“治病重要,命名也重要。我想起了一个两个字,叫做‘旋馥’好不好?”
侯也说:“嗯,‘旋馥’,把香气倒转,挺好的。快想想怎么救治它的毒性吧!”
“你去挖些‘旋馥’花根下的泥土,越湿越好。”侯也听了,拿着一只锸挖了一些泥土,香三郎吩咐他用水和成糊,糊在香三郎的脸上、手上。却也奇怪,这种奇毒的花儿,它根下的泥土却是解它毒的良药。香三郎觉得脸上、手上清凉,渐渐的消散了毒气,等到天晚,已经没有了大碍。也是香三郎整天摆弄各种花儿,身上自然产生了抵抗毒花毒草的耐力,还有就是两人处置得当,才使他转危为安。两人欢喜,记下了这种花儿的状貌、毒性、解毒的方法。
第二天,香三郎留在宿地休息,侯也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