凿通逸史-第3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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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塔提点头,“我也只是听说过。那里离我们波斯还有几千里吧。”
“但是,沙大哥知道一件事,就是小公主的亲爹,是黎幹的一个将军!他是叛逃了出来,一路上躲过了无数的追杀,到了昆仑山,当时的王母还很年轻,看中了那个黎幹将军。将军在山中待了不久,就失踪了,有人说他再次逃离王母的掌控,也有人说他其实是回到了黎幹。到了小公主十几岁上,也就是我们见到她那一次,黎幹来人寻找将军的后代,说将军已经成了皇帝了。小公主本来就是公主了,现如今更是如假包换的公主了。王母决定让她去见见她爹,黎幹皇帝。小公主就到了黎幹了,可是不巧,黎幹再次发生暴动,她爹被砍了脑袋了!小公主的遭遇可想而知,她受到了极大的凌辱!反叛以为她死了,把她扔进了死人堆里,一起掩埋。小公主却只是闭住了气,慢慢爬出来,杀掉了凌辱她的人。再次穿行群山,回到西番。也就是这时,她遇见了匈奴的太子,太子对她一见钟情,她也中意太子的威势。”
牛郎说的里面有多少真的,多少虚构、想象的,谁也分不清,但从他说的看,米叶尔这么善变,恐怕其中的缘故与她黎幹之行,有很大关系。
铖乙也是个极机灵的,只是因为年少没有经历太多,乍一遭逢男女之事,只觉得其中的甜蜜远超想象;而一旦遇到坎坷,马上灰心丧气,要死要活起来。现在仔细回想遇见米叶尔的一切一切,从中自己梳理。他转向车小蓬:“小车,你们一路到单于庭,还发生过别的什么事没有?”
小车摇头,“我们在若羌那边就分开了,我师傅和公主走的北路,我走的南路。后来还是你先见到的公主。”米叶尔虽然已经贵为昆仑山众仙之祖的王母,他还是口口声声的公主。
“米叶尔在黎幹一定遇到了极可怕的事,使得她昆仑山仙宫小公主的身份都无法庇护安全。所以,一旦逃离了,他开始寻求更加强大的力量,以使自己安心。她已经极为强大了,还要找比她更加强大的!这世上只有匈奴单于,汉庭皇帝!而她遇见了日后几乎肯定要成为大单于的乌丹。但是,奇怪的是,乌丹接她到了单于庭,却没有急于和她成婚!乌丹更是很快就死了!她的愿望落了空。所以,她还是跟着乌丹到了长安。‘北国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是了,她已经通过宫中的奸细,让汉天子动心了。这时候她适时地现身了,汉天子果然对她也是一见倾心。但,为什么她还是没有得意?”他疑惑不解。
孔几近微笑道:“乌丹的事没有成,在下知道为什么。那是因为乌丹当时已经不是男人了!”
情到深处人近痴,绝意忘死问天机;不信真心化不开,冰原雪水荡砾石。(未完待续。。)
第一七二回 汉使艰危别妻子 牛郎雪地成神功
艰险备尝凿空去,东西宝货得长通;人道昆仑高千里,只听豪杰歌大风。
孔几近说出乌丹太子已经不是男人的时候,“为什么?”大伙都惊呼起来。
“其实,在王母的计划中是没有乌丹的。没想到伊雉邪却先行一步,把乌丹算计了。乌丹不能人道,自然不急于成婚。伊雉邪也乐得其成,贺兰氏在一边在活动,军臣单于当时已经醉生梦死的了,才最终使得米叶尔公主遭殃,还间接使铖乙兄弟失望了。”他说了那一日在乌丹帐中看到的,乌丹由于服食丹药,已经不能再近女色了,而他自己还不知道,以为只是戎马倥偬和争强斗胜中,疏忽了,而没想到别的地方去。米叶尔因为连续遭逢的打击,都是其母王母无心中造成的,所以慢慢把怨气聚集到其母身上,这也就是她为什么和王母反目的原因。
张骞默想了一会,说:“如果是这样,我觉得汉天子和她的好事没有得成,我可以解释。汉天子登基时只有一十六岁,还是在两宫太后的监管之下,处处受制。所以在内心深处,已经有了对女人、强势的女人的辨别能力,也特别的反感。米叶尔虽然外表柔弱,她的遭遇决定了她不是个逆来顺受的女子。她要寻找有权势的男人,却绝不是为了找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靠山,而是为了攫取那个男人的权势,为己所用。天子虽然年轻,却已经在女人中厮混了多年,他得能即位。也是机缘巧合。也可以说是踩着自己兄弟的尸骨上去的。所以他绝对不会容许别人再分享他的权势。哪怕是自己最钟意的女人!这就必定在汉天子和米叶尔之间产生裂痕。米叶尔为了引起天子的嫉恨,才不辞而别,她要衡量自己的他心中的地位。不幸的是,铖乙恰好出现,而且还以为她对己动情!在自陷情网,不能自拔。却不知自己不过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的工具罢了!”他分析的入情入理,在他原来,这样的话。绝不会说的,特别是有关汉天子的话,那可是大逆不道的可以灭族的话。他觉得说出来了,心里也轻松了。
菱叶却摇头不已:“不是,不对。你说的不对。你们把米叶尔想的太邪恶了!她哪里像你们想象的样子?你们说她为了权势这样、那样的,那她如今大权在握,又说什么天下豪杰都听命与她,那她还何必挽留你张骞?你又和天下英雄怎么比?如果她要咱们大家的命,在酒筵上就可以取了咱们的性命!再不济,她的什么碧宫舞月。哪个能抵敌得了!还不是一剑一个两剑一双!杀的汉天使大人屁滚尿流,大人的随从们脑袋乱滚!”
菱叶的话惹得大伙想笑。觉得她言过其实了,唏女却不住叫好,“说的是。说的是。就是,就是。”却说不出其中的妙处。
队伍中仅有这么几个女人,大多数时候大伙也没有把她们当做女人看,现在菱叶突然替米叶尔申辩,各人觉得有点新奇了。张骞微笑道:“我们也只是这么说说,是否真的如此,谁也说不准。米叶尔,现在的王母娘娘是个心忧天下的真神仙,还是一个包藏祸心的恶女,我们以后慢慢就知道了。毕竟,在长安的时候,也只是听说有个王母,却没有人真正见过,现在咱们有幸见到了,而且还和她说话、吃饭、喝酒。也挺好,挺好。”
说着话,天渐渐亮了,大伙四顾,都默然无语,只见众人一头银白,还闪着银光,头一动,“哗泠泠”的响。铖铁旋笑道:“早半天我就听到响,一直奇怪是什么发出的响声。现在才知道是头上结冰了。”
大伙却笑不出来,地上一片银白,天上已经停止了雨雪,远山好似近了许多,清晰的好像看到了山顶的雄鹰在抖动翅膀。
孔几近觉得头昏昏沉沉的,脸上有些发烧,心叫不好!如果在这病了,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只有等死的份。不止孔几近,他儿子孔北极也脸上红彤彤的,只喊:“我冷!”
张虎力也蹲在地上不起来,脸色晦暗,腮帮子鼓着。曹厨子晃悠着,有些天旋地转了。帕塔提叫道:“奥廖尔!奥廖尔!”张骞和甘父过去,一看,帕塔提的一个武士奥廖尔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牙关紧咬,嘴唇青紫,已经昏迷不醒了!
牛郎上前,摸了摸奥廖尔的头,滚烫,解开了奥廖尔胸前的衣服,身上也是热腾腾的。说道:“看来是伤寒!”转身来到周围,四处搜寻。甘父叫道:“你干什么?找什么?”
“这里一定有草药,可以治病的。”找了半天,手里拿着一把细草,袖筒里倒出来一大把。“赶快煮煮。”没等他吩咐,田厨子、韩厨子两个已经生起了火,几只铁盔都盛满了水,烧开了。把草药放进去,煮了一会,水发出了刺鼻的药味,牛郎让几个觉得难受的自己喝了些,撬开了奥廖尔的嘴,给他灌了几口。剩下的药渣,他也不舍得扔,说:“再煮些水,大伙喝点。”众人都喝了点药水,随便吃了点东西。
张骞皱眉道:“许飞琼说的对,咱们现在就已经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了!大伙各抒己见,议定咱们的行止。我先说,我是不会回去的,一定要西去的。你们各人商议自己怎么办。”
菱叶怒道:“西去!西去!现在人都快不行了,还西去!怎么去?”
张骞苦笑摇头,这么多年来,菱叶跟他在一起一直爬冰卧雪的艰难与共,他心怀感激,如果不是她,很难说他现在怎么样。他温声说道:“所以,我让大伙商议嘛。大伙不一定都要出生入死的,是不是?”
见他态度缓和了,铖铁旋说:“大人。恕我无礼。牛兄弟说了。昆仑山几万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能走下去。几个孩子,还有几位夫人,是不能继续跟随下去的。她们还要好好安置了,大人也好放心的西去。”
“怎么安置?请王母吗?”
铖铁旋并不避讳:“是。看来只能如此。”
张骞暴怒,喝道:“我不管什么狗屁的王母!你们对她顶礼膜拜,只管自己拜!我绝不会再求她帮助,绝不!”
铖铁旋脸色难看至极,甘父从来没见过张骞这么生气、暴怒。上前拉着他衣袖,劝道:“铖大侠说的,不是大伙商议吗?商议了之后再说。也没有就这么定。大人,咱们大伙是跟着大人的,大人怎么决定,咱们就怎么做。铖大侠也只是提议。”
毕炘湲、吕之堠两个拉着铖铁旋到一边商议。帕塔提、枕石龙、康贝弄几个小声地说着什么。张骞突然觉得天地之大,他竟然是如此的无助,是上天无孔、入地无门!
牛郎走到张骞身旁说:“大人,我看这样。这里离开王母那里也有不近的路程了。这里依山傍水的,还是个不错的地方。我们的人如果走不动了。在这里安营扎寨,也可以自保。精壮的人继续和大人一起西去。这样咱们就没有托庇在王母碧霄宫卵翼之下。大人也少了一份担心。等大人从大月氏回转的时候,知会留在这里的人一声,咱们再慢慢回汉庭。”
张骞想了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点头同意。铖铁旋等人听了,也觉得可行。虽然西去艰险,留下的也不轻松,这里游目四顾,说是依山傍水,好像非常好的地方,山光秃秃的,水白花花的,飞鸟绝迹,鹿兔无踪,没有树,低矮的不知名的小草,默默地随风披拂。
众人慢慢的把马匹、牲口分开,行囊分作两处,这些都容易,很快就分好了。大伙停了手,有些不知所措的站着,看着周围。
张骞很不好受,一手握着菱叶的手,一手拉着张虎力,无语凝噎。甘父和铖铁旋、孔几近几个商量了,决定:铖铁旋、孔几近一家、菱叶母子、菊儿母子,三个厨子,奥廖尔,还有照顾奥廖尔的他的三个兄弟、姜字峒、毕炘湲、吕之堠等人留下,在这里等着天使凯旋。余下的人跟着汉天使张骞继续走。
众人洒泪而别,知道各自前路艰危,也不及细说了,张骞跨上马掉头就走,忍不住泪水“噗嗒他”掉落衣襟。甘父紧随其后,铖乙给他爹磕了一个头,爬起来驱马赶上,牛郎、车小蓬、绵里针、帕塔提、提各、枕石龙、康贝弄等人紧跟着策马走了。
铖铁旋等人见张骞他们走远了,才定住心神,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女人、孩子,心里不好受,几个男人商议了在山坡上打开几个山洞,暂时躲避风雨。各人忙活开了。
却说张骞一行,众人心中难受,一直信马由缰的奔走,不知走了多久,一抬头,也不知到了那里。只见太阳落在身后,长长的影子在前。大伙知道不妙,这是正东在走!
停下了马,好像看看,都笑了起来,一下子才放松了。
张骞说:“咱们只顾着走路,忘了看路了。先吃点、喝点,再继续赶路。”
帕塔提生火,牛郎打水,烧开了,一人分了一点,张骞抿了一小口,觉得不对,又喝了一口,喷了出来。“怎么?”甘父也喝了一口,也是一口喷出。
“咸的!”甘父叫道。
帕塔提也叫了起来:“这水怎么是苦的?”
众人惨然苦笑,把已经烧好的水倒掉,仔细观察,眼前平川脉脉,水坑星罗棋布,却发现水边没有常见的草,也没有禽鸟、走兽饮水。再往远处看,一派水光天色,不知多大一片水域,蓝天倒映,白云悠悠,这奇妙美幻的绝佳所在,带给众人的却是无限的怅惘。
大伙忍着干渴,找准了方向,绕着盐湖走。这盐水湖不知有几千里,他们只觉得心神恍惚,头昏眼花了,却还是没有绕出去。牲口已经吃完了,剩下的也死了。铖乙叫道:“不管了!就是咸水、苦水!我也喝,总不能看着大水。还要渴死!”
挣扎着要奔到水边。甘父急忙拉住了他。这边刚拉住铖乙。那边康贝弄也奔向湖水,他两个侍卫死活拉着他,他踢打、撕咬着,两人还是不放手。
张骞叫道:“不要这样!我有办法。”
两人才停止了打闹,看他怎么办。张骞叹息道:“没办法,只能如此。”顺手拔出靴筒里的匕首,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