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门逆子-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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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朔不学唐门毒术,却偏偏勤修轻功、内力与剑法,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小五相信,他目前的修为已经超过大哥。这孩子,野心勃勃,很不简单啊。虽然他当不了门主,可他完全有能力辅佐他弟弟当上门主。将来,唐家恐怕是他兄弟俩的天下。”
大夫人呆坐在那儿,强烈的震惊令她的心不断收缩、绞紧,感觉喉咙口泛起血腥味。她连忙又喝了两口茶,喘息方定:“五弟,我该怎么办?”
唐俊目注她,带着深深的怜惜,还有近乎孺慕的感情,柔声道:“为了大嫂,小五愿意做任何事。大嫂是弱女子,不必劳你动手,只要大嫂听小五的就好。”
“啪”的一声,桌上的茶杯被大夫人碰翻,茶水溢了满桌。大夫人苍白的脸上完全褪去了血色,嘴唇颤抖,骇然地看着唐俊:“五弟,你……”
唐俊坦然自若,站起身亲自收拾桌上的残局,轻柔的声音中充满蛊惑:“小五知道大嫂胆子小,不用怕,事情是我做的,不会累及大嫂……”
大夫人走出书房的时候,屋外阳光正好,可她那个背影就象一个虚浮的影子,没有半点力度,也没有半点温度。
若尘走进书房,走到唐俊身边,为他的茶杯中续满茶,轻轻叹道:“可怜的女人,她活不了多久了。”
“你同情她?”唐俊抬了抬睫毛。
“是……”
“她可不是我害的。”唐俊的声音里有了一丝感慨,“她确实对我很好,只是,命不由人。”
“爷,丁香看来是真的喜欢上龙朔了,连大夫人都这么说……”
“我知道你在外面偷听,不过你的胆子也太大了些,我准你偷听了么?”唐俊淡淡地扫了若尘一眼
若尘吓了一跳,立刻屈膝跪下,惶然道:“爷,若尘知错了。”
“掌嘴十下,下不为例。”唐俊冷冷吩咐。
“是。”若尘抬起手掌。
“到里面去把易容卸掉,要打就打得结实。”
“是……”若尘起身走进里间,很快出来,重新跪到唐俊面前,举起手掌,左右开弓地打了自己十下嘴巴。那张白皙俊美的脸顿时像发酵馒头一样肿起来,唇边带出血丝
唐俊伸手,勾起他的下巴,盯着他的眸子:“知错了么?”
“是,奴才……知错。”
唐俊扬手就是一巴掌甩上去:“我没当你是奴才,但既然是我的人,就该守我的规矩。记清你自己的身份!”
若尘垂下头,在唐俊看不见的地方,他露出一个嘲讽的、悲哀的笑容:“是,我知道,我只是一个替身……”
唐俊闻言一怔,又似乎有些不舍,伸手拉他起来,将他搂进怀里,喃喃道:“其实,我自己也糊涂了……你不是霜尘,可你是他的亲人……我不知道我是喜欢你,还是替他爱着你……”
“爷,若尘没有计较,你养我、教导我,我只有感恩……”若尘梦呓般的声音响在唐俊耳边,放在身后的手却悄悄握紧
“哦,对了,你刚刚提到丁香,想说什么?”
“我是想说,丁香若是喜欢上了龙朔,她就背叛了爷。爷把她安插在大府三年多,恐怕到最后一场空……”
唐俊呵呵笑起来:“不过是个丫头而已,丢了就丢了,大不了最后杀了她灭口。反正我们已经有了比她更有效的棋子,不是么?”
若尘红肿的脸上扬起笑容:“是,一切都在爷的掌握中。”
第五十一章 孽缘孽果
“朔儿,朔儿。”唐傲的声音隔着祠堂门传来,连祠堂里冰冷的空气都被激起兴奋的颤动。
“是,爹。”龙朔应了声,暗暗觉得奇怪,惩罚才刚开始,难道爹来释放我?犹豫了一下,又努力扬起沙哑的声音,道,“爹有什么训示么?”
“爹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刚才梅姑娘给你娘诊断过,查出你娘怀的是男胎,你就要有一位弟弟了!”唐傲简直欣喜若狂,如果门开着,龙朔必定能看到父亲那双张扬的凤目里光华潋滟、熠熠生辉
唐玦猛地从地上跳起来,扑进龙朔怀里,紧紧抱住他,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连声嚷嚷:“太好了,大哥,我们有小弟弟了。你说他会长得什么样?肯定是个肉乎乎的小团子,是不是?长得会像谁呢?无论像爹还是雪姨,都会漂亮得象个玉娃娃似的。那么小的孩子……我可以抱他、亲他,他身上会飘着好闻的奶香……”
龙朔臀腿上伤痕累累,再加上两条腿跪在铁链上,早就痛到麻木,哪里禁得起他如此热烈的拥抱加摇晃?忍不住呻吟一声:“玦儿……别把我当小弟,他还没出生呢……”
唐玦这才意识到自己弄痛了大哥,慌得手足无措,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太开心了,一时得意忘形,是不是痛得厉害?你打我吧,我错了……”
龙朔伸手捏捏他的脸,尽管痛得满身冷汗,唇色发白,却依然展开宠溺的笑容:“你当大哥是暴君?动不动就罚你?”一边说一边扭转头去,对着门道,“对不起,爹,玦儿炒了一通豆子,朔儿没有及时回爹的话,请爹原谅。”
门外的唐傲听得清清楚楚,忍俊不禁道:“小子,难得你也幽默一回,如果平时多笑笑,多露点俏皮样,也就不会处处树敌了。”
朔儿,玦儿,见你们兄弟俩如此相亲相爱,我这当爹的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龙朔低头,唇边掠过一抹喜悦的笑容,柔顺地道:“是,谢爹教诲,儿子谨记在心。”
唐傲心头一颤,又一次从龙朔嘴里听到“儿子”两个字了,而且声音那么好听,一点也不像他平时跟自己犯倔时那种生硬、冷漠的样子。他的眼眶有些发热,展了展眉,道:“爹去陪你娘,你好好跪着,别偷懒,刑堂的人眼睛可毒了,一眼就能看出你有没有跪满那些时辰。等你出来,爹好好补偿你。”
龙朔微微一震,从铁链上跪着转过身,对大门叩下头去:“谢爹关心,这是朔儿该受的,朔儿无怨无悔。”心里又浮起龙清啸的影子。昨晚对师父道自己要离开两日,可刑罚要到后天这个时候才结束,师父会不会惦记?龙翼的人这会儿是否已找到师父?
听到门外细微的脚步声离去,唐玦兀自坐在龙朔面前的地上,傻傻地笑着,一双黑宝石般的眼睛晶莹闪亮,嘴角勾起美好的弧度,看起来漂亮得让人恨不得捧着啃他一口
龙朔瞧着他的样子,心里又柔又软。再想着母亲现在幸福的模样,一股暖流在胸中荡漾,深黑的眸子中泛起笑意,连身上的疼痛都似乎变得遥远了
第一天,龙朔服了两颗少林小还丹,到晚上,他觉得体力恢复了五成,于是运起师父教的内功,缓缓将内息游走周身,护住双膝,而唐玦也在一旁为他运功疗伤。渐渐龙朔头顶升腾起白色的雾气,那张苍白的脸上慢慢有了丝血色
运行了两遍小周天,龙朔觉得疼痛又减轻了许多。唐玦拿出伤药,为他细细敷在伤口上,看到那些乌黑的、狰狞的伤痕,唐玦的手忍不住发抖。龙朔觉察到了,故意沉声斥道:“男子汉大丈夫,这点小伤就不敢瞧了么?你是唐家未来家主,什么样的大风大浪不要经历?以后在人前如何做到深沉不露、稳如泰山?给我镇定点、放开手脚!”
唐玦泫然欲泣:“大哥……我怕你痛……”
“我没事,只管给我上。”
上药的过程无异于经历一次酷刑,可龙朔跪在铁链上的身躯连晃都没有晃一下。只有当唐玦的指尖触摸到他的伤处时,才能感觉到他肌肤下微不可察的颤栗
第二天,唐玦再次拿出两粒小还丹,逼迫龙朔服下:“爹唯恐你受刑不住,拿了四颗小还丹出来。他还说你现在内功精湛,再加上小还丹的效力,两天下来,功力只会有增无减。”
龙朔呆住,缓缓垂下头,一滴眼泪从他眼角滑落下来。爹,原来你是这样悄悄纵容着我啊……
两天后,未时,祠堂的大门轰然洞开,刑堂掌刑人跟在唐傲后面进来,一眼就看到龙朔跪得犹如雕像般笔直坚定的背影。掌刑人轻轻颔首:“门主,朔少爷虽然做错事,却是诚心悔改,态度端正。属下斗胆建议,将他这个错误从‘罪愆录’里一笔勾销吧?”(注,‘罪愆录’是刑堂掌管的唐门门徒犯错档案)
唐傲点头,上前抱起龙朔,带着唐玦,父子俩策马回到西园
当夜,夜深沉,不眠不休了两夜的唐玦已经睡熟,龙朔迷迷糊糊正要睡着时,就听屋外响起极轻微的衣袂拂空之声。若非他现在内力精进,根本觉察不到这人的行踪
马上,窗棱上响起两声轻叩。
他从床上爬起来,低声问道:“是谁?”
“朔少爷,在下浮罄,是龙爷的人……”
龙朔立刻披衣站起,点起灯笼,开门走出去。廊上的灯笼光照出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身材修长,站在那儿就像一抹随时都会消失的影子,只有一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寒星般的光芒。
“是师父派你来的?”龙朔有些激动,“你是龙……”
“嘘。”浮罄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躬身道,“龙爷现在已经安全,有专人照料,请朔少爷不必担心。只是,朔少爷这边发生了什么?”
“我……”龙朔微微垂首,撒谎一向不是他的专长,可他不得不撒,“我随父亲出外应敌,受了点小伤。暂时不能去师父身边伺候,请代为请罪。等我好一点,立刻就去见师父。”
浮罄借着灯光打量了他一下,略微放心,恭敬地应道:“是,我回去一定代朔少爷禀告,请朔少爷好好养伤,我去了
看着那黑影消失,龙朔又是一阵心神激荡。师父本可以马上离去,可他却宁愿呆在那个山洞中,只为了教我武功。师父,今生今世,我不知道是否能报答你的大恩大德。
冬日总是特别漫长,当成都府下起第一场雪时,已经是一月了。这期间唐傲在城中购置了一处花园,打算修葺改造,在中间建起一座全城最高的楼台,称为‘广寒阁’。
成都城中尽种木芙蓉,秋间盛开,蔚若锦绣,故成都亦有蓉城之称
唐傲修建广寒阁,便打算携妻儿登上最高处,饱览城中秀色,尤其是当木芙蓉开遍时,可以一睹那“落尽群花独自芳,红英浑欲拒严霜。”的锦绣容光。
他将这个工程交给唐俊去实施。
一顶小轿载着梅疏影来到唐府,此时龙雪衣正坐在院中,看一株红梅斜斜探出墙头,雪后初霁,红妆素裹,分外妖娆
“丁香,你觉得那梅姑娘如何?”龙雪衣的腹部已经明显隆起,母性的温柔悄悄点染着她的眉梢,令她显得越发妩媚
站在她身后的女子愣了一愣,嘴角有些僵硬。半晌才道:“她……是个好姑娘。”
“是啊,既温柔又大方,又那么能干,哪家男子娶到她,真是福气……”她微微转过头,沉吟着道,“我很想请老爷出面提亲,为我家朔儿……”
“呃……”丁香忽然干呕了一声,急忙用手捂住嘴巴,脸色霎时苍白
“丁香?”龙雪衣吃惊地道,“你怎么了?”
“奴婢没事……”丁香退后一步,连连摇手,“想是吃了什么不好的东西,有点恶心。”
“那我派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看。”龙雪衣关心地道。
“真的没事。”丁香低眉,温顺而谦卑地道,“奴婢身子好得很,用不着看医生,自己会好的,主子不必挂怀。”
就在这时,她从眼角的余光中看到一个紫色人影。抬起头,见梅疏影踩着雪姗姗而来,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正默默看着她,唇边展开一缕微笑:“丁香姑娘,我来巧了,刚进来便听到你说身体不爽,让我给你看看吧。”
“不,不用。”丁香慌忙后退两步,好像在逃避什么似的,脸色更白,“梅姑娘是来看我家主子的,不必费神在奴婢身上,奴婢身份卑微……”
梅疏影微微摇头,好像对她的固执表示无奈。为龙雪衣把完脉,欣慰地道一切正常。龙雪衣拉了她的手坐下,嘘寒问暖一番,又亲切地打听她的家世,问她家中还有何人。梅疏影道自己从小父母双亡,孤身一人,是师父将她养大,并且传授她医术。
“那么,姑娘想必还没有婚配吧?”龙雪衣满含希望,殷切地看着她。全然没有注意,她身后的丁香已经摇摇欲坠。
梅疏影脸上泛起红晕,垂下眼帘道:“雪衣夫人为何问这个?疏影……年纪还小,尚未立业……”
龙雪衣笑道:“哪有姑娘家先立业再成家的?不知姑娘芳龄几何了?”
“我十七岁。”梅疏影的脸更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