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国霸天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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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军大营如此对峙僵持一转眼就过去了三个月。
卫军营地所在所在方向,此时此刻秋风一起,卫峥和犀首两人策马来到了一个小高地,向南远眺着秦军的营帐,遥望秦帐的卫峥叹息的说道:“司马错的确是个难缠的对手啊,你看秦军所在阵地,依托汝水西岸深沟高垒防守不战。”
话虽如此,但卫国何尝不是一样。
犀首点点头,说道:“司马错是久经沙场的名将,老谋深算,持重沉稳,臣在秦国为臣时从司马错镇守函谷关便看出一二,此人统兵守则不动如山,固若金汤,没有必胜把握不会轻易出战;若要出战,势必运兵如电,其疾如风,侵掠如火,这一点从函谷关灭韩军与远征巴蜀皆为孤军深入便可窥视一二。”
“哈哈哈,世人传犀首用兵如诡,难知如阴,其徐如林,动如雷霆,公孙衍战司马错,此役必载入青史,当真令人期盼啊!”卫峥一笑,旋即牵着马缰绳,悠然的离开了这片小高地,犀首也收回了远眺秦军营帐的目光,随同卫峥而去。
另一边,司马错也在某一处高地极目远眺卫国大军的扎寨的营帐,身遭随行的一位将领带着焦急的神情说道:“将军,两军对峙僵持已经三个月有余,我军的将士们都渐渐松懈了,锐气正在萎靡啊。”
言外之意便是想要与敌军决战!
“我军将士有所松懈,锐气渐散,敌军将士同样如此,无忧!”司马错头也不回的说道,语气非常平静。
“可这么耗下去,终归不是办法啊。”那将领焦急的说道,显然迫切急于求战。
“卫军约战却不主动出击,我军应战不出战便是,急于求战,正中犀首下怀,未曾探明敌军此举意图为何之前,不可轻举妄动。传我令,吩咐总领斥候营的军务司马随时禀报敌军消息!”司马错如是说道。
司马错很清楚,两国的大军不论是实力、还是兵力都是旗鼓相当,谁也不敢说一战便能克敌制胜于对手。
此时此刻,秦卫两国对峙僵持于阳山犹若两名强大的剑客对决,不动如山,动若雷霆。
司马错看到敌军阵仗的将士宛如看到了昔日那横扫秦军无敌的魏武卒的影子,又是当世的奇才素有犀首之称的公孙衍统帅这支兵马,自然不敢轻举妄动。如此不弱于秦军的有制之兵,不是扫三晋、征巴蜀那么简单。
而公孙衍于秦军渊源就不用多说了,深知秦军锐士的悍勇,此战更是被犀首视为这辈子的翻身之战,只许胜不许败,加上卫峥本意便是先要与秦军对持消耗,自然不会仓促开战。
两军对垒,双方的统帅都对彼此给予了足够的重视,才会出现在这旷野之外僵持数月的一幕,可以遇见,要么不打,一旦开战势必撼天震地。
秦卫两军近二十万大军僵持在阳山一代,整个天下为之侧目,无数人都在猜测和揣摩此战哪一方会胜利,赌秦国胜的占了绝对比重,秦军的虎狼威名是杀出来的,秦军的无敌威势也不是靠张仪的嘴巴说出来的。
只是目下,两军对垒持续了三个月的心理战,反而让关注此战的天下群雄先着急了。
卫峥是一点也不急,甚至已经做好了与秦军在此地对峙个一年两年的准备,卫国养精蓄锐这么多年,国力足以支撑僵持消耗,让这十万大军就呆在这阳山什么都不干白吃个一年两年的粮食也无妨。
此前对峙的三个月,卫国大开国库,先从宋国那里高价购置粮食,不停的开仓囤粮以备不患,另一边楚国也在为前军提供粮草输送,卫国的两大盟友,宋国肥的流油,楚国广袤无垠,虽历经惨败但终归家底殷实,最重要的是乐得看到他人与秦国死磕。
不费一兵一卒,提供些粮草就能弱秦这个死敌,楚怀王乐得看到这一幕,更是大快人心。
而反观秦国,虽是群雄之首,但本身因为连年征战急需与民休养,这个时候发生僵持对持无疑是对秦国国力的透支,而秦国同样有两大盟友,但韩魏两国却是奄奄一息,根本就不能与宋楚两国相比拟。
两大“军事集团”在当前局势下的国力对比,高下立判。
两国交恶,双方实力若是旗鼓相当,陷入僵持消耗是必然的结果,而这就不仅仅是比拼两国军队的战斗力了,而是上升到了国力的比拼。
卫峥就是占着国力优势可以有恃无恐,深知没有把巴蜀之地全面开发的秦国是耗不起,那就跟秦国耗着,虎狼猛禽也要吃饭,没有力气在凶悍也是徒有其表,道理便是如此简明。
卫峥可以有恃无恐,但赢驷却不能有恃无恐了。
……
第040章:狭路相逢,将勇者胜()
——
秦,咸阳宫。
“禀王上,前线军报。”一个斥候入殿禀承。
“如何?”赢驷的神情和语气颇感焦急。
“前军剩余不足五日粮草,司马错将军请求王上征粮送至前线。”那斥候禀报道。
“又是要粮?”赢驷有些温怒,“那可是十万张嘴啊,十万啊一日粮草消耗便是无以计数,已吃百日,秦国已经钱粮无多,库府揭底了,司马错为何迟迟不肯开战?”
“这……小的不知!”那斥候低着头。
赢驷一是恼怒,也没有责难一个小小的斥候,毫无意义,只是让他匪夷所思的是,深得器重的司马错为何此战迟迟不肯出兵决战,难道他不知道此刻的秦国急需与民休养,不宜消耗僵持应当速战速决吗?
“如此下去还要多久?三个月?一年?秦国经不起无休止的消耗!”说着,赢驷当即俯瞰着那斥候,道:“传寡人令,速速命司马错与卫军决战,不得贻误!”
已经回到咸阳宫的张仪赫然在殿上,看到这一幕张子面色凝重却是欲语而不得,显然,国力对拼秦国目下是强弩之末,连番伐战的秦国在这个空档期是拼不过精神抖擞、养精蓄锐多年的卫国。
与楚国刚刚大战一场,张仪本身就不赞同这个时候与卫国开战,奈何赢驷还是经不住千里河西魏地这块肥肉的诱惑,本来局势还有能有回旋的余地,那便是张子所言之与楚修好,奈何赢驷放不下汉中一半之地才落到今日楚国与卫国走到了一块。
而今局势,不容乐观啊。
要说赢驷不后悔那是假的,如若有后悔的机会,一定会采纳张仪之策,以汉中一半之地换来楚国的这个盟友,至少也能确保楚不助卫而使其陷入纵深所带来的后勤隐患危局,不至于远离国境与敌对持也这般有恃无恐,终归是贪了,当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为何卫君就能阔绰的把韩魏所占楚国之地悉数归还楚国?这让赢驷懊恼不已,为何会犯楚怀王那等低级错误。
左思右想之下,殿上赢驷忽然问张仪:“相国以为,此战司马错能否打赢公孙衍?”
“不知,仗还未打。”张仪巧言对答。
赢驷哑然,心中却是感念着:司马错啊司马错,一定不要让寡人失望,此役秦国不能败!
……
韩国南境,阳山之地,秦军营帐。
秦军统帅司马错收到咸阳宫八百里急报,国君之命,速速与敌决战,不得有误。
秦国无粮!
司马错如雷灌顶一般,翻然醒悟,这一刻终于明白卫国的意图了,秦国国力因连番伐战显得后继无力。
帅帐之内,诸将惊呆的看着统帅司马错忽然狠狠地自拍了一巴掌。
“将军,何故如此?”
“是我过失,是我糊涂,不察国情,累了三军!”司马错懊恼不已,过于重视敌人,为了稳操胜券而一心想要揣摩出对方的意图故而与之对峙,反而忽视了秦国目下的实际情况。
司马错看到与己对峙的大军宛如魏之武卒重生,自然不敢有分毫懈怠轻视之心,不得不说,当年的吴起和魏武卒伤秦太深,以至于司马错谨慎的过分了。
秦国国力不支,后续无力,此时此刻司马错深知已经进退两难,战不能确保必胜把握,理性告诉他此时秦军退兵是最理智的选择,但却不能退兵,因为影响恶劣,退兵势必让秦国声威一落千丈,回去之后赢驷必然大怒,撤职削爵是小,便是砍了头也不为过,真正的恶果是这一退会重创秦军锐士的无敌之心,秦军还从来没有未战先怯而退兵的前例,司马错也有傲气。
左思右想之下,司马错忽然起身,诸将看着统帅的透着疯狂的目光,一个个屏息凝神一语不发。
目视众将,沉默了片刻,道:“大军粮草所剩几何?”
“不足三日粮。”一个将领出列禀报道。
“传令官——!”司马错站着一动不动。
“末将在!”
“传我令,只留下一顿足粮,余下囤积在熊耳山的粮草一把火给我悉数焚了!”司马错疯狂的说道。
“将军,为何要烧粮啊?”众将领一听,无不面色巨变。
眼冒腥光的司马错舔了舔干涸的嘴唇,咽了口唾沫,道:“熊耳山据此不过五十里地,一旦开战,必成敌军目标,我不烧了,犀首也会派出他的骑兵烧了,敌有三万胡人铁骑,若为游骑奔袭熊耳山,我主军即便分兵驰援也根本追不上、来不及,除非在熊耳山布下重兵把守,至少三万守军方能有恃无恐,可如此一来阵前主力便会兵力不足,我若是犀首便合力十万大军从正面攻杀碾压而来。”
说到这里,司马错喟然而道:“这些时日我观卫国兵士,卫之斗士不弱于我大秦锐士啊,分三万兵驻扎熊耳山无异于自取灭亡,必被犀首逐个击破。”
司马错面露斩钉截铁之色,众将领惟闻其声言道:“与其顾此失彼,首尾难顾不若一战定乾坤,我要亲自一把火烧了己方大军口腹之粮,便是要告诉所有的秦人士卒,此战唯有一战、唯有死战,唯有死不旋踵,置之死地而后生,陷之亡地而后存——!”
帅帐之内,随着司马错的声音落下而陷入了寂静,片刻之后,一众秦将齐齐拱手:“我等愿追随将军誓死一战——!”
“好!传令三军,吃饱喝足,奋死一战!秦之锐士到底能不能战魏之武卒,便看此役!”司马错振奋不已,激昂而言:“大秦万年——!”
“大秦万年——!”
司马错俨然把卫国的军队当作是魏武卒的浴火重生之兵,欲此一战,以决雌雄。
……
熊耳山。
一个卫军密探时刻关注着此地的动向,就在这时,天际间忽然冒起尘烟,这名斥候一看赫然便是来自熊而山方向。
他揉了揉眼睛以为是不是看错了,那不是秦军囤粮之地?秦人自己一把火把粮食烧了?
很快便可以确定这一消息,据守在熊耳山的三千守军悉数开拨而出,非但不再驻扎与此,也没有看到这支军队携带粮食晕出来,足以断定秦人把自己的粮食给烧了。
躲藏在草丛中暗中观察的卫国斥候一语不发的看着这三千秦军与大军汇合,这些秦人的面色都是一副视死如归之色。
斥候当即悄然退去,远离这支秦军便策马奋疾而去,以最快的速度把消息传回卫军大营。
另一边,卫国大军战阵大营。
此时此刻,卫峥和公孙衍两人比较轻松,犀首论言道:“此战与秦互耗国力,秦国不支,势必求战,后战凡敌引阵来攻,锐气足,不可急战。待敌士气亏,反攻之,无有不胜也。”
卫峥笑道:“截取敌人一石粮草胜过运输二十石粮草路途,若有战,我军派骑兵可分兵游骑一支火烧熊耳山的秦军粮食,必能使秦军军心不稳。”
“报——”
卫峥和公孙衍皆把目光落在了来报的斥候身上,“启禀君上,将军,秦军一把火将熊耳山的粮草烧了!驻守熊耳山的三千秦军已经撤离回营帐。”
“此话当真?”原本一脸轻松的卫峥听到来报,面色微变。
“千真万确,卑职敢以脑袋发誓!”那斥候肯定万分的说道。
卫峥一语不发的挥了挥手,震惊过后收敛了神情便是重新坐了下来。公孙衍颇为凝重的说道:“君上,司马错此举出乎意料,看来是要与我决一死战啊,自焚粮草,置之死地与我一战,秦军锐气目下怕是如日中天,一场血战在所难免,敌军气焰正盛,不可急战,我军应当避其锋芒!”
“不愧是为秦国定下霸业基石的一代名将,持重沉稳,魄力更是惊人——!”卫峥喃喃自语,忍不住的赞叹,片刻之后便面朝公孙衍:“司马错焚粮振士气,他明知退兵是保存秦国国力上上之策,却仍旧殊死一战,为何?为的是秦国永不言败的无敌之心,秦军若是有此一退,那无所畏惧的秦剑便会由此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