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往事-第3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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务股,治安股,把你们掌握的那些个案子整整!做好省厅来人的接待工作,看看咱县都有哪些个案子,整点儿象样儿的!别乱糟糟地啥都朝上整!整好了,先跟咱报告一下子,别整得秃噜反胀的!那个啥,人家省厅来人了,看看咱这边儿,接待上,好好整着!看看来的那些个人,除了案子上的事儿,看看人家个人还有没有啥事儿!能办不能办的,咱都帮着办办!
罗永对应付上面来人这套事儿咋弄,那可都熟了套了!
一问,到覃县来的是两个特务科的特务,一个叫石垒,一个叫万仓!石垒,见过!那小子,挺大的个子!那另一个万仓,没啥印象,好象没见过。不用两个都见过,有一个见过,那事儿就好办啦!
荆继富一家正吃晚饭的时候,他家那台放置于正房靠北墙八仙桌儿上的电话铃声响了!荆志义顺手操起了电话。电话是陈果打来的。陈果告诉荆继富,这两天,省警察厅正好有人要到覃县办案,大爷的治风湿药请去覃县的人带过去。到时候,会有人给大爷家打电话,看看是由他们送过去,还是让大爷派人到覃庄去取,再定。荆继富一听,高兴了,知道这个事儿有了着落了!
事儿那叫一个顺溜儿!隔了一天的下晌儿,荆家沟那些个保安队的人还在院子里比划哪!那电话的铃声又响了!正坐在八仙桌儿旁的荆继富立马就把电话听简攥在了手里!这一回,电话里说话的是个男人。那男人正是省警察厅特务科的石垒。石垒跟着荆志国到荆家沟都多少回了!
石垒在电话里说道,荆科长有几副中药让咱给大爷带过来。本想给大爷送过去,但由于案子上的事儿离不开,能否请大爷派人到覃庄来取一下。妥!荆继富在电话里应道。那得啥时过去好哪?唉呀!啧!咱这回到覃县,只能在覃庄呆一天,白下里没有功夫,那就晚上吧!那么的吧!看看吃晚饭时到覃庄的鸿滨楼行不行,咱一块儿吃点饭,顺带着也把药取回去啦!
电话里一传出鸿滨楼三个字,荆继富的心里可就嗵地响了一声!那鸿滨楼原本可是他家的地儿!他家的产业!一忽儿,荆继富的眼前可就出现了那鸿滨楼繁盛之时,那店里宾客的熙熙攘攘,那楼前的车水马龙!啊!好!咝……饭就别吃了!咱让人到鸿滨楼把药取回来便是!啊!大爷客气!吃顿饭算啥嘛!啊,不用不用!咱派人明儿个晚上过去找您!
这个事儿说起来,冷不丁让人觉得,派人去覃庄跟派人去奉天那也没啥太大区别!实则不然。去奉天得坐火车,这也是为啥白果去了几趟奉天都是夜走谢屯的原因所在!谢屯已不是覃县辖区,那些个车站上的日本关东军大兵也好,还是南满铁道上的员工也罢,并不执行覃县辖区告示上说的那些个事儿,啥不许上荆家沟东山,啥不许外出!由荆家沟去覃庄,只要你在路上别让日本关东军的那些个巡逻队碰上,那混进城去,应该不会是啥难事儿!
荆继富放下电话就把还在院子里操练的荆志义喊到了屋子里。
荆志义说道,爹,那就还让小武儿去吧!那覃庄小武儿已经就去了几回啦!得到信儿的也是小武儿,他还能说明白!荆继富沉吟了一忽儿说道,咝……小武儿去也行,啧!还是让你白大哥去吧!也就是取个药,也不用多说啥!把话说明白就行了。荆志义瞅了瞅荆继富,顿了顿,一时就明白了荆继富的用意,说道,那行!爹,那咱过去把白大哥喊进来!
荆继富把事儿说了一遍,到哪哪哪,找谁谁谁,说明白,咱老东家治风湿的药方子里有两味药在覃庄这边儿买不着,没招儿,就只得让国子兄弟在奉天买。别的不用多说,就说一句话。这一段儿,县里不让屯子里的人出门,那东山上日本人正在施工,听说是啥战略物资储备基地,还是啥日本关东军中高级军官训练场,就只得麻烦志国兄弟从奉天买了药,还麻烦您给捎过来!谢谢了啊!
准备就绪,那就等着白果明儿个赶赴覃庄!
可这时的这仨人儿,谁也没有想到,白果这一去,可就惹上事儿了!
第四百九十九章 硕发货栈()
白果为了能在天黑前到达覃庄,吃完晌午饭就从荆家沟蹽出来了。白果腿快,虽说走在路上还得时不时地注意那些个日本关东军覃县守备队的巡逻队,别走个对头碰儿!这个时候在覃庄城门守着的那些个日本关东军守备队大兵,一个个的背着长枪,眼睛不停地在那些个进出城门的人身上身下地踅摸,就象看贼似的。看到哪个不顺眼,立即上前查验身份证件,那是真真儿不客气,说把你浑身上下翻个遍儿就翻个遍儿!
白果担心出现意外,到得城门前,并没有直接进城,而是站在离城门不远的地儿瞅着,等待机会!等了一六十三遭,等来了!一挂大车悠悠哒哒地走了过来,几个人跟在了后边儿!白果跟在了那伙子人的后边儿,挺顺溜儿,没费啥事儿就进了城了!白果在伙儿的时候就到覃庄去过,伙儿被日本人放火烧了一回,自个儿蹽到了茨沟,为了修缮茨沟庙所需的那些个东西以及日常生活所需,覃庄是去过几趟的,对覃庄那已经就是较比熟悉的了!虽然没在覃庄鸿滨楼吃过饭,但可是从那楼门前的街上走过的!进了城门,白果就奔鸿滨楼所在的那条街上走了过去!要说,白果是跟着一伙子好象是运啥东西的那些个人一块儿混进了城门的,那伙子人前头是一挂大车,车后面跟着三四个人,年轻力壮,应该是搬运工。赶车的是个岁数已经不小的小个子男人,戴着一顶两只帽耳往上翘的那种狐狸皮棉帽子。一个赶大车的能戴上这么一种皮帽子,那已经就是在赶大车的这个行当中混出样儿了的人啦!那车老板子别看堆儿不大,那车赶得是一个好!也不咋张扬,闷着头走道儿。一匹驾辕的马和两匹拉套的马也是不声不响地一个劲儿的低着头向前趟,可能也是跟这时候的车是空车有关。想来,应该是那车到啥地儿去送货,这是往回走了。
进了覃庄城门,白果遂大步流星地走到那辆大车的前面去了,直接就奔鸿滨楼所在的那条街走了过去。
恰逢其时,到得鸿滨楼所在的那条街上,天儿已经就黑下来了,街灯点亮起来。白果除了身上背着他那个小包袱,基本就是空着两手了。到得那鸿滨楼的门前,一前一后一左一右地看了看,撒目了一回,就径直走了进去!张口问那站在门前盯着宾客的鸿滨楼的伙计,说,请问,县警察局是不是有一伙子人在这鸿滨楼吃饭?是在哪个房间?那伙计是个年青人,一看也就二十岁不到。那伙计瞅了瞅白果,答应,呀!是有一伙儿,好象是在楼上,咝,是在楼左手最里边的那一间!白果谢过那个小伙计,上了楼。在楼梯口,正赶上一个伙计为哪个房间的宾客送菜。白果对那个送菜的伙计说道,咱想找一个人。那伙计问,你找谁?白果说,咱想找县警察局在这儿吃饭的那伙子人!那伙计瞅了瞅白果,你到底是找一个人还是找一伙子人?啊?咱想找咱的一个朋友,他现在正同一伙儿县警察局的人在咱这鸿滨楼吃饭哪!啊!那你就找去吧!最里边儿的那间!白果瞅了瞅那个伙计,说道,老弟,都是一帮子警察,咱就不过去了,麻烦你帮咱找找不行吗?那伙计斜楞着眼睛看着白果,心里话,这人咋这磨叽哪!这要不是白果说他要找的人是县警察局那伙子人中的一个,这才勉强忍住,要不早就……但也有些个不耐烦,快说找谁?咱这还得送菜哪!
那个伙计还算行,到了县警察局包下的那雅间儿,站在门口喊了一声,姓石的警官,外面有人找!
石垒正坐在罗永的右边儿,一听就知道是荆家沟来取药的人到了,遂拿起放在一边儿几包捆在一处的中草药,站起身来,对罗永说道,啊,咱科长让咱给他大爷捎过来几副中药。罗永说道,啊,荆科长啊!哎呀!喝两副药还用从奉天带过来呀!说一声,咱让人办了就得了!这也太……石垒瞅了瞅罗永说道,听说,好象咱县里的药铺都踅摸遍了,就是有两味没有找到,这才让咱科长从奉天给抓的!噢!原来是这样!还是大地儿好啊!东北人管买药叫抓药,说的当然是中药啦!想必是中药的每味药得过秤,得去那些个装着各味药的小抽屉里用手抓出,因此才称之为抓药的。
石垒走到门口,只见两个站岗的警察,遂问道,人哪?一个警察说道,到别的屋儿送菜去了!石垒说道,咱是说,找咱的人在哪!那个站岗的警察说道,噢,可能是在楼下!
石垒一走下楼梯,就看见白果站在大堂的一边儿。石垒说道,哟,这不是白果大哥嘛!等了一会儿了吧?走,上楼吃点儿饭去!白果冲石垒拱了一下子手,说道,不啦不啦!咱已经吃过啦!真吃过啦?真的!吃过了!白大哥,这是咱科长让咱给他大爷带过来的药。白果笑了,悄声说道,这一段儿,县里不让屯子里的人出门,那东山上日本人正在施工,听说是啥战略物资储备基地,还是啥日本关东军中高级军官训练场,就只得麻烦志国兄弟从奉天买了药,还麻烦您给捎过来!谢谢了啊!
石垒将白果送到了鸿滨楼的大门口,辞别后,白果就一个人向这条街的北边儿走了过去,他得找个睡觉的地儿!现在看来,要想夜回荆家沟是不大可能了!白果知道,向北不出一里地,就有一个小旅店。
白果从鸿滨楼里出来时,正是这鸿滨楼最热闹的时候。事儿办得顺溜儿。白果万万没有想到,就在他从鸿滨楼出来,走出去也就七八丈远的时候,有一个人从鸿滨楼大门旁的一侧闪了出来,若继若离地跟在了他的身后!
那个人跟踪白果到了那家小旅店,在小旅店的前面挺了一忽儿,待确定白果已经就在那家小店住下来了,遂返身闪回了街上的黑暗之中。
那个人跑到了与鸿滨楼相距也有三条街的一个拐角处,那里有一个小院儿,院门一侧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有几个字,硕发货栈。
那个人走进货栈,正对着门的是个不大的屏风,拐过屏风,就是一间不大的屋子。此时,屋子里正坐着一个人。坐着的那人一边儿摆弄着手里的算盘,一边儿时不时地扬头看看天蓬。
“掌柜的,今儿个有喜事儿,有喜事儿呀!”
第五百章 又见故人()
“哎呀!小泥鳅!喳喳呼呼的!真是本性难移!你就稳当儿的不行嘛!小心叫门槛子绊喽,磕掉门牙!”
那个被叫做掌柜的人正琢磨事儿哪!一下子被抢进门来的那个叫做小泥鳅的人吓了一跳。
“哎呀!掌柜的!真真儿就是喜事呀!你说咱看着谁了?”
“咱哪儿知道你看着谁了!”
小泥鳅一屁股坐在那个掌柜旁侧的长条凳子上,伸手把桌子上的一把黑黢溜光的南泥茶壶拎在了手里,再一伸手把扣在一个圆盘儿里的一只有小孩儿拳头大小的南泥茶碗儿掀开来,镦在桌子上,倒上水,端起来,一仰脖儿就灌了下去!
那个掌柜的闻到了一股馊了巴叽的汗味儿。
“去去!那边儿坐着去!”
小泥鳅挪过身去,用手在自个儿嘴上抹了一把,气喘嘘嘘地说道:
“掌柜的!你还记得不……”
“哎呀!啧!啥事儿呀!说话咋这费劲哪!”
“哎呀!掌柜的,说这个话,这事儿没有个十七八年,也有二十来年了!那时,咱在赶大车这个道儿上的一个朋友,你和你们伙里的一个兄弟一块儿在咱覃庄的一家小酒馆里喝了一回酒,那家小酒馆离咱这儿不远!那天,你还给了咱那个道儿上的朋友二十块大洋……”
小泥鳅的话还没等说完,坐在对过的那掌柜立马就站起身来,隔着桌子向他这边儿伸过手去,一下子就按在了小泥鳅的嘴上!那个掌柜的这一举动,真真儿就把小泥鳅吓了一跳,那话只说了半截!那个掌柜瞪着一双大眼把自个儿的头摇了摇,遂放了手。走出了屋子,屋里屋外地看了一遍,这才复进了屋儿,房门闩好,走回来,复坐在自个儿刚才坐着的椅子上,眼盯盯儿地看着小泥鳅问道:
“你说你看着了谁?”
“就是那一回,咱们……”
“胡说!那咋可能哪?那都二十来年了不说,咱伙儿上的那些个人除了咱,真真儿还就没有活着逃出来的!”
说着,就用双手拄着桌面儿,要站起的样子,可也只欠了欠屁股,就又坐下了,眼睛左了右了地在眼眶里逛了逛。
小泥鳅说的是个啥人,他可是立马就想起来了!
被小泥鳅喊做掌柜的人,正是当年王原那伙胡子的二掌柜董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