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往事-第2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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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说法儿,那一定是得到了啥情报,这才会扑到这儿来!到得这时,瞎熊觉得,最好的法子就是实话实说!再者说,你要想不说,那也不行啊!警察局这帮犊子,谁得罪得起!但瞎熊心里有底,俺虽说动了点儿心眼儿,但俺确实没得着啥!那大金镯子……最主要的是,俺就是到了现在,俺也是任啥不知!这不是嘴上说不知,是确实不知!
费伟一边儿听一边儿琢磨,知道瞎熊说的这些个话应该是实话。瞎熊这些个人知道的这么个情况,确确实实是个事儿!丁其那瓷器铺子弄一大箱子土干啥用哪?心里正这么琢磨着,那边儿瞎熊却说话了!哥!你说,那铺子是个啥地儿呀?会不会是个黑店哪!俺哥儿几个琢磨,那大箱子里边儿的土应该是从啥地儿捯出来的,是杀了人,把埋人的地儿挖出的土装在了那个大箱子里?还是……哥!这个事儿,哥!你是俺哥儿几个的亲哥!事儿就是这么个事儿!哥!你看那样行不行,你就领着俺哥儿几个,看看用个啥法子把这么个事儿给它整明白了,到时,哥!你可就更是俺哥儿几个的亲哥了!俺哥儿几个反正是听你的……你要是不让俺哥儿几个掺和,俺哥儿几个就不掺和,听哥你的就是!哥……瞎熊就着黑儿低着声叽叽咕咕地说了半天,并不见费伟吱声,遂停了下来。
费伟在黑暗中低声问道,那你们几个打算咋办?瞎熊应道,这个……俺哥儿几个还不知道咋办哪!说点儿实在话,俺还真真儿有点儿担心,别再偷鸡不成反蚀米,做了亏本买卖,那就犯不上了!哥!你说咋整就咋整?俺哥儿几个听你的!
费伟知道,蓝野让自个儿来探听一下情况,不用说,那这几个小子这两天的行踪那股里是清楚楚儿的了!但一定是还不知道这几个小子到底是要干啥。这几个小子如果真真儿就碰到了俺股里那些个忌讳的事儿,那说不定可就随时会有性命之虞!
此时的费伟想着的,那可就没有人知道是啥了!
费伟想到了正街金银饰品店抢劫案。
那个案子到得今儿个,也好几个月了,悄无声息,真真儿就是泥牛入海!说点儿实在话,费伟在这个案子上动的脑筋那可多了去了!正所谓费尽心思,可仍一无所获!费伟琢磨,这个案子,那任啥人也是知道利害的,更别说蓝野那些个人啦!那要是一旦泄出风去,那就得有多少人掉脑袋!谁敢往外泄!现在,突然之间出了城北瓷器铺子这么一种情况,那可就是在昏暗之中有了点儿亮儿了!瞎熊那些个人想得出的,费伟当然也想得出!费伟觉得,瞎熊这几个小子发现的情况无异于一份重要情报!
第三百九十九章干点儿正事儿()
咝……按说,就那么一箱子土,放在铺子仓库里,那有啥呀!那还值得你们成天为这么个事儿忙忙叨叨地吗?嗯?瞎熊听费伟说出这话,心里一时没磨过弯儿来!哥,那不对呀!那……那啥那!俺问你,那箱子里是不是土?是土!值不值钱?瞎熊感觉出不对了。值不值钱呢?那,还真不好说值不值钱!可当着费伟的面儿,瞎熊敢说这个话嘛!瞎熊把自个儿的脖子往后梗了一下子,那!那啥那!你们放着正事儿不干,成天净扯那些个没用的!
这么个场面,要是被啥外人看见了,那会觉得非常可笑!一个县警察局的警察在训斥一个贼,说那贼放着正事儿不干,成天净扯那些个没用的!对一个贼来说,啥是正事?那就是偷和抢啦!
可眼下这个事儿还真真儿就不能说跟偷和抢无关!那,这个事儿,那要整明白喽,说不定就是一笔大买卖!瞎熊在他们这个行当里那也是成了精的,马上意识到是自个儿在这一忽儿昏了头了!费伟的意思那是再明白不过了!瞎熊对费伟是个啥人,那心里是清楚楚儿的!这犊子能在这么个时候到俺这儿来,那不用说,俺这两天都干了些个啥,县警察局是清楚楚儿的了!这一忽儿倒是让瞎熊对自个儿先前的想法儿,先前的感觉得到了认证,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看来还真真儿就是这么个事儿了!多亏这当腰儿撒了手!要说,俺还真真儿就挺英明的哪!瞎熊在黑暗中把自个儿的眉头皱了皱,把那张油滋滋的大脸往一块儿挤了挤,是,哥!都是这几个小子不琢磨正事儿!俺听哥的!俺说话算话,往后,这个事儿俺是绝不掺和!你就放心吧!费伟说道,那个姓谢的小子,你听他说话的口音,是俺这旮哒的吗?是!是!那没错!他说没说他是哪儿人?哎呀!说来着,是俺西边儿苇塘里哪个镇子上的人!俺也没太在意,是……那就好!那你们咋联系?这可没说!那以后不联系啦?那哪能!估计那小子还得找俺!以后碰上要是再说起这事儿,你就说没啥意思!明白没?明白明白!瞎熊明白,这个事儿看样子是真真儿整不了了!
费伟在黑暗里看了瞎熊一眼,轻声说道,你不要动,俺出去把小猴子换回来!哥,那你不吃了饭再走啊!费伟也不说话,一开门,人就出了屋儿了。到得那稻草垛前,抱起一捆稻草塞给小猴子,朝房门摆了摆手,看着小猴子抱着稻草走进门去,自个儿又在那稻草垛捱了一会儿,听了听,遂闪进了黑黢黢的胡同里。
天完全黑下来了。费伟加快脚步,几步就到了那黑黢黢的胡同口儿,可就在这时,他却听到前方不远处有人走路的脚步声传过来,叭嗒叭嗒地挺响。费伟赶紧躲在一处半截墙垛子的一侧,蹲下来,早有一个人影儿从他的眼前晃过。从走道的姿势不难看出,那是个年青人,走得挺快,脚步声儿挺重。从眼前走过去的那一忽儿,费伟看清了,那人脸是用一块黑布蒙着的。蒙脸的黑布上方边缘上,眼睫毛上,戴着的大狗皮帽子帽脸儿上都是白刷刷的霜!
这个时候,那街上,胡同儿里,哪还有啥人!这人得是个啥人?费伟待那人走过去,眼盯盯儿地看着那人的背影,有些个担心起来,那可正是瞎熊他们家的方向!费伟遂悄悄地跟在了后面。
那人还真真儿就奔着瞎熊他们那个窝儿蹽下去了!
那人到得瞎熊家后,并没有马上近前,而是隔着那个稻草垛伸长了脖子朝瞎熊他们家那屋子里看过去。瞎熊屋子里已经点上了灯,昏黄的灯光从窗户纸透出来,远远地打到了那稻草垛上。那人在稻草垛后面挺了一会儿,看了看,听了听,可能是没有啥发现,就悄悄地溜到了那房子的门口,接着就贴在了那窗下。
费伟屏住呼吸,悄悄地从腰上抽出了手枪,张开了机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个不远处的黑黑的影子。
那人用了最老旧的法子,用手指在嘴上沾了点唾沫,点在了那窗纸上,在润湿的窗纸上捅出一个小窟窿,斜着眼睛从那窟窿朝屋子里窥探。看了两眼,缩回身来,再探过头去朝屋子里看,反复者三。大概是并没有啥新发现,回过身来,背靠着墙,远了近了地踅摸了一回,遂弓着身子回到了稻草垛的一侧,还象有点恋恋不舍的样子又朝那屋子看了一眼,放弃了,放开了大步从原路返回了。
那人正是日本关东军奉天特务机关驻河山县特务机构的特务坎山。
今儿个晚上本是坎山和小野监视正街派出所的班儿。俩人接了班儿,挺了一会儿,坎山一看天儿就要黑下来了,从后窗朝正街派出所那边儿看了看,没啥异常,那些个警察,该下班儿的也都下了班了。坎山对小野说道,小野君,你辛苦!我还得到那帮小子的窝儿那边儿去看看!小野瞅了瞅坎山,应道,行!坎山君,小心!这边儿我守着!小野是个随和的人,任啥事儿既不争也不抢,这样一来,那俩人搭班儿,整得挺和。
坎山到了瞎熊的老窝儿,瞧一瞧看一看,并没有瞧出啥,也没有看出啥,挺了一忽儿,遂就往回蹽了。他没有想到,跟来时不同,他的身后多了一条尾巴。
费伟跟在坎山身后,走了半天,待到得正街派出所的附近,拐进了胡同儿,费伟认出来了,那后街不就是正街派出所了嘛!
接下来发生的事儿可真真儿让费伟大吃一惊!就是在黑漆漆的胡同儿里,费伟仍然看得见那人走到了一处院子的门前,轻轻地敲了敲那院门的门板,里面传出了一个人的声音。找谁?院子里问话的人说的是中国话,可外面站着的那人却用日本话叽哩咕噜地回答了一声!接着,那院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费伟隐在了不远的暗处,看到这一切,听到这一切,那脑袋里就是“轰”地一声!这犊子竟是日本人!
远处那院子里的两个人不再说话,而是进了屋子,“哐当”一声关上了房门。
费伟回到县警察局的时候,蓝野还在办公室里糗着。费伟说出的一应的事儿,既在蓝野预料之中,又在蓝野预料之外!看样子,瞎熊一伙子人已经是察觉出了城北瓷器店的异常之处!诶!这帮犊子还真真儿有两下子哈!最最让蓝野担心的倒还不是瞎熊一伙子人,而是费伟后来说到的那个人,那个日本人!费伟哪里知道,坎山和小野那俩个日本特务监视正街派出所,那是蓝野早就知道的事儿了!但这两个犊子咋会盯上了瞎熊一伙子人哪?蓝野蓦然想起县警察局为被日本人误杀的那七八个特务股的弟兄做七的那天,他和股里的另一个弟兄把监视正街派出所的那两个日本特务打晕的那一回,就是瞎熊一伙子人把那两个日本特务从他们糗着的屋子里勾引出来的!
蓝野和费伟到了田胜左办公室,一看,门锁着。田胜左是局长,那跟他们啥股长,啥特务那可不是一回事儿!这会儿是不是在哪个馆子喝酒哪,都是说不定的事儿!
蓝野对费伟说道,你这也累了一大天了,回去歇着吧!明儿个早上早点儿过来,俺哥儿俩一块儿把这一应的事儿向局长报告一声!
第四百章二奎到河山()
二奎来了。
二奎早已经从东北军部队上到了地方了,跟着他的哥哥做起了买卖,成了生意人,这还是日本人占了东北之前的事儿了。日本人占了东北,东北军成建制地撤进了关内,那就没有二奎啥事儿了。二奎这次来河山城,主要是想收购河山城这一左一右一前一后的大米。几年不见,二奎已经长成了汉子,学生时代的那股子青萝卜劲儿早已不见。穿戴打扮和作派那可地地道道就是个生意人了!二奎家本就有钱,从小又是在城里长大,再加上东北陆军讲武堂毕业,浑身上下透出难以形容的那么一种成熟的男人的气息,是儒雅而又有些个力量的那么一种成熟。
几天前,田胜左是在自个儿的办公室琢磨事儿的时候接到的二奎的电话,电话是从奉天打来的。在田胜左的印象中,二奎应该是随着东北军到了关内的。接到了二奎的电话,田胜左一时还有点儿懵头,不知道这二奎是在啥地儿打来的电话。
田胜左吗?大哥!咱是二奎呀!电话里,二奎声儿挺大,有点儿兴奋的样子。谁?二奎!孙二奎!
人类社会就是多少个奇怪组合的拼凑,每种社会关系,每个行当,都有自个儿的一套语系。同学之间,不管到得啥时,相互称呼都是延袭同学时代,喊大名,也就是全称。当然这个也得看习惯。在东北陆军讲武堂时,田胜左和二奎是好朋友,二奎喊田胜左大名,姓儿和名儿是全的,可田胜左只喊二奎的名儿,不带姓儿,到得这时仍然如是。
二奎姓名孙二奎,他上面有个哥叫孙大奎。
田胜左听得真切,赶忙问道,二奎?俺的妈呀!你这是在哪儿打电话?咱在奉天哪!奉……田胜左刚想说,奉天?你没入关哪?可马上就顿住了!这个事儿那可是说不得的!东北军那些个人,日本人来了之后,都蹽了个蛋的了!没蹽的,有一些个人拉起了人马,抗日!有一些个人可就随了日本人了,成了日本人的人。二奎到底是咋个情况尚不得而知。那要是随了日本人,在这么个时候,说点儿实在话,话说得深浅还是个小事儿,那要真真儿就是抗了日了,那可是不得了的事儿!
二奎,这也多少年不联系了!俺还琢磨你小子是不是把你大哥忘干净喽!田胜左已经听出二奎说话有些个不同,二奎啥时管他叫过大哥!咋样?还挺好的吧?挺好的挺好的!整天忙生意,也没功夫去看看大哥!那你不说赶紧过来看看你大哥!奉天离俺这河山也不算远,几个钟头的道儿!还是你小子不想来看俺!不是不是!真真儿是离不开!这回行了!咱还正想到河山去看大哥哪!真的呀?真的真的!咱哥让咱到你们河山那边儿收点儿大米,这咱哥儿俩不就见着嘛!听说,河山那边儿今年的收成还算不错?还行还行!比不上往年,但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