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遥远的往事-第1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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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森可能已不在人世了!
学校是个特殊的地儿,正逢课间,进进出出的学生都成了流儿了!到了教学楼门口,王娟秀瞅了瞅那些个学生,那还有啥现场可言!那么多的学生,整天呼呼隆隆地,还没等报案,现场就已经破坏了!王娟秀又到刘森住着的地儿,也就是那间储藏室看了看,啥也看不出来。那储藏室里,一张钢丝床,一张学生用的单人小桌儿,除了刘森平时用的啥脸盆儿,饭盒之类,再无其它。刘森的大衣啥的,还有一个棉帽子还都在床上扔着,想来,那大衣是白天里穿在身上,晚上就放在被子上压脚儿。
王娟秀看了看,回过头来朝一应人等问了一句:
“有没有人知道,刘森的东西都少了啥?”
那些个人平时谁还注意这么一个校工还有着啥东西!倒是那总务主任说道:
“哎呀……老刘师傅来的时候,咱记得他好象拎着一个红了巴叽的皮箱子,大概能这么大!”
那总务主任说着还用两只手比划了一下子。王娟秀和众人再看,屋子里确实没有这只箱子。
“出事儿后,这间屋子没有人进出吧?”
“没有!咱李所长说了,要保护好现场,咱校长专门派人成天看着哪!”总务主任说道。
这么说来,那只箱子是被人拎走了!
从现场情况看,刘森不可能是意识到自个儿的境遇面临着某种危险而弃职私逃。王娟秀觉得,如果他想偷摸儿地逃走,没有必要不走大门。因为是在深夜,大门钥匙就在他手里,他何必还拎着那只箱子翻墙呢?难道是在情急之下?再者,在案发现场,确实没有发现任啥值俩钱儿的东西,但刘森所用物品却都还在储藏室里。这大冬天的,他只穿了那棉袄棉裤就能出逃?不大可能。
想到了这些个,王娟秀觉得,现在,最主要的是得知道,这刘森呆在这所中学干啥?这么一所中学,尽管,这学校,这文化教育知识界对大日本帝国的长期战略具有重大意义,但这刘森就是一个校工,对这文化教育知识界将来的走向一点儿用处也没有,把他派过来潜伏,可以说与事无补,意义不大。看来,派刘森这么个人过来,主要任务并不就是收集学校啥教学方面的情报,很有可能是针对某个或某几个特定的人。这样想来,那针对的人很有可能就是陈果,而针对陈果,实际上就是针对陈果的先生荆志国!
那一回,陈果和文昌俊一块儿被带到了宪兵司令部,并安排王娟秀同陈果见了一面。王娟秀当时就觉得,哥哥王儒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王娟秀有点儿拿不准的是,哥哥王儒在荆志国身上下功夫是发现了荆志国身上存在着啥问题还是就单纯出于那种对中国人,对满洲国人的不信任。王娟秀知道,她的姐姐王娟娥可是到覃县柳条沟筑桥工地去当了啥监理的。哥哥王儒先期把她和她姐姐安排在东甸的那个龙王岭脚下的院落里生呆了挺长一段儿时间,说是要以货栈名义建立一个情报站,可是也不知是个啥原因就不了了之了。这些个事儿都是在汪春到东甸县当县长之后。汪春不在了,那个情报站也不了了之了,半途而废了!应该说,哥哥当时做出这种安排,一定是有着啥重大考虑的,要不然不会就又是把汪春调到东甸当县长,又是安排她们姐俩儿到龙王岭脚下那院落处去建立啥情报站。想到这里,王娟秀就觉得身上有点儿冒冷汗了!那么,是汪春出事儿在先呢?还是她们姐俩人原本要建立的情报站作废在先?实际上,这两件事儿,谁在先谁在后都是无所谓的了,并不存在谁决定谁的问题。把王娟秀想得脑袋疼的问题是,她觉得,把刘森安排在奉天这所中学和她所想到的这些个事儿好象都是有着某种联系的。所有这些个联系,又都是同一个人有着联系的,那就是省警察厅特务科科长荆志国。
王娟秀知道,荆志国的老家是覃县荆家沟,姐姐王娟娥去当啥监理的那个覃县柳条沟筑桥工地距荆志国的老家荆家沟也就几里地之遥!
王娟秀想起了仲秋时节,那时汪春还活着,王儒曾经带着几个人到了龙王岭脚下她和她姐姐王娟娥住着的那座院落。说是要看山,显然是假话。在那院落住了一晚,第二天就上了东甸山,而后就再也没有后续讯息。再后来,覃县那边儿又是修路又是筑桥的,这一应的事儿那可都是跟着她的哥哥王儒有着直接的关系哪!王娟秀想,哥哥把姐姐派到了覃县柳条沟筑桥工地,而今又把俺派来侦破刘森失踪案,应该说,这两件事儿都是相当重要的事儿,起码在他的心目中应该是这样。而这些个事儿应该又都是同哥哥在从事的某一件重大的事儿有着直接关系。
这样推演下来,哥哥王儒很有可能是为覃县那一带啥重大安排的安全担心,怕那一带存在啥安全隐患。而真正能在那一带搅和起来的,荆志国无疑是最有实力者!王娟秀明白了,哥哥真就是深谋远虑,实为上忍!他是为预防出现异动而早做打算,中国的成语叫做未雨绸缪!
第二百二十七章看不太准()
王娟秀从那所中学离开的时候,上课铃儿刚刚摇过,校园里一片宁静,因为是冬天,教室的门窗都关得严严的,并没有学生的读书声或老师讲课提问的声音从教室里传出来。
走出了教学楼,王娟秀忽然有一种失落的感觉。虽说在学校呆的时间并不长,但她仍然觉得没看到陈果是个遗憾。这会儿,陈果也可能正在给学生讲课?她站在操场上回过身来朝教学楼看过去,不知道,陈果是在这楼里的哪一间?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此时的陈果正站在二楼一间教室的窗前。上课后,陈果给学生布置了一道作文题,看了看学生们都在写的作文,就走到了窗前,朝楼前的操场望过去。楼前的操场上,一群人从楼门口走出去,到了操场上就站住了,为首的一个穿着日本关东军军服的人忽然就停了下来,回身朝教学楼这边儿望过来。陈果迅速地转身朝窗子的一旁闪了过去,隐在了窗子旁的墙壁后面。陈果有些个吃惊。这是个漂亮的女人,在日本关东军黄色呢料军大衣的包裹下,仍然显露出挺拔的身姿。
这个人恐怕是陈果一生都不会忘记的人!她在日本关东军奉天宪兵司令部里见过这个人。陈果记得,这个人的名字叫王娟秀,是个少佐。
陈果知道,有一伙子人到学校来再度勘察刘森失踪案现场,但她真就没有想到,这为首的一个竟然是这个王娟秀。
晚上,陈果把学校日间发生的事儿跟荆志国说了说。荆志国问道:
“那个王娟秀有多高的个头儿?”
“挺高,大概跟咱的身高差不多。”
“噢,她看到你了吗?”
“没有。”
荆志国想到了一个人。汪春案发生后,他到东甸去,东甸县警察局的局长任东邀请他去龙王庙镇的酒馆去喝酒,深夜,他去了龙王岭脚下的一处院落,在那个院落的外墙,他曾遭遇了一个黑衣人的袭击。当时比划了几下子,那个黑衣人就蹽了。他感觉那个黑衣人应该是个女人。但那个人个子并不高。听陈果说王娟秀是个高个子,那个黑衣女人应该并不就是王娟秀。
看到荆志国有些个沉默,陈果有些个担心起来,问道:
“没事儿吧?”
“那能有啥事儿!但你这一段儿在学校还是得小心一些个,这一段儿正是敏感期。”
看来,日本人还真就是挺看重这个刘森,竟然派日本关东军的一个少佐来侦破这个案子。现在,荆志国还弄不清这个王娟秀是隶属于宪兵司令部,还是奉天特务机关。想来,刘森的身份是一回事儿,刘森身上担着的任务可能要比他的身份还要重一些个。
陈果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个不能消停。要是说起来,刘森尽管是个恶人,手上沾了那么多人的血,但毕竟是个大活人哪!这说没就没了,这可有点儿……根据今儿个王娟秀亲自出面侦破刘森失踪案子这个事儿看来,那,荆志国所说的刘森的事儿可就都是属实的了。既然属实,那这个人要是留在世上,那也是害人精,说不定啥时还得害人!从这个角度看起来,除掉他倒也是合情合理!那,从这个事儿看,荆志国他们这伙子人干的还真就是正当事儿!现在,已经在陈果的心里存有多时的那个问题又浮现在了陈果的脑子里。
荆志国到底是个啥人?他是共产党?有那么一忽儿,陈果差一点儿就要脱口问出来。但她看到荆志国平淡的样子,还是摁住了自个儿的这个心思。
陈果这边儿这么想着,远在覃县的荆家沟,此时也有人在为这个事儿有点儿弄不明白而抓耳挠腮哪!这个人就是荆志义。
这一段儿,自覃庄至荆家沟一线的公路已经竣工。这路本就是在原有的路上再扩充扩充,平整平整。因为是山区,路本身就是砂石底儿,好整!可是从高台到荆家沟一线的路却还没有完工;差就差在柳条沟那座桥了。但也快了,只剩收尾了。工程完工就好,至于丢了几个人,那倒也不是啥大事儿!这施工跟打仗也没啥太大区别,打仗是要死人的,那修路丢了几个人,按说也属正常,虽然丢得有点儿奇特!
荆家沟保安队并没有因为路修完了就没事儿干呆着了,还是在队长荆志义的带领下成天地操练。人也有了,枪也有了,晌午由荆志义家管饭!管饭实际也不是啥难事儿,反正也没啥好吃的。啥大萝卜大白菜,土豆冬瓜,能吃顿大豆腐那就算是好嚼货了!就这么的,那也把那些个保安队员成天整得乐呵呵的。要不原先,一到入冬,那也没啥太多的事儿,走东家串西家,唠闲嗑儿扯咸淡,东家长西家短的,那有啥意思!这回好,有点儿事儿干,晌午还管饭!
这天晌午,华子给大伙儿做了一顿好吃的,苞米面皮儿萝卜馅包子,弄那个大搪瓷盆子整了两大盆,上面堆得高高儿的。都是些个饿狼,整少了怕不够吃。用那大铁锅象糊大饼子那样,把包好的包子往那铁锅帮子上一糊,锅里边儿是土豆炖白菜。还没等到揭开锅盖,那锅里面的香味就散出来了!
吃过了饭,荆志义到他爹荆继富的屋子里来坐着跟他爹唠了一会儿嗑。
“爹,这眼下,日本人在东山整的那个事儿好象有点儿越来越快了似的!也不知道这帮子犊子到底是要干啥!”
荆继富靠着窗户那头的墙上,一声不吱。过了一会儿,可能是觉得这冬天里那窗户的风进来有些个凉,就挪过来靠着炕头儿这边儿的墙上。
“爹,按说,国子应该能知道这日本人在咱这儿到底是要干啥呀!他干那个活儿,不是正应该知道嘛!再说,这不都说日本人和满洲国就是一会事儿,国子是满洲国的大特务,那哪能不知道哪!”
荆继富听到荆志义说出了这话,有些个不爱听了,把身子从靠着的炕头儿挺了起来。
“志义,你咋能那么说你兄弟哪!他干那么个活儿,你以为他愿意干哪!那也就是没招儿就是了!”
“爹!不是!咱这么说,不是说他不好。国子肯定是好人,那咱自个儿的兄弟咱还不知道嘛!但您说,那就让这日本人在咱这儿这么祸祸啊!”
“不让人家祸祸你能咋?不许胡说啊!”
荆志义瞅了他爹一眼。说道:
“爹,您说国子真就是不知道日本人在咱这儿到底是要干啥?”
荆继富眼皮也不抬。过了一会儿,说道:
“啧,看样子,志国是真不知道。要不他咋还能让咱在这边盯着点儿哪!你还没看明白,日本人干着的啥事儿,那也不会轻意就告诉啥满洲国这边儿!说是啥亲善,那都是扯蛋!”
“爹,这一段儿,咱时常琢磨,您说,那日本关东军的巡逻队丢了六个大兵,就那么就没了,这咱还担心那日本人可别拿咱们出气!白大哥不是到国子家去了一趟嘛!国子只是说,他知道了,让咱放心,后来不就出了柳条沟那边儿的筑桥工地打起来的事儿了么!也不知道那是些个啥人干的。爹,您说,能不能是国子在里头鼓捣的啊?”
荆继富听儿子说出了这话,立时就又从那炕头儿直起腰来了,瞪大了眼睛瞅着自个儿的儿子,拉长了脸。
“志义,这个话,你可不能乱说啊!咋?你想把你兄弟递出去啊?”荆继富说的这递出去的话儿,也是东北这旮哒的习惯说法儿,有点儿往外推,还沾点儿检举揭发的意思。
“爹!您看您说的,别说国子是咱兄弟,就是外人,咱也不能干那个事儿啊!咱恨这小日本子还恨不过来呢!那还能……”
“行啦!别说啦!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