绛阙虹飞-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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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无际,临星不胜依依,望君珍重。”
奚凤啸一面阅信,一面伸手解下湛卢剑。
伍梦龙心中一动,慢步走向奚凤啸身前而去。
那老者突然电闪掠在奚凤啸面前,左臂迅疾无伦接过湛卢剑,口中说道:“多谢奚少侠。”
话方出口,人已腾空拔起,右手拇食二指曲指一弹,一点火星随指弹出,沾上信笺立即燃烧无存。
奚凤啸惊呼了一声,立时恍然悟出崔星五此举为防伍梦龙从信中窥破来历,大为钦佩崔星五机智。
伍梦龙不禁一怔,勃然大怒,一鹤冲天拔起,厉喝道:“那里走!”往崔星五身后追去。
奚凤啸大惊,接踵拔起,道:“少庄主且慢!”
伍梦龙身形落下,回头笑道:“贤弟你尚未瞧出么?此人神情举止大有可疑,并非梅六托交之人。”
奚凤啸摇首叹息道:“在下只认信物不认人,如少庄主瞧得起在下,望不要使在下为难。”
伍梦龙呆得一呆,微笑道:“愚兄并无为难之意,只窥察此人来历,去去就来。”却见崔星五身影已远在数十丈外,立即电奔而出。
奚凤啸大感愤怒,为防崔星五不敌,赶向伍梦龙身后而去,只见伍梦龙身形如遇突袭,从旁暗处似有一股劈空掌打出,将伍梦龙撞得疾跃开去。
伍梦龙厉喝道:“鼠辈胆敢,还不与我滚出来。”
双手一扬,掌力如山中央着三支丧门钉电射打出。
蓦地,一声震声如雷大笑中暗中冒起一条黑影,遁空如电,瞬眼无踪。
第 五 章 金蝉脱壳
奚凤啸听出笑声为铁面钟馗而为,崔星五已远去影杳,不禁心情一宽,身形疾塌隐在暗草丛中。
伍梦龙心中虽怒火猛炽,但知道追去也无用,独自一人难敌重重狙击,心念一转,往回奔去。
却不料奚凤啸身形已自不见,脸上油然泛起一侄惜惆怅神色,叹息道:“这位奚贤弟真是耿介,殊不知我一番好意,防其日后相遇真正梅六托交之人索剑,引起无穷祸患,竟遭误会我从中作梗,存心觊觎。”
说罢又长长一声叹息,目中冷电眼神向四外一瞥,疾展身形电奔而去。
奚凤啸待伍梦龙身形消失后,才站下起来,只觉脱除了一身羁绊,如释重负,辩明方向如行云流水,慢慢消失在夜色苍茫中。
口口 口口 口口
朝阳正上,东方泛起紫红霞彩,灿烂悦目,滚滚长江,浩荡无涯,江上帆影片片,水鸥逐飞,远全黛隐约,景色佳绝。
江滨林中盘膝坐着奚凤啸,他方气运周天,调息行功已毕,脑中在思索将许多奇异武学如何组合发挥其无比威力,沉浸其中,浑然忘我。
距江滨不远通往江夏一条黄澄澄的官道上,渐现出车马行人,络绎不绝于途。
突然,远处忽传来一声惊马长嘶,接着隐约可闻奔雷蹄声,轮轮辚辚,驰行甚疾,须臾便清楚入耳。
但从蹄声凌乱中可分辩出此不寻常,奚凤啸不禁睁目眺向官道上,只见一轮帷幕重围由四匹黄骠骏马牵系的马车奔来,车辕上踞坐着一个黑衣魁梧大汉,扬鞭猛挥,豆大汗珠顺颊淌下,神色焦急不宁。
车侧两旁由两骑紧紧护着,骑上人均是黑衣劲装大汉,刃不离手,频频向后回顾,似恐惧有人追袭,臂腿显出在途中遇袭负伤,鲜血淌不断溢出。
车内忽响起沥沥茑声道:“停下!”
车辕上大汉不禁一怔,忙勒住丝缰,停车不行,回面说道:“小姐,如不兼程赶路,只怕逃不出他们毒手。”神情不胜忧惶。
“我知道。”车内少女答道:“但我爹经不起车行颠波,现巳昏迷过去了,再不停住,只怕我爹挨不过片刻。”
赶车大汉叹息一声道:“事既如此,小的也不能违忤小姐之命,但对头毒辣无比,小的受恩深重,虽死无悔,但小姐也难以逃命。”
少女答道:“我总不能眼看着他老人家就此死去。”
赶车的大汉叹了口气,一跃而下道:“请问小姐为今之计?”
帷幕一扬,车内闪出一个冷艳如花的少女。
只听来路官道传来一串如雷蹄声,车旁两骑士彪形大汉立时马首一圈,阻住官道上。
少女望了骑士两大汉一眼,道:“你等非其之敌,还是各奔前程吧!”
两骑上大汉神情一肃,同声答道:“小的深受主人大恩,死而无怨,小姐快护主人逃命去吧!留得青山在,那怕没有复仇之日。”
少女踌躇了一下,掠身入车,扶出一个昏迷瘦小老者,向赶车大汉叫道:“石三爷,请继续赶车诱开来敌,容我爹从容离去。”
赶车在汉立即跃上车辕,扬鞭挥空,叭叭一声脆响,马蹄飞动,轮转辚辚如飞奔去,仅留下一双骑士劲装大汉横刃阻在官道上。
来路上蹄声更急,只见那少女抱着老者走向林中而去。
道上骤现五骑风掣电驰奔来,远远望见马车荡起一片黄尘已在数十丈外,骑势更急,竟无睹于一双横刃相待的骑上劲装大汉撞去。
只听两声惨叫腾起,一双骑上人已被飞摔在官道上,五骑如飞追向马车而去。
这一切情形,均落在奚凤啸眼中,暗暗叹息道:“险恶江湖,视人命草芥,武林正义何在?”
眼看着那少女走近,不自主的又闭上双目,忖道:“我一路招来的纠缠不少,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恐有负何湘君重托。”生似老僧入定,无动于衷。
那少女面有忧容,一步一步向江滨走去,突发现奚凤啸端坐树下,不禁噫了一声道:“阁下为何坐在此处?”
语声入耳,奚凤啸再也不能装作了,睁眼立起,目光落向抱在少女臂中老者,答道:“在下因赶路一夜未睡,在此林中稍作歇息,怎么这位老丈身罹重疾么?”
那少女柳眉一皱,道:“他老人家为仇家毒手所害,现在无暇详说原因,阁下可否相助脱去对头魔掌之下。”
奚凤啸不禁一怔,答道:“姑娘如此抱着老丈逃奔,恐无法逃远,为今之计,急宜在江滨找一小舟直驶下游。”
少女螓首连摇叹道:“水道上他们眼目更多,恐自投罗网,此计可行,还用得着问阁下么?”
奚凤啸道:“在下认为此是险中求生之计,除此一途,别无他策。”
少女轻轻一笑道:“就依阁下吧!只是江滨何处可觅得小舟,又恐万一误踏盗船。”
奚凤啸张大双眼一愕道:“老人家仇家是否老龙神的匪徒爪牙?”
少女不禁噗嗤一笑道:“原来阁下还是初涉江湖,老龙神上官相是黄河水道巨寇,此是长江,乃四渎帮势力,与老龙神根本扯不上关系。”一笑嫣然,妩媚动人。
奚凤啸不禁脸上一红,道:“在下就去江滨,姑娘请稍候。”
说着双肩微振,腾空两个起落,便已到江滨,目光两面来回一巡,江边竟无一支船支停靠着,不禁腹内煞费周章,正在为难之际,只见上流头靠着江岸奔流而来一支小舟,其行如箭。
奚凤啸剑眉一轩,高声呼唤道:“船家,可否搭在下至对岸,在下愿酬十两纹银。”
小船如飞而至,船首操楫一个敞开胸襟,露出茸茸黑毛的斜目大汉冷笑道:“客官就是酬千两黄金我也不愿。”
奚凤啸看出这船家不是正路,哈哈一声冷笑,凌空拔起,风中落叶,悄无声息落在舟中。
操舟大汉不禁一怔,喝道:“原来你这小子竟是会家子。”腾身虎扑,两掌一圈,一式“双风灌耳”攻去。
扑势劲急,拳式凌厉,划出破空疾啸。
奚凤啸冷冷一笑,屹立不动,待大汉扑至近身,迅雷闪身一挪,错开两步,右臂疾探,一式“金豹露爪”扣着了大汉的腕脉要穴,左掌穿胸飞去。
叭的一声,接实在大汉前胸。
只听大汉口中发出惨嚎,喷出一口血箭,身形被震得飞坠江心。
小舟急放下流,奚凤啸忙将双楫一抄,往怀中一拢。
他不拔尚好,这一拔使小舟只在上面连打旋转。
奚凤啸费去九牛二虎之力,好不容易把小舟靠着江岸,只见那少女抱着老者已立在江岸上,盈盈一笑道:“萍水相逢,蒙阁下拔刀相助,他日江湖上定有以相报。”说着,剪水双瞳露出感激之色,接道:“请问阁下尊姓大名。”
奚凤啸一跃上岸,道:“在下姓名不值一问,姑娘请下舟吧。”双臂一伸,意欲接过怀中老者。
少女少目睨了奚凤啸一眼,将其父交与奚凤啸臂中,低声道:“有劳了!”
两人先后踏入舟中,奚凤啸将老者平睡舱中,一摸老者脉息,不觉面色微变,惊道:“这位老者伤势垂危,血行阻逆,真气滞缓,伤在内腑,如不急救,只怕挨不过半个时辰。”
少女眼圈一红,泫然欲泣,凄然答道:“这个我知道,我因武功微薄,身旁又无灵药,用尽手法不能救治我爹伤势转轻,但让他老人家平安逝去,总比落在四渎帮手中好些。”说时泪珠儿竟似断线般淌下。
奚凤啸倏的一掌紧接在老者“期门”穴上,一股纯阳真气透穴而入。
须臾,只见这老者灰白的脸上泛出一丝血色。
少女泪眸张得又大又圆,暗中忖道:“这少年看去不过十七八岁,怎么有此深厚的内功。”
突然,老者喉中发出一声疾响,四肢缓缓伸展,奚凤啸左手两指在老者胸腕之间,疾点了数处穴道,回面望着少女,微微一笑道:“在下已尽心力,仅保住令尊性命七日,姑娘速护令尊求医,或可痊愈,在此七日期中,令尊不可说话,亦不能妄施内力。”
少女转悲为喜,张口欲言,只见老者已从昏迷中醒来,双目吐出黯淡神光道:“少侠救老朽沉危,德重心感,老朽无物答报,只……”伸手入怀取出一本线装小册,封面已无,纸色黄旧,上书密麻小楷,接道:“仅以此书赠。”
奚凤啸双手连摇道:“在下非为图报而来,老丈请静养伤势,不可言动。”说着转身欲待离去。
少女急从老者手中抢过那本小册,迅疾无伦塞在奚凤啸怀内,道:“受人点滴之恩,定当涌泉相报,此书是我父女无意中寻获,但不明其中奥妙,阁下武功卓绝,不难参悟,或可在书内找出疗治我父所受三阴绝户掌之法。”
奚凤啸正待推辞不受,忽听江边林中突腾起一声锐啸,忙道:“姑娘急速离去。”两足一点,飕起奔空四丈高下,双臂向前一滑,身化“乳燕投林”掠入江滨林。
只见林内五个面目阴沉的四渎帮高手,出招辛辣,围攻一个大汉。
这人正是赶车的汉子,一杆长鞭舞得风雨不透,招式精奇。
但听一个闷哑音炸的语声道:“尊驾使着好一手金蝉脱壳之计,但如今巳在笼中之兽,有何话说,速速吐出吴老鬼父女下落,便可饶你活命。”
赶车大汉厉声一笑,长鞭攻势凌厉如山。
显然,这五个四海帮匪徒都是上乘高手,武功毒辣,着着紧追猛攻。
奚凤啸略一沉吟思索,伸手拔下五根松针,扬手打出。
只听五个四海帮匪徒各发一声闷嚎,仰面倒地,松针没入太阳穴内,立时气绝毙命。
赶车大汉不禁一怔,知有人暗中施救,目光四巡,只见奚凤啸飘身现出,正欲出言感激。
奚风啸已自说道:“一双父女现在江边舟中,尊驾速去相见,迟则不及。”
赶车大汉谢了一声,往江边疾掠而去。
蓦地——
一条人影电疾风飘而至,现出一个身穿蓝色长衫,瘦削长脸,三绺长须老者。
老者两道森厉眼神望了地面五具尸体一眼,冷冷一笑,道:“这五人都是你毒手所害么?”
奚风啸道:“正是,这五人无理寻衅,出手毒辣,是以在下忍无可忍。”
老者杀机毕露,冷笑道:“老朽相信五名属下不致无端生事,绝非无因,尊驾如不实话实说,休怨老夫心黑手辣。”
奚风啸只觉此老者语音甚熟,猛然忆起一人,目露惊疑之容答道:“阁下可是姓韩?”
老者愕然瞪目,问道:“老朽正是姓韩,尊驾……”
语声未了,奚凤啸已自紧接说道:“阁下谅是人称八臂官韩维武老英雄,在下名唤九荫,当年在闽侯庞老爷子府中,蒙老英雄另眼看待,在下永铭心底,时刻难忘,老英雄当已不记了。”
韩维武不禁面现笑容道:“多年不见,老弟已一变临风玉树,英气逼人,难怪老朽不复记忆。”说着疾趋在五具尸体之前,在每人鼻中弹入一些黄色药纷,转眼即化为一滩黄水,又疾掠在官道中将五骑扬掌一击受惊狂奔向江夏而去。
八臂灵宫韩维武再度返回林中,向奚凤啸道:“如不出老朽所料,老弟定救下一双父女。”说着叹气一声,道:“这样也好,老朽也不愿为虎作伥,事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