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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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将美仍是皱了眉头,迟疑道:“你也别抱太大希望,这个人”
“三叔!”张九成催促。
“好好,我说,这个人就是——陈旭日。”
“陈旭日?”张九成咀嚼着这名字,觉得十分耳熟,一时却想不起是哪位大人。嘴里低低念了几遍,忽然“哦”了一声,道:“三叔说的是、进了宫的那位?”
张将美点头道:“就是他。他得上天眷顾成为四阿哥的‘守护神’,四阿哥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儿子,是未来的太子。陈旭日新近献的方子,有预防天花的神奇功效,让皇上和诸位大臣往后再不用受天花的威胁,这种时候他说句话,应该有作用吧”
生意人消息灵通,何况陈旭日是这几日来京中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最乐于议论的话题人物,“他有和皇帝见面说话的机会。不过他年纪小,能起到多大作用,却不好说,而且——”而且他会不会帮助他们也不好说。
张九成却不管这些,但凡有一分希望,他都会用上十二分的努力去争取。
“陈旭日——”他默默的握紧双拳,一定、一定要想办法见上他一面,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54章 当时年少(二)()
陈旭日于五月一日这天晌午回了家。
离宫前,董鄂妃让知书拣着各色果子点心,打点了一个包裹,又挑了两款头面首饰,放在梳妆盒里,一并让陈旭日随身带上,送给他的母亲袁珍珠。
时隔一月,母子俩见面,言行中透着知礼的生疏,稍嫌亲切不足。
袁珍珠看过盒子里的首饰,只淡淡道:“皇贵妃这份礼不轻,可见你差事做的不错。”
“皇贵妃脾气好,人很好相处,四皇子是个乖巧的孩子,儿在宫中,也没觉得日子有多难过”还待再说些什么,却瞧见母亲眉头皱了皱,陈旭日便打住话头,垂首道了声“是”。
陈浩瞅瞅娘儿俩的表情,笑着冲儿子道:“你娘这些日子,一直念叨着,说宫里规矩大,生怕你哪处做的不好,在那边受了委屈,我们鞭长莫及,在家里空自着急使不上力。现在看你气色还好,总算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了。”
转头又对妻子道:“小妹不是到了说亲的年纪?等那边有了准信,只要你舍得,日后正合适把这首饰送给小妹添妆。这样就是嫁了过去,小妹脸上也有光彩,婆家那边断不敢小瞧,总是一件好事。”
“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沾了儿子的光得了这两样东西,儿子不反对,把这个送给小妹倒是使得。”
“既送了母亲,东西只管随母亲的意处置”
陈旭日不耐烦这般客套着说话,在宫里说话行事要小心,回家也如此这般,实在让人觉得憋闷。又陪着聊几句,找个托词,告辞出来。
行不数步,陈浩追上来,拍拍他的肩膀道:“你是长子,你娘对你寄望甚深,表面上看着倒是越加苛刻,事实上她心里是真疼你。”
“我晓得,皇宫不比家里环境单纯,娘希望我快些成熟,我都懂。弟弟还小,平日够她操心的了,我这边,你们就放心好了,我自己能处理。”
“你真的长大了。”陈浩感叹一声,指着厢房道:“去见见桐月他们吧,大家都惦记着你”
这一晚,陈旭日睡了个好觉。
一觉睡到自然醒,醒来后已经是天光大亮,他抱着被子,又赖了会儿床,才肯下地梳洗。
外面阳光朗朗,端水过来的桐月告诉他,陈浩已然离家办公去了,又问他当天的打算。
“我在宫里憋了一个月,实是憋的很了,这番得便,当然要出门透透气了。”
袁珍珠并不限制他这个,只嘱咐桐月的未来夫婿冯庆跟紧了,凡事当心些,就放他出门了。
今儿却是赶上一场盛事——孙可望在学士麻勒吉等伴送下到达北京。
和硕安亲王岳乐、和硕简亲王济度带领公、侯、伯、梅勒章京、侍郎等大批高官显爵出城迎接,场面相当隆重。
京城百姓簇拥着前去看热闹。陈旭日可不想在路边同人挤一身臭汗,就挑了路边一处茶楼,在二楼寻了个看座。
靠窗的好位置早被人预订了,靠里边还剩了最后几个位子。敞开的窗子吹进来些许凉风,也传来众多路人的嚣喧声。
看情形,距离城外大批车马进城,还得些时候。
茶楼里的人话题渐渐从那位南明降王身上转开,开始扯些闲话。
聊什么的都有,从东城两户官宦人家结亲办喜事,聘礼多的排出两条街去看不到首尾,新郎官骑在高头大马上如何气派,一直说到前街口卖豆腐的婆娘长的漂亮,这些日子收拾的越发整齐,好象和隔壁做糕点的勾搭不清,又扯到自身,什么老婆最近管的紧了,想到酒馆里痛快吃顿酒都得掂量着来,什么要为儿子说亲,钱不凑手,要预备聘礼多为难,等等,都是非常琐碎的家长里短。
不过听着让人觉得踏实。陈旭日听的津津有味,脸上始终挂着舒心的微笑。
小人物有小人物的烦恼,也有小人物的快乐。默默的泯灭于芸芸众生间,是寂寞,也是幸福。
可是世人常常向往登上峰顶的风光,渴望登高攀顶,享受万众瞩目的荣光。无限风光在险峰啊——一句话,道尽了小人物的向往和憧憬。
人只有到了某个境界,才会省悟到平平淡淡才是真。
此时的陈旭日,还不能真正甘心于平淡,他仍旧是一个年轻人,当一个新的世界在他面前摊开,仍旧忍不住想去探究,想去奋斗,想着要做些什么。
楼下喧哗声突然低了下来,衬托得一阵马蹄声越发响亮。
陈旭日和许多茶客一起挤到窗前向下看。
鲜衣怒马、前呼后拥,诸般排场让平日里艰难度日的百姓们看的啧啧称奇。剃发易服、坐于一匹白马上顾盼得意的三十七八岁的壮年武人,就是孙可望?今日这份荣光,他当日狼狈率领手下数百残兵降清时不曾想到的吧?无怪乎他为了显示自个儿投诚的诚意,全力助清军制要攻打云贵的策略了。
咦——
陈旭日眯了眯眼,往稍远处的人群中望去。
刚刚——好像看到了两张有点熟悉的面孔,好像是
人潮涌动,再细看,已经找不到了。这工夫,马蹄不停,安亲王岳乐和简亲王济度陪着孙可望的队伍继续前行,渐行渐远出了陈旭日的视线之外。
“少爷?”冯庆扯扯他的衣袖。
陈旭日醒过神,回到位子上坐好,“再坐会儿,人潮散了,咱们去前面街上转转。”
又倒了一杯茶,刚喝了两口,打楼梯处又上来一个面色和善的中年人。却不就座,拿眼睛四下里观望一会儿,拔腿往他们这边走过来,侍立到他身边,双手递上一份拜帖,轻声道:“请这位少爷移驾,我家公子有请,有要紧事相商。”
陈旭日打开,上面清秀的小楷,端端正正写着:直隶总督张悬锡子张九成拜上。
他脑中立刻想起一事:前些日子,在宫中,却是听闻这位总督大人竟无故轻生,惹得顺治很是恼怒
“我家公子不便亲自过来相请,请您见谅。”
陈旭日好奇心起,摇头道:“无妨,你且头前领路。”
当下结了帐,跟着他下了茶楼。此时茶楼下面的人潮已经散开,各做各的营生。
中年人领着两个人,拣着人来人往的街面走。走了约两条街,在一座颇有规模的酒楼前住了脚,“我家公子在楼上雅间相候。”
此时尚不是饭时,酒楼里三三两两坐了不多的几个人在用餐。
雅间里只有一老一少两个人。为了方便说话,这个雅间邻近的房间都空了下来,中年人并且亲自站到门口处守着。冯庆也被陈旭日留到屋外。
双方做了自我介绍,见过礼,各自落座说话。
这座酒楼正是张将美的产业之一。“老朽在京城做生意,久闻陈公子的大名,今日得见,果然是少年英雄,一表人才老朽略备了一些土仪,甚是微薄,请不要嫌弃。”
说着,自袖口抽出一张礼单,递到陈旭日手里。,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om,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
第55章 京城居,大不易()
礼单并不烦琐,看得出主人家用的心思,拣的大多是实用的东西,比如百子纳福的金锁片,适合女眷戴用的枷楠香手串、绿翡翠手串各一个,丝绸绫缎等共十匹布,等等。
最简单也是最让陈旭日动容的,却是一张银票,一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
当世之时,除了位高显贵如亲王郡王贝勒等,寻常京官一年俸禄收入,多不过几百两,少则几十两。一千两,说句不客气的,抵得上有些官员十数年的明面收入。
张九成一旁仔细观察陈旭日的表情,初时但见他诧异扬眉,很快就收敛神色,只做寻常模样。
一时心里犯合计:莫不是他年纪小,向来不用银钱,竟不知这银钱的数目和好处不成?
不由得对自己不顾叔父劝阻,坚持给一千两银钱有些疑虑。
张九成打小跟在父亲身边,见多了官场上的迎来送往,心中实是厌倦了那一套虚假且繁琐的东西,年长后便对仕途显的不那么经心。
张悬锡一来有长子出仕,二来觉得仕途多艰,如今又是满人的天下,汉臣难出头,且满臣先天便压着汉人一头,左思右想,便由着幼子脾气来,倒不十分逼他读书。
张九成自己对从商颇有兴趣,年长后,不止一次寻思着到族叔张将美门下学习一二,将来顶家立户,也有份安身立命的本钱。只虑眼下风气,士家工商,商人在最底层,父亲或许不禁他从仕,若改做行商,却必不肯应。是以一直以来只压在心里未向人说。
这次父亲出事,张将美愿倾尽家财相助。他心中既是感激,一方面也终于下定了从商的决心。
当下虽然用了叔叔的钱,却是决计将来必一分不少回报,是以这一千两给的毫不心疼。
昨晚打听得陈旭日恰好出宫还家,即对张将美道:“如今世道,不论做什么,朝中有人,非常重要。若非如此,凭麻勒吉区区一个学士,怎敢对父亲如此无礼?我瞧那陈旭日年纪这么小,已经崭露头角,他现在的地位非常微妙,将来成就,可能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现在时机恰好,趁着他还未十分风光时与他结交,这一千两,一则搭上交情为父亲计,再则留下重要印象可为长远计别说一千两,便是再多的钱,只要能攀上交情,将来的好处,只怕说之不尽。”
张将美喜欢他年少机灵,又有长远眼光,听说他决定在父亲此事了结之后从商,立时拍板,要将京城一家布庄交与他帮着打理。
陈旭日看看这张面额一千两的银票,嘴角翘了翘,“我只是一个白身,人微言轻,张公子敢送我这份大礼,您的确很有胆色。”
“京城居,大不易,人情往来这点子俗事,但在其位,是不拘年龄的,偏生这块儿也是花费最多的地方。这点钱,希望能帮你做点事。”听其言,张九成心里立时一松,“在有些人手上,不过是家里多存些银两,我相信,在你手上,一定能发挥出它真正的作用。”
张将美端坐一旁,只不言语。这陈旭日毕竟只是一个孩子,由侄儿出面应对更合宜。
他俩个年纪尚小,也不耐烦照搬成人那些客套,话里话外虽不乏老成和互相恭维,比之成人,却多了些直来直往。
陈旭日忽然笑了,歪头道:“天上忽然掉下一块大馅饼,也要看人接不接得住。这位哥哥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好了。”
张九成便肃容道:“你在宫中消息灵便,前几天直隶总督的那件事,当听说过吧?”
陈旭日微一沉吟,没有否认,点头道:“听说过一点。”
来之前,他琢磨着该是为了这事,已经在心里计较过利害得失。张悬锡为官素有清廉之名,如今朝廷,汉人做到封疆大史者,殊为不易。不说别的,单是看在同为汉人的份上,能帮的话,他也决不能袖手旁观,况且这事他隐约有所耳闻,原因不过是满人无故欺凌,天子脚下官位如此都要含怨自尽,天底下的汉人汉臣,岂有出头之日?
如今既不能远离朝堂独善其身,造反之事也不是他能为之,那么他能做的,就当尽已之力,为汉臣汉人最大限度的谋取福利,将来若有可能,定要想法子压制满人之嚣张。
张九成忽然站起身,对他行大礼道:“请您务必想法子帮我父子一回”
陈旭日跳下椅子,扶他起来,顺势做到他旁边,“到底怎么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