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顺治十四年-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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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高产且不挑地的农作物,他思量已久,他一直在犹豫,不知道该不该现在就推广。
因为这其中牵涉到人口的大规模增长。地瓜种植倘若大规模推广,首先就要引起人口的大幅度上涨,人口激增,倘若不加以控制,却是遗害无穷。三百年后,十几亿人口,实在是个太过惊人的数字!
原本的历史,这些容易活人的作物,在清朝中后期才得以推广全国,如果自己在时间上给提前了至少一百年,而且,跟古人讲计划生育根本就是一件行不通的事,再加上死于天花的人大大减少
将来中国的人口,又将达到怎样一个惊人的数字?
他还得再想想,好好想想
除了这事,还有一件事压在陈旭日心头良久。
“爷爷,像四阿哥中的那种毒药,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书本上也没有。”瞅个空儿问道:“爷爷,皇宫里、是不是真的有几种秘密的毒药流传呀?”
陈正德看他满脸好奇,摇头道:“你怎么对这个有兴趣啊?”
“我也不想有兴趣啊,这不是情况需要吗?我至少得了解了解。您也知道,我现在在太子身边做事,太子中毒既然有了第一次,谁敢保证就没有第二回?说不定也就有人冲我下毒手。这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呀?根本防不胜防,我得把源头搞搞清楚,省得哪天莫名其妙就着了道。”
陈旭日的理由光明正大,“爷爷,您是不知道,我以前还寻思着,要不要尝试着吃一点点毒药,让身体对毒药有点抗体,免得哪天遭了人家暗算触手无策。”
陈正德吓了一跳:“你真那样干了?你爹晓得吗?他同意啦?你这孩子胆子也太大了,那什么东西都敢往肚里吃呀?谁告诉你这些管用的?你真吃啦?”
“没有,没有,我就是想想,就是想想,没真吃。”
陈旭日看到老人满脸焦急,赶紧安抚道:“我吧,我在书上,杂书上看到,传说不少皇帝自幼服食少量毒药,慢慢培养出抵抗力来我就单想了想,没真做。”
陈正德松了口气:“你说你这孩子,净说些吓人的话。”
陈旭日缩缩脖,做了个告罪的手势:“爷爷,您还没告诉我,是不是真的有一些毒药,无色无味,下在食物里,连银针都测不出来?四阿哥当初中的毒,就是银针测不出来的。”
这白银测毒一说,在古早时候,一般人,或者说人人都信它。
陈旭日却是知道,这东西吧,有些道理,也没有道理。
说它有道理,因为很多时候,这银针银筷银碗还真能测出毒来。就好比用银筷子挟一盘菜,诶,这银筷变黑变蓝了,抓只鸡牵只狗过来吃下饭菜,不多会儿,这鸡也死了狗也亡了,人们也就知道,哦,这菜不能吃,有毒。所以说它还真管事。
说它没道理呢,举个例子,就说砒霜吧,凭谁都知道砒霜是夺人命的剧毒,可是真正高纯度的砒霜,恰恰就是这银物件测不出来的。但是,同样就是这砒霜,很多时候,你用银器又能测出来。其中的关键,就是这白银之所以能够变黑,是因为被硫化物氧化了的关系,而一般常见的砒霜,提纯度不够,其中最容易掺杂硫化物的杂质,所以能够使白银变黑。
这里面的道理一点都不复杂,不过是牵涉到一个简单的化学反应,只是时下的人不了解这些,而且提炼砒霜的手法相对粗糙,这砒霜又是下毒的人最常见的选择,遂以讹传讹,以至于以为银针真的可以通用于各种毒物的测试。
富贵人家,常备了银筷吃饭,有那讲究的,甚至专门打造了几套银质餐具,包括碟儿碗儿筷子勺儿什么的,一应俱全。皇宫里日常传膳,大抵也是用银针银筷先行试过,所不同者,为着更谨慎保险起见,正式入口前,又加了一个专门负责尝膳的。
其中种种,陈旭日耳闻目睹,了解的清清楚楚。“四阿哥当初中的就是一种慢性毒,服食少量不致命,没有什么特殊感觉,有一定的潜伏期,积少成多就没救了,这种毒药多吗?您还知道别的吗?”
隆兴中毒解毒的始末,跟陈家的兴衰息息相关,陈浩早在家书里用隐晦的笔墨提及,陈正德自是知晓,“这毒药一道,非正途,我辈行医人行医济世,当然不能学它,对其了解也就不多。不过,我行医几十年,咱们陈家又是数代行医为生,手底下的病人经过的多了,免不了就诊治过一些各种各样中毒的患者。有的是被人投毒,有的是进山做事被毒物咬了,有的是不小心误食了有毒的东西咱们要救人,救人就得对症下药,首先对毒物有所了解,才能谈得上施治救人,经验慢慢积的多了,关于毒药这方面,也就有些耳闻。”
“这世上的毒,千变万化,真要往深里说,我也说不清。大抵分三种,一种是霸道的,稍有沾染即夺人性命,见血封喉,根本就不给你一点施救的机会。一种呢中毒后让人痛苦,病人有种种不适的症状,要是时间拖的不久,或者碰上高明的医生,兴许就能捡回条命。还有一种,就是你说的慢性毒药,没有到致命的量,只会使人觉得身虚体弱,误以为生的是别的病,一旦积累到一定程度,往往是中者无救,有些秘药,至死也难让人察觉病人是因毒害病,四阿哥当年中的就是这么一样毒,很危险,错非你那种匪夷所思的法子,是万万救不回来的。”
“要说这害人的东西,宫里边的人神通广大,有心琢磨的话,还真是琢磨出了几种害人的道道不过知道的人本来就少,现在的皇宫,原先的老人不多,知道的人就更少了,平素小心些,仔细入口的东西”
“爷爷,是不是有那种毒,嗯,怎么说呢,就是原本两三种东西,分开来吃呢,都是无害的,甚至是补药类的,有天不小心误食了另一种或者误接触了另一种,突然就变成致命的剧毒,而且很少有人知道?”
“”
第145章 非议()
四月初六,陈旭日依例入宫。
此时,外面正是草长莺飞,蜂飞蝶舞,处处洋溢着明媚春光,而紫禁城里边,高高的城墙遮住了这一切,绿色植物的稀少,使得这明媚春光并未给居于其中的人带来多少好心情。
连着几天了,顺治的脸色都绷的紧紧的,连带的宫人内侍说话做事都加了几分谨慎,惟恐一个不小心,给自己惹来无妄之灾。
顺治心烦的原因很多,归根结底就是一个字:钱!
朝廷没钱了!
眼下虽说偏居云贵的南明永历小朝廷已经被灭,残部逃入缅甸,顺治去了如梗在喉的心腹大患,主力军队回调,郑成功偏居海外一隅,对朝廷再构不成威胁,其余一些零星的反叛虽时有所闻,倘要一一清剿,不过是时间问题。
但是,连着数年用兵,尤其前年和去年,动作频繁,俗话说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这行军用兵,打的就是钱,吃穿和军饷,样样都马虎不得。军资耗费之巨,使得国库彻底空虚,频频告急。
自去年至今,朝廷在要不要入缅甸追击永历残部的问题上争执不休,顺治的意思是要一鼓作气,挥兵直追缅甸,彻底消灭永历残部,以免他日有人借此东山再起,给朝廷带来纷扰,也才能真正实现国内由南到北的统一大业。
但现实却给他扣了一盆又一盆冷水。
亲政以来,他励精图治苦心经营的一点经济上的积累,在这几年的征战中消耗怠尽,用兵胜利的风光背后,是一个千疮百孔的时局,实际上朝廷自上而下陷入兵困民穷、财政面临崩溃的困境。去年下半年,郑成功举兵北上,围攻金陵的事件虽然很快平息,但事件中大批官民倒戈相向,却反映出江南民心仍然不稳,亟待收拾。
今年三月里,顺治开展京察大计,剔除贪庸,整顿吏治,同时追究江南从逆官员,清理人心。
然而使他忧心多虑,且眼下最是急迫的,却还是钱财的问题。
去冬少雪,彼时顺治多次召人垂询,担心今岁再逢荒年。
终是担心什么来什么,入春至今滴雨未下,冬麦歉收,春播无望,京畿大旱已成定局。
而各地送交的行文亦不乐观,一个个忧心忡忡,要么是请款修渠引水,要么是请款救民,要么就是请粮济民于水火
朝廷辖下官员虽多,却是各司其职,但有忧急不能解,便绘之行文,奏疏于天子。只把一道道难题难章丢至顺治手里。
春播不及,夏灾秋灾势不能免,这是关乎万民生计乃至生死之大事,顺治不敢轻忽。为了不使各地方官员迟报瞒报谎报灾情,使得饥民起事造反,给时局带来动荡,他差人拟旨,制定了迟报瞒报灾情处分条例。规定:凡各直省有灾,先以情形入告,夏灾限六月、秋灾限七月上报。州县官如逾半月以内者罚俸六个月,一个月以内者罚俸一年,一个月以外者降一级,两个月以外者降二级,三个月以外者革职。抚按道府官以州县报到之日为始,若有逾限,照例一体处分
所谓“病急乱投医”。
顺治为着心中烦闷,也曾数次问计于陈旭日。
他寄希望于无所不能的天神,能给他以指点,不要让他在苦闷中一个人苦苦撑持。
在这种君臣交流的过程中,陈旭日成功使得顺治越来越亲近于自己。
皇帝也是人,现在不过就是一个二十三的年轻人,烦恼极多,却找不到合适的倾吐对象,称孤道寡像是一种宿命。而陈旭日神之使者的幌子,他陪在帝王身边,同时于朝政无涉没有历害冲突,这一切使得他无形中有了一种超然地位,并且在因缘际会下成为君王直言相垂询的对象。
陈旭日不是神,没有点石成金的神奇本事,但是,对于解万民饥渴,他并不是完全没得法子。
“皇上,国库充盈,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此等朝政大事,旭日年幼,不敢妄议,有赖陛下和诸位大人用心适逢荒年,陛下心急万民饥渴,忧心忡忡,夜不能寐。旭日亦想尽些薄力牛痘方子耗时月余才得应用,旭日现下的想法,费时更久,请允准秋天时再向皇上细诉眼下,请皇上许几天假,旭日还家,略做布置。”
陈正德新近来京,陈旭日心有所思,迫切希望与他共处,以谋得一个妥贴的“毒”方。况且,玉米、地瓜等播种正当时节,延误不得,便开口跟顺治讨假。
顺治自是痛快答应下来。
潘济等五人南下福建办茶园,此番只他与潘石回转,另外三人留在福建,专心于茶园诸事。
陈旭日把他俩安排在庄子上,让他们安心歇息几日,不忙于做事。
陪同陈正德一块回京的,还有原先的管家陈伯。
陈正德为了这位老管家,专门找了儿子儿媳说话。“陈伯离京两年了,这两年你们家里想来也另安排了管事的,我不是想干涉你们,就想问问,你们打算怎么安置陈伯?”
陈浩道:“儿子打小记事起,陈伯就在我们家,上上下下的事都由他安排调度,旭日也是他看着长大的。我和珍珠的意思呢,现在他年纪大了,辛苦了一辈子,我和珍珠把他当自个儿的长辈一样看,往后就留在家里享清福,陪您说说话当然,这是儿子和媳妇自己的想法,陈伯要是不想撂闲,还想做事呢,就还当咱们家的管家。”
陈有德点头:“你们有这份心,很好。陈伯跟了我一辈子,老了老了,不能委屈了他,他那人你们了解,闲不下来,要他清闲着什么都不做,他自己就得闷出毛病来。就让他还顶着总管的职吧,嗯,原先家里谁管这些事?就让那个人做陈伯的副手,多帮衬着他点,别让他累着。旭日以后越来越出息,这应酬往来人情啥的,事情少不了。”
袁珍珠答应一声,“媳妇也是这个意思。这两年咱家里事情不算太多,陈伯走了以后,就由桐月做了管事媳妇。陈伯来了,当然仍然做管家。”桐月到现在也没个孩子,因为这事,没少受婆家埋怨,那对公婆仗着这点,几乎就是明目张胆的要大儿子大儿媳贴补小儿子一家。往后清闲些,努力怀个娃是正经。
陈正德看看站在一旁的陈旭日:“旭日啊,你看呢?”
袁珍珠笑道:“爹,他一个小孩子家的,能有什么意见?”
“不小啦,明年就得出仕的人。往后不管家里请多少人,你怎么出息,陈伯和桐月是打小看着你长大,一块从苦日子里熬过来的老家人,跟咱们自己家里人一样,不能亏带了他们。旭日啊,这点你得记住了。”
陈旭日肃容应了声“是,孙儿不敢忘!”稍停,又道:“爷爷,我好容易有几天假,爷爷和我一起去庄子上住几天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