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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汽车篷布劈啪作响,又一阵强风凭空卷起,裸露在驾驶室外面的军人们,赶紧把汽车作为依托避风。凌厉的劲风崔古拉朽,呆不住的积雪被揭起来强行掠走,光天化日下,眼睁睁看着被贴在山上纹丝不动。垂直的悬崖峭壁上仿佛被雪装饰起来,白光光的看不到山体,背风的山体上更是积雪成灾,高悬在那里等待雪崩是迟早的事。
山有多高水就有多高,这是自然现象,从山里面流淌出来的水被封冻在河床里一尘不染,光滑明镜的泛着太阳光特别耀眼,清澈透明的能看到冰下面流动的水,行驶在上面的汽车真正是如履薄冰,谁知道什么时候承受不住崩塌了,汽车掉进去能有多深?会不会一命呜呼了?
担惊受怕的军人们别无选择,只能不怕牺牲加油前进,完成任务是不可动摇的信念,生死置之度外,塌冰不塌冰是冰的事,听天由命。隆冬季节,质地坚硬的冰还是有些安全性,可现在已经到了开河季节,内地已经春暖花开了,寒冷的高原还能寒冷多久?谁知道——
已经有开河迹象了,刚才打头开路的黑子就差一点铸成大错,汽车前轮台刚刚压到冰面,承受不住的冰就崩塌了,蹦起来的冰块有些威力,砸坏了车头水箱,辛亏是黑子技术高超刹车及时,涌出的河水淹没了车头,福大命大造化大的师徒两个人却毫发未损,吓坏了新兵蛋子刘晓强,老半天傻呆呆不说话,却面带微笑傻傻的笑,大家紧喊慢喊不清醒,羽队长一看吓傻了,果敢的抬起手一个耳光打醒了,醒了的他又神经了,怒视着羽队长要拼命,质问道凭什么打人?真正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爱徒心切的黑子抱住他说尽了好话,才把他安抚住,睚眦必报的刘晓强却怀恨在心不依不饶,寻衅滋事。大义凛然的羽队长心底坦荡,打他是为了救他,并不是有意为之,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埋下祸患,关键时刻打黑枪,那可就不美气了,毁了自己也会毁了他,一定要把他心中的芥蒂铲平了消除后患。
带兵有道的他一看刘晓强眼露凶光,不把他放在眼里,不理解苦口良药的真谛,还不如以毒攻毒挤脓包,毫无征兆抬起脚就是一脚,把刘晓强踢翻在地,呵斥道:“哼哼——你小子想造反呀——小小年纪心怀叵测,不知道与人为善的道理,我和你前世无怨后世无仇,为什么要打你呀?我吃多了撑的呀——没有听说过治病救人犹如刮骨疗伤,没有些痛楚怎么能让你清醒过来?这么多弟兄们有目共睹,不是我痛下杀手,你就是神经错乱的疯子一个,这阵子就把你五花大绑捆起来了。哼哼——你不知道感谢我,还想和我过不去?你算老几呀——你有什么资格敢和我挑战?我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所有人的生死集于一身,为了完成任务,付出生命都在所不惜,打你一下怎么啦——我就是让你去死都是我的权利,听到了没有?站起来——立正——”
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堂堂司令员的公子哥,长这么大就没有让他看得上眼的人,怎么能没有些尿性?却在羽队长这里虎落平阳,尿得多高都不好使,一次次被打回原形。
好话说尽听不进去,打翻在地后却豁然顿悟,从地上翻起身来的他,规规矩矩立正了,满眼泪水倔强的打转转,其他的战友们围住他呵护备至,讲道理摆事实开导他,才知道队长的良苦用心。
睚眦必报的人恩怨分明,潘然悔悟的刘晓强不计前嫌,抬起袖子擦眼泪,有礼有节来到研究方位的羽队长跟前,立正敬礼后报告到:“报告队长同志,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我欠你一条命,有生之年我的命就是你的,有一天……”
“闭嘴——胡说什么?我们是解放军,互相帮助才能完成任务,应当应份,不是威虎山的土匪,讲什么江湖义气?哼哼——鉴于你今天的表现停车三天反省,不许开车,让你知道以下犯上就是大不敬,会招来杀身之祸你知道吗?人之初性本善,一个人任何时候都要心存善念,不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那样的话会心存隔阂,鼠肚鸡肠会害死你自己,你还能有过命的朋友吗?哼——小小年纪不学好,满脑子都是不相信别人自以为是,你还能在这里呆下去吗?吃饭的肚子想事的心,光吃饭不想事你属猪呀——你看看弟兄们,谁像你一样浑浑噩噩?好歹不分?他们每一天都在天天向上,努力进步,而你在干什么啊——你是一个兵,兵有兵样,你不是我们的大爷,搞清楚自己是什么身份当好兵,约束好自己做一个正常人,再不要添乱了,让我们瞧不起你。三天想不清楚就十天,再想不清楚就滚蛋,听清楚了没有……”“是——听清楚了队长,我一定悔过自新,请你放心,我知道我是什么货色。”刘晓强决绝的说。
护犊子的黑子一听又不干了,看着徒弟走远了,立眉竖眼对羽队长叫嚷到:“你干嘛这么不通人情世故?不看僧面看佛面,打狗还要看主人,那是我的徒弟啊——那个娃好着哩,跟上我担惊受怕,生里来死里去毫无怨言,你怎么看不着?不就是对你不尊重了一点点吗?至于停他的车吗——你这是泄私愤图报复……”
“闭上你的乌鸦嘴——我我——我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吗?和一个新兵蛋子置气?你看看他刚才的眼神恨不得杀了我。哼哼——目无尊长,不知好歹,毫无家教,这样的兵就是定时炸弹,防不住哪一天爆炸了就是死路一条,冤不冤啊——同志——我这是治病救人,让他娃知道大小,知道石头和鸡蛋的关系,强中自有强中手,就能审时度势,知难而退活到老,要不然不知道天高地厚,就英年早逝挂了,还能活到老啊——你老好人一个光知道哄,舍不得管教,你这不是误人子弟吗?你把他就哄报废了知道吗……”“且——小孩子不哄怎么行?像你一样说打就打说骂就骂,不是得罪人吗?四面树敌有意思吗……”“这是我的职责,带好兵是责无旁贷的职责所在,军人是国家脊梁,兵强就能看家护院,国家就安定,不受列强欺辱。一个不听指挥的兵就是败类,也是一个指挥官的败笔,一旦上战场还能悍不畏死的冲锋陷阵呀——嗯嗯——你放心,你的徒弟是个好兵,有血性敢作敢为,就是缺乏教养,让他多吃几次亏有好处……”“哦——我我——我害怕他记恨你怎么办?我和你穿一条裤子都嫌宽,徒弟和你尿不到一个壶里,我不是左右为难吗……”“呵呵——很简单呀——你和你徒弟亢称一气,与我划清界限不就完了……”“闭上你的乌鸦嘴,我和你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发小,光屁股长大到现在就没有分开过,和你能划清界限吗?我这一辈子就活了你一个人,没有徒弟无所谓,没有你我怎么活——哎呦呦——这个娃要是和你过不去,我就清理门户废了他,我可不能养虎为患害你……”“切——把你死的愁,三天过后你再看,他就会脱胎换骨变一个人。对症下药,恰如其分的惩罚,能让一个人当头棒喝清醒过来。我这是有意教训他,让他知道我是谁他是谁?活人是有秩序规矩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不遵守规矩自不量力,就会付出代价成本。今天他只是给我绷眼睛以示惩戒,如果动手动脚,我就扫地出门……”“啊——真真——真的吗——你不是哄我吧——你是说这个娃将来有出息?能不能和你一样当队长……”“滚一边去,哄你有意思吗?比我出息多了,何止是队长——能当将军。出发吧——小心塌冰。”羽队长满怀信心的说。
过往的事已经几天了,刘晓强就像关禁闭一样不能开车,坐在驾驶室里手痒痒,却毫不气馁的擦车维护,比平时更加积极主动,看到老兵就问好,看到羽队长立正敬礼,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他的变化,黑子更是喜出望外,呵护备至,又一次佩服羽队长的先见之明。
搁浅的车队失去了目标,何去何从拿捏不定,核心人物们一头雾水,一个个面面相觑,看着羽队长作何决定。地图是测绘兵才才估算出来的,误差都在几十公里范围内,无穷无尽的雪山深处,上百公里的误差也不足为奇,按照上一趟沙漠里的经验,还得继续往前跑,只能是瞎猫撞死耗子。运气好的话歪打正着,不是没有可能,除此之外不能守株待兔,那可是死路一条,骑驴找马,运动中求生存。
吃过午饭,羽队长让活地图肖剑生打头开路,黑子尾随其后,他自己雷打不动压阵收尾,弟兄们一看后面有队长就是依靠,安全感油然而生,汽车发生故障,或者掉沟翻车都不害怕,有队长在身旁,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原始地貌的山谷里坑洼不平,负重汽车行走起来特别费劲,爆胎时有发生,受不了的钢板动不动就折断了,车架车身的螺丝松动不已,昨天紧固好了的螺丝,今天又松动了,唧唧嘎嘎摩擦声不绝于耳。
每台车仿佛就是交响乐团,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一路走一路响,显得热热闹闹。这可是有史以来,雪山深处第一次响起来原生态的天籁之音,不可小觑。两个小时后,车队拐进了另一条山谷,足有好几公里宽度,一条蜿蜒曲折的大河由着性子拐来拐去,把开阔地河谷切割成了形状不同的几何体,大大小小自成体系,风格迥异。
车队迎着太阳前进,耀眼的光芒映照着冰面反光刺眼,军人们戴着黑黝黝的反光镜保护眼睛,就这样都不能挡住电焊一样的强光,眼睛刺得直流泪,一个个眼泪汪汪泪流不止,好像是伤心之至。
荒蛮之地行车一无所知,盲目性极大,是因为一切都不了解。没有人来过这里,自然就没有经验之谈,处女地处女行,一切都是初始,走错路掉沟翻车防不胜防,成了家常便饭,军人们都习以为常了。
绊倒了爬起来,拍拍土勇往直前,大不了跺跺脚,吐几口涂抹解解恨,还能怎么样?车队停下来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样的状况?羽队长从容不迫坐在车里面抽烟,等待着有人会前来报告。
自己能处理的事就不用麻烦他出手了,他是最高终结者,多大的事情到他这里都得扛,身后面再没有可以请示汇报的地方了,天塌地陷生生受着,无处诉苦。下车去害怕飓风突袭,来不及躲避有生命危险,还不如囚禁在车里面安全,坦然的欣赏起风景来。
这里的山势陡峭,每一座山都是独立存在,就像石林一样笔直,没有过渡的山幔,稀稀落落自成一体,彼此之间离得很远,山顶上堆满积雪遥相呼应,沉默无语沉思着,对峙着,是故作姿态威吓不请自来的陌生来客?还是装腔作势的虚张声势?不管怎样就是看不见有生命特征,光秃秃寸草不生,难道说春暖花开与这里无缘?真正地生命禁区吗……
“报告队长——发现敌情,我师傅说做好战斗准备。”刘晓强慌不择路的跑过来报告,惊醒了沉思中的羽队长,结结实实的把他吓出了一身冷汗,惊骇的看着他不知所措。
发现敌情?怎么会有敌情?这里千山鸟飞绝寸草不生,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怎么会有敌情?全国解放这么多年了,哪里还有敌人呀——知道的国民党反动派在台湾,不可能反攻大陆到这里来,沿海有那么多解放军严阵以待,保家卫国,绝不可能让国民党渡海登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说是西藏叛乱的残余势力还没有清理干净?藏匿在这里伺机而动?怎么可能啊——这里的自然环境恶劣严酷,任何生命在这里无法生存,要不然这里怎么会称其为无人区?我们开着现代化的汽车到这里来执行任务,武装到了牙齿,做足了准备都寸步难行,处处有灾步步有难,每一天挣扎在死亡线上,稍不留神就为国捐躯了,敌人也是人,在这里怎么会生存下去?
惊骇不已的羽队长,脑子里倾其所有的想着能想到的一切,哪一种可能都不存在。茫茫雪山辽阔无边,五六千米的高海拔号称为世界屋脊,终年不化的积雪寒冷异常,比起南北极毫不逊色,不适于生命存在,怎么能有敌人存在?一路走来只见过高原精灵雪鸡,也不过是雪线交汇处昙花一现,瞎猫碰上死耗子遇上了,再就没有见过有动物出现过,还能有人存在的可能吗?
刘晓强全副武装,子弹带裹在胸前,双手紧握冲锋枪,双脚并拢立正待命,不像平时松松垮垮不拘小节,神色慌张的看着他,呼哧呼哧大口喘着粗气,嘴里面呼出的哈气粗壮有力,喷出来的热气随风飘荡,显得稳重威严。
心无依托的羽队长淡定沉稳,危机面前显得从容老练,想不明白怎么回事,总不能盲目采取行动。自己的一言一行,关乎到几十号人命的死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