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2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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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猫腰够到了轮椅,并把它往跟前一拉,靠在床头柜上固定牢靠,好腿带动屁股一扭,居然高山流水般浑然天成,毫不费力坐上去了,伤腿像跷跷板一样在床上高高扬起。
呵呵——这么简单的动作能一气呵成,根本就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么,凭什么昨天还要付出流血的代价?此一时彼一时,时过境迁后想想,太不应该了,昨天是不是鬼迷心窍?猪油蒙心笨到家了?
究其原因,此刻的身体状态,和昨天不能同日而言啊——对他来说仿佛就像完成了多么伟大的壮举一样自豪,不亚于攀登上珠穆朗玛峰,征服了全世界,极富成就感。
接下来再就更简单了,把伤腿抱住,轻轻移到地下来,全身的血液,仿佛吹响了集结号兴高采烈,一起涌向伤口,就像庆祝胜利一样,痛楚还是难免,随着心跳在轰轰轰炸裂。
不过,比起昨天的流血事件,这一点点疼痛已经不算什么了。疼是疼的事,自己管不了,也没办法阻止,只能生生忍受。
催动轮椅来到卫生间,够到牙具后盛满水,挤上牙膏,用还在有些痛楚的右手刷起牙来。虽然有些笨拙不自然,可对自己的表现欣喜若狂,无以伦比。
人生有多少第一次无法知晓,清醒了的羽队长,却对自己此刻的第一次深感自豪,在没有别人帮助下,还能独立活着照顾自己,仿佛凤凰涅槃中六道轮回后喜获重生了一样,又一次能自作主张支配自己了,能不激动吗?
牙还没有刷完,熟悉的吵闹声如约而至,霎那间塞满整个病房,就连卫生间也不能幸免。不知道是何缘故?热热闹闹的吵闹声嘎然而止,随着急促的脚步声,卫生间门被一个女兵堵住了。
心生疑惑的羽队长侧头一看,女兵白嫩如玉的脸上挂满着抱怨,杏眼暴立,丰满的胸脯上鼓荡之物颤抖着一起一伏,仿佛谁把她的馍馍掰破似的,一副暴风雨来临前的序幕。
羽队长还是有些心虚,浑身一颤不敢多看,低下头继续刷牙。嗔怒的女兵一看他“顽固不化”的态度,不容分说呵斥道:“你你——你怎么又下床了?死不悔改啊——我害怕你下床,就急急忙忙跑来了,还是迟了一步,你不是属驴的吧——怎怎——怎么真的犟的和驴一样,不让人省心。”
这是什么话?这么艳丽漂亮的女孩子,美丽的像天仙女一样,逼人的不敢多看一眼,看多了会让人想入非非,怎么会说这样的话?就像和自己感情融洽的战友一样有多么熟悉,多么了解似地?或者彼此有什么约定,就可以口无遮挡,无拘无束,大放厥词?
这话让他听着有些不舒服,想反击,嘴里让牙膏塞满了,只能侧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表达着自己的不满。不依不饶的女兵损了人还不算,还要上前夺他手中牙刷。他伸出左手挡住了通往右手的通道,气的女兵脚下使劲跺了几跺,以示抗议。
也不知道是她故意还是无意,竟然毫不犹豫往前走,低头刷牙的羽队长伸出的手不偏不倚,就瓷瓷实实撞在了她丰满坚挺的胸脯上。
羽队长手感软乎乎不对劲,回头一看惊骇不已,自己的手竟然按在姑娘胸脯上,立刻就像触电了一样迅速收回手,转瞬间,心脏仿佛汽车发动机被突然踩下了油门,急速轰隆隆飞转了起来,血压突然增加,压迫着伤口钻心痛,身体不由自主,浑身哆嗦了起来。
漂亮女兵也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往后退了一步,怔怔站在那里,不敢往前再走,羞涩的红霞满脸,不知所措,尴尬的不知道如何收场?窘迫的羽队长低着头不理不睬,继续着他的工作,就剩下漱口了,谁不会?
如无其事的他放下牙具后,嘴周围全是牙膏泡沫,取过毛巾,直接接到水龙头上准备洗脸,由于水龙头开的有些大了,压力不小的水喷在在毛巾上飞溅起来,像天女散花一样到处乱溅。
乱溅的水花到处飞溅,劈头盖脸喷的他手足无措,局促不安的女兵一看,赶紧关小了水龙头,并把毛巾也从他手里夺去了,气嘟嘟的抱怨道:“哼哼——你是小孩子玩水呢——你你——你这个人咋这么不可理喻?叫人说什么好——说重了,你翻眼睛,说轻了,跟没说一样。如果你自己能自理?用得着到这里来吗——咦——你的兵咋还没有来呀——真是的,他是干啥吃地么——岂有此理——”
女兵嘴不停,手也不停,拧干毛巾上的水,不管羽队长愿意不愿意,一手抚头,一手用毛巾擦脸,忐忑不安的窘迫,也在女兵的无所谓中过去了。
不甘心的羽队长想说什么,毛巾不离开嘴,无法张口;躲,无力反抗,就像幼稚园的小朋友与阿姨之间的博弈,不在一个层面上;藏,没有奇门遁甲的隐身术遁地法,只能听之任之,任其摆布,谁叫你是无力挣扎的伤病员呢?弱势群体啊——只能如此。
细心的擦完了脸,轮椅被女兵推着往外走,羽队长觉得似乎少了些什么,急急说道:“等等——把毛巾给我……”
“啊——还还——还要毛巾干嘛?脸都洗完了。”女兵犹豫着,不想取毛巾。
羽队长一看女兵没反应,又说道:“你不取,我自己取。”说完他转身准备去取。
女兵一看犟不过,不情愿的把毛巾递给他,接过毛巾的他,就往头上去擦,还在浮肿的胳膊不灵活,笨手笨脚看不过眼,女兵看着有些不忍心,把毛巾又夺去了。
她一边擦头,一边说:“嗯嗯——还臭美呢?连个梳子都没有,毛巾就能擦好了……”
“切——这是程序懂不懂?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你洗脸了,梳不梳头……”他理直气壮的说。
“当然——”女兵娇气的说:“我们是女孩子,不梳头怎么行?你们男孩子梳个什么劲——浪费感情不是……”
“吆喝——”羽队长一听来劲了,用奇怪的口气说道:“我们男孩子怎么了?连个梳头的权利都没有啊——哼哼——梳头又不是你们女孩子的专利,你是不是有些霸权主义啊……”
“嘻嘻——”女兵得意的说:“男孩子嘛——梳不梳头有什么关系?头发那么短,成天戴着帽子,让谁看呀……”
“给自己看。”他不服气的说:“一个男人,就活着两头,你懂不懂……”
“啊——”女兵一听,吃惊的问道:“两头——什么两头……”
“呵呵——小朋友——不懂了吧——”羽队长也得意的说:“这两头就是一个上头,一个下头;头上的头发位居制高点,是标志性的商标,脚下的鞋子,是脚踏实地的仪表,这些你们女孩子是不懂哦——”
女兵一听匪夷所思,有些不服气的说:“看把你得意的——就你懂——感觉不要太好耶——小心闪着要。说起爱美来,你们男孩子哪能比过我们女孩子?这是天性,你懂不懂——”
唇枪舌战,各不相让。
羽队长一听这女兵有些嚣张,就想灭一灭她的气焰,欲擒故纵的说:“且——不懂——就你懂行了吧——头发弄好了没有?就看你这水平,还敢班门弄斧,和我讨论这么深奥的问题?有时间,我给你好好讲一讲什么是美……”
“嘻嘻——”女兵一听来了兴趣,不以为然的说:“现在就有时间,你说呀——美不美的还能说出花儿来?我还就不相信了……”
“呵呵——初生牛犊不怕虎,勇气可嘉,听着——”羽队长一点也不客气的说:“一个人的丑与美是与生俱来,无可挑剔。美不美,怎么美?种类太多了,我先给你说些你容易懂的吧?美有内在的美,外在的美,什么是自然的美?什么原始的美?什么是雕琢的美?什么是抽象的美?什么是野性的美?什么是含蓄的美?什么是朴实的美?什么是粗狂的美?什么是掩饰的美?什么是阳光下的美?什么是黑暗之中的美?什么是缥缈的美,什么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美?什么是赤裸裸的美?什么是雾里看花的美?什么是……”
“够了——”女兵一听惊骇不已,不耐烦的说:“哎呦呦——有有——有完没完了?你的陈词滥调咋这么多——滔滔不竭从哪里学来的……”
“哈哈——”羽队长一看女兵的表情,高兴的笑着说:“这些陈词滥调,又不是我发明的,看书学习就能知道,只不过我利用一下罢了。咦——对了,你有没有书借给我看一看?现在我正是看书的机会,浪费时间就是虚度人生,千万可别错过了……”
“唔——”女兵歪着头说:“你你——你喜欢看什么类型的书……”
“诗词歌赋,历史典故,史记杂文,野史正史,名人传记,天文地理,百科全书,长篇巨著,包罗万象,凡是书我都爱看。”他又是出口成章的说道。
女兵一听一个趔趄,吃惊的眨巴着眼睛说:“啧啧啧——看不出你爱好这么广泛?纯粹一个博览群书大杂烩嘛——只可惜你说的这些书,有些都是禁书,我那里没有,有的只是医学方面的书,你看不看……”
“看呀——”他高兴的说。
女兵眉头一蹙说:“你又不是医生,能看懂吗——”
羽队长略一沉吟说:“不是医生,也能看啊——医生不也是从看书学习中才成为医生的吗?看书没有什么坏处,技多不压人,闲着也是闲着,假如看不懂,不是还有你这个老师吗?难道你不想启迪我这个学生——没那么啬皮吧……”
“胡说啥哩?”女兵一听,粉脸有些泛红,娇羞的说道:“我我——我哪有资格当你的老师?我连学生都没有当明白呢……”
“切——看看——”他不屑的说道:“还不啬皮——总比我这个没有学习过的强吧——唉——不过也难怪,这就是男女差别……”
“哦——怎么啦——”女兵杏眼一瞪说:“怎么说话呢——我们女孩子又咋了——”
羽队长若有所思的说:“我觉得你们女孩子和我们男孩子不一样,我们男孩子就没有你们那么自私。比如说我是开车的,我就恨不得把我学到的技术全部的、毫无保留倾囊相授,教给我的徒弟,让他比我更加优秀,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还有别的知识和学问也是一样,想方设法传授给他们。他们知道的多了,就和我有了共同语言,生活在一起,有探讨不完的话题,就会不寂寞,工作在一起不孤单。可你就没有我这个觉悟了,害怕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似地。”
女兵一听,娇嗔的说:“谁谁——谁害怕了——你怎么这样说人家嘛?我是真的拿不出能教你的东西,你这不是强人所难,难为我吗?头梳好了,可以离开这里了吧——”
羽队长一听,女兵有些不耐烦了,还是取笑的说:“你可别蒙我,影响我的光辉形象,担心我的兵回来修理你……”
“哼——”女兵一听,有恃无恐的说:“我不修理他,都是看着你面子,他连自己是干啥的都搞不清楚,还有脸修理别人……”
“哎呦呦——”羽队长着急的说:“昨天不是给你说明白了吗?他虽然不在这里,可他却打电话让他的同学来照顾我。昨晚上来了一大帮,一直陪到我睡觉了才离去,你还要叫他怎么着?我可提醒你,等他回来再别说这事,让他下不来台,他会很在乎这事,听见了没有——小孩子一个,别让他心里难受……”
“切——小孩子都在托儿所呐——”女兵抱怨的说道:“他是军人,不是小孩子,也不是社会青年,更应该知道自己的责任与义务。你是谁呀——新时代的典范人物,是我们学习的英雄,能这样对待你吗——太不像话了——”
羽队长一听,浑身不舒服的说:“你你——你别让我身上起鸡皮疙瘩了好不好?什么典范人物,什么英雄——有我这样的英雄吗?自己连自己都照顾不了,简直就像个废品。再这么下去,我连我自己都瞧不起了,你就别再损我了行吗……”
“哦——”女兵一听,讪然的笑着说:“这怎么是损你?你的英雄事迹在到处流传颂扬,我周围的人,都向往着见一见你哩,只是你伤势严重不能打搅,我没有让他们来。等你好些了,我再带他们来看你,或者,请你到我们哪里去作报告……”
“啊——”他一听就是一个趔趄,紧张的说道:“越说越离谱了——有有——有那么邪乎吗——那是过去的事了,还提它干嘛——哎呦呦——你是不知道啊——过去的事提起一次,我的心就会颤抖一次,血淋淋的不堪回首往事,别让我难受了好不好?也别让他们到我这里来。这里是医院,不是动物园,我没什么好看,更没什么稀罕,求求你了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