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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摆弄好腿的时候,受伤的腿也跟着起哄,痛得让人有些受不了,比不弄的时候痛了好几倍兴风作浪,趁火打劫。
意志坚强的他咬了咬牙,双手撑着上身往床边上挪了挪,又用双手搓了搓紧绷绷的大腿,心里暗示要坚强些,以示鼓励。
憋了一口气,抬起来不听话的好腿,一用劲把它抬离了床,就直挺挺搭在了床沿上,像根棍子似地平担着不打弯,晃晃悠悠不落地。
这会痛的不仅是伤口,还有两腿根部,也被分开的那条腿撕扯痛了,仿佛像是撕裂了一样钻心透骨。他忍着痛,一不做二不休,把屁股有往床下一挪,平翘着的腿,自然而然垂到了床下地上,他个子高腿长,床又低,此时此刻都占了不少便宜,不幸中的万幸。
也不知道鞋在哪里?顾不上寻鞋,就把光脚放到了冰凉的地上,本就发着高烧的那只脚一触到地面上,一股凉意从脚底传到了全身,不由得打了个颤抖。
他好激动,这是他昏迷后第一次与大地亲密接触,说明又能与大地连在一起了,就有生还的希望,也有活下来的机会了,可喜可贺。
就是这只任劳任怨的脚承载着躯体,把永不抹去的足迹留在了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人类从未的涉足的荒漠戈壁上,雪山荒蛮中,是那样的坚韧不拔,豪迈勇敢,创造了人类史上划时代的多少奇迹,都是这只脚的功劳呀——
现在这只脚,踏在了内地土地上,怎能不让他有些动情呢?脚是触到了地上,腿却直挺挺硬杵着,把两腿根部撕裂着钻心痛,仿佛劈开了似得,得赶紧把那条伤腿也弄到地下才能行动,不要让这份扯着的疼,也让人难以承受。
分不开的两条腿亲如一家,东拉西扯不成体统。大口喘气的他鼓足勇气,调整好姿势,双手又一次地把那条伤腿抱起,还没有放到地下呢,钻心的疼比平时疼几陪,撕心裂肺袭来,难以忍受。
他牙齿不由得咬紧起来,浑身也抖得更厉害了,还是坚持着转身体,要一次到位,放到地上才行,中间是不能停顿。因为伤口就在腿肚子上,只要提起来就不能放下,放下就会触及伤口,就会更加痛的受不了了。
提起的伤腿不合作剧烈抗议,随着身体转动,不得不默契配合,终于硬生生被放到地上了,脚刚一触地,疼痛难忍的钻心疼,差点让他大叫起来。
身上的血液,顷刻间汇流成河波涛汹涌,崔古拉朽,仿佛全部冲到伤腿的伤口上了,好像把伤口像堤坝一样冲毁,又重新撕裂开了奔涌而出,刮肉一样的疼,真是难以忍受,难以形容。
更为糟糕的是,心脏的跳动仿佛一把锤子似地在敲击伤口,一下又一下掷地有声,一下比一下猛烈。这是多少天来平躺着,血液没有多大压力,现在剧烈运动而导致,把腿放低,血液就会自然加大流量,压迫到伤口上,能不更加痛苦吗?
长时间没有负重过的心脏,此刻被唤醒了异常强劲,“砰砰砰”的心跳遒劲有力,仿佛把油门踩到底,高速旋转的发动机欢快热烈,把血液从撕裂的伤口处往外挤压,伤口就是水库的泄洪闸在排泄,感觉好像血液在喷涌……
“……”
第二十五章一条血路()
第二十五章
一条血路
就要到达卫生间门口的时候,手里却摸到了一根细细的灯绳,他心里一喜,想到这一定是电灯开关绳,但不知道是卫生间还是病房里的灯开关绳子?他吃不准。
如果是病房里的灯开关绳子,电灯一亮就会把刘晓强惊醒,觉得有些不妥;如果是卫生间的灯开关绳子;那可就太好了,真是天助我也。
咦——是不是还有一根绳子呢?他用手在墙上来回摸了一阵后;仅此一根绳子,疑惑的有些吃不准了,拉还是不拉?他别无选择。
经过剧烈活动,身体的各个器官都被唤醒,五脏六腑运转起来趋于正常,排泄功能更是异常活跃,肚子里的难受;似乎比腿上的伤口还要叫人难以忍受,由不得他再犹豫不决了。
区区几米远的地方,犹如遥不可及的天涯海角,费尽心血到达这里,仿佛经历了生死轮回的凤凰涅槃,汗水鲜血洒满一路,其目的就是为了活下去,临门一脚还能放弃吗?
心一横,轻轻一拉,“吧嗒”一声轻响,病房里的灯没有亮,卫生间的灯光却从门缝里漏了出来,把脚下的路都照亮了。
扶住墙大口喘气的他高兴之极,觉得太幸运了,仿佛有神灵在帮助似的受得了莫大鼓舞,欣喜若狂伸手摸到卫生间门把手,轻轻往外一拉拉不动,往里一推松动了,门发出来一声轻微吱扭声音应声而开。
雪亮的灯光忒过前列,就像探照灯一样,把长时间在黑暗中拼搏的双眼刺的睁不开,他赶紧闭上眼转过身,躲避灯光耀眼的光芒,慢慢适应了一会后,眼睛才能和卫生间的亮光融合一起,相互间没有了敌意,才扶着门框走进了卫生间,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雪亮的灯光照着雪白的卫生间,仿佛走进了雪山一样,白的让人有些头晕目眩。白色的墙壁,白色的洗手盆,白色的浴盆,白色的蹲便盆,白色的马赛克地面,真是白色世界。还好,有几根水管子和暖气片是银灰色的,还能撑得住目光。
历尽千辛万苦进了卫生间后,用目光四周打量了一转,他觉得什么都很新鲜,以前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高级豪华的卫生间。
农村的厕所是土坑,到部队上就成了用砖头砌成的旱厕,都觉得有些奢侈,如果用水泥能砌个便池的厕所,就觉得很高级了,哪见过一个卫生间里,有这么多从来没见过的新鲜玩意儿?这么干净卫生的卫生间,他还是头一回见,觉得有些无法适应。
他没时间感慨,肚子里的哪根棍子,一刻都不消停在折磨他,左突右冲寻找出路,急急如丧家之犬。
他扶着洗手盆,急匆匆踌躇满志,挪移身体来到了蹲便池跟前,就望洋兴叹,止步不前了。
蹲便池放在台子上,一个只有二十几公分高的台子,对现在的他来说犹如天堑,变成了高不可攀的珠穆朗玛峰。
步履蹒跚的他,看着没有一尺高的台子心灰意冷了,心里的酸楚情不自禁,让他的眼泪随着汗水滚滚而下。
不高的台子,要想跨上去比蹬天还难,无论是好腿先上还是伤腿先上,伤腿都得独立支撑身体,已经疼痛难忍,无法让人忍受的伤腿,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了全身的重量。
从伤腿伤口里汩汩流淌涌出的血,流在白色的卫生间里,血淋淋异常扎眼,触目惊心,让人望而生畏。
想想自己在没有受伤时,何等的矫健神勇?上高爬低,上房揭瓦如履平地,一百多公斤的汽车轮胎,大声一吼,就能轻而易举举过头顶,蛮牛一样的黑子人高马大,一脚就踢飞了,可现在……
连蚂蚁都能爬上去的一个台阶成了天堑,让自己如临大敌,意志痜废,到这里付出了多大的努力,难道就停滞不前了吗?
没时间沮丧,停留在肚子里的捣乱者没有了耐心,风起云涌逐浪滔天,像火山一样就要喷发,逼迫他毫不犹豫作出抉择。
蹲便池的前面有一根水管子,成了他的救命稻草,他身体倾斜,用一只手抓住水管子,又用一只手把伤腿提起来放到台子上,双手合力抓住水管子,心里默默喊了一二三,浑身爆发力凝聚在一起,在一阵让他能昏厥的痛楚中,整个身体居然跃上了台阶。
雪白的卫生间里突然漆黑一片,瞬间又恢复了雪白,这不是停电,而是他的瞬间昏迷,双手死死抓住水管子,没有让身体倒下。
侧头看了看被鲜血染红的台阶一片狼藉,一种胜利的自豪感油然而生,庆幸自己没有想象的那么脆弱,还是有些尿性。
来不及庆幸的他,用手把裤子急急往下一脱,问题又来了。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万万没想到,两条腿僵直如棍子,没办法弯曲蹲不下去,怎么个解手法?他用手扶着水管子,两眼盯着大便池在看,脑子里飞速想办法对症下药,如何解决目前这尴尬局面?想了半天,也没有个能让自己蹲下去的法子,就只能站着解决了。
习惯成自然的大便姿势,从懂事以来从未改变过,站着解决水火不容的问题,还是大姑娘坐轿头一回。
不变应万变,既然改变不了环境,那就面对现实适应环境了,墨守陈规不是明智之举。见风使舵,因地制宜才是智者,宁叫牛挣死,不让车翻过是愚夫之举,随机应变才是上上之策。
想好了的他,两手拽住水管子,屁股稍往外撅了撅,就开始运功了。只要凝神静气使劲,伤口在血压压迫下就跳着痛,肚子里的那根迫不及待的棍子却瞎了眼,仿佛找不到出口似地,憋在那里踌躇不前,硬生生在肚子里捣乱,耍赖皮不出来,抗议这种不合常规的举动有辱斯文,不守规矩。
再说了,这种站着解手的姿势,也让他不能适应,这种姿势算什么呀?可除了这种姿势,还能选择另外的姿势吗?两腿长时间不活动,关节就不灵活了,再加上浮肿的厉害,仿佛套筒一样把关节固定住了,要想让两条腿弯曲过来,短时间内门都没有。
吊在水管子上折腾了半天一筹莫展,什么成绩都没有,他沮丧的责怨起自己了,连这么一点事都没办法解决,可想自己无能到什么地步了?三岁小孩子都不用大人帮忙,会自己料理的事情,怎么连自己就不能料理呢?怎么会成这样呢?
从下床来到这里来,经过了多少痛楚努力,都不白费了吗?到这里干什么来了?可该干的事咋就干不成呢?难道自己真的成废物了吗?如果是这样,活下去的希望何在?岂不是死定了?活着还有什么用呢?
不想死,是还有许多的事没办呢,首先是承载着爹妈梦想的儿子才长大,能挣钱帮扶家里摆脱贫困了,还得拼命工作多赚钱,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还有媳妇都没娶,全家人都在盼着呢,盼着一个天底下最美的新娘,还是一个女军官,一个大上海的外乡人,到时候一定会轰动四邻八乡,就像电影明星一样光彩照人,蓬荜生辉,爹爹妈妈一定会扬眉吐气,欣慰的赞许儿子没有辜负养育之恩,争光争气,光耀门庭,那是何等的扬眉吐气啊——
还有更伟大的理想,就是保家卫国的义务还没有尽到,当将军的梦想还在萌芽状态生根发芽,根深叶茂的茁壮成长,暇一时日,经受磨砺打造,脱胎换骨才能实现,前提条件就是必须活着,才能大功告成。
只有活着才能有梦想,有梦想,生活才能五彩缤纷,机遇不断,才能展现自己对家庭对社会的贡献。这就是他自醒来了解自己的病情后,一直鼓励和安慰自己的动力源泉,不论多么痛苦,都要坚持活下去。
医院的治疗,是一个不能缺少的环节,而自己的坚强与努力,也是不可或缺的主要因素,不能光躺在病床上,让伤病自己好,要自己想办法,加速让伤病迅速好,还有多少的事都迫在眉睫等着呐。
尤其那么多同甘共苦的兄弟士兵,在高原翘首期盼,群龙无首等着他,万一他们不听话管不住自己,捅出个什么篓子,那可就把他们一个个都毁了。
那么优秀的士兵,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得有一个懂得他们优秀的军官去指挥才行,如果不得其法,激发不出他们的潜能,就会两败俱伤,误人子弟。
他带的兵,知道每个人的优劣,正确的引导和激励,就会事半功倍,就能让他们斗志昂扬,变成悍不畏死的雄狮所向睥睨,势不可挡。反之,佛魔一瞬间,则身败名裂,死无葬身之地,这是他最担心的事。
他醒来后,本想问部队的状况,可知道了部队的状况,又能怎么样呢?自己连命都顾不住危在旦夕,还能管到部队的事吗?徒劳无益。
所以,他就把一切精力放到与病魔作斗争,恢复伤口和身体上了,活着才能有价值,才有顾及其他的可能。
从病床上能来到卫生间,就说明一切都有希望,身体的各部器官都不缺失,还生机勃勃趋于正常,只是少了活动,失去了协调性各行其是,不能统一号令运用自如,只要活动几天,加以训导就会好。
而眼前的这点事,却把他给难住了,新鲜的新问题措手不及,真到了老虎吃天,空有一身蛮力,却无处下爪的地步了。
羽队长非常且丧的拽着水管子,不敢松手在思考着,搜肠刮肚想着能想到的办法,从脑子的记忆库中,调动着有关方面的知识与信息,转了多大的圈子,就连天文地理,宇宙空间都翻腾了一遍推陈出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