喋血荒漠-第2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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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正准备睡觉,天边又传来了此起彼伏的滚滚雷声,道道耀眼的闪电,把黑夜撕裂,照的像白昼一样,震耳欲聋的雷声,仿佛就在耳边炸响。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话一点都不假。知道雷暴威力的军人们,胆寒心顫地看到天边雷电,想起它无穷的威力,毁灭性的残暴,怎么能不心惊胆颤?一个个惊恐不安,又聚到羽队长身边,寻求安慰庇护。
羽队长却神情自若举着望远镜,借着闪电的照耀观察了一会说:“大家安心去睡吧,雷暴这次不会袭击我们,流动的去向在我们右后方,不会到我们这里来,时间不早了,抓紧去睡,天亮出发。”
他自信满满的说话,大家一听半信半疑,是因为打雷闪电不归他管,归他管的是经受不住的活人,靠谱吗?可他每次说的都是那么正确,由不得不信,这次说得准不准谁知道?每个人还是心有余悸去睡了。
雷声不断,贴地传来地动山摇,睡倒的士兵们,都在每次的雷震中顫嗦着,心悸着,却也扛不住困乏睡意,把远去的雷声当成了催眠曲,闭上眼睛一个个都进入了梦乡,做着的都是心惊肉跳的恶梦,熟睡的身子在不停抽搐,还有惊恐的呐喊。
唯独睡不着的就是羽队长,他躺在睡袋里泪水涟涟,汩汩流淌,伤腿怎么放都疼的要命,揪着心疼,让他不能入睡;再加上牺牲的士兵,都在眼前晃动,活灵活现和他捉迷藏,飘忽不定来来往往,喜眉笑眼耍赖皮,要他讲故事,抽烟的还伸出手要烟,不给就动手动脚抢,情景和往常一模一样,他又如何能睡得着?只是硬硬的扛着让太阳升起来。
人到难处思爹娘,他不断涌出的泪水,是对妈妈的哭诉。如果有妈妈在跟前,能唤一声他乳名,用不着来抚爱,伤口也不会有这么痛,妈妈呀!儿在天边受尽了磨难,知道儿有多么想你吗?不知道能不能再回到你的怀抱撒娇?叫一声妈妈?让你充满怜惜的手,为儿抚平创伤,倾听儿的诉说,让你声声唤我乳名,那该有多高兴呀……默默的心声,更加是催他泪如泉涌……
……还有美丽温柔的姑娘,她知道我正在经受不幸吗?如她在眼前,能看她一眼清丽脱俗之色,如开在春风里花儿一的样脸,撕心裂肺的痛,也会变成痒痒……
我这只缠绵的蝴蝶翅膀已折断,在哽吱作响,在慢慢淌血,在耗尽最后的力气,好累啊——却还保持着爱情原本的方向,一路高歌在翩翩起舞,一路在苦苦追寻,哪怕是一息尚存,也不能停下来,就这样血泪斑斑,我也要一直飞下去,飞到你身边,即便是万劫不复的飞舞。
只要有你美丽的翅膀在扇动,我就想随你左右,直到秋天来临,和你一起枯萎在落叶上翻飞,用我的血把落叶染红,红得像春天里的玫瑰一样精彩灿烂,像林间野火熊熊燃烧,染红整个天际,让我们的爱情,凝固在不老的一刻……
翌日清晨在咳血,妖艳的满天红霞映红了大地,初升的太阳血一样红,破烂不堪的车队,都被朝霞染红,像似在流着血。被压碎扭曲了的汽车车箱板,在士兵们七拼八凑,绳捆索绑下装在车上,丑陋的不成体统,可还是装上了,就这样的车队,毅然决然上路了,难看的难以形容。
只有高高竖起的棚杆避雷针,怒指着天际,在不停地剧烈幌动,催促着太阳赶快升高,下过雨的大地潮湿清新,车队过后一尘不起。平坦空旷的原野上,死一般沉寂,花花草草沉默无语,正是铁骑驰骋的战场,除此之外,再没有活物。
虽经昨夜苦战,开起汽车来的士兵们,一点也显不出疲惫的迹象,还是风驰电掣前进着。
羽队长手里拿着地图,用方位镜不断测量,观看着周围的地形地貌,兵站就在不远的前方,现在跑的地方,本应是前几天就该跑过的地方,由于接连不断的自然灾害难以抗拒,把他们的行程远远拉长了,也把如期完成的任务拖了下来。
他担心的不是超期而受到的责罚和处分,而是如何千方百计,把经过多少艰难才走到这里的车队,准确无误带到兵站,再不要出任何差错。
至于造成无法挽回的后果,那是以后的事,只有堂堂面对,一身承担,任凭组织上处理,无怨无悔,是因为问心无愧,每时每刻都在全力以赴,不敢懈怠过一丝一毫。
上午的奔跑成绩不小,一百多公里路被甩在了身后,伴随他们一同跋涉的还有空中不怀好意,贼心不死的风云雷电,像附骨之蛆不离不弃,如影随形,俯瞰着从四面八方布下天罗地网围追堵截,想把屡败屡战的二一八车队,消失在它们的势力范围。
一次不行,多来几次,每一次都是雷钧万霆,毁天灭地,不相信还能死里逃生?将军不离沙场死,瓦罐不离井口破,趟数多了,还能躲过一劫吗?
不知死活的车队生命力极强,像蟑螂一样命大,成了不死小强,明知道每一次雷暴,对他们都是万劫不复的打击,可他们丝毫都没有动摇前进的步伐。只要汽车轮子能转,哪怕是一圈,他们决不只转半圈。
兵站是他们心中的圣地,任何艰难困苦,都不能改变他们的信念和前进的执念,那里有苦苦期盼他们的战友在等待拯救,再苦再累不在话下,就是剩下一口气,都要风雨兼程,在所不惜。
中午吃过饭后,剩下的几口鱼汤还没有咽下,羽队长“狠心”的大手一挥,战士们就被“押进”驾驶室,又摧促大家上了路了,白亮亮的太阳刺眼的炙热,失中后稍有些偏西了,满目碧绿的草叶上,挂着点点的“泪痕”(雨珠),诉说着它们刚刚经受过的不幸,昭示着暴风雨刚过不久。
车队正在经过一条干枯河床,河床里植被茂盛,像是远古时代的遗留物,已看不出曾经有水流过的痕迹。前面车队已过去了十多辆,后车都拉开差距跟随其后,不紧不慢通过,一切正常。
隐约间,一种排山倒海的声音,天摇地动传了过来,这群年轻的士兵,还没有弄明白是怎么回事,疑惑的不解其意。干枯的河床上游,凭空出现了一股强大洪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呼啸着袭来,大有泰山压顶之势,等军人们能看到洪流的时候,行进在河床中央的两台,已是无路可逃,灭顶之灾顷刻间到来。
前车已上岸,后车还未下河床,呼啸而来的洪水从天而降,崔古拉朽席卷而至,把车队拦腰斩断,顷刻间,把河床中间的两台车吞噬了。
巨大的洪峰并没有汽车高,可它的冲击性却十分强大,第一波洪峰接触到汽车时,洪水就像蟒蛇一样,缠绕着越过了汽车,紧接着第二波洪峰势头强劲,气势如虹,毫不留情,就把在洪峰中摇摇欲坠的汽车掀翻了。
掀翻了的汽车接连翻滚,就像轻飘飘的浮萍一样,在滚滚洪流中无助的“挣扎”了几下,更没有卷起多少浪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咆哮的洪水排山倒海,怒不可遏,就像是谁偷了它们家的宝贝似地,不问青红皂白跑来复仇,把整个车队又打蒙了。
“快救人——赶快救人呐……”才把车停住,还没能从驾驶室里下来的羽队长,就听到几个士兵在大声呼喊着,并边跑边脱衣服,要往洪流里跳,他一看飞流直下,浊浪滔天的洪水惊心动魄,势不可挡,哪有能救人的可能?跳下去就等于自杀,焦急的大声喊道:“站住——不能下去啊——”
洪水的呼啸声,雷鸣般震耳欲聋,把他的声音淹没了,救人心切的士兵们,根本听不到他的呼喊,还在继续往前冲着。拖着一条伤腿的他,急忙从车里往下跳,又大声的对赵群里说:“快去阻止他们,别往水里跳——”
赵群里拉紧汽车手刹后,随着车门子打开,人也弹了出去,着急的羽队长忘记了自己受伤的腿,打开车门后,也是一个飞跃,双脚刚一落地,一阵钻心的痛撕心裂肺,逼着他禁不住声大叫一声:“哎呀呀——疼死我拉……”那条伤腿应声跪在了地下。
疼痛难忍,痛的他眼冒金星,眼看着士兵们就要跑到河边上了,他再怎么喊无及于事,眼看着惨剧又要演绎,着急的他,手往腰里一抹,他那把富有灵性的老枪,就迫不及待跳到了手中。
嗜血无数,救人无数的老枪,不知是他的动作娴熟,还是它真的赋有灵性,打开保险子弹上膛,扣动扳机到子弹出膛,一气合成,都是单手在操作,仿佛自动完成。
“叭——”震耳欲聋的一声枪响,把正在急跑的士兵给挡住了,他们回头看羽队长,向上举着枪单腿跪地,嘴里说着什么他们听不到,救人心切的他们,不知道到队长的心思,又转过身就要往河里跳。
赵群里的速度是够快,可他离前面的军人还是有段距离,他一边跑,一边也是大声阻止,却什么也改变了,救人心切的战士们义无反顾,就要跳河,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羽队长看着就要往洪水里跳的军人们,又是一枪,奔跑中的他们,又转过身一看,羽队长把手枪顶在自己太阳穴上,失声的大叫着。
这是怎么了?队长怎么又要自杀呢?正在他们犹豫的时候,赵群里也到了,提住他们的裤腰带往后一拖,都倒在地上了,从地上爬起来的小赵,看到羽队长把枪顶在自己头上,吓得魂飞魄散,又飞也似的往前跑,一边跑一边失声的喊到:“不不——不要啊——师傅——放下枪——你你——你这是怎么了啊——”
被小赵拽到的那些军人们一看大事不好,也紧随其后,往羽队长跟前跑,快到他跟前的时候,就听到他大声说:“别过来,再往前走,我就开抢了——”
“啊——”他的声音,把正在奔跑中的士兵们给吓住了,都紧急停在了原地,不敢往前跑了,他怒睁眼睛,失声的吼道:“你——你们都不想活了——都争着当烈士——把任务留给谁去完成……”
“啊——队队——队长——”围上来的军人焦急的说道:“呜呜呜——哎呀呀……水冲走的是我老乡啊……”“还有我同学……”“还有我的老表……”士兵也失声的与他对喊着。
他竭尽全力的吼道:“就是妈也不行啊——瞎着里看不到吗——这这这——这么大的洪水,下去不都是送死吗——要是能救的话,第一个下去的是我,而不是你们——我是队长,一家之主,你们却不听我的话,我这个队长还能干什么?我就枪毙了我自己,是你们的行为把我往死里逼。死是太容易了,往下一跳就行了,可留下的车谁去开?我们的任务让谁去完成——你你——你们就这样去牺牲,有什么价值可言——只能是枉死——是懦夫——是自杀——是乱来……”
“啊呵——哪哪——我们现在怎么办——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那是我们亲如手足的兄弟啊——呵嘿嘿嘿……”
“开上一台车,顺河岸往前去搜寻,如有生还者,下河时腰里拴上绳子,只许跑五公里路,这是命令——听到没有……”
“听到了,你你——你把枪放下来吧——队长,别吓我们,我们听你的还不行吗……”
“哼哼——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要我这个队长有何用——我下不了手枪杀你们,枪杀我自己总可以吧——我不是吓唬你们,我的命也掌握在你们手上,让我死,你们就随便,现在出发——”大家看到他的举动,吓的都不敢多说话了。
由于是用尽全力失声喊,不知是挣破了嘴皮,还是挣破了嗓门,他嘴里的血不停的往外流,喊的时候,口里往外喷的都是血珠子。
怒目圆睁,脖子里的血管比手指头还粗,士兵们从来没有看到过如此恐怖的队长,真把他们给吓住了。
他看到士兵们都按他的话去做了,才把枪从头上取下来提在手里,一瘸一拐往河岸边走去,赵群里眼里噙着满眼泪水,跑过来搀扶着他左膀,一瘸一拐来到岸边。
平白无故,毫无征兆,飞流而下的洪水逐浪滔天,气势恢宏,翻卷着逼人心魄的水汽漩涡,像决坝的水库咆哮着,势不可挡从眼前激荡飞过,带起的气流吸引力形成了真空,仿佛把岸上的一切都要扯进洪流之中,随它一起去同流合污。
瞬间被它吞噬的两台车,连涌起的波澜都平静了,只有波涛不见了踪迹,被眼前残酷现实击疯了的他,对着洪流痛哭到:“呵嘿嘿嘿——苍天哪——老天爷——这这这——这是怎么了啊——我我——我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何如此惩罚我们?一路走来,我们吃尽千辛万苦,只是经过这里履行使命,并不敢冒犯于你,你为何掳去我的兵——我的兄弟——我的战友——他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