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权臣-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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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就好!”冯立松了口气,天子既然亲征,他们这些小民还谈什么,只能坐等结果。
而此时,王钦若和陈尧叟二人,匆匆往往的从枢密院进入禁中。
第155章 竟是故人()
王璇和冯立二人谈了很多,在冯立这里,他完全把景德年给抛开,甚至河北的杀声震天也被忽略,目光直接定位在日后的经济格局上。
他不想做王安石,更不想做商鞅,他的目的很简单,不需要任何伤筋动骨的变革,完全以商业推动技术,最终引发整个国家质变的量变,冯立是最合适的人选。
冯立隐约明白王璇的雄心壮志,他也被那豪情所震撼,逐渐升起了青史留名的激情。
虽然没有说破,都很含蓄,但彼此间隐晦地表明态度,冯立还谈了自己的看法,当然是站在商人的角度。
王璇的意图非常明显,他需要培养出一个能够自己控制的大托拉斯,带动工商业的发展,最终从市面上自然而然地催化资本主义萌芽,而不是硬生生从制度上下手。
没有经济的拉动,强行推动变革,或许会有一时的成就,但终究会人亡政息。一旦有合适的土壤,有强大的既得利益集团,才能够确保变革不断推进。
冯立不曾想过,王璇也没有料到,他们二人在白矾楼的一场酒,在历史上的意义何其深远,被后世史学家称之为“景德三大事”之一。
甚至被称之为千年来影响华夏最深远的一次谈话,冯立、白矾楼被定格在历史的瞬间。
“好惬意啊!很多日子不曾这么舒坦的饮酒了,改日兄弟们聚齐了,再好好吃上一顿。”王璇饮下一杯酒,心情端的愉快。
冯立看了一眼王璇,淡淡一笑道:“叫小娘子们进来,咱们也乐呵乐呵。”
“那就客随主便了,白矾楼是京城最富盛名的酒楼,能对着大内吃酒听曲,也算乐趣。”既然大事谈完,王璇也不想在当今战事上多费脑筋,今天夜里好好消遣一次。
如白矾楼这等大型酒楼,就有歌姬、九女数百名,他们在廊下等候酒客的挑选,但在酒楼里绝对是卖艺不卖身,最多也是歌姬弹唱,酒女陪酒。
要说她们这些女子看上了哪个风流公子,也不能在酒楼里厮混,王璇就是想听听曲,在温柔乡里浪漫一次,毕竟随着地位的升高,不可能随意进入酒楼,要是被御史弹劾,必然会被皇帝斥责。
两名酒女,五名歌姬在管事的引领下,飘然而至,一看都是姿色上佳的女子,显然白矾楼很给力,冯立面子挺大。
“冯大官人,还有一名妙人,正在对面唱一曲,稍后就到,还望海涵。”管事的很恭敬,即便掌柜不说,他对客人也是毕恭毕敬,能来西楼第三层的,哪个他能得罪起。
王璇忍不住笑道:“子衡好大的面子。”
“这不是请子正兄嘛!再说小弟我的面子哪能比子正兄,你要随手一挥,不知多少小娘子甘愿侍奉枕席。”冯立脸色有些猥琐,神色非常暧昧。
管事已经退了出去,那些酒女和歌姬很怪异地看了看王璇,常来吃酒的冯大官人为何对这年轻人很恭敬,竟然说随手一挥,她们愿侍奉枕席?
几名歌姬心中生出几分不快,毕竟她们在汴梁颇有名声,手中并不缺钱,身边不少风流公子追求,岂能被些许金钱击倒。
王璇却淡淡笑道:“早年的事了,如今立誓封笔,来了就是一件事,吃酒听曲,你小子倒是好,整日逍遥自在。”
“呵呵,这还不是拜子正兄所赐。”冯立一阵放肆的大笑,斜眼看了看身边的美艳酒女,又意味深长地道:“坦夫倒是好兴致,前些日子把潘家酒楼的头牌秋雁给纳了。”
“秋雁。”王璇记起来了,他已经好久不去潘家酒楼了,竟然不知道秋雁嫁人,还是吕从简。
想想近来太忙,也没有见过吕从简,甚至冯立也是几个月才见一次,不想纳了小妾,纳妾并不举行仪式,也不会通知亲朋好友,要不是今天冯立说话,他还真不知道。
“这个家伙竟偷偷把秋雁给收了,下次到要去讨杯酒喝,不能让他轻松过关。”
“非烟小娘子跟了行简兄,好歹也是正室夫人,秋雁有些太亏了,不过归宿也算不错,毕竟是宰相家。”冯立神色间似乎有些寂落,玩味地说道:“小弟看得出来,秋雁小娘子对子正兄有几分心思,可惜子正兄错过了。”
王璇一怔,忽然想到了萧无笙,也闪过自己的未婚妻,一闪而过之后,旋即一笑道:“我可不知道啊!再说人各有缘分,坦夫兄与秋雁即有缘分走到一起。如今北方战事正酣,却不知行简贤伉俪何时能回归。”
冯立一怔,心下生出一些惭愧,他还真没想过欧阳澈如今在战火纷飞的河北,叹息道:“不知能否逃过一劫。”
“吉人自有天相,再说瀛洲城坚甲利,不会有太大出入。”王璇不想再提战事,索性把话引到一旁,道:“今日咱们就听一听白矾楼小娘子们一曲,或许不久我也要北上了。”
一旁的几名歌姬、酒女渐渐明白身边男子是谁了,她们没有想到流传于她们之间的王璇,今夜竟然出现在她们眼前,一道道热切的眸光落在王璇身上。
每名歌姬都有一个心思,那就是请王璇赐她们佳作,当年潘家酒楼的秋雁,正是靠着王词一举成名,继柳非烟之后成为名动汴京的歌姬。
“奴家白矾楼紫菱,见过官人。”一名机灵的歌姬,立即到了王璇身边,行了个万福。
王璇神色愕然,疑惑地问道:“小娘子,我们认识?”
“官人在汴京士林大名鼎鼎,每每他们都谈论官人,奴家早就神交已久。”紫菱倒生的一张巧嘴,一双媚眼端地勾魂。
“子正兄好大的名气,不过前些日子,那些士人谈论的多是洞元观璇玑子。”冯立坏坏的眼神看着王璇。
王璇一阵尴尬,他急忙掩饰地一笑,道:“今日来就是吃酒,小娘子们可否献艺一曲。”
“这是自然,还望官人指点,姐妹们,拿出本事来。”紫菱以袖抿嘴,媚眼投向王璇。
众女虽然卖弄本事,却也不敢过于招摇,两位酒女却没有清规戒律,风头都被歌姬所占,他们的看家本事就是殷勤地劝酒,十八般武艺全部使了出来,要把王璇给拿下来,倒是把冯立给冷落了,引的冯立苦笑不止。
正在此时,王钦若和陈尧叟二人在福宁殿内,忐忑不安地等候赵恒决断。
赵恒心中亦是忐忑不安,王钦若和陈尧叟首先告发寇准擅自扣押军情,然后对河北局势发表不同意见,声称契丹攻势凌厉,河北禁军主力等同虚设,当今之计只能放弃汴梁。陈尧叟主张他去成都,王钦若则主张他去升州。
乍一看,王钦若和陈尧叟的主张毫无道理,甚至有逃跑的嫌疑,但他作为天子,对河北局势洞若观火。
契丹承天太后、国主亲自率兵南征,仅用于河北的兵力就达到空前的三十余万,除了太宗朝时期,在他即位以来还未曾有过。
如今,定州已被突破,这可不是咸平二年底,那次仅是几万契丹偏师,利用主力缠住朝廷大军之际,占了便宜,这一次的的确是三十万契丹主力的突破。
再说,现在快入冬了,大河结冰在即,最后一道天险对于契丹大军来说,也成了平坦大道,一旦兵临汴梁,其结果可想而知。
现实是残酷的,虽寇准信誓旦旦,但王钦若、陈尧叟说的不无道理。他不怕战争,但这一次不仅仅是战争了,简直就是冒险,不知不觉犹豫了。在良久的沉思后,才寂落地道:“明日召集两府宰执,再说一说吧!”
赵恒忧虑重重,夜不能寐的时候,王璇却在温柔乡里享乐,那些歌姬、酒女知道他的身份,哪个不想在他身上讨得一点好处,哪怕是一句赞誉也好。
王璇虽然有未婚妻,还与璇玑道子的暧昧传闻,但毕竟如今还是单身,虽然不知道璇玑子之后的变故,但能够得到王璇的青眯,纳为侍妾也是今生的善果,那位美艳的酒女趁机依偎在王璇的怀中,殷勤中放出媚态。
那些歌姬们看着眼中冒火,不过也没办法,她们在弹着曲子,无法近距离接触王璇,只能任由酒女放肆。
“子衡,难得各位小娘子尽心服侍,难道你不得意思意思?”王璇明白这些女子的意思,虽说他在娶妻之前纳几个侍妾是很平常的,但他又不是乱来的人,让冯立出点血算了。
冯立倒是财大气粗,马上说道:“这个自然,等会让冯三过来,每人赏钱五十贯,外加一副足金钗子。”
五十贯就是五万钱,足金叉子想来也价值不菲,诸女心中窃喜,也是冯立这种大主顾,一出手就是七只金钗、三百五十贯钱,换成别人还真拿不出来。
歌姬们也停止了弹唱,一起起身谢过王璇、冯立。
正在这个时候,阁子门开了,一位身穿翠绿衣裙,云鬓高挽的艳丽女子,抱着琵琶飘然而入,看也没有看向王璇、冯立二人,万福道:“奴家春娘拜见二位官人。”
“春娘?”王璇一怔,旋即眼中闪过抹异色,心咯噔一下,暗道:“怎么会是她。”
第156章 臣有本奏()
第二天一大早,王璇刚到枢密院内机速司的公厅,就被内官传了出来,高品传赵恒旨意,宣他觐见。
路上,他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阁长,一大早的,官家传下官去垂拱殿,不知有何事?”
“这倒不知,毕相公和枢府冯相公、陈相公三位,已在垂拱殿面圣。”高品对王璇毕恭毕敬,毕竟王璇是经常见到赵恒的人,不是他一个小小高品能违逆的。
王璇这才沉默不问,心中隐隐明了今天要发生何事,当他来到垂拱殿近处,却见寇准匆匆赶来,急忙上前见礼。
寇准也没谦让,打了招呼直接前面就走,王璇无奈一笑,急忙跟了上去。
“寇爱卿来的正好,朕正和诸位爱卿商议。”对于寇准姗姗来迟,赵恒并没有介意,面色明显一喜。
在此前,他曾经去了瑞仙宫向刘娥问策,刘娥私下里亦是赞成他御驾亲征,但对于过河就不知可否了。
到底应该怎样做,他心中当真一片乱麻,全然没个主意,不得已才宣诏召开宰执会议。
“臣路上耽搁来迟,还望陛下恕罪!”寇准开口就是请罪,不过他的确是来晚了,但态度有些轻慢。
“臣见过陛下。”王璇跟在寇准后面,他倒不敢有任何散漫,规规矩矩的。
“爱卿路远,就不要拘于礼节了!”赵恒心中甚是焦急,并不介意寇准的晚来,但殿中侍御史却已经暗自记下,准备好了弹劾奏本。
“谢陛下。”大臣面圣,非正朔朝祭拜天地,是不用向皇帝跪拜的,寇准作揖后,直起身来。
“寇卿来之前,朕和众位卿家已商议许久,寇卿看朕是南幸金陵或是西巡蜀中?”赵恒需要看看寇准的态度,他不能不承认寇准对军事上是有眼光的,何况张齐贤不在朝。
王璇忽然才算来了精神,他从教科书里清楚地知道王钦若和陈尧叟两人,一人请赵恒前往东南、一人请赵恒临幸巴蜀,寇准又是主张坚决抵抗的,一场好戏是要登场了,不看岂不是太可惜了!
不过,他倒有些恶趣,暗想自己是不是该加点料,为后世教科书增点趣味性的作料。
寇准在听到赵恒说话后,锐利的目光立即扫到王钦若和陈尧叟两人,顿时明白必是这两个人对赵恒建策,不由地心下大恨,道:“是哪个为陛下谋画此下策,陛下可立斩献策之人?
王钦若和陈尧叟二人猛然一个激楞,旋即出了一身冷汗。这个不是闹着玩的,以寇准连太宗皇帝也不鸟的牛脾气,又是新进的宰相,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保不准纠缠到底。
虽说,他们也明白赵恒断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但被寇准这头犟驴顶住了,这个脸可就丢大了。
赵恒颇为尴尬,他本是要征求寇准意见,说实在的他也并不认为南幸西巡是上策,却没想到寇准一上来就要斩杀献策者,这又是唱哪门子戏啊!当下勉强笑了笑,道:“如今契丹兵势浩大,卿家以为应该怎么办?”
“契丹兵势浩大,难道朝廷所养数十万将士是摆设不成?今陛下神武,将臣协和,若及早驻在澶州,契丹必然慑于朝廷上下齐整同心远遁而去。”
“再者,也可出奇兵骚扰契丹人的后方,各地军州谨守关防,就拿两河坚城来抵消劳师远征的契丹人,朝廷就已经有十层胜算了。为何要听信奸佞小人之言,弃庙社欲幸楚、蜀远地,若是陛下车驾一动,天下人心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