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公子-第7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胡知秋愣住了,随后不屑地一笑道。“哦?比试诗词,可惜啊,七叔母虽然有心,但是陆贤弟……嘿嘿,恐怕不是知秋的对手吧!”
“姨母可是害我,小子才疏学浅,诗词更是一窍不通啊!”陆逸摇头苦恼道。
“自家人之间的比试,不必有太多顾忌。况且同为书生,吟诗作对探讨学问很正常的,又有什么关系?”这小家伙还真会装,齐芸秀心下点头。
“不错,胡某久闻陆贤弟的大名,年仅十六岁就得了秀才,可谓是年少有为,若是贤弟说自己无才,那我更是要羞愧万分了!”胡知秋将姿态摆得很低,不住地恭维着陆逸。
“比胡兄还厉害,这个,胡兄所言当真?”陆逸顿时欣喜起来,刚才的话似乎很是受用。
“这是自然!”胡知秋脸色微变,心道当个屁的真。
榆儿知道自家少爷的诗词水平一般,虽然不忿,但是她地位不高,不敢造次,只是猛眨眼睛示意少爷不要答应。
“这,陆某今日还要大龙寺上香……”陆逸装做勉为其难的样子。其实他已经想要教训胡知秋了,这家伙一直盯着齐芸秀,这让他心里也有些不舒服。
“明日再去也行,今日兴致颇为难得,还请贤弟多多指点啊!”胡知秋继续恭维道。
“好吧,陆某今日反正无事,也就指点指点你了!”陆逸不顾榆儿的眼色,安然接受了胡知秋的高帽,说话更是一副教导学生的口气。
胡知秋的笑容顿时僵在了脸上,指点?
就凭你个毛头小子也敢指点我?胡知秋差点没气死!他只是客套地说了一句,哪知这个表少爷如此厚脸皮。
“指点,嗯……陆贤弟指点愚兄,这是胡某的荣幸!”胡知秋竭力平息心中的怒火,强笑道。“呵呵!诗词还是对联,陆贤弟好好挑选才是……”
这句话说得毫不客气,最后一句字字铿锵,寒意逼人。
“诗词都行!”陆逸淡淡地说道,对胡知秋的杀意恍若未闻。
“此刻已是中秋时节,云高气爽,不如以秋为题,在半刻之内各自写一首诗词?”一刻约等于十五分钟,半刻便是七分钟。
“嗯!”陆逸点了点头。
当下,胡知秋心中大喜,为了在这次考校文章之时大出风头,他花钱请了一个穷秀才,写了好几首诗词,此时拿出一首,相信可以随意击溃这条丧家犬。
“既然如此,胡某就抢先了,嘿嘿……”
胡知秋成竹在胸,表情自然十分得意,这让齐芸秀心中生起一些不好的感觉,她美目一扫陆逸,见其脸色如常,也放心不少。
“自大的家伙!”倒是站在陆逸侧边的丫鬟榆儿心中忐忑,小手捏着陆逸腰间的皮肉,脸上却是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陆逸咬着牙,脸的成了苦瓜了。
果然是个没料的小杂种,还没开始就怕了。胡知秋心中一笑,将早已准备好的一首秋景诗念了出来。
“稚子村犬戏泥池,流连西风命草飞。残花送秋人心碎,寒蝉无属树轻痕。”
“这首诗不是他写的!”齐芸秀脸色微变,这个胡知秋在胡氏子弟当中,资质只能算一般而已,文采绝对没有如此出众,看来他早有准备的。
短短小半刻之内,要想写出超过这首诗的作品,似乎有点困难,齐芸秀有些懊恼地望着陆逸,但是对方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的淡定,波澜不惊。
“胡某已经念完了,贤弟是否已有所得?时间已经所剩不多,若是……嘿嘿,这场比试,就承让了。”胡知秋洋洋得意道。
“嗯,陆某好像没说要承让啊,况且,胡兄这首诗么,不过尔尔……”陆逸微微一笑,步履移动,缓缓念道。
“寒日萧萧上锁窗,梧桐应恨夜来霜。酒阑更喜团茶苦,梦断偏宜瑞脑香。”
此句一出,在场的两人顿时脸色微变,齐芸秀露出些许喜色,胡知秋却是紧张起来了。丫鬟榆儿伴读已久,也知道好劣之分,表情十分快活。
那些奴仆仍然是一脸茫然,不解其意。
“……秋未尽,日犹长。仲宣怀远更凄凉。”
“不如随分尊前醉,莫负东篱菊蕊黄。”陆逸没有中断地将这首词念完,随后淡笑着望向胡知秋。“胡兄,此词如何?”
“这还用说,胡少爷写的比我家少爷差远了。”榆儿丝毫不留情面,侃侃而谈。“韵律不说,这意境、文采、情感,啧啧……无一不是下乘之作啊!”
“你胡说,你家少爷的词狗……不通!”胡大力大声嚷道,这个时候正好是狗腿子上场的机会了,只是刚骂出一个字,想起杖责三十,立马将下面的字给吞入腹中,缩头缩脑的样子极为滑稽。
“闭嘴,滚下去……”胡知秋怒斥了自己的奴仆,随后阴恻恻地道。“据胡某所知,陆少爷在上阳县学,也只是一个增生罢了,毫不客气的说一句,学识只是一般,但今日这首佳作,却仅仅只花了半刻时间,莫非……是从他处抄袭而来的?”
此朝的生员分为三种,第一种叫“廪膳生员”,简称廪生,名额限定,由县学或者州、府学每月提供一定量的粮食,这是在科举考试当中成绩名列前茅才能享受的待遇,第二种叫增生,名额也是限定,地位不高,无粮米发放,但也颇为难得,毕竟读书人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都得挤破脑袋。
但这其中甚至有潜在的规则,比如说,也许可以托关系或者花钱捐一个增生名额,又例如,胡知秋就是这样的增生。
最后一种则是附生,这是新入学者的称呼,参加岁考、科试之后,成绩最为优秀者就能成为增生甚至廪生。
陆逸嘴角一掀,冷笑道。“今日你要指点,陆某便答应了,你无凭无据,只是凭借着一句“没听说过”便来质疑陆某的学识,陆某就奇怪了,难道胡兄一天去几趟茅房,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么?”
“你!有辱斯文,有辱斯文啊!”胡知秋脸皮涨红,嚷嚷道。“这是抄的,肯定是的,此等好词,怎么是你这种粗鄙之人所作!”
“哦,这题目也是胡少爷出的,现在竟然说起我家少爷来了,当真是滑稽!看来胡少爷对抄袭之事很擅长?”榆儿牙尖嘴利,小脚一跺就要嘲讽。
陆逸朝她投去赞赏的目光道。
“大家同为朝廷学子,阁下满嘴喷粪,一开始就出言辱骂,现在更是想要抹黑陆某,就没有一点违背礼义廉耻的惭愧之心?当然,你若是说出陆某抄袭何人的诗词,同时将典故说清楚,就可以了,若是说不清楚,胡兄嫉妒贤能、污蔑同学的丑事,可就要传扬出去了……”
可怜的孩子,任你想破脑袋也编不出李清照这首词的典故吧,陆逸摇头暗笑。若是用古人的成果对付别人的时候,他心中或许有一中羞愧感,但是此时的对手是胡知秋,陆逸却是没有半点顾忌。
这种家伙,显然就是没事找抽型!
第11章 文人气短()
第11章 文人气短本章免费
“自家中人,吵吵嚷嚷成何体统!”齐芸秀不悦道。
这句话表面了齐芸秀的态度,她还是想调解一下关系,不希望两人继续吵下去的,陆逸心中清楚,毕竟,以后就要在胡家生活了,与这位胡少爷结怨太深的话,会有诸多不利的。
恐怕要让你失望了,这胡知秋,可不像是心胸宽阔的人!若是示弱的话,他还会以为你好欺负!现在只能将他彻底打怕,不敢来找麻烦才行,陆逸心道。
“叔母说的对!”胡知秋掏出了一块香巾擦着额前的汗水,神色颓然道。“贤弟的词,很……很好,胡某,胡某自愧不如!”
两人差距太过明显,胡知秋只能心中狠毒地骂着,也无从狡辩。
“好,胡兄果然不是孬种,既然如此,陆某的指点,胡兄可记住了?”陆逸嘴角扯起一个细微的弧度,似笑非笑道。
“你、你、你……”
这是赤果果的打脸,这是骑在脖子上撒尿,这是难以咽下的耻辱啊!
胡知秋气得几乎吐血,眼中凶光跳跃,早已闪过无数个恶毒的念头,但为了在齐芸秀面前保持风度,只能暂时忍下这口恶气。
“算你狠!”胡知秋袖子一甩,将小门踢开,气冲冲地走了,几个健仆连忙弯着腰跟了过去。
“只不过输了一场嘛,胡兄可别一时想不开,自寻死路!”陆逸仰着脖子道,到底不是城府极深的政客,被胡知秋骂了一顿,此时自然要痛打落水狗,全部找回来。
“那啥,若是有诚意的话,陆某还会指点你的!”末了,陆逸又笑着补上了一句。
文人气短,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搁在楚朝,一时羞愤难当,或许还真会有寻死的。不过很显然,胡知秋不是此种人,陆逸说出这句话,不过是再次往胡知秋的脑袋上扣上一盆臭气熏天的粪便罢了。
而且对方也只能捏着鼻子认了,不敢声张。
果然,已经走出几丈远的胡知秋身躯微微一摇,笼在袖中的拳头握紧了又松,随后以更快的速度离开了。
榆儿凑了上来,耳语道。“少爷自从中了秀才,比以前要厉害多了!”
若说考试经文还行,但提到诗词,在历代的诗词大家面前,这些什么胡秀才之类的,还不就是一群土狗么,陆逸心中冷笑。
见榆儿一脸雀跃,陆逸心中摇头道,你那个少爷写得出这样的佳作才怪。
此时,两名健仆抬着一张书桌过来,“夫人,笔墨已经备好!”
齐芸秀嗯了一声,左手撩起袖袍,提笔蘸墨,迅速地写了起来。
用得着记下来么?其实他并不喜欢李清照这种风格,太过于哀婉,但是她的词情感丰富,应景是最好的了,陆逸心中一笑,迈步走了过去,在一旁观看着。
纸上已经印下了一行小楷,清秀细致,陆逸不由暗想,看来这繁体字的练习是刻不容缓啊。
“姨母的书法真好!”
随意眼睛一扫之下,陆逸便看见桌上的一角压着一叠洁白的宣纸,最上面一张写着几行小字,正是陆逸昨晚吟的那一首。
感受到陆逸的气息,齐芸秀脸颊顿时泛起了红晕,她将笔阁下道。“这一手字很平常吧,倒是逸儿的诗词,又长进了不少啊!”
说话间,目光便死死盯着这个外甥,想要将其看得更加清楚。陆逸的性子,齐芸秀也摸了个清楚,张扬跋扈只是表面,事实上,在强势的福管家面前,他都是恭恭敬敬,不敢得罪。
今日怎么突然转了性子,与胡知秋这等纨绔子弟争强斗狠?
“姨母这是什么话,晚辈已是孤身一人,如今要入胡府,若是不努力做学问的话,遭人歧视和欺凌是免不了的,难道这也有错吗?”陆逸愤然拂袖,假意道。
“我不是这个意思,逸儿……”齐芸秀只是有些疑惑,但是见陆逸反应如此剧烈,不由有些慌乱,说话也结巴了。“姨母……姨母真的不是这个意思……这首词比上次的还要好,叫什么名字?”
齐芸秀知道陆逸素来狂妄自大,刚才的一丝疑问也消失地干干净净,由于十多年没见,先入为主之下,潜意识里她只觉得是陆逸一直在藏拙,顿时心中又惊又喜,不疑有他。
“鹧鸪天——寒日萧萧上锁窗!”
齐芸秀倒是一副好学的模样,追问道。“嗯,这仲宣,又是何许人也?”
“古代名人嘛!”此朝自然不会有仲宣这个人,陆逸也只是随口说说罢了。
“名人,怎么从未听闻!”齐芸秀皱眉想着。
这时候,那个胡大力又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只见他先瞥了一眼陆逸,随后带着畏惧之色低下了头,朝齐芸秀施礼。
“胡夫人,少爷吩咐小的给夫人带个口信,说是七老爷有要事相商,请夫人回去,嘿嘿,刚才走的急,咳,忘记这事了……”
七老爷便是胡定璋了,在胡氏宗族年长一辈中排行老七,族长并是胡知秋的父亲胡定海,整个宗族的财产都被握在他的手中,大小事务也是一手包办。
知县,正七品。县丞,正八品。主簿,正九品。
胡定璋乡试考了个举人,之后就分配到邻县陇兴县做主簿,年初才花了族中钱财调到了自己的家乡做县丞,一下子跨越两级,也算是不错了,除了知县,他就是这个大青县的最大在职官员。
楚朝的官制倒是和大明朝没有太大的区别。
“行了,你回去吧!”齐芸秀冷哼一声,朝后面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个小丫鬟拿着一块碎银子丢给了胡大力,后者面带喜色,弓着身子,双手将其接过,忙不迭地磕头道。
“多谢七夫人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