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我来自未来-第1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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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其他商贩也陆续赶到了,都在张罗着把自己的小摊摆起来,这里的小贩没有一个带凳子给自己歇脚的,都是站在自己的摊位旁边。按照庙会规矩,这是表示对身后那些店铺里东家的尊重,人家同意你在他店前摆摊,你怎么敢大刺刺坐下呢,那叫堵人财路,是犯忌讳的。
对面摆估衣摊的娄大娘小心地把两个篮子远远的放在一边,从背上解下用麻绳捆在一起的家伙什,在两个长凳上架起一个木板,把两个装满鸡蛋的竹篮小心地放在摊子下面。这估衣摊是专门用鸡蛋换取旧衣服去农村卖的,娄大娘只管收,她儿子媳妇专门下乡去换鸡蛋,带回城里卖掉换钱。
“我说巫子,你这个月卖的袜子多了吧?我看解放军可没少光顾你啊。”娄大娘在摊子前站定,和巫念祖聊起闲话来。
巫念祖今年也四十好几了,打从河南水灾逃荒到北都,他老婆孩子都在当年那场因为老蒋掘开花园口的大水中淹死了。巫念祖在水里泡了两天,居然没死,便跟着灾民们一路要饭向东而去,一路上灾民病死饿死一大半,巫念祖路上也差一点饿死,终于撑着讨饭到了北都。有个好心的袜行老板收了他做伙计,包吃包住没工钱,干了没多久。老板被曰本人绑了花票,敲诈的倾家荡产,卖了店铺带老婆孩子跑了去南方,留下一点清仓卖剩下的袜子送给了巫念祖做本钱。
“是啊,自从新政斧来了,我这袜子生意每个月都卖的比原先多一倍不止。解放军好啊,买袜子给钱,从来不抢穷人的东西,新政斧一个月只收1毛钱管理费,这可真是好曰子了,只盼着能一直这样不变才好。”巫念祖道。
娄大娘笑道:“可不是嘛,最恨以前那些国民党匪兵,就是明着抢一样。报官也没人理。”
………………
正说着,寿福云棉布行也开了门,伙计们和巫念祖娄大娘打了招呼,端着扫帚和抹布清洁起门前来。
巫念祖眼前一花,一眼看见寿福云布店里多了好些个颜色,一大堆以往从来没见过的各种花布匹竖满了店里靠墙的柜子,店中央大大的扯布台上,堆得也是小山一样的新料子。
巫念祖嘴里念叨着:“王三儿,你们店里来新货了?”
一边说着,巫念祖一边弓着身子谦卑的走进店里细看。
“是,东家前几天去政斧开了会,政斧昨天供应来的新布,打店后槐树胡同的货门运进来的,不怪您没看见。”伙计王三儿笑着道。
“这布真漂亮啊,这布料真滑溜,这颜色!还有这颜色,我以前都没见过啊!”巫念祖看着店里令人眼花缭乱的品种,惊呆了。
王三儿笑着道:“没见过吧?不瞒您说,我在寿福云也卖了十几年布,这次来的布料,我一样都没见过,棉布的花色都是最新款的,颜色也是多的记不过来,最少都是40支的,您猜怎么着?还有60支的和80支的!我可是开了眼了,这辈子都没见过60支的棉布,别说80支了!我以前觉得美国40支棉布都是最好的货色了呢。”
王三儿说的起劲,继续道:“还有这,您看这锦纶布,多漂亮,跟缎子似的,还结实!您看这涤纶布,多光顺厚实那!东家说了,政斧告诉他,这布料不起皱,免烫,一洗就干净!还有这腈纶布!多厚实耐磨啊!东家昨晚拿梳子刮半天也没见起毛!”
巫念祖傻了眼:“妈呀,这回你们寿富云可发了,那些有钱的主还不得疯了似的来这买。这些布得卖多少钱啊?”
说到价格,巫念祖盯着店里新挂出的水牌看去……
“原有20支棉布大减价清仓销售,每尺四毛……”巫念祖看到这里几乎要跳了起来。
“这棉布原来不是六毛一尺吗!最低也只卖过五毛啊!……
这锦纶布涤纶布腈纶布这么好的料子,最低的竟然只卖六毛一尺!……
这40支的棉布每尺只卖六毛!这60支棉布每尺只卖七毛!……”
看着店里的价格,巫念祖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这些个布料看着就让人喜欢,价钱还这么便宜,不用说,任谁都想扯个十二三尺回家,从头到脚做套新衣服,就是口袋里钱少点的人,也想扯个六七尺做件漂亮的上衣吧!
王三整理好柜台,说道:现在北都城里所有公私合营的大布店都已经拿到货了,我们东家说,打今儿个起,恐怕布料价格再也涨不了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庙会里的人开始不断增加,而寿福云棉布店已经快要被挤爆了。
“伙计,我要那黄的绸子。”
“是这个锦纶绸子?”
“对对,是这个,给我扯5尺。”
“伙计,给我扯7尺那青色的腈纶布,你看我做个中山装这点料子够吗?”
“伙计,那个印花棉布给我扯6尺。”
“伙计……”
“伙计……”
“伙计……”
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的生意像是疯了一般,好些人即使不买布也在往里面拱,都想要见识一下这新来的化纤布料和印花高支棉布是个啥样子。
第一百九十三回 公私合营瑞蚨祥()
【193】公私合营瑞蚨祥
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的生意如此火爆,连带着把门口巫念祖的袜摊生意也带旺了,一上午卖了四十多双袜子,比平时足足翻了五六倍!笑的巫念祖嘴巴都合不拢了。可不是嘛,既然都扯布要做新衣裳了,怎么说也都要配个新袜子吧,还穿以前的露脚趾或者千层底袜子出去,那心里多没底气啊。
就连对面摆估衣摊的娄大娘都乐呵呵的,娄大娘毕竟活了五十多岁,她看的可长远呢。你想啊,大家都扯布穿新衣裳,那一定会有更多的旧衣服闲置了吧?这些旧衣服早晚还不是要拿来估了换鸡子。娄大娘想到这里,愈发的为寿福云的生意兴隆感到高兴。
这个礼拜天,不单单是护国寺庙会里的公私合营寿福云棉布行生意兴隆,全北都所有公私合营的布行全都如此,从前门——大栅栏到王府井和西单,从隆福寺庙会市场到护国寺庙会市场,各个公私合营的布店全都生意火爆,不断的有顾客慕名而来,掏出家里小心存放的积蓄,只为了扯几尺漂亮的新布料。
“当家的,你看这60支棉布多细啊,一点线疙瘩都没有,手感真好!这草绿色多亮啊,看的就喜欢。我告诉你,这布幅长1。5米呢!比以前国内卖的1。2米幅长多了30公分那!!!要不是沈助教他夫人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城里来了这样的好货色呢。我刚刚好不容易挤进寿福云去扯了5尺,你看我拿来做件衬衫好不好看?”张教授的夫人握着手里的布料比划在胸前,站在书桌旁满脸的笑意。
张教授从案牍上的教案中钻出来,拿起布料一角看了看道:“确实好看,这种嫩草绿色我以前也没见过,这么鲜亮,这棉布是60支?…………嗯,看着确实结实细致,你穿一定好看。”
张教授夫人得了丈夫的夸奖乐的合不拢嘴,她笑道:“店里还有80支的呢!要9毛一尺,我没舍得买,下个月你发了工资,我给你扯来做件新衬衫。你是没亲眼看见,那80支精梳棉布白的像雪一样!光的简直像是缎子!上面还有暗织的条纹!谁能想的到,那棉布也能织的这般考究这般细腻,全幅都没个断头没个疙瘩。老张,你说这是不是高科技?”
张教授吃了一惊:“80支棉布?我身上这件美国棉布做的衬衫才40支,我都觉得挺括的不得了了,80支是怎么织出来的?用的什么机器?这布料哪里进口的?”
张教授夫人道:“准是苏联的货呗,美国人封锁我们,连棉纱都禁运,那这样的好东西就只有苏联才能造了卖给我们吧?”
张教授惊讶的说:“苏联货我见过,苏联咔叽布造的都粗的很,没想到他们能造出60支和80支精梳棉,价钱还这么低!国内纺织业要是能引进苏联人的技术就好了。”
张教授夫人笑道:“中苏都是同盟了,自然今后能引进了来。你再来看看我给你扯得这种叫涤纶布的料子,我一眼就看上了!你看这斜纹多漂亮!挺刮的不得了呢!店员还说这料子终身免烫,挺刮如新!我明天就拿去找温裁缝给你做条新西裤…………”
寿福云的伙计几乎要忙疯了,从早上开市进人起,就连口水都来不及喝,源源不断涌来的人流几乎把90多平米的店铺给挤爆,门槛都快给踩平了。店东席寿福发至内心的喜悦堆在脸上,成了满脸的笑容,眼看着伙计们实在是忙不过来了,他也亲自上阵,帮着收钱理布。
席寿福当初接受社会主义改造进行公私合营时压力巨大,一边是政斧的建议,一边是个人的利益,还有同行业的布行怀着私心,希望他死死顶住。可席寿福是个明白人,他知道,自己要是不接受公私合营,今后国营布店一旦开起来,自己只怕是连一尺布都进不到了。棉布可是国家的紧缺货色,自然优先调配国营店。再说了,政斧工作人员说的也在理,要建设一个人人丰衣足食的新中国,必须让工人们富裕起来,有了购买力才行,老百姓都能买得起布料,那以后生意红火了,自己被工人分掉的利润早晚会补回来。再说政斧的税也不高,30%的税收比起国民党政斧50%的税率来显得如此之低。
寿富云棉布行在国民党统治期除了交税还要忍受各种花样繁多的摊派和税目,每月实际税率高达80%。店里除了三个心腹伙计,其他的小伙计都是号称学徒,不给工资,只给一口饭吃和一个库房睡觉。席寿福那时候靠着偷税瞒报和压榨员工,每个月精打细算挣点钱着实不容易。
席寿福一想到国民党时期的税收,就要忍不住咬牙切齿,恨得骂娘。国民党所谓从10%到50%的累进税率根本就是个骗局,小商业者没有门路的,统统都被课以50%的最高级别,而那些和国民党高层联姻勾结或者干脆奉送红股的大财阀大资本家却有着种种瞒报偷逃税款的办法。南京政斧对于小工商贩制定的各种捐税竟然高达1756种!!!是世界之最!
席寿福仔细研究过和他命运息息相关的国民党税收,他知道,老蒋的南京政斧就连拉大粪的都不放过,粪水都要被征税!这粪水捐税实在是举世奇闻,民间对联称之为“自古未闻屎有税,如今只剩屁无捐”,还有对联一针见血的道“民国万*税,天下太贫。”至于农村就更不能提了,陕西的税负竟然比'***'透顶清末还高出25倍!!!难怪供党能从西北起家。而四川的田赋农税预征收到了50年后,21世纪你好!我来了!
凡此种种,让席寿福看的真切,供产党说的一点没错,国民党就是个江浙大资本家大地主大财阀的西方走狗买办政斧,农民与民族工商业完全没有活路。
而供产党来了之后,这30%的公私合营税率一下子就把席寿福吸引了,他怎么算,都发现自己将来赚的钱会比国民党时期要多得多!
在家想通了这一切后,席寿福毅然决定,接受政斧建议,第一批加入公私合营,和供产党一起干,从今往后就心安了!
至于那些抵触的同行,席寿福看的明白,这些人觉得新政斧的30%的税如此低,那以后肯定财源滚滚,要是让政斧插一杠子进来,四马分肥岂不是分了他们自己将来的肥么?席寿福觉得这些同行眼光实在短浅,今后一定要吃苦头的。
在北都市政斧商业局的统一调度下,今天全市所有公私合营布店都统一步调,集体放新货,新货的价格按照政斧规定,不得擅自调价,而各个店铺原有的库存20支棉布价格由各个店铺自行决定。
因为布匹实在太多,政务院拿了一点厚实耐磨的藏青涤纶布出来,准备发给北都所有干部做新衣服。其实政务院前次就想给干部做新衣服来着,正赶上1300人的留学生要去东德,陈芸副总理咬咬牙发了话,扣下了所有为干部换装留的咔叽布,一股脑都给学生们做了中山装。
这回有了如此多的布料,总算是把这个窟窿填上了。北都的干部们也不用继续穿着五花八门的衣裳去上班了。在政务院看来,干部还是统一着装的好,一个个穿的五花八门破破烂烂的实在不像话啊。这年头,别说正科干部,连好些处级干部还套着一层土黄的曰军军装改的外套或者黄绿色的国民党军装改的外套,这都算好的,甚至还有好些科级干部穿着延安时期土布外套的,看的总理也觉得心疼了。
吉瑞昌绸缎庄的马水清马老板今天有点坐不住了,吉瑞昌绸缎庄从早上开门到现在,生意冷冷清清,简直就是门可罗雀。要知道这可是礼拜天!怎么可能生意比平时还要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