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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中国通史-第13部分

小说: 中国通史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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稽,断发文身,以避蛟龙之害。今倭人好沉没捕鱼蛤,亦文身以厌大鱼水禽,后稍以为饰。诸国文身各异;或左或右,或大或小,尊卑有差。以朱丹涂其身体,如中国用粉也。

    《后汉书》:马韩……其南界近倭,亦有文身者。弁辰……其国近倭,故颇有文身者。

    《北史·流求传》:如今的台湾。妇人以墨黥手,为虫之文。

    《南史·扶南传》:文身被发。

    阎若璩《四书释地三续》:《留青日札》曰:某幼时及见今会城住房客名孙禄。父子兄弟,各于两臂背足,刺为花卉,葫芦,鸟兽之形。因国法甚禁,皆在隐处,不令人见,某令解衣,历历按之。亦有五采填者,分明可玩。及询其故,乃曰:业下海为鲜者,必须黥体。方能避蛟龙鲸鲵之害也。方知断发文身,古亦自有;《汉书·地理志》于粤已云。录此者,以见今犹信耳。

    其(二),食人的风俗,前文所述的地方也是都有的。

    《墨子·鲁问》:楚之南,有啖人之国者。其国之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美则以遗其君。君喜则赏其父。《后汉书·南蛮传》引这一段,以为当时的乌浒人。注:“万震《南州异物志》曰:乌浒,地名。在广州之南,交州之北。恒出道间,伺候行旅,辄出击之。利得,人食之,不贪其财货;并以其肉为肴龋挥秩∑澉趋闷浦砸啤R匀苏浦何湟欤允忱弦病!薄督谠嵯隆罚涸蕉休a沐之国,其长子生,则解而食之,谓之宜弟。

    《左传》僖十九年:宋公使邾文公用鄫子于次睢之社,欲以属东夷。

    《南史·毗骞传》:国法刑人,并于王前噉其肉。国内不受估客,往者亦杀而食之,是以商旅不敢至。

    《北史·流求传》:国人好相攻击,收斗死者,聚食之。……其南境,人有死者,邑里共食之。……战斗杀人。便以所杀人祭其神。

    《隋书·真腊传》:城东有神,名“婆多利”。祭用人肉,其王年别杀人,以夜祀祷。

    以上两种证据,都系略举。若要全抄起来,还可得许多条。此外,(一),如铜鼓,是这一种人所独有的器具,含有宗教上的意味;而铜鼓发见的地方,和我刚才所说这种人分布的地方相合。详见近人《饮冰室文集·中国民族历史上之观察》。(二),《后汉书·南蛮传》“珠崖、儋耳二郡,在海洲上,其渠帅,贵长耳,皆穿而缒之,垂肩三寸”。《淮南子·地形训》说耽耳在北方。也可见得这种人的分布,是沿海而成一半规形。总而言之,现在“亚洲的沿海”,和地理学上所谓“亚洲大陆的真沿边”,都是这一种人所分布的,如今称为马来人,古人则谓之粤。——越——古代所谓东夷者,都是此族,所谓南蛮者,却不是此族。——黎族——为什么古代不称此族为南蛮呢?因为夷蛮戎狄,是和汉族接境的异族,间接的就不在内。参看下章自明。

    古代这一族和汉族有交涉的,便是:

    嵎夷《书·尧典》:“宅嵎夷,曰旸谷。”《释文》:“马曰:嵎,海嵎也。夷,莱夷也。《尚书考灵曜》及《史记》作禺銕。”《禹贡》青州“嵎夷既略”。《索隐》按《今文尚书》及《帝命验》并作禺銕,在辽西,銕,古夷字也。《说文》土部:“嵎夷,在冀州阳谷,立春日,日直之而出。”山部:“崵山,在辽西。一曰:嵎銕崵谷也。”按《说文》既加“一曰”二字,则“嵎夷崵谷也”与“崵山在辽西”,明非一义。《索隐》:“在辽西”三宇,须另为一句。不得认做《今文尚书》和《帝命验》里的话。嵎夷自系莱夷。当以马说为准。

    鸟夷《书:禹贡》:冀州“岛夷皮服”,《史记》作鸟。《集解》:“郑玄曰:鸟夷,东北之民,搏食鸟兽者。”《书疏》亦谓“孔读鸟为岛”,则今本岛系误字。扬州“岛夷卉服”。《汉书·地理志》亦作鸟。案《后汉书·度尚传》:“深林远薮椎髻鸟语之人”注“鸟语,谓语声。似鸟也。”《哀牢传》:“其母鸟语。”此亦鸟夷的一义。《孟子》所谓“南蛮駚舌之人”。

    淮夷禹贡:“淮夷蠙珠暨鱼。”《史记集解》:“郑玄曰:淮水之上民也。”

    徐戎《说文》:,“邾下邑也,鲁东有徐城”,《史记·鲁世家》:“顷公……十九年,楚伐我,取徐州。”《集解》:“徐广曰:徐州,在鲁东,今薛县。”《索隐》“……又《郡国志》曰;鲁国薛县,六国时曰徐州”。

    其中以(一)莱夷和(二)准夷徐戎为两大宗。莱夷灭于齐,春秋襄六年。淮泗夷到秦有天下,才悉散为人户。《通典》。其南岭以南,则直到秦始皇手里才征服。见第二篇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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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濮() 
濮族,就是如今的倮儸,《周书·王会解》作卜,“卜人以丹砂。”孔注:“卜人西南之蛮。”王应麟补注:“卜人即濮人。”《说文》作僰,云“犍为蛮夷也”。都是一音之转。长言之则曰“倮儸”。短言之则曰“濮”曰“卜”曰“僰”。唐时称这种人为“乌白蛮”,是中国人以其服饰称之,不是他种族之名。试观《唐书》所载,初里五姓,都是乌蛮,他的妇人衣黑缯,东钦二姓,是白蛮,他的妇人,就都衣白缯可见。元以后仍就其种族之名译音。这种人,就是汉朝时候的夜郎、滇、邛都诸国。他的居地,在黔江、金沙江、大渡河流域,详见第二篇第四章第四节。在古代,和汉族有交涉的,却还在其北。所以韦昭《国语注》,说濮是“南阳之国”。《郑语》。杜预《释例》说:“建宁郡南有百濮夷,濮夷无君长总统,各以邑落自聚,故称百濮也。”见《左传》文十六年,建宁,如今湖北的石首县。这种人,当周初已与于王会,又《伊尹四方令》:正南亦有百濮。后楚汀暗缅е螅头粲诔3那锌ぃ蟾啪褪钦庖蛔宓牡胤健!俺跏保叭拍曛燎叭拍辍Wf将兵循江上,牂牁江。略巴、黔中以西。……蟜至滇池,……以兵威定属楚。”于是中国的兵力,直达今云南省东北部。“会秦击夺楚巴、黔中郡,道塞不通,因乃以其众王滇,变服,从其俗以长之。”于是从黔中以西南,仍旧未入中国版图。直到汉武帝时,方才开辟。以上据《汉书·西南夷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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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中国古代的疆域(1)() 
考究中国古代的疆域,有好几种方法:其(一)是把古人所说“服”的里数和封建的国数来计算。服之里数,封建国数,九州疆域,疆域四至,帝都所在,实力所至(帝都、真封建),声教所及赢缩。这是有数目字为凭的,似乎最为精确。

    《禹贡》五百里甸服:百里赋纳总,二百里纳铚,三百里纳秸服,四百里粟,五百里米;五百里侯服:百里采,二百里男邦,三百里诸侯;五百里绥服:三百里揆文教,二百里奋武卫;五百里要服:三百里夷,二百里蔡;五百里荒服:三百里蛮,二百里流。

    这其间便有许多异说:

    (一)《今文尚书》欧阳夏侯说:谓中国方五千里,《王制正义》引《五经异义》。史迁同。《诗·商颂正义》:按《史记·夏本纪》,今天子之国以外五百里甸服,……甸服外五百里侯服,……侯服外五百里绥服,……绥服外五百里要服,……要服外五百里荒服。

    (二)《古文尚书》说:五服旁五千里,相距万里。《王制正义》引《五经异义》。

    (三)贾逵、马融:……甸服之外,每百里为差,所纳总秸粟米者,是甸服之外,特为此数;其侯服之外,每言三百二百里者,还就其服之内别为名耳,非是服外更有其地。《诗·商颂正义》。是为三千里,相距方六千里。《禹贡正义》。

    许慎、郑玄都是从古文尚书说的,而其间又有异同。许慎只说:“以今汉地考之,自黑水至东海,衡山之阳至于朔方,经略万里”,所以从《古文尚书》说。《王制正义》引《异义》。郑玄的意思,却分别出黄帝、尧、舜和三代之末疆域不同来。他又说周初的疆域也比殷朝大,所以他注《易系辞》“阳一君而二民,君子之道也,阴二君而一民,小人之道也”道:

    一君二民,谓黄帝尧舜;谓地方万里,为方千里者百;中国之民居七千里,七七四十九,方千里者四十九;夷狄之民居千里者五十一;是中国夷狄,二民共事一君。二君一民,谓三代之末。以地方五千里。一君有五千里之土;五五二十五,更足以一君二十五,始满千里之方五十,乃当尧舜一民之地,故云二君一民。实无此二君一民,假之以地为优劣也。《王制正义》、《职方》贾疏:“……先生之作土有三焉:若太平之时,土广万里,中国七千;中平之世,土广七千,中国五千;衰末之世,土广五千,中国三千。”

    所以他注《皋陶谟》:“弼成五服,至于五千”,也说:

    ……尧制五服,服各五百里;要服之内四千里曰九州,其外荒服曰四海。禹所弼五服之残数,亦每服者合五百里,故有万里之界焉。他说:“《禹贡》……每言五百里一服者,是尧旧服;每服之外,更言三百里、二百里者,是禹所弼之残数。”《商颂正义》。

    他所以如此说,实在因为要牵合《周官·职方氏》服数之故。案《职方氏》:

    乃辨九服之邦国:方千里曰王畿,其外方五百里曰侯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甸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卫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蛮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夷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镇服,又其外方五百里曰藩服。

    他注“弼成五服”便说:

    去王城五百里曰甸服;其弼当侯服,去王城千里;其外五百里为侯服,当甸服,去王城一千五百里;其弼当男服,去王城二千里;又其外五百里为绥服,当采服,去王城二千五百里;其弼当卫服,去王城三千里;其外五百里为要服,与周要这个字是错的,应当作蛮。服相当,去王城三千五百里;四面相距为七千里,是九州之内也。……要服之弼,当其夷服,去王城四千里;又其外五百里曰荒服,当镇服;其弼当蕃服,去王城五千里;四面相距,为方万里也。

    再把封建的国数合起来,也是如此。案《异义》:“《公羊》说:殷三千诸侯,周千八百诸侯。《古春秋左氏》说:禹会诸侯于涂山,执玉帛者万国。唐虞之地万里,容百里地万国。其侯伯七十里,子男五十里,余为天子闲田。许慎谨按《易》曰:万国咸宁。《尚书》曰:协和万邦,从左氏说。”郑玄便驳他道:诸侯多少,异世不同。万国者谓唐虞之制也。武王伐纣,三分有二,八百诸侯,则殷末诸侯千二百也,至周公制礼之后,准王制,千七百七十三国,而言周千八百者,举其全数。《王制正义》。

    他这一驳,也因为要牵合《周礼》之故:

    《王制》:凡四海之内九州,州方千里。州建百里之国三十,七十里之国六十,五十里之国百有二十,凡二百一十国;名山大泽不以封,其余以为附庸闲田。八州,州二百一十国。天子之县内,方百里之国九,七十里之国二十有一,五十里之国六十有三,凡九十三国;名山大泽不以朌;其余以禄士,以为闲田。凡九州,千七百七十三国;天子之元士,诸侯之附庸不与。

    《周官·职方氏》:凡邦国千里封公以方五百里则四公,方四百里则六侯,方三百里则七伯,方二百里则二十五子,方百里则百男,以周知天下。《郑注》方千里者,为方百里者百,以方三百里之积,以九约之,得十一有奇,云七伯者,字之误也。

    郑玄注《王制》,说:“禹承尧舜,……诸侯之地,有方百里,有方七十里,有方五十里。……”既然说是万国,则“要服之内,地方七千里,乃能容之。《正义》引郑注《皋陶谟》“州十有二师”道:“……犹用要服之内为九州,州立十二人为诸侯师;盖百国一师,则州十有二师,则每州千二百国也。八州九千六百国,其余四百国在畿内。”夏末既衰,夷狄内侵,诸侯相并,土地减,国数少;殷汤承之,更制中国方三千里之界,亦分为九州,而建此千七百七十三国焉。周公复唐虞之旧域,分其五服为九;其要服之内,亦方七千里;而因殷诸侯之数,广其土,增其爵耳”。

    这许多数目字,一味望空打官司,决无解决之理。要解决他,只有两法:其(一),咱们本想靠里数来考见疆域的,现在反要有一个大略的疆域,来考核他的数目字,谁对谁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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