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9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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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贯点点头道:“这次的选秀结束后,除非官家看上的人,剩下的那些好吃好招待之后送回去吧!”
李茂不知道谁把赵佶说服了,但是看童贯的神情,似乎承受了极大的压力,“还有的别原因?”
童贯叹了口气,“蔡元长要走了,自从他再次执掌相印以来,我跟他的关系还算融洽,蔡元长这一走,宰执之位就要换人,这个时候凡事都要谨慎。”
李茂一愣,蔡京要丢相位?前几天不是还把蔡攸的气势压回去了吗?父子又动刀了?
童贯继续说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最有可能接替蔡京执掌相印的是王黼,王黼这个人很不简单,杨戬现在天天替王黼说好话,官家应允之意,王黼执掌相印之后不要得罪他,否则连我的西北大计都要被耽搁。”
李茂对朝堂斗争之事看的不太明白,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接触的也少,但他觉得童贯的分析肯定有道理,“凌云记住了,王黼这个人怎么样?和太尉关系不睦?”
第一八七章绸缪有变()
“卑鄙无耻,阴险狡诈,擅于献媚,绝对是一只白眼狼,偏偏没有狼性,是个骨子里的软骨头,得罪这种人最麻烦。”
李茂没想到童贯对王黼是这样的评价,“这个人有没有弱点?太尉能否阻止官家用他为相呢?”
童贯摇头道:“杨戬现在很受官家的宠信,我去年也险些着了杨戬的暗算呢!我担心的不是王黼能否执掌相位,担心的是王黼坏了我的大事啊!”
童贯深吸一口气道:“西北用兵,谋划此事已经多年了,和蔡元长一直准备着,刚刚有了一点眉目,蔡元长就要被罢相,我心有不甘啊!”
“太尉,这件事凌云觉得不能着急,要从长计议,再说蔡相公朋党遍布朝野,想要撼动蔡相公的相位,没那么容易的。”李茂只能来个万金油安慰童贯。
“现在就看王黼是什么态度,西北战事如果得不到宰相的全力支持,钱粮兵员难以筹备,本官希望王黼不要在这件事上下绊子。”童贯忧心忡忡叫人备马。
童贯走后李茂就陷入了万分的矛盾当中,他认为童贯已经陷入到偏执当中,给自己编织了一个宦官封王的美梦。
可惜这个梦想是一个害死人的陷阱,到最后只能自吞苦果,害得大宋丢了半壁江山,对西夏连年征战,后来又联金伐辽,都是战略上的失误啊!
如果他明确反对用兵进取西北横山一带,只怕刚刚和童贯建立起来的交情就没了,蔡京再被罢相,顶着一个状元的名头还能混得下去?
“大郎,嘀嘀咕咕说什么呢?”孟玉楼一脸香汗走到李茂身边,就听着李茂呢喃自语不知道在说什么,她刚刚从校场回来,眼角眉梢带着笑意。
李茂看着娇美的孟玉楼,揽住她的细腰,“马上颠簸不累吗?小心磨破了皮儿。”
“大郎不知道校场有多好玩呢!那些军兵厮杀操练,光是看着都让人激动,恨我不是男儿身,否则带领千军万马征战沙场,不知道会那么痛快呢!”
李茂闻听此言身子不禁一震,此时此刻他无比的渴望对权力的渴望,尤其是兵权,有了兵权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就算真的跑路,光杆司令也跑不了多远啊!
“玉楼,陪我去禁军营看看。”李茂兴之所至拉着孟玉楼往外走。
西城的一座青楼内,朱汝贤看着自己面前的堂弟,“天奚,到底行不行,不要犹犹豫豫的行不行?”
朱天奚叹了口气,“我虽然在禁军之中担任指挥使,手下的数千人马勉强能调动,但想要对童贯的亲信下手,是不是闹的有点大了?”
“天奚,你是不是傻,私下调动禁军可是要掉脑袋的,我又没有要你起兵造反,只是弄死一个人而已,比如在军中安排一个神箭手,趁那厮不注意一箭射死他,或者放一把火烧死他,这不是很容易吗!”
“事情如果那么容易就好了。”
朱天奚道:“我在军中寻觅了一两人,可是当他们得知下手的对象是童贯的亲信后,一个二个都犹豫不决,童贯执掌兵权经年,对其心腹下杀手,要担天大的干系呢!”
“鼠首两端之辈最为可恨,我在江南的得力人手都不在,否则早就让那厮横尸街头了,这件事就交给你,若是办不好,你以后也别来见我了。”
“兄长,这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互相斗一斗出出气就算了吧!叔叔势力不小,童贯也不是好惹的,闹将起来吃亏的还不是我们自己。”朱天奚在禁军做了两年武官,深知童贯在军中的势力,心中岂能没有担心。
朱汝贤冷哼一声道:“只是寻常的龌龊倒也罢了,我没有心思和他别苗头斗狠,但是他越来越过分,拿着鸡毛当令箭,狐假虎威把我的禁脔抢走送到官家面前,如此行径不杀不足以让我心安。”
“这件事我心里有数,准备好了就动手,兄长尽管放心吧!”朱天奚见堂兄心意已决,只能把此事应允下来。
朱汝贤嘴角泛起冷笑道:“李茂啊李茂,别怪我心黑手辣,你既然做了初一,那我只能做十五,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活过这个月三十。”
夏日炎炎,树叶都耐不住酷热打着卷,李茂和孟玉楼来到私兵营,早已经结束操练的校场显得冷清的很,军兵们不知道跑到哪避暑去了。
“玉楼,你这几天常来校场,应该知道哪些军兵武艺不错,我想挑选几人做亲随,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大郎,我可以指挥他们吗?你让我来管好不好?以前在家里那些仆从都不听话,不如这些军兵好使唤。”
“玉楼,禁军之兵可不是仆从,更不是伺候我们的,说是亲随但一定要以礼相待,不要引起军兵的反感,古人都说爱兵如子”李茂话没说完就被孟玉楼打断了。
“我明白,大郎放心,我肯定能做好。”孟玉楼心愿得偿,兴奋的恨不得亲李茂两口。
李茂和孟玉楼找到童天胤,开门见山的说明来意,童天胤听说只借调百人,眼皮都没眨一口答应。
童贯动辄调动千人,别人也不敢说什么,作为童贯的亲信李茂只要百人一点都不多,反正这些私兵都是童贯的嫡系,不过是左手倒右手的勾当而已。
李茂目的达到,正要离去的时候不小心把童天胤身旁的一摞兵册碰掉到了地上。
其中一张花名册掉在李茂脚下,他伸手捡起来的时候,花名册上的一个字让他双眼瞪大,有点难以置信。
林冲?
李茂对这个名字绝不陌生,那可是水浒中的高手啊!这花名册上的名字是否就是他所知道的林冲呢?
他当初问曹正关于林冲的事情,曹正只是和林冲学了半年武艺,后来就没有再联系,让他当时颇感遗憾和失望。
李茂拾起花名册问道:“林冲?这个人在禁军当中吗?”
童天胤接过花名册看了看,“这个林冲我有些印象,年纪轻轻使得一手好枪法,听说要晋升为教头了,大郎认得此人?”
李茂差不多可以认定此林冲就是彼林冲,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欣喜道:“能否将此人调到我身边听用?”
第一八八章中箭()
孟玉楼发现李茂出了校场一副难以抑制的高兴模样,好奇问道:“大郎难道认得那个林冲?很厉害吗?”
“何止啊!比雷横和徐宁加起来都厉害,那可是豹子头啊!”
李茂万万没想到来了一趟军营,竟然有意外收获,林冲可谓武艺高强,人品又称得上万里挑一,八十万禁军中把林冲捡到了,他的运气还真不错。
回到家中,曹正来报说选美大赛的事宜已经准备妥当,随时都可以开始了。
李茂立即借此进宫向赵佶汇报,恰好遇到了通义大夫王黼。
得知王黼有可能接替蔡京执掌相印,李茂对这个人非常好奇,当亲眼见到此人,不得不说有让人高看一眼的本钱,做官是要看脸的,古人对颜值的要求很高啊!
王黼仪表不俗,堪称中年帅大叔,做人做事八面玲珑,即便面对七品的提刑小官,他也没有表现出丝毫的轻视。
“官家,大赛已经准备妥当,只等官家前去一观选出花魁。”
“明天朕就去,只有朕一人观看略显无趣,传朕的旨意,命蔡攸,李邦彦,高俅,杨戬同去,好久没有热闹过了,众卿家都去。”
李茂低估了选美选秀对赵佶的吸引力,当赵佶坐在珠帘后面看着青楼红牌们自我介绍,才艺展示,甚至还有比穷卖惨的桥段。
这种新鲜的娱乐方式让赵佶十分兴奋,而且作为主裁判,还能提问一些问题,红牌姑娘们的回答也大多是设计好的,更是让赵佶欲罢不能。
旁观其余评委,虽然也很有兴趣,但大部分都是看个热闹,值得一提的是李邦彦,此人掌管乐府,每每有评语让人眼前一亮,还能做的一首风月词,才思敏捷让李茂自愧不如。
赵佶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高兴了,特别是这种亲自挑女人的过程前所未有。
他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千娇百媚的刘婆惜,当他听完了刘婆惜的小曲,卖惨,沦落风尘的小故事,顿时有点坐不住了。
李茂察言观色看到赵佶一个劲的吞口水,就知道对刘婆惜动了心思,“官家,此女才貌双全,是卖艺不卖身的青倌人”
目送赵佶和刘婆惜一同离去的背影,李茂暗忖做皇帝就是好,能玩出花样来,但也只能是赵佶这样的昏君,贪图享乐沉湎酒色,后来被人掳去做了亡国之君一点都不冤枉,都是自找的呀!
“我也好不到哪去,为了向上爬,抱着童贯和蔡京的大腿,估计在峥臣清官眼中,也是十足的小人佞臣,可惜啊!世人皆醉我独醒,不这样尽快的获得更多的自主权,等着将来和尔等一起去那五国城讨生活吗?”
李茂自我否定又自我肯定了一番,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离开酒楼的时候,心理的杂乱被梳理的清清楚楚。
自从经历过一次被险些射杀的经历,李茂对自己的安全特别上心,出入都有禁军中的几个好手跟随,免得某些宵小狗急跳墙玩阴的。
李茂挑选的都是在清河县有过交集的禁军军兵,彼此都算熟识,而且李茂出手阔绰大方,这几个人也愿意干私活,保护着李茂的周全总比憋在营中有趣的多。
“大郎,那些都是大官吗?其中还有官家?”一个军兵问道:“官家也不像传说中的仙人啊!”
李茂笑道:“闲谈莫论人非,何况那还是官家,你们平日里嘴巴没有把门的可以,关键时刻不能胡诌八扯,小心被人听到告一状,我可吃不了兜着走了。”
“还是大郎爽快,那些大官儿也好,官家也罢,看着假模假式的,有漂亮的婆娘就看呗!偏偏还斜着眼,虚伪。”另外一个军兵哈哈笑道。
“就是就是,那个穿着道袍的家伙,眼睛都快要斜了,真是逗死个人”
“咻”
李茂和军兵们说话的时候,一道破空声传来,李茂条件反射般弯腰附身,身边正嬉笑的军兵同时扑在李茂的身上。
锋利的羽箭发出噗的一声头胸而过,如果不是这名军兵及时抵挡,这一箭肯定会把李茂射个对穿。
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众人懵了一下,李茂看着身上的军兵,尽管被羽箭洞穿,却依然掩护着自己,将自己狠狠的推向了街边墙壁旁。
“是神臂弓,大家小心,保护大郎。”受伤的军兵顾不得收拾自己的伤势,和其他几人围挡在李茂身外。
神臂弓的弓弦声再次响起,军兵们保护着李茂朝隐蔽的街巷退去,即使加倍小心躲避,依然有两人被射中,鲜血淋淋漓漓在地上留下醒目的红痕。
李茂等人退到一处射击死角,几个人匆忙的整理着伤势,被穿胸的军兵脸色煞白,显然受创太重有性命之危。
足足等了将近一刻钟,再也没有听到弓弦声响,李茂看着伤势颇重的军兵,“马上走,他的伤势不能再耽搁了。”
“大郎稍等,那人或许还没走,我们分两波快速往前面跑,去叫人来,射手应该在对面的角楼里。”一个手臂受伤的进步稳妥起见道。
几个人分先后跑出街巷,结果什么事儿都没有了,等李茂返回禁军军营带人回来搜查的时候,自然是人去楼空了无踪迹。
受伤的军兵最终没能挺住,羽箭贯穿了肺部,以李茂的判断是死于血气胸导致的窒息。
李茂铁青着脸说道:“人不能就这么白白死了,我定要给你讨回一个公道,诸位共同做一个见证。”
“大郎有心了,我们兄弟都是贱命一条,只求大郎平安无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