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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部分

寒门枭臣-第63部分

小说: 寒门枭臣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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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李茂和庞万春有勾连,说李茂借金银铺敛财,王氏还能说得出口。

    但是说到李茂欺辱她,这等假话谎言怎么能宣之于口,一旦说了不但自己贞洁受损,也对不起死去的丈夫吴骧啊!

    李昌期对庞万春和金银铺的案子不感兴趣,反而八卦李茂和王氏的风流韵事。

    “王氏,李茂欺辱霸占到底有没有此事?还不据实道来。”

    王氏咬了咬嘴唇,嘴边溢出一丝鲜血,双眼一闭泪珠滚落,万念俱灰道:“有。”

    李昌期用玩味的眼神看了看李茂,清了清嗓子。

    “李茂,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有何话说?”

    嘴上这样说,李昌期却琢磨着李茂真是会玩,庞万春和金银铺的案子,李昌期不信是李茂所为。

    李茂和王氏乃至吴月娘八成确有其事,察言观色看王氏的反应就知道啊!

    李茂依旧面带微笑,看着王氏啧啧两声。

    “夫人,你可知刚才的话一出口,夫人的节操可就碎了一地,有些话如覆水,说出来容易,想要收回去就难了。”

    王氏根本不敢看李茂,更别说和李茂说话了。

    只是暗气暗憋,任由泪水和血水混合,一滴滴的落在白色的孝服上,看的李茂眉头微皱。

    李茂起身朝李昌期作揖。

    “县尊大人,王氏所说分明是一派胡言,学生有三点可以反驳自证清白。

    首先是学生这段时间虽然因为操办吴骧大人的后事常驻吴府,但出入吴家内宅皆有人作证,从来没有在吴家内宅多有停留,至于王氏所言,或许是思念亡夫犯了癔症吧!

    其次,大盗庞万春一案有更多人证证明学生的清白,至于苗家的金钗,分明是另有出处,应该详细追查。

    最后金银铺一案与学生没有丝毫干系,学生也不知王氏为何诬陷于我。”

    李昌期问的差不多了,转首看着两位上司。

    “胡大人,陈大人,此案虽有人证物证,但李茂所言也不无道理,不如暂且将李茂收押,两位大人意下如何?”

    胡师文没言语,当事人是陈文昭的学生,他不想和陈文昭撕破脸。

    陈文昭沉吟一声,“暂时将李茂收监,李大人,案情重大,王氏一个诰命夫人收监不太合适,派些衙役皂隶看视吴府,本官会尽快命东平府派兵马过来。”

    胡师文听陈文昭说要钓东平府兵马前来,心里有些不痛快。

    但这两件案子他委实不想沾手,只能捏鼻子认了,反正出了事负责任的也是陈文昭。

    他巴不得陈文昭师徒闹出更大的动静,难以收场的时候他再出面收拾烂摊子。

    等到那时候一并找补回来就是,现在可不是意气用事争面子的时候。

    陈文昭和李茂对视了一眼,随后和李昌期前往后衙。

    李昌期唉声叹气道:“凌云怎么如此糊涂,竟然和王氏有不清不楚的关系,这种事一旦被学政大人知道,对凌云科举仕途有碍啊!”

    陈文昭心里十分生气,但生气的对象是王氏。

    他自己选的学生,衣钵传人什么样他能不清楚?这些都是细枝末节,泼脏水而已。

    “凌云即便私德有亏也无碍其他,苗家的案子尽可让武大郎担着,关键是金银铺的案子牵扯到的人太多,此事须尽快平息,否则上官怪罪下来,贤弟头顶这乌纱帽肯定保不住啊!”

    陈文昭回想李茂让陈泽传来的计策,不得不说自己的学生颇有急智。

    而且一下子就拿捏住了事情的七寸,不管几路阴谋来,他只一路去,破局只是早晚而已。

    李昌期收起八卦之心,愁眉苦脸道:“我已然乱了方寸,还望贤兄教我。”

    “当务之急是追回百姓被骗走的银钱,弥补损失,既然有文书契约证明金银铺为谁所有,那就让金银铺的东家负责,限期返还退回聚敛的钱财,如若不然只能抄家罚没充抵,你把这个意思告诉乔家等人。”

    李昌期苦着脸道:“乔家太太虽然是东家,但抄家罚没就不用想了,乔五太太的外甥女乃是当朝贵妃,乔家多多少少沾着皇亲国戚的边儿”

    陈文昭冷哼一声,“身为皇亲国戚,更应该维护官家的体面,此事须从快从重处理,贵妃那里也挑不出错处,即便有御史言官参我们一本,本官一力承当就是。”

    李昌期闻听此言顿感有了主心骨,陈文昭随后低声说了几句。

    李昌期面现惊愕,但有陈文昭在前面顶着,他乐得做个老好人,反正出了问题也是陈文昭的首尾。

    李茂被收监的不假,但是牢里有十几个人穿着衙役皂隶的衣服,是清一水的外卖小哥假扮,李茂所在的监牢成为重地。

    美其名曰李茂乃是要犯,不得任何人探监。

    李茂想造成被关进大牢的假象麻痹西门庆,他好腾出手来化明为暗对付西门庆。

    只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孟玉楼来探监被挡回去,此女又得知衙门里王氏出首告发李茂的经过,竟然径直去了吴家要给李茂讨一个公道。

    王氏回转家中就被监视居住,承受巨大压力的她真想一死了之。

    但外甥秦桧还没救回来她不敢死,只盼着绑走秦桧的人能看在她言听计从的份上把外甥放回来。

    吴府外,邹润和乔山等人隐匿在暗处。

    邹润这次倒是懂的压低调门了,“乔大哥,大郎不是和吴家小娘子有意思吗?怎么弄来弄起变成了吴夫人?大郎这口味和我很像啊!”

    乔山身上摔的伤还没好,听着邹润胡言乱语,气的肝儿疼。

    “你哪看出来大郎和吴夫人有事儿?别人给大郎扣屎盆子,你还拍手叫好吗?”

    邹润嘻嘻笑道:“我就是觉得那个夫人长的不错,大郎占便宜也不算吃亏啊!咦?不是应该有人进吴府吗?怎么来了个女的?”

    乔山看着翻身下马闯进去的孟玉楼,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不好,孟玉楼来怕是会添乱,我们又不能把她劝走,这可如何是好?”

第一二二章芳心乱() 
孟玉楼俏脸含霜,脸上的几粒小白麻子因为气愤看起来像是在抖动。

    她一路从大门直奔内宅,遇到阻拦的仆婢皆被她三五下打倒在地闹哄哄的好像鸡毛鸭血满天飞。

    惊呼声阵阵传来,王氏起身时房门被孟玉楼一脚踹开。

    她不认识孟玉楼,见俏丽少女手握宝剑气势汹汹。

    没等她发问,孟玉楼当啷一声抽出利剑,横眉立目道:“贱人,为何诬陷李家大郎,今天不给我一个交代,我斩尽吴家满门。”

    孟玉楼闹出偌大声势,仆婢被打倒七八个,内宅的吴月娘循声前来。

    恰好看到孟玉楼挥剑威逼亲娘王氏,几步跑过去挡在王氏身前,她虽然也没有见过孟玉楼,但直觉让她猜到了孟玉楼的身份。

    “孟玉楼,你来做什么?”

    “你是谁?哦!你就是吴家小娘子。”

    孟玉楼瞥了吴月娘一眼,眼神满满都是鄙视,“我不管你们为什么诬陷大郎,现在就跟我去衙门说清楚,让衙门把大郎放了,如若不然,我先给你们身上扎几个窟窿。”

    吴月娘面对利刃怡然不惧,反问道:“诬陷大郎?你是说李茂吗?我们怎么会诬陷他?”

    她知道李茂曾经说过要去孟家提亲,此时听孟玉楼口称李茂大郎,心里难免有些酸涩。

    只觉得孟玉楼不但没有她貌美,又是如此火燎毛的性情,李茂怎么会喜欢孟玉楼而对她不理不睬?

    一股名为嫉妒的情绪油然而生。

    孟玉楼冷笑连连,“贱人不要脸,贱人生的小娘亦是如此,休要啰嗦现在就跟我走,还大郎一个清白。”

    “你把话说清楚。”吴月娘稀里糊涂,听不明白孟玉楼究竟在说什么。

    孟玉楼气恼道:“敢做不敢当吗?贱人说大郎欺辱她,污了她的身子,出首告发到官府,还说大郎牵扯两件大案,大郎绝不会是那种人,分明是贱人信口雌黄。”

    吴月娘闻听此言顿感脑袋嗡嗡作响,难以置信的看着王氏,嘴唇抖动说不出完整的话来。

    “娘为何李茂怎么会”

    别说孟玉楼不信,吴月娘也不信李茂能做出这等禽兽不如的事情。

    以她自身就可鉴证李茂的人品,如果李茂眼中只有女人美色,她早就被李茂连皮带肉吞个渣滓都不剩,又怎么会对亲娘王氏想入非非?

    王氏不知道怎么应对吴月娘的诘问,她欠李茂的很多,恩将仇报已经受到良心的谴责。

    可是她别无选择,外甥秦桧生死未卜,不按照那些绑走秦桧之人吩咐行事,秦桧有个三长两短,自家小娘还能依靠何人?

    为了月娘和秦桧,她只能如此啊!

    “你倒是说啊?是不是说不出子丑寅卯?”

    孟玉楼手中宝剑一晃,搭在王氏的脖颈间压出了一道红痕,似乎还渗出了丝丝血迹。

    吴月娘忘了劝阻,浑身哆嗦看着王氏,聪明如她又和王氏母女连心。

    王氏有没有说谎她能看不出来吗?正因为如此她才惊愕,难以置信。

    王氏两眼一闭,“你杀了我吧!否则到了衙门我还是那些说辞,我欠凌云的,来世当牛做马结草衔环以报,今生只能对他不住了。”

    “你”

    孟玉楼见王氏油盐不进,摆明诬陷李茂到底,恨不得一剑将王氏枭首。

    但知道此时杀了王氏于事无补,更让李茂说不清楚,怒极反笑道:“何必等来世再报,不如现在就给我家大郎做个小妾如何?以你诰命夫人的身份做个小妾,我倒是不会反对,反正你也不要面皮。”

    王氏不管孟玉楼怎么激将嘲讽,不再发一言,她若是有别的办法,岂能拿自己的名节清白做筹码当赌注。

    既然事已至此,只求外甥秦桧平安无事将来和月娘亲上加亲,至于她的生前身后事全都不重要了。

    吴月娘脑海中霹雳一闪,颤声道:“会之表哥,会之表哥出事了?娘,是不是因为会之表哥?”

    她本就是聪慧之女,反应过来立即想到了此中关窍。

    王氏条件反射般摇头,秦桧的事情不能声张,否则外甥必死无疑。

    但无论吴月娘还是孟玉楼皆看出王氏在说谎。

    就在孟玉楼准备继续逼问的时候,一道身影兔起鹘落,孟玉楼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整个人仿佛飞了起来,竟是被抓着衣袖不由自主的离开了吴府内宅。

    王氏和吴月娘连人影还没看清就不见了孟玉楼,吴月娘惊魂甫定,眼神复杂的看着王氏。

    “娘,即便是因为会之表哥,又怎么能做出这等糊涂事,生死事小,失节事大,外人不知其中内情,岂不是要戳破娘的脊梁骨?”

    王氏热泪盈眶摇头道:“月娘,不行的,会之已经被斩下了一根手指,如果为娘不昧着良心诬陷李茂,会之绝无侥幸,娘要为你后半生寻个依靠,被戳破脊梁骨又算什么”

    吴月娘得知此事的前因后果,芳心骤乱。

    一来没想到会之表哥身陷险境,二来没料到娘亲竟然要把她许配给表哥,呆滞片刻后转身朝外面跑去。

    “月娘,你要做什么?”王氏看到吴月娘脸色不对劲,心中生出不妙的预感。

    吴月娘头也不回道:“我去找李茂,他一定有办法救回会之表哥,洗刷流言蜚语,还娘亲和他一个清白”

    再说孟玉楼被掳走,手握宝剑准备给贼人来一下狠的,衣袖突然一松,定睛观瞧发现来到了吴府宅院外。

    小巷里停着一辆马车,撩开的车帘露出一张脸孔,让她不禁呆了一呆,赫然是应该在大牢里的李茂。

    “大郎?”

    李茂无奈的笑了笑,“上车,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将孟玉楼掳出吴府的正是插翅虎雷横,他见孟玉楼上了车,正想要驾车而走的时候,看到吴府的大门内跑出一个女人。

    “大郎,是吴家小娘子,看方向是准备去衙门呢!”

    “一个个都不死是省心的主儿,横哥赶过去把她弄上来吧!”

    李茂知道一旦吴月娘闹到衙门,大牢里的空城计会穿帮,这出戏可就没法演下去了。

第一二三章四相簪花() 
孟玉楼激动的时间不到十秒,看到吴月娘被雷横送进车厢,二女顿时像是斗鸡对上了眼儿。

    李茂现在没有心情说话,等了好半天二女才想起来李茂此时此刻应该在县衙大牢,而不是马车里。

    吴月娘粉拳紧握,急赤白脸的替王氏解释。

    “李茂,我娘亲诬陷你有不得已的苦衷,我表哥秦桧被贼人绑走了,那些人威胁娘亲出首告发你”

    孟玉楼不等吴月娘说完,冷嘲热讽道:“好听的话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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