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4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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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倒是荆湖的杨幺,蜀中的秦桧动作不小,大肆聚集流民,招兵买马,实力有所长进。
李茂对这些人看不入眼,投入的精力不及女直十分之一,实际上女直北逐之后,已经对信安军构不成太大威胁。
只是李茂记忆里对女直忌惮,形成了一种惯性思维而已。
天下大势做到心中有数,李茂觉得只要再给信安军几年积聚的时间,消化各方面的进步,就会彻底把其他敌人甩在后面,形成完整的代差。
等到那个时候,信安军想揍谁就揍谁,哪个不服就排队枪毙。
等待是为了迎接更大的胜利,减少将士的伤亡,在其他敌人或者势力还按照传统的脚步操练人马,治理地方的时候,李茂和信安军已经在变革的道路上策马狂奔,日新月异。
发展和进步不是凭空而来,第一个要素就是得有钱,这也是李茂近来最为闹心的事情,都有点怕见到燕京内阁的学士们。
因为开口不到三句话,必然是要伸手讨钱,而信安银行已经数次提出警示。
再发行银元宝钞,很容易造成“金融危机”,进而酿成信任危机,使商业受到沉重打击。
第九九九章 抢救式开采()
根本原因是这几年李茂的施政和信安军的制度,极大的繁荣了商业,发展可谓迅猛。
货币是这一切的润滑剂,添加剂,但是多了也有后遗症和危险,以至于已经出现了后世宝钞横行,货币贬值,购买力下降的迹象。
只能说李茂太能花钱,信安军上马了很多大工程,筑城,推广教育,火器的研发和制造……
农业上的赋税早就不够用,真腊以及中南半岛的贸易也受到了影响,导致信安银行的资金链岌岌可危,随时都有资金链断裂的风险。
商业以及外贸的大发展,固然让信安军受益良多,尤其是银元宝钞的发行,更促进了资本的流通速度和效率。
但是信安军持有的金银总数有限,如果商业上发生大规模的提现,乃至于挤兑,信安银行分分钟就会破产。
现在还没有发生这种事,完全是李茂和信安军的声望和实力在背书,是违反经济发展规律和原理的。
逃避不是办法,而且李茂也没个跑,孙定,刘敏等内阁学士,执掌商业方面的武大郎,方翰,乔山,有预谋的把李茂给堵住了。
刘敏直接把收支明细放在李茂面前,看着巨大的资金缺口,李茂脸红耳赤,不脸红也不行,财政赤字的始作俑者就是他啊!
刘敏主管这方面的工作不久,一接手就寝食难安,整宿整宿睡不着觉,等他熟悉了情况,又询问了信安银行的运营情况,哪还敢再耽搁。
“殿下,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如果台风季节过去,海商们或出海,或进港,必将提取大量资金,暂时用银元宝钞应付还行,万一遇到直接提取银元的商人,信安银行兑付不了,整个银元宝钞体系顷刻间就会崩溃,十年之功毁于一旦啊!”
武大郎,方翰述说的内容也差不多,他们皆是商贾出身,对金钱流通极为敏感。
看似繁花似锦的局面,大多是信安军大肆发行银元宝钞所致,而银元宝钞和信安军持有的金银已经有了巨大的差额,再不想办法解决,武大郎,方翰等人除了直接撂挑子别无他法,他们凭空变不出金银来呀!
李茂不是没有警觉,也找到了解决的办法,但他需要时间,信安军的各个工厂制造厂,正在加班加点的制造蒸汽机,只要蒸汽机的数量足够,那么无论金矿还是银矿的开采量将会骤增。
以倭国的石见银矿为例,舍弃传统的开采冶炼方法,用更加先进的技术,辅以蒸汽机,一年就能让银矿的产出最少翻上五倍,只需一个石见银矿就能供应信安军三十年所用。
李茂把这个办法一说,刘敏,武大郎等人的情绪略微好转,蒸汽机的改进他们并不是很清楚,但李茂没必要在这个问题上夸大其词。
武大郎愁眉苦脸道:“那也是五六个月之后的事情了,这半年怎么腾挪?缺额最少有一千万银元。”
方翰咳嗽一声,“殿下,要不把其他不重要的事务暂时停下?北方草原筑城,还有道路的修缮,这些不急于一时……”
李茂摇摇头,“这些基础方面的建设,才是带动信安军资本和商业繁茂的基础,不但不能停,还得继续加大投入,你们别着急,着急解决不了问题,再说现在信安银行不是还能正常运转吗!”
武大郎等人脸上的表情比哭还难看,眼下是能运转,也没有爆出大问题。
关键是咱们自己心知肚明啊!根本没有那么多银元,愣是发行了十倍于银元的银元宝钞,而且还在继续增加发行量。
这要是爆了,李茂和信安军的信誉立马破产,一想想那个后果他们就不寒而栗。
“行了,再容几天,本王想个办法应急,五天,五天之后给尔等一个解决之道。”
李茂好不容易把这些死要钱的打发走,自言自语道:“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总不能像是在清河县的时候走歪门邪道吧!”
李茂说着突然停下脚步,歪门邪道自然不能走,但是生财之道未必没有。
有个办法就能大量的回收银元宝钞,调剂之下拆东墙补西墙,度过几个月时间轻而易举。
不过刚才想到的是应急的办法,想从根本上解决问题,唯有开源,把信安军拥有的黄金,白银的总量提上来,保证银元宝钞的币值坚挺才是长久之道。
李茂回到书房,提笔给多多良洪熙写了一封信,他和多多良洪熙这些年聚少离多,平均一年能见上一两面,因为倭国石见银矿没有个可信的当地人不行啊!
这封信除了让洪熙做好大规模开采冶炼石见银矿的准备之外,也有让洪熙来燕京常住的意思,先前拟定使用大宋年号的时候,在开京的柔宁宫主王羽已经动身了,厚此薄彼不是李茂的性格。
而且随着蒸汽机械的使用,清照式步枪的大量制造,吞并倭国全境暂时没有必要,但掌控石见银矿周边的十几个令制国轻而易举。
原本可以开采几百年的石见银矿,李茂这次缺钱发狠,准备三十年内就开采干净,让其成为信安军最大的财源。
另外经过将近一年的休整,李茂决定入秋之后再对女直用兵,完颜杲手里的金银不少,契丹人举国积蓄都被女直人席卷一空。
关键是女直人有钱也没地方花,肯定都在手里攥着呢!对信安军来说,那比开采石见银矿还容易,见效更快。
书房内,李茂拿着铅笔写写算算,忙碌了一个多时辰才把心中所想陈列在纸上。
铅笔还没放下,孟玉楼和吴月娘联袂而来,主要是为了王采的婚事。
水秀才的那个跑路的老婆找到了,孟玉楼等人见了一面,抛开人品如何不说,人长的还算标致。
吴月娘对水秀才的事情知道的比较多,孟玉楼在二人言说的时候,眼睛自然落在了李茂桌案上的那些纸张上。
孟玉楼一看就禁不住哆嗦了一下,再转过臻首已然眼泪汪汪,把李茂和吴月娘吓了一跳。
孟玉楼拿起那张类似金字塔的算式,眼泪夺眶而出,“大郎,这是什么?难道……难道又要害人不成?”
吴月娘好奇的瞥了一眼,也跟给雷劈了一样,两女缘何跟李茂纠缠不清,甚至为了李茂不惜陪着李茂一起死,起因不就是清河县金银铺子一案吗!
作为当事人,孟玉楼和吴月娘对经历过的那场噩梦到现在也没有完全忘怀,而李茂写在纸上的内容,几乎就是金银铺子一案的精髓内涵。
李茂开始没明白二女为何情绪失控,等二女哭哭啼啼的说起往事,李茂哭笑不得白眼连翻。
他抑制金钱方面的风险还来不及,哪会带头搞破坏啊!
估计是当年三人差一点同赴黄泉造成的心理阴影面积太大,典型的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也是关心则乱,试想就算他用歪门邪道敛财,现在谁还管得了自己?
第一零零零章 头彩()
李茂之前想到的救急之法,灵感来自后世的博彩,而且信安军辖地蹴鞠盛行,原本就有这个基础,稍微变化就可以加入投注这个环节。
书房内演算半天,无非是计算概率学,另外再增添奖金的结构,杜绝漏洞。
因为金字塔型的结构与多年前金银铺子一案的返点类似,让孟玉楼和吴月娘勾起了伤心事。
李茂把投注之说详细的给二女讲了讲,不愧是一家人,当即就反问这样弄会不会赔钱,王府填补不了这么大的窟窿。
搞投注会赔钱?那可真是滑天下之大稽,不说财源滚滚来,也得金山银海啊!
之所以演算良久,思虑重重,正是因为李茂知道管理的重要性,否则这一开源之法,或为蠹虫所趁。
李茂成势之初,上下一心,清明的很,但十几年过去,各方面的问题暴露出来的不少。
谍报司,内务司这两个情报机构呈报上来的腌臜事儿每天都有,有时候李茂看了恨不得杀个痛快。
不过静下心来,李茂也知道这是不可避免的状况,并且引后世锦衣卫,东西厂为戒,谍报司和内务司只有侦查之权,而无逮捕,审判之权。
思绪回到眼前,李茂安抚好了孟玉楼和吴月娘,立即找武大郎,方翰前来商议具体细节。
以各地足球蹴鞠队伍为基本框架,推行投注博个彩头,李茂只说了个大概,武大郎和方翰的眼珠子都瞪大了。
经商多年,武大郎等人的商业嗅觉极其敏锐,而且看懂了李茂所谓投注的内核,无不喜形于色。
李茂拍打桌案,目视武大郎等人,“投注只准乡绅官绅之家参与,平头百姓升斗小民切记不可沾染,而且每注一块银元,一家最高只得百注……”
李茂为了弄点快钱,可以说煞费苦心,但武大郎和方翰等人却基于商业的考量,直接反驳了李茂的告诫。
武大郎笑嘻嘻道:“殿下,升斗小民没有银元还有铜币呢!完全可以允许使用铜币投注,也起始一枚铜币,止步于百注,即便一无所得也不碍生计。”
方翰也赞同道:“殿下不可小觑升斗小民,一个月一场赛事,而百姓之家拿出几百枚铜币,仅三五日薪资而已,况且殿下强迫士绅购买投注,升斗小民完全可以自愿啊!”
李茂最后被武大郎等人说服,投注之事迅速推进,武大郎也是穷疯了,但凡燕京城内薄有家资者,最少购买一注,最多者百注。
方翰倒是思虑周祥,把蹴鞠赛事宣传的比较到位,并且详细的让人宣讲投注规则,吸引了不少升斗小民参与其中。
为了一炮打响,投注彩头的第一场赛事,可谓精挑细选,一个是去年的冠军信安军州队,一个是今年杀出的黑马燕京队,双方实力相当,各有几个街头巷尾都熟知的“明星”球员。
比赛前一天,武大郎等人把投注统计完毕,即便有心理预见,也被详细的数字吓了一跳,竟然超过了三百万银元。
李茂搞的不是后世的投注彩头,而是“文体两开花”,每一个投注都有一串编号,比赛的胜负结果只是小头,真正的大头在这一串数字当中。
按照武大郎的计算,如果谁家真的祖坟冒青烟,走了狗屎运,中了头彩,那基本上是一辈子衣食无忧,足以富贵传家。
李茂搞出了这么一个畸形的产业,第一场比赛自然要亲自出面捧场,不但全家齐上阵,燕京的内阁学士们也集体前来观摩。
齐王,燕王都出面了,那些被迫购买投注的官绅富户们能不捧场?幸好李茂早有准备,把比赛的场地选在了一座山脚下,众人可以在山脚乃至半山腰观看。
陈文昭坐在李茂身侧,脸上的神色十分不好看,当年李茂险些被斩首,案子的经过他十分清楚,再对比眼前所谓的比赛投注,分明就是当年金银铺一个路数。
如果不是李茂阐明这是为了救急,缓解信安军的财政压力,陈文昭早就拿出老师的身份训斥李茂了。
李茂也知道老师什么性格,好说歹说才让陈文昭消气,至于效果如何,还得看这次比赛的结果。
比赛还没有开始,围观者便已达到四千余人,无不交头接耳的讨论,重点无非是这次哪个队伍会获胜,你投注了哪一队,甚至还出现了相当专业的点评。
也有人注意到了投注开奖,但并没有抱什么希望,认为只是增加几分噱头而已。
一注一块银元,有钱的不在乎,没钱的也舍不得,至于升斗小民,各种工人,手工业者,投注最多也就几十枚铜币,权当乐和乐和。
为了彰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