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4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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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冷哼一声,他无缘无故的被李茂暴打一顿,后来李茂处处看他不对眼,姻亲如仇寇,不提也罢。
“把太上皇哄骗回京城必须得做,官家赵桓许诺的好处必须捞到手,只是依附别人不如依靠自己,今时今日,还得手里有兵马呀!”
王氏眼珠子一转,“相公提到兵马,有个人倒是潜力不错,若是能将其收服,必能成事。”
王氏说的是宗泽的学生郦琼,本是相州人,得知宗泽被赵桓重用,不远千里前来投奔宗泽,看样子亦是对权势比较热衷之辈。
秦桧见过郦琼一面,面色不禁有些难看,王氏以往勾搭的皆是老迈之人,而郦琼相貌堂堂,一表人才,他还真怕自己这位依为“贤内助”的夫人飞了。
王氏焉能不知秦桧心中所想,春葱玉指在秦桧的大腿上掐了一把,眉眼翻挑,“你个死鬼还怕我改嫁不成?也就你把妾身当块宝,别人早就戳破我的脊梁骨了。”
王氏说着起身坐到了秦桧的怀里,低声在秦桧的耳边说了几句话,秦桧脸色很快涨红。
这两口子也算王八看绿豆,对上眼了,王氏放荡但颇有心计,而秦桧也似乎有点生活要想过得去,头上就得添点绿的情结。
“如此甚好,夫人不妨试一试,郦琼不但武艺高强,手里还有千八百人,若是把他拿下,我做上荆湖路宣抚使,定然不会亏待他。”
王氏咯咯一笑,“妾身都随他处置了,相公还想怎么不亏待他?”
慈利城内心思浮动暗流汹涌,在种师道募兵达到五万人的时候,范琼再次提出让赵佶回京的建议。
因为此时已经上秋了,澧州,潭州等地粮食欠收,新招募的禁军再加上刘延庆的西军,人吃马喂每天消耗甚大。
后勤辎重压力令种师道也不得不加入劝说行列,至于高俅,秦桧等人亦是附和溜缝,逐渐动摇了赵佶赵楷父子的意志。
赵佶再次单独留下种师道,拿出推心置腹的诚挚,“种卿家从京城来此时间也不短了,洞庭湖战事如何?”
种师道面带苦笑,赵佶这是明知故问啊!就算赵佶再不知兵事,折可求的把戏演的太过分,早就露出了马脚,或许折可求已经不怕了。
“钟相杨幺能战的贼兵不过十万,而且多是以洞庭湖为依托的水师,折可求围而不打,有养寇自重之嫌。”
事到如今种师道也不想给折可求遮掩什么,折可求与种家兄弟不一样,翅膀硬了,又是地方实力派,有了贰心再让折可求做忠臣良将,也得看人家愿不愿意。
赵佶点点头,“西军诸将,唯有种卿家忠心耿耿,朕恨早不用种卿家,若是当年听种卿家之言,又哪会有李茂藩镇割据之事。”
种师道岔开关于李茂的话题,“陛下,西军之中也不止有折可求,还有刘法之子刘正彦,有杨可世,姚平仲,护驾南下的刘延庆父子也是难得的将才。”
“远水难解近渴,刘正彦,杨可世等人麾下才多少兵马,又远在西北,如今荆湖无粮,除了折可求自行筹粮,澧州怕是坚持不了多久,也是时候回京城了。”
种师道年纪比赵佶大的多,但发现今天赵佶的脑子思路有些跳,他有点跟不上。
怎么突然提到回京了?前时高俅等人在时,赵佶还是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呢!
“种卿家,如今京城禁军何人统领?枢密使是何人?”
种师道心下了然,暗忖太上皇这还是不放心,但是在他想来全然不必,新君赵桓摆明车马迎太上皇回京,又岂能对太上皇不利,天下人都看着呢!
种师道把负责京城禁军防御,枢密院的几个主事的人一说,赵佶最终颔首道:“那再等半个月,只待种卿家募兵满了八万人,朕便起驾回京。”
种师道心里突兀了一下,赵佶的想法他瞬间明了,这是做了两手准备,先礼后兵,招募八万禁军回京,几乎等同于京城现在的禁军兵力,到时候赵桓不想退位还政,怕是要刀兵相见。
就在赵佶下决心返回京城的这个当口,秦桧慌慌张张的拿着急报前来拜见。
贼首之一的杨幺麾下两万人从清化镇,敖山寨出兵,逼近澧阳。
种师道面色微变,澧阳是回京的必经之路,若是澧阳,澧州城有失,那就得翻过台宜寨,渡清江走夷陵,道路难行不说,粮草更是不好筹集。
秦桧见赵佶和种师道思索不语,他的心跳咣咣加速,声音发颤道:“陛下,微臣愿领兵前往澧阳,保陛下回京之路无碍,若是有了闪失,臣愿提头来见。”
赵佶和种师道同时摇头,秦桧是进士出身,但带兵打仗不是儿戏,让没有上过战场的秦桧领兵,还不如赵佶带着新招募的八万禁军御驾亲征呢!
第八七七章 请君入瓮()
秦桧深知说服赵佶和种师道的机会只有一次,言辞恳切道:“微臣的确没上过战阵,但刘相公麾下西军善战,刘光世亦是难得的猛将,另有宗泽弟子郦琼武艺高强,只需调动五千人马,必可击退来犯的贼兵”
赵佶听了秦桧的话觉得有几分道理,但目光还是询问着种师道。
种师道沉吟一声,他信不过秦桧,但刘延庆还有那个郦琼在他心里印象不错。
“此事或有可为,先令刘光世与郦琼前往澧阳也不错,秦大人暂代监军使吧!”种师道委实不想走另外一条翻山越岭的路,准备让秦桧和刘光世,郦琼试一试。
秦桧闻听大喜,虽然赵桓和赵佶的赏赐没有兑现,但一个监军使可以掌握大部分权力。
毕竟大宋朝施行的就是以文御武的传统,再加上夫人王氏沟通内外,留在荆湖路的愿望达成了八成以上。
机会只有一次,秦桧拿出浑身解数,外加王氏手段尽出,总算“捆绑”了刘光世和郦琼,带着禁军和西军总计五千人朝澧阳急速进军。
明知道刘延庆父子靠不住,王氏把一身皮肉都用在了郦琼身上。
郦琼在王氏伸手尝到销魂滋味,被迷的云遮雾罩死心塌地的给王氏和秦桧卖命,居然做出了带兵八百冲杀过万贼兵的疯狂举动,而且还被他成功的赶跑了贼兵。
得知此事的赵佶心情大好,以太上皇的名义大加褒奖,并且令秦桧领兵殿后,他则随种师道和刘延庆等人北返京城。
王氏的眼光非常毒辣,和她做了几次露水夫妻的刘光世找借口随刘延庆离开了澧阳,澧阳城内只留下了秦桧夫妇,还有郦琼的一千人马。
且不说秦桧夫妇如何驾驭郦琼,单说赵佶的返京之路也不是那么顺畅。
秋收已过,一路北行粮草筹集让种师道的头发又白了不少,幸好赵佶这个太上皇的牌面还有点用处,沿途的大户之家,府县衙门都支助了一些钱粮,拖拖拉拉耗时一个多月,终于看到了京城的外郭。
赵佶再看汴梁城,双眼流露出复杂神色,但腰板挺直了不少,在离开京城前,他的眼中看什么都是美好,如今心境不同,放眼所见生出别样的感慨。
“种卿家,郓王安排妥当了吗?”赵佶还没有忘记自己最喜欢的儿子,明白赵楷心里的忧惧,提前做了安排。
种师道秉承中立的态度,把太上皇赵佶迎回京城,其他的事再不想掺和,“郓王已经前往禁军大营,有刘延庆父子在,郓王无忧。”
赵佶点点头,距离京城的城门越近,他的心跳不可避免的加速,当他看到城门口那黄罗伞盖,那一溜绯红官服,脸上的笑容再也抑制不住,低声连连说道:“好,吾儿很好。”
当离的近了,赵佶眉头微蹙,因为站在赵桓身边的文武百官,鲜少有他熟悉的,充分诠释了什么叫一朝天子一朝臣。
政事堂的宰执李邦彦当先而出,赵桓也几步走到赵佶面前,上演了一出父慈子孝,感天动地的戏码。
李邦彦办事滴水不漏,而且极其会揣摩上意,他不但把童贯给强拉硬拽到城门,还将失势的太监也请了出来,有这两个赵佶的近侍,再加上高俅,尽可能的安抚着赵佶。
另外耿南仲等人也没有闲着,把迎接赵佶回京的场面搞的声势浩大,他们都清楚,越是如此越能让赵佶放心。
赵佶很久没有享受过这种被人簇拥着的滋味,整个人都有点飘了。
进了城门,黄沙垫道,净水泼街,从御街同往皇城的路旁站满了百姓。
最让他满意的是赵桓,姿态伏低做小,还自称儿臣,赵佶突然觉得以前不喜欢的这个儿子,如今越看越顺眼。
童贯冷眼看着被众人簇拥前往皇城的赵佶,叹息一声转首对高俅说道:“合该去看看司马相公的资治通鉴,也罢!总该有个了结,高俅啊!将来修史,你怕是要陪我一起名列奸佞列传。”
高俅额头冒汗,他知道瞒不过童贯,有些置气道:“王爷想做忠臣?那为何还坐视太上皇回京?”
童贯摇摇头没回答高俅的问题,答非所问道:“你若是还记得太上皇的恩情,就去保郓王一命吧!”
高俅默然,最终紧握双拳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用,名列奸臣列传也是我自找的。”
另一侧簇拥着赵佶和赵桓父子的陈过庭,欧阳珣,李纲等人落后几步,低声商量着。
“伯纪,太上皇回京,中枢抵定,但我等须保全太上皇无忧,尔等随我进宫。”陈过庭猜测赵佶回京会有危险,但他们觉得赵桓不会做出格的事情,只是想给赵佶的安危加一道保险。
皇帝都是好皇帝,但就怕有人不想做好人,对李邦彦,耿南仲等人,陈过庭等人委实信不过。
李邦彦和耿南仲就在赵佶父子身后,二人无声的用眼神交流,当赵佶的一只脚踏进皇城,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李相,我去禁军大营,皇宫之中就拜托李相了。”耿南仲对如何对待太上皇不感兴趣,这一切的首尾皆是李邦彦所为,他顶多算是从犯。
但郓王赵楷,这个威胁他必须替赵桓安排明白。
李邦彦点点头,二人分头行事,耿南仲带着王孝迪退出人群前往京城禁军大营。
禁军大营乱糟糟一片,因为种师道招募的八万禁军,实际上和叫花子乞丐差不多,除了身家稍微清白之外,一个个面有菜色,身无片甲。
耿南仲进了大营,一把拉住王孝迪的袖子,“你去拖住种师道等人,刘延庆父子也一并拖住。”
王孝迪紧张的双腿有点抽筋,用力点头给自己打气,“希道兄放心,事关禁军粮饷,拖住种师道等人不难,希道兄下手要快呀!”
耿南仲脸上闪过一抹厉色,“走到今天这一步,还有什么可说的,反正有人给我等背黑锅,尽管放手去办吧!”
怎么处置被诓骗回京的赵佶和赵楷,李邦彦和耿南仲密谋已久,此时只是按部就班的完成而已。
看着赵楷所在的营房,耿南仲脚步坚定的走了过去。
第八七八章 你方唱罢我登场()
赵楷本想与种师道寸步不离,奈何新招募的禁军安置千头万绪,他跟着跑了两趟腿脚就受不了了。
刘延庆父子西军出身,赵楷连带的对这二人也托底放心,而且刘延庆父子进了禁军大营对赵楷更是恭敬有加,让赵楷多了些安全感,一顿酒宴下来已有七八分醉意。
耿南仲进来看到刘延庆和刘光世仍在和赵楷推杯换盏,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赵楷感觉眼前一暗,定睛观瞧发现是耿南仲,“希道先生来了,且陪本王满饮此杯。”
刘延庆胆子再大也不敢弑杀亲王,而且他觉得耿南仲也没那个胆子,今天文武百官都知道郓王赵楷回京就在禁军大营,出了差错他们担待不起。
耿南仲坐下敬了赵楷一杯酒,刘延庆咳嗽一声给刘光世使了使眼色,父子二人借尿遁离席。
赵楷似有所觉,不过和刘延庆等人的想法差不多,他和父皇赵佶光明正大的回京,即便是掉一根毫毛,皇兄赵桓也难逃干系,“希道先生不在宫中陪皇伴驾,此来有事?”
耿南仲亲手给赵楷斟了一杯酒,“有道是天无二日,国无二主,郓王能随太上皇回京,官家心怀感激,然,王黼,郑居中之流曾经替殿下谋取东宫之位,郓王殿下也觊觎大宝”
赵楷听着话锋不对,端起酒杯的手顿了顿,没等他再说什么,身后突然窜出一个黑影。
一条绳索穿套他的脖颈,猛地收紧,酒杯咣当一声掉落在地,赵楷的脸色瞬间青紫,手刨脚蹬片刻,身体突然瘫软萎靡,与此同时身下散发出一股便溺恶臭。
禁军大营早有布置,耿南仲看着赵楷的尸首被拖走,起身吩咐道:“郓王不堪舟车劳顿,染上了风寒,且需将养几日。”
随着耿南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