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4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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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定,宋江等人深以为然,尤其是宋江和杜壆都是造过反的,深得其中三昧。
一旦让王善一伙成为流寇,几十万人运动起来,河东路必定糜烂难以收拾。
李茂目光落在孙定身上,“孙大人,河东路今年收成如何?有没有明确的数字?”
孙定嘴角一咧,“秋收刚刚完毕,河东路各地州县的收成还没有呈报汇总,但是据说不太好,比往年还要欠收三成左右。”
李茂记得黄潜善现在转任了太原府知府,乃是河东路的首府重镇,“给黄潜善发文,让其就地筹集二十万石粮草,半月之内必须凑齐,准备赈济流民。”
“卢大人快马回去整军备战,必须把王善的人马控制在三州境内,不能让其成为流寇。”
“杜壆收拾收拾,明天一早随本王出发前往河东。”
李茂吩咐几句,曾孝序立即反对,“王爷去河东?不行,太危险了,而且燕京不能没有王爷坐镇。”
孙定,宋江等人也反对李茂亲自去河东,如今信安军需要防守的地方太多,兵力不敷使用。
燕京王府可以调动的机动兵力满打满算就一万骑左右,即便信安军骑兵能征善战,一万骑对十几万数十万流民也非常危险,而且那都是辽王治下之民,一味的清剿,情况可能变的更糟。
李茂这才定下调门,“放心吧!此去河东以招抚为主,王善为何起事?老百姓活不下去才跟着王善寻一个活路,若是信安军给百姓一个希望,他们自然不会拼着掉脑袋造反,孙大人留在燕京,再准备三十万石粮食,尽快运到真定府,有了五十万石粮食,除了铁心造反的积年贼寇,寻常百姓肯定会散去。”
孙定觉得李茂说的有一定道理,而且早年间信安军施行的就是养寇自重的策略,借着田虎的名头做了不少事儿,如今也该彻底解决掉这个隐患了。
“王爷,田虎那边还有几个我们的人,田虎如今主要活动在朔州,代州一带,是不是设个局,先把田虎一伙消灭?”
李茂听了孙定的话,有些拿不定主意,田虎现在的作用越来越小,但也不是没有作用。
“让乔冽给卞祥写一封信,摸清楚在王善那边的贼匪都是哪个,至于剿不剿田虎,还得看女直人在草原上的动静大小再做决定吧!”
宋江提议道:“王爷,是否可以借用田虎手下人的名头,先行前往王善军中查探一番?”
“可以,一并让乔冽安排,他对田虎那边的人头熟,宋大人也随本王去河东,实地看看河东的状况。”
辽王府内阁学士一个个庶务一大堆,勉强能挤出两个人,杜壆能文能武必须带着,宋江在燕京负责的事务可以让孙定暂时代劳,此举也有栽培宋江的意思。
宋江岂能不知,他位列王府内阁学士,主要得益于李茂的看重,否则一个押司出身的小吏,在信安军中功劳也不卓著,凭什么成为相当于政事堂诸公的内阁学士?
正因为宋江知道自己的短处,事事无不小心翼翼,有时候还笨鸟先飞,就是希望别被甩掉队,万一被李茂从内阁学士的队伍中剔除,公明哥哥的面子很不好看啊!
陈文昭赞同李茂去河东看一看,他深知不了解实际情况,做出的决定往往南辕北辙,再说燕京城内有他和曾孝序等内阁学士坐镇,也不可能出什么变故。
确定下来这件事,军事民事方面有陈文昭等人运筹,李茂回到内宫跟潘大娘知会了一声。
潘大娘这几年对李茂来回奔波已经习惯了,叮嘱几句不再动问,不料临行前又把李茂叫去,却是潘小妹起了幺蛾子,非要跟着一起去河东。
李茂拗不过潘大娘,主要是潘小妹意志坚决,再加上李茂料想这次去河东危险不大,带上潘小妹也无不可。
哪曾想潘小妹不是一个人,开了这个口子,随行的又加上了郑爱香,还有按照惯例雷打不动给李茂保镖的庞秋霞。
潘小妹和李茂“冷战”不是一天两天了,这次不知道转了什么性子,还拽扯上了爱香儿。
潘小妹和郑爱香这些年不止学会了舞文弄墨,骑术也不差,穿上自己缝制的软甲,倒也显得英姿飒爽。
李茂看着脸上笑容多了几分的小妹,禁不住打趣道:“咱们可得把丑话说在前面,跟不上队伍,只能把你们留在半道上,乖乖自己回燕京城去。”
说这话的时候,李茂一行人已经过了定州沙河,距离真定府不远,李茂想着卢俊义在太原府有五千精兵,因此统带前往平定城的信安军骑兵只有五千。
潘小妹在河边饮马,红润的小脸听了李茂的话,立马紧绷,对李茂带答不理的,架子拿捏的十足。
郑爱香想回答李茂的话,也被潘小妹瞪了一眼不再言语,庞秋霞对两女不冷不热,权当看热闹了。
第八一七章 逗闷子()
李茂吃了潘小妹一个软钉子,琢磨着还得继续哄,出门行军在外不同于家里,真把潘小妹的小性子激起来,为难受罪的是自己。
“小妹,这钗子挺好看,自己做的吗?”李茂看着潘小妹头上的木钗,故作惊讶问道。
他知道潘小妹不喜欢金钗玉钗,自从跟着李清照养成动手实践的习惯,头饰之类都是自己动手制作,也是女孩家的小乐趣。
潘小妹轻哼一声,但嘴角上扬出卖了她,显然李茂夸赞的话搔在了她的痒处。
晾了李茂这么长时间,潘小妹即便心中不悦也早就消气了,一直绷着就是稀罕李茂着紧自己的感觉。
让她清楚的感知到自己在李茂心中是独一无二的,无人可以替代,不论以前的经略府还是现在的王府,她潘小妹就是那个特殊的唯一。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潘小妹和李茂之间生疏了,她又不知道该怎么回到从前,耍小性子是一种本能吧!
李茂对潘小妹心中有愧疚,这两年事情太多,分身乏术,内宅的女人也是不少,将心比心,换做他是潘小妹也不高兴。
伸手抚了抚潘小妹的发髻,另一只手的手腕一翻,掌心多了一条束发的缎带,没有多余的装饰,只是编制的手法是李茂独创。
李茂抖手在潘小妹的面前晃了晃,自然而然的将缎带束在发髻上,“我亲手编的,颜色很适合你。”
潘小妹有点绷不住了,她岂能不知李茂有多忙碌,还有闲暇给她编织一条发带,这种待遇哪怕是孟玉楼三人都没有。
旁边的马喝足了水,马蹄踩踏牵动了潘小妹手里的缰绳,撒手的时候重心不稳,身子刚刚踉跄就倒在了厚实的怀抱里。
这一次她没有再使性子,脸庞动了动自己挪了个舒服的姿势。
郑爱香掩口微笑,庞秋霞继续翻白眼,这一路她就看着潘小妹表演,总算看到演不下去的时候了,真是有够矫情。
她却是忘了当年的自己不比潘小妹强多少,五十步笑百步而已。
或许是潘小妹也知道在郑爱香和庞秋霞面前这样有点不好意思,翻身上了李茂的汗血宝马,裙摆飞扬间声如珠玉碰撞,“表哥,我想去真定城,我们一起去。”
李茂含笑点头,随手给庞秋霞比划了一个手势,翻身上马带着潘小妹直奔真定城而去。
郑爱香看到了李茂的手势,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好奇的瞥了庞秋霞一眼。
庞秋霞咯咯一笑,“王爷不让我们去打扰好事,人家哥哥妹妹的要亲热呢!”
庞秋霞以前不是这样的性格,为人妇后说起话来也不羞臊,倒是把郑爱香弄了一个大红脸,看到庞秋霞拿出折叠的弩弓上马,诧异道:“姐姐,不是不能打扰王爷的好事吗?”
庞秋霞嘿了一声,“那也得去呀!谁让姐姐天生劳碌命,王爷掉一根头发,我回去会被撕成碎片呢!”
郑爱香脑子转的不是那么快,等庞秋霞的马跑远了才想明白,老爷现在是何等身份?寻常时候也不用庞秋霞保护,她这是被庞秋霞逗闷子了。
汗血宝马过了滋水河不远,真定城已然在望,真定府城位于滋水河与滹沱河之间,是河北西路重镇,城内驻防两千信安军,知府是李茂的同年沈忱,走马上任还不到一个月。
没等李茂和潘小妹进城,城门处突然发生了争执,有衙门的差役,穿长衫的儒生,互相撕扯推搡乱成一团。
一个年近三十,面目俊朗的儒生大声的呵斥着差役,此人似乎有些身份地位,差役们不敢动手,但几个人组成了人墙,就是不让儒生们出城。
为首的差役苦着脸,“韩大官人,您是真定府有身份的人,何必为难我等跑腿混饭吃的苦哈哈,既然官府不许你们离开,肯定就是不行,回头再来阻拦的可就不是衙门里的差役,而是拿刀提枪的军汉了。”
韩大官人嗤笑一声,“那就让他们来,大不了血溅五步,也让天下人看看辽王是什么嘴脸。”
韩大官人身后的二十几个儒生七嘴八舌的附和着,合力往城外闯,但二三十个衙役明显身体素质更好,又有把守城门的信安军兵马上前,时间不长就把城门给堵住了。
潘小妹拉住缰绳,瞧着热闹,回首问道:“他们吵什么呢?”
李茂刚开始没看明白,但很快想到了缘由,皱眉道:“那些读书人想要去京城赶考,估计是沈忱不放他们走。”
李茂嘴上这样说,实际上就是沈忱不放人,因为今年信安军南下,导致朝廷秋闱大考顺延了一个月。
河北东西两路,河东路前往京城的要道已经被封锁,辽王府治下所在为了避免士子们白跑一趟,已经发布告示予以说明。
这样一来自然会发生矛盾,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断人家的功名岂不是更严重?
再者士林中很是有些读书人对李茂的封王功绩指指点点,反倒以反抗辽王府的命令为乐,若是被打伤或者关押,立马在士林中扬名,大概和后世骗廷杖一个道理。
这种情况,沈忱上任后特意给李茂写过公文做了说明,并且建言不让这些士子离开原籍去京城赶考。
因为这些读书人不在少数,且是难得的人才,有些人弄不好会故意败坏李茂的名声,到时候闹的天下沸沸扬扬,对李茂和信安军都不利。
李茂当时的回复是让沈忱看着办,主要还是以劝说为主,如果真的劝不住,那就让人家走,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堵是堵不住的。
现在看来沈忱自有决断,但也不算违背了李茂的命令,他倒要看看接下来沈忱怎么处理,士子闹事,很是考验人啊!
沈忱有才学,但做官的经验不多,如果这次的事情处理不好,李茂必须得考虑怎么使用沈忱,一味的激化矛盾,这样的地方官可做不好。
潘小妹对李茂很了解,看到李茂没有表明身份往前凑,顿感像是置身于采茶调的微服私访戏文里,亦步亦趋紧跟着李茂,十足一个吊尾巴小跟班的模样。
第八一八章 真定府的出租车师傅()
潘小妹早已不是那个裁缝之女,不说满腹经纶也称得上知书达理。
她跟着李茂走进真定府城,看着繁华程度不亚于信安军州,脱口而出道:“华华真定府,锦绣太原城,这里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李茂亦是有感而发,“这里古名常山,三国时的常胜将军赵云就是在这里出生的,子龙一身是胆,那可是千古佳话。”
城门口的儒生们被信安军兵马合同衙役擒拿,在一片侮辱斯文的文绉绉咒骂声中,一行人被带往真定府衙。
像李茂和潘小妹这样看热闹的本地百姓不少,诠释了什么叫强势围观,上千人聚在府衙门前,吵嚷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李茂一手牵着汗血宝马,一手牵着潘小妹,耳中听着乱糟糟的杂音。
瞧见身旁近处一个年约五十岁的老汉,正唾沫飞溅的喷着,开口搭话道:“老丈,这是怎么回事啊?”
老汉一听李茂不是本地人口音,谈兴更浓,“后生不是真定府人吧?那可是赶上了,这热闹有的看,你看那一个个大老爷,平日里高高在上,今儿全跟丧家之犬,真是解气的很。”
李茂一听这话,老汉这是仇富啊!但听其言语,属于本地包打听那种人,继续跟老汉唠嗑,“老丈说的是,我是路过真定府,哪曾想就看到了这么一幕,到底是什么情况啊?”
老汉的说法和李茂之前所知的情况略有出入,本地人了解的前因后果更详细。
先前那个所谓的韩大官人,实际上也是被人拿来做刀子使唤的,真正鼓动士子们闹事的是真定府高门大户朱家。
说起这个朱家,又能牵扯到北宋名臣范仲淹,范仲淹年幼家贫,丧父之后母亲改嫁,嫁给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