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3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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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三娘欣喜非常,俏皮主动的在李茂的唇上香了一下,“相公对我真好,那我去披甲,别耽误了时辰。”
今天信安军骑兵会抵达祥符县,还有一同随军的西军将士,有些礼仪需要简单学学,免得在官家赵佶面前闹出笑话。
离开祥符县即将抵达京城的时候,童贯,枢密院的高层亲自出迎,又叮嘱了一番注意事项。
并且告知李茂,官家赵佶没有在皇城等候,而是亲自在京城西门城楼上,此乃前所未有的殊荣,一定要打起精神来。
献俘对李茂来说轻车熟路,他主要想看看人造雾霾的结果,当精挑细选的俘虏在信安军的押送下抵达城门外的护城河时,爆竹声就没停下过。
噼噼啪啪的声响中,青烟浓郁的几乎笼罩了一路,大部分是李茂的安排,但也有百姓自发燃放爆竹,表达着喜悦之情。
上一次同样是对西夏作战的胜利,但庆祝规模只有今次的三分之一。
京城百姓多听小报,最近两天小报上的内容很劲爆,有一部分是宣扬西北李茂僭越之事,但早有准备,很会玩舆论的李茂直接将这些不和谐的声音碾压。
夹道欢迎,山呼海啸的庆祝声中,李茂缓缓进城,看到了在临近城楼时透过硝烟的微光,看到了空中有个燃烧的火球,不由得嘴角微微抿起。
童贯寸步不离赵佶,给赵佶介绍着此次大战的收获,转移着赵佶的注意力。
赵佶起初对李乾顺的死颇有埋怨,觉得李茂没有保护好李乾顺,让他失去了炫耀的机会,但上缴的李氏宗室,还有西夏的传国玉玺,差不多抵消了这方面的不悦。
此时透过硝烟看着卑躬屈膝来到城头的西夏俘虏,看着万民欢呼,不由自主的浑身颤抖,爽利的毫毛孔都舒张开来,连声称赞李茂的战功。
一旁随侍的王黼脸黑如锅底,还不得不赔笑,倒是没想到李茂有意化解祥瑞,只是恼恨城下的百姓,没事儿放这么多爆竹干什么,坏了他的大事。
李茂来到城门楼前,三呼万岁之后走起了流程,反正赵佶怎么高兴他就怎么演,将赵佶拍的舒舒坦坦。
随后李茂祭出大杀器,那就是信安军堪比阿三哥阅兵时的各种花活。
虽然没有摩托车,但是借助战马也玩出不少花样,看的让人眼花缭乱。
文武百官哪见过这些,一个个笑逐颜开,而后在童贯的引导下,大家伙一起拍赵佶的马屁,直把赵佶类比尧舜禹汤,赵佶兴奋的险些从城门楼上掉下去。
李茂在城门楼上拜见赵佶,把礼数做足,今天是普天同庆的日子,赵佶又有文采,出口成章,整个献俘仪式进行的滴水不漏。
心情大好的赵佶宣布在皇城艮岳内设宴款待有功之士,在此之前自然要先和李茂详谈一番,深入了解一下西北的局面和形势,赵佶即便不大管事,可也做了二十几年皇帝,这些皆是必要的程序。
李茂早有腹稿,不着痕迹的先称颂了一下赵佶,然后把如何覆灭西夏大概讲了讲。
无非是在赵佶的英明神武领导下取得的彪炳战功,所以平灭西夏的首功乃是官家云云,看的一旁的童贯都汗颜了。
从来没想过有人能像李茂一样把阿谀奉承说的如此大义凛然,文人拍起马屁来条条是道不服不行。
李茂班师回朝面对赵佶只有一个宗旨,那就是赵佶怎么高兴,他就怎么说,哪怕出点洋相也可以接受。
另外就是尽量突显西军的功绩,避免信安军成为集火的目标,反正信安军已经拿到了足够的实惠,不当吃喝的军功分润出一半都可以忍受。
因为他接下来要好好的“种田”,不想被人从兵权上挑出毛病,即便有人挑刺,西军的将门世家也能分担大半的攻击。
第六五七章君前奏对()
赵佶就欣赏李茂不居功自傲,没有半点莽夫武将的做派,认为这才是大宋以文御武的典范,比如范仲淹,比如王韶。
至于狄青,那在皇家是反面教材,武人向来不得赵宋皇室的信任,不如文臣使唤的顺手,更别说李茂还是天子门生。
盛大的献俘仪式直到午时才结束,赵佶有点累了,晚上还要设宴款待文武百官和凯旋将士,自然要回去歇息歇息,做皇帝,也是体力活呢!
李茂拿着枢密院令,将信安军和西军将士安置在禁军校场,而后拉着童贯直接进了军营。
这次李茂在童贯身上下了血本,出手就是价值三十万贯的金银珠宝。
其中有部分是借童贯之手送给宫内妃嫔,朝中大臣,真正做到了有钱大家赚,雨露均沾,就连刻意打压他,针对他的王黼,也能拿到三五千贯。
童贯对李茂的应对赞不绝口,“凌云做的好,这样一来朝廷上下一团和气,官家会更高兴,免得生出不必要的罗乱。”
李茂在童贯面前不用遮掩,冷笑道:“太师,王黼,秦桧之流窃据高位,整日介就喜欢歪门邪道,直想一刀打杀了才解气。”
童贯已经知道王黼耍的那些小手段,哼了一声道:“不必管他,一群跳梁小丑罢了,昨天早朝的时候,御史台再次弹劾了种师道,想给种师道治罪,准备把种师道贬斥到崖州呢!”
李茂眉头一皱,崖州就是后世的海南岛了,现在可不是舒坦的地方,这不是让种师道送死吗!
童贯政争能力一流,见李茂脸色微变,当即叮嘱道:“他们这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想通过弹劾种师道给你来个下马威,你若是替种师道说话,反而落入了小人的圈套。”
李茂对西北军将世家的龌龊不想去管,但种师道此人怎么评价都是忠义之士,种师中更是在抵抗女直金人的时候战死,不帮一帮拉一把,心里总会过意不去。
“太师,种师道兄弟俩是难得的将帅之才,可否以伐辽在即为由,将他们兄弟留在京城?”
童贯呵呵一笑,“我已经知会种师道,让他们兄弟俩装病,先避过这阵风头再说,他们兄弟有我呢!怎么说在西北也帮衬我甚多,能拉一把怎么也得拉一把才是。”
李茂心中微暖,童贯虽然是六贼之一,但为人处事还有着人性纯善的一面,起码不会卸磨杀驴。
当然这是入了他眼界才行,否则领略不到童贯藏的很深的人格魅力,不管童贯会不会打仗,能不能做事,只此一点就值得结交。
二人随后又交流了对朝堂的诸事看法,童贯和李茂想到了一块去,那就是不掺和赵桓和赵楷的斗争较力。
而后聊到朝中的文臣武将,白时中那个白眼狼暂且不提,又有新晋的几个大臣值得关注,童贯像是教导晚辈子侄,将方方面面都提醒的很到位。
诸如蔡京的死党余深又入朝为官,成为蔡京的副手,李邦彦继王黼之后得到了赵佶的赏识,但在诸多奸佞宵小中,也有真正的好官。
比如欧阳珣就被诏为观文殿大学士,中书侍郎,许是才名入了赵佶的眼。
童贯见李茂略有疲惫,收尾时谈到了几天后的祭天大典,王黼的小伎俩没奏效,须防那厮在祭天大典的时候玩阴招。
李茂胸有成竹道:“明天我去见一见林灵素,让他在祭天大典时老实一些,对了,那个王老志,尽快让其滚蛋。”
李茂对这些神棍没有半点好感,说白了都是招摇撞骗之辈,投赵佶所好窃取荣华富贵。
暗杀一个两个毫无心理障碍,如果林灵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他也不介意让林灵素上天归位。
童贯亦是不喜那些神神叨叨的玩意儿,但赵佶喜欢,当即叮嘱李茂不可因小失大,免得惹官家的反感。
当晚的宴席场面宏大,艮岳之内摆了百八十桌,吃吃喝喝热闹非凡。
李茂对谁都和和气气,面对王黼秦桧等人亦挑好听的说,气氛好的不得了,至于人心里是怎么想的,李茂也不想去探究,只做到他认为可以的程度足矣!
接下来的两天李茂忙的脚不沾地,先去拜访了名义上的老师蔡京,敲打了林灵素一番。
其他朝臣同僚,身份地位到了的都没落下,好像在京城,再不是那个领兵作战的李茂,而是一个合格的士大夫。
明天就是祭天大典了,下午的时候,李茂意外的收到一份请柬,请他的居然是龙德太一宫的道士张虚白。
李茂脑海里有不少大概史料,但张虚白这类道士不如林灵素有名,知之甚少,此人现在很受赵佶的信重,人家来请,倒是不好不去。
龙德太一宫也算大有来头,乃是赵佶做端王时的王府改扩建而成,有别于其他道观,张虚白能在龙德太一宫修道,可见赵佶宠信张虚白的程度。
龙德宫与皇城夹道相邻,李茂带着燕青应邀来访的时候,张虚白亲自出迎,只见此人须发皆白,颇有仙风道骨的派头,比林灵素更有气场的样子。
来之前李茂做了些功课,据说张虚白自称赵匡胤时武陵道人张白兵解转世。
赵佶为此还特意查询过皇家典籍,赵匡胤开宝年间南游,和张白结交的细节,张虚白事无巨细都能说的明白,这也是张虚白得赵佶信重的一大原因。
李茂对此嗤之以鼻,什么兵解尸解的,骗骗赵佶就算了,如果真有这么大的能耐,咋不见北宋靖康山河破碎时,哪个神仙路过顺手帮一把呢?
不过李茂自己就是魂穿而来,不信修仙修道,可对某些怪异之事抱着中立的态度。
只要井水不犯河水即可,就像他和林灵素一样,从来没有揭穿林灵素那些后世中学生都会的化学“魔术”。
“李相公,里面请。”张虚白面带微笑把李茂请进龙德宫内,让两个唇红齿白的小道童奉上清茶,燕青识趣的和道童一起退出了大殿。
李茂品了一口有炒茶法雏形冲泡的香茗,开门见山道:“道长邀本官前来,不知有何事非要当面说,本官洗耳恭听。”
第六五八章茂陵烟树生愁色()
“李相公可知即将大祸临头?”
李茂嘴里的茶水险些喷出去,张虚白这口吻语气,绝对可以和古人那些合纵连横之士相比,一上来就语不惊人死不休啊!
这样的人才,放在后世扔到传销团伙绝对能混出头,李茂面色不变放下茶杯,“道长何出此言?”
张虚白一甩拂尘,“贫道在深山修真养性,之所以出山,乃是观天象有异变,有客星自中天侵紫微星,主山河凌乱生灵涂炭之相,原本以为可以凭借微末道行尽绵薄之力,没想到客星有反客为主之势,且掩盖住了紫微星,大有取而代之”
李茂嘴巴微微张开,孔子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如果没这种事,他听听也就算了,可张虚白言语中隐晦比喻,和他魂穿而来暗合,这神棍不会也是什么妖孽吧?
越想越感觉心里不托底,李茂一改登门前的不以为然,准备听听张虚白能说出个什么子丑寅卯来。
“本官研习四书五经,对易经和占星之术略有所得,不知道长所说的祸害究竟是怎么回事?”
张虚白面带微笑,“贫道最为拿手的并不是观天象,而是相人之术,李相公可愿意瞧上一瞧?”
李茂没想到张虚白画风转变的这么快,刚才还看星星,转眼就看上面相了,不会也是江湖术士两头堵那一套吧?
“有劳道长。”李茂既然来了,不能屁股没坐热就走,不管张虚白有什么目的,能在赵佶面前说得上话,终归不好得罪,给几分面子嘛!
张虚白定睛观看李茂的面貌,“李相公少年有三劫,十四五岁时流年不利,有血光之灾,而后继又有牢狱之灾,刀兵之灾,过了这道坎少年早发,有文华冠盖之相。”
李茂笑而不语,他的过往虽然知道的人不多,但该知道的肯定都清楚,东平府清河县的那些事情当年传的沸沸扬扬,张虚白能说的似是而非不难。
“李相公子嗣运不错,小相公亦是福缘深厚之人,可惜与佛有缘而非道家中人,惜哉!”
李茂脑子嗡嗡响了一阵,李无生之事知道的人不多,除了身边亲近的人,京城中知道他有子嗣的不超过双手之数,而且还能沾边提到李无生和佛有缘,就算是瞎蒙的,蒙的也很准啊!
李茂没言语,这都是发生的事情,即便再隐秘,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虚白也有可能从别的渠道得知。
“李相公及冠前后,诸事顺遂,功成名就天下皆知,古之甘罗,李贺,亦不如相公。”
“道长说的这两个人,可不是什么好榜样呀!”李茂嘴角抽动,甘罗十二岁为上卿,放在大宋妥妥的宰相,李贺七岁能作诗,有诗鬼之称,不过这两个下场都不好,早早就挂了。
张虚白哈哈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