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2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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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接递到开封府,本官看看哪个敢不接这份状子。”
陈东回过神来大喜过望,收好状子后郑重给李茂参拜大礼。
他是狂生不假,但忠奸铮佞自会区分,他在心里断言,李茂不是大忠就是大奸,但这份仗义之情他领了。
在场还有二十几个太学生,陈东振臂一呼,这些人纷纷随陈东前往国子监让太学生们联名,准备一起到开封府递状纸。
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都是人尖子哪个会放过。
郓王的文会还没开始就结束了,赵楷擦擦脸上的冷汗,再看李茂发自内心的感激。
如果不是李茂接过陈东的状纸,他的贤王之名肯定毁了,但感谢的话又无法说出口,谢了李茂,岂不是承认他刚才心虚气短畏惧杨戬和李彦。
就在无比尴尬的时候,赵楷身后传来脆生生的声音,“皇兄,文会结束的这么早吗?”
第四九零章金枝玉叶也做妾()
李茂以为开口称呼赵楷皇兄的是赵缨络,抬眼望去才发现来者比赵缨络矮了一头。
李茂不想掺和赵楷的事情,他有自知之明,涉及到太子和易储的运作,他没有参与的资格。
正准备向赵楷告辞,咯咯笑声仿佛叮当银铃传来,一个七八岁宛若疯丫头的小女孩飞奔而来,手里还攥着折下的花枝。
“皇兄,这里的绿萼开的好早啊!”
郓王府的地面不是很平整,小女孩脚尖被翘起的砖石绊了一下,整个人前倾跌倒。
更要命的是手里的花枝正对着小脸儿,这一下摔在地上,不弄瞎眼睛也得轻度毁容。
李茂下意识一个箭步蹦上前,伸手拦着小女孩的上半身,以他的功夫自然不会再上演落水糗事,再说周围也没有水可落。
但李茂还是大意了,小女孩手里的花枝有一截充满断茬尖锐的很。
他避免了小女孩被毁容,可自己的左臂胳膊却被花枝断茬刺了个结实。
秋衣被刺破,上臂出现了一道手指长不深不浅的伤口,可能是划破了血管,鲜血染红衣袖,顺着手腕滴落在地。
“嬛嬛”
“凌云”
刚才惊险的一幕,另一个显得恬静的小女孩和赵楷的心几乎揪了起来。
看到赵嬛嬛化险为夷,赵金儿松了口气,随即看到李茂的胳膊被划伤,赵金儿和赵楷又是一阵紧张。
李茂嘴角抽了抽,疼倒不怎么疼,但毕竟挂彩了,又出征在即多有不便,而且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你流血了。”赵嬛嬛扔掉手里的花枝,活泼的面容被惊恐取代,下意识的去按李茂流血的伤口。
李茂低声哼叫,他和赵楷这一脉的皇家儿女犯冲啊!伤口上还有碎木茬子呢!这一按比刚才痛多了。
李茂把破损的衣袖撕下来一条,在伤口上方系紧扎好,颔首为礼对赵楷说道:“殿下,臣身体不便,告辞了。”
赵楷还想让太医给李茂治伤,结果李茂说完就走,让他挽留的话没来得及说出口,看着已经知道闯祸的幺妹赵嬛嬛,斥责的话同样说不出来。
赵金儿比赵嬛嬛只大十一个月,但很有姐姐的做派,上前安抚了赵嬛嬛几句,等赵嬛嬛情绪稳定下来,俏脸扬起问道:“皇兄,那是何人?受伤了不要紧吧?”
赵楷看着地上星星点点的血迹,叹了口气。
他本想和李茂亲近亲近,目的自然是李茂背后的蔡京童贯,可惜运气似乎不太好。
前有缨络给李茂披龙袍披风的事件,后有文会被陈东搞砸,刚刚妹妹又害李茂受伤,再想亲近也亲近不起来吧!
“那是连中三元的李茂李凌云,不但文章出众,武艺亦是不凡,一些皮外伤没有大碍的。”
赵楷如此安慰两位妹妹,心想既然蔡京童贯的路走不通,他还是继续保持和王黼,郑居中的关系。
尤其是王黼,话里话外很有意思,这可是第一个向他表示亲近的外臣重臣,他不能放过难得的良机。
李茂回到客栈把李瓶儿和茵宁吓了一跳,胆子这方面李瓶儿不如茵宁。
茵宁反应迅速的拿出了经略府中常备的小箱子,取出酒精,纱布,金疮药,又拿起一个小镊子细心的清理着伤口的碎木茬。
“老爷,怎么受伤了?”李瓶儿强忍着面对鲜血的不适,反过来给茵宁打下手,拿出了缝合伤口的针线。
李茂笑着按住李瓶儿的手,“伤口不深,用不着缝合,敷点药明天就能结痂,被一个小孩子不小心划伤了,没多大的事儿。”
“哪家的孩子这么不知道轻重,家里的大人也不管一管吗?”李瓶儿看着被茵宁包扎好的伤口,感觉像是痛在自己身上一样,忍不住数落导致李茂受伤的人。
李茂活动了一下手臂,除了酒精导致的火辣的痛感之外没别的问题,忍不住轻笑道:“人家金枝玉叶可说不得,只能自认倒霉啊!”
李瓶儿这才想起李茂去参加郓王的文会,金枝玉叶,岂不就是皇帝家的公主帝姬,气势兀自弱了几分,悻悻道:“金枝玉叶也不能伤了老爷呀!”
“就是,老爷的身子金贵,金枝玉叶就了不起吗?”茵宁把急救工具一一收纳回箱子,“咱们家又不是没有金枝玉叶,还不是老爷的小妾。”
成安公主耶律南仙的身份,在李茂的内宅已经不是秘密。
茵宁说这话也没毛病,这丫头平时看着不声不响,实际上傲娇的很。
李茂知道二女是担心自己的伤势,埋怨柔福帝姬赵嬛嬛,他好一番安慰才让二女展颜欢笑。
至于赵楷兄妹四人,以后不接触躲着就是了,貌似这一家有点克他呀!
李茂把纸张摊开,提笔写着东西,一心二用对李瓶儿和茵宁说道:“我不日将南下,你们留在京城等武大哥和乔山大哥,等他们办完了事,再带你们返回信安。”
李瓶儿单手托着香腮,大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李茂,“早知道老爷在京城只住这几天,我和茵宁就不来了。”
茵宁嗤嗤一笑,“那岂不是错过了好事儿,夫人舍得吗?”
李瓶儿脸皮薄,那堪茵宁如此揶揄,推了茵宁一下岔开话题,“老爷写的是什么?我和茵宁在这不会打扰老爷吧?”
“没关系,以前就做过的事情,这一次重新捡起来而已。”
李茂有心用银币铜币抢占京城货币的流通份额,必须有一个载体,他想到的是在清河县小试牛刀的金银铺子,如今可以升级为钱庄了。
有了古代版的银行,银币和铜币流通起来事半功倍,这件事交给别人办他不放心,只能让武大郎和乔山操持。
这两位也算轻车熟路,又有几十万贯雄厚的资本,还是独一份的买卖,想不赚钱都难。
李茂等不到武大郎和乔山来京城就得出发,他提前把怎么开设钱庄,需要注意的事项详细书写明白,让李瓶儿收好,等武大郎来了之后交到武大郎手中。
以武大郎和乔山现在经商的能力,只要按照他设定的框架行事,“钱景”注定一片大好,经略五州的开销可能大半要靠这个钱庄输血呢!
第四九一章双管齐下两开花()
李茂的书信送抵北地信安,早已磨合好的团队立即开始运转,带兵南下的,操持民政的,风风火火的信安军州仿佛沸腾的开水热闹非凡。
孙定和刘敏被留在北地五州协助曾孝序做事。
曾孝序以太中大夫的官职判五州事,在民政上是仅次于李茂的官员,这位二把手此时的脸色不太好看。
李茂在书信中说的明白,全面推翻朝廷两部新法,重新丈量土地田亩,官绅一体纳粮。
这是一个曾孝序想也不敢想的大招,他内心并不赞同如此激烈行事。
但李茂在信中措辞无比犀利,甚至明确的告知曾孝序,如果做不好这件事,收不上秋粮银钱,就让他回京任职。
曾孝序在北地信安投入了莫大的心血,已经有了些许乡土感情。
再说他本人也喜欢做事实,回京城做个只能空谈的太中大夫,打死他都不愿意。
队伍被李茂拉走了三分之二,剩下的还算是老熟人,曾孝序把李茂的书信递给孙定。
“孙大人,李相公让五州之地入冬前收纳百万石粮食,有点不好办啊!”
孙定手里也有李茂的书信,苦笑着和曾孝序交换。
曾孝序发现李茂分派给孙定的任务是清欠赋税,最低要求是三十万贯,当即有难兄难弟同命相怜之感。
百万石粮草,三十万贯银钱,哪怕已经经略五州之地,这钱粮也不是小数目,哪能说收就收的上来,总不能明抢吧?
“孙佛儿,可有什么章程眉目?”曾孝序心里想抢,这话没法说,也不可能付诸实施,怎么完成经略府的交代,他只能和孙定商议合计。
孙定沉吟一声,斟酌了一下用词,“曾大人,普通百姓家无余粮,更无浮财,相公的心思我知道一二,这缴纳钱粮的主体,无外乎富户豪强,当务之急是抓几个典型,哪怕罗织罪名也要杀鸡给猴看,镇得住场面了,钱粮自然好清欠收缴啊!”
曾孝序一愣,随即觉得孙定这话没毛病。
富户豪强之家,哪个没有点黑料,更别说还有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的套路,这一套李茂轻车熟路,前车之鉴范家庄不远呢!
“孙佛儿可有目标?”曾孝序想到的是沧州的几个盐枭,矿霸,清州也有一伙贩私盐的比较猖獗,至于霸州和滨州,因为地域狭小或偏远,倒是没有详细的豪强材料。
孙定把经略府的地图拿出来,“相公的意思是以清查田亩重新造册为主,这地方豪强最好比范家庄之流强上一些才好,我昨天晚上就琢磨了,这个地方大有可为。”
曾孝序看着孙定手指落下的地方,位于滨州和凌州棣州之间,标注的是曾头市三个字。
“这里,好像不归经略府管辖,似乎也不归京东西路管辖,三不管的地方?”曾孝序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所在。
孙定伸手点指道:“时迁说过,曾头市原本叫张家油坊,二十年前有女直人化名曾弄跨海而来,做的是人参买卖,聚敛家财数万贯,因为此人颇有武艺,霸占了张家油坊将其改名曾家庄,成为一处规模颇大的集市,所以又名曾头市,曾弄膝下有五个儿子,又请来两个武艺教头,势力越来越大,如今曾头市占地方圆二百里,人口十几万,庄丁人马过万,在三不管的地带还修筑了五座营寨,远近无人敢惹,说是正经的地主买卖人,实际上和土皇帝无异,这样摆上桌的肥羊,不宰都对不起他呀!”
曾孝序哦了一声,“确定是女直金国人?这倒是一个疑点,怕不是女直人的细作吧?”
孙定一呲牙,“曾大人果然一点就透,其实无需抓住别的痛脚,只要降住曾头市,哪怕他真是女直金国的细作,咱们也不用管他,钱粮足数缴纳,那就是大宋的良民百姓,若是不缴纳,他就是坐地分赃的贼匪,欺压乡邻的恶霸。”
两个人很快商议完毕,圈定了先拿曾头市开刀的策略。
正如孙定所说,曾头市是个典型,近乎没有扯旗造反的土皇帝,这样的势力绝对不允许出现在五州经略府的治下。
拿下了曾头市,也好一鼓作气扫平其他地方富户豪强,李茂把钱粮催缴的任务压在他们手里,他们只好再加一把劲压在这些地方豪强身上。
李茂命韩世忠带队带走了五千信安军铁骑,经略府剩下的兵马能机动的只有三千左右,由卢俊义统带。
曾孝序和孙定把卢俊义请来,打算先礼后兵。
如果曾头市配合,如数的清查田亩缴纳钱粮,自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
如果阳奉阴违武力抵抗,自然要卢俊义带兵踏破曾头市,给那些观望的地方豪强演一出毁家灭门的教育课。
卢俊义自打来到北地信安,可以说寸功未立,但李茂丝毫没有亏待他。
这次集体受赏封功,他也跟着沾光升迁为军指挥使,信安军州兵马都统制。
对此卢俊义有些抹不开脸面,觉得愧对了李茂的信重。
所以听完曾孝序和孙定的话,他二话没说点齐兵马,准备给曾孙二人做坚强的后盾。
卢俊义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时候,李茂已经和李瓶儿主仆分别,踏上了南下的道路,汇合了韩世忠的信安军铁骑后转道庐州,再向江宁府。
这次虽然只有五千铁骑,但几乎把李茂的所有家底儿都拉了过来,单单是将校就有数十人,堪称信安军成立以来的最强战力。
容不得李茂有丝毫的马虎,不论是野史还是正史记载,方腊起义动摇了北宋的根基伤了北宋的元气。
方腊麾下亦是人才济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