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2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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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血气被激发出来,怒吼一声弃马步战,方天画戟直奔刘以敬。
刘以敬看到韩存保的盔甲,知道肯定是官军大将,口中大声呼喝,独角铜人舞动更急,和韩存保捉对厮杀在一起。
甫一交手,刘以敬大吃一惊。
因为他无论是武艺招数还是力气,皆不是韩存保的对手。
别看他对付普通宋军兵将一下一个,但是和韩存保交手数个回合,手里的独角铜人就险些被磕飞了。
韩存保的个人勇武令刘以敬难以企及,但是韩存保浑身是铁打得多少钉儿?
战场,永远不是一个人的独角戏,他将刘以敬压的死死的,几次差一点就把刘以敬削掉脑袋,可麾下宋军却已乱作一团。
得益于王庆的计策,宋军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又窝在狭窄低矮的地势里,阵脚很快崩溃,乱糟糟的仿佛无头苍蝇四散奔逃。
兵败如山倒,面对逃散的宋军,淮西贼匪士气更盛,大多宋军不是被杀就是缴械投降。
韩存保八千禁军,在不到一刻钟的时间里折损过半,剩下的又投降了一半还多,此战大局已定。
王庆站在高处看着仍然负隅顽抗的韩存保,笑着对身边的人说道:“庄主好计谋,全歼这支宋军当记首功。”
被王庆夸赞的人正是原沈家庄的庄主沈安,挖掘坑道藏兵伏击的计划就出自他手。
或许是在段家堡一战中尝到了甜头,沈安对地道,坑道之类的战术信手拈来,令官军吃了一个大亏。
沈安谦虚道:“庆哥谬赞了,都是庆哥手下头领的功劳,我怎么敢贪功呢!”
王庆很喜欢沈安懂的分寸和进退的性格,获得此战胜利后,他觉得可以把沈安当做心腹嫡系来看待。
“功劳是你的,别人想抢也抢不走,稍后我就给你请功,怎么也得在淮西排个座次才好。”
王庆不是给沈安画大饼,全歼官军一支偏师的功劳很大,大到他一个人吃不下。
沈安暗暗松了一口气,他原本没想来投奔王庆,因为在沈家庄吞了王庆的金银,怕王庆李助找后账。
当天逃离沈家庄的时候,他想要北上去河北西路,投奔远房亲戚安士荣。
据说安士荣在河北巨寇田虎麾下颇受重用,也算是一条出路。
结果没等他动身,就被雷应春的部下苏捉虎擒个正着,辗转来到淮西贼匪王庆麾下。
这下没的选择,只能跟着王庆混饭吃了。
第四一九章大兵压境()
“庆哥,看那人的装扮绝对是官军中一员上将,此人最好生擒,或许有大用。”
沈安作为淮西的地头蛇土财主,见识眼界比王庆等人高出一筹,一眼就看出韩存保的旗帜属于节度使,一个活的节度使当然比死的有份量,有价值。
王庆眼前一亮,传令刘以敬务必抓活的,可怜武艺高强的韩存保,部下逃散,身陷重围,很快被渔网兜住动弹不得,再有本事也成了淮西贼匪的阶下囚。
王庆从官军溃兵口中得知了韩存保的身份,一边夸赞沈安一边眼珠转动。
云中雁门节度使,这可是一条大鱼,再加上投降的三四千官兵,这份沉甸甸的功劳压手,让他淮西第二把金交椅的位置坐的更稳,杜壆已然不足为虑。
“撤吧!坑道藏兵这一招只能用一次,当阳那座空城也送给官军,咱们绕路回峡州。”
王庆刚才特意没有选择李茂的信安军,主要是被信安军那乌压压的一片铁甲重骑给吓着了。
有重甲护佑,第一波箭雨没什么用处,即便能把信安军堵在狭窄地势也未必能吃得下,所以转而选择了韩存保。
淮西贼匪这次施行的可谓闪电战,当李茂和朱勔等人得到消息的时候,王庆所部已经脱离战场多时。
王焕得知韩存保兵败,麾下部众十停去了九停,脸色大变去告知朱勔。
还未到峡州就折损了一支偏师,这可不是好兆头。
朱勔此时已经进入当阳城,听说韩存保打了败仗,瞪着眼睛看看王焕,“具体是什么情况?”
“太尉,淮西贼匪事先在长坂坡挖掘坑道藏兵,韩存保遭遇埋伏,云中雁门禁军溃败,韩存保生死不知。”
朱勔只觉得韩存保是个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八千禁军这么快就溃败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死了也是活该。”
王焕身为节度使之一,于情于理都得替韩存保说两句话,“太尉有所不知,淮西贼匪隐匿的太好”
朱勔打断王焕的话,皱着眉头道:“不对呀!李茂是先锋,淮西贼匪为何没有伏击李茂的信安军?李茂现在何处?”
朱勔恼火的正是这一点,如果把韩存保换成李茂,那就合他的心意了,他应该举杯庆祝,可惜韩存保替李茂挡了一次灾祸。
王焕把头低了低,“李相公率领信安军,怕是已经到了峡州城外。”
朱勔转了转眼珠,用阴阳怪气的语气说道:“韩存保遭遇伏击兵败,李茂却畅通无阻,难道李茂和淮西贼匪有所勾连?否则这也太巧了吧?”
王焕懒得回答朱勔这个幼稚的问题,李茂的信安军皆是重甲骑兵,四千骑兵的爆发力,防御力甩了韩存保所部好几个身位。
只要淮西贼匪不傻,当然不会以卵击石,柿子不都是先挑软的捏吗!
朱勔先给李茂定了罪,“大军前出当阳,让李茂回来解释,若是说不明白,倒要治他一个与贼匪同流合污之罪。”
王焕眼皮跳了跳,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看来朱勔和李茂的关系,比他猜测的还要紧张。
这是找到一点错处,哪怕是莫须有,也要敲打敲打李茂啊!
李茂得知淮西贼匪用了什么办法几乎歼灭了韩存保所部,不禁和孙定朱武等人面面相觑。
朱武握紧双拳,连说了几个没想到,“王庆此獠,倒是和其他贼匪不同,这一招落在我们头上,也会让我们手忙脚乱一阵子,韩存保败的不冤。”
鲁达双眼微眯,“大郎,我感觉这路子有点熟悉,如果没猜错的话,孙佛儿说的那个高人,是沈家庄的沈安吧!”
“有可能,沈安的确善于挖掘地道,这些先不必研究了,韩存保兵败,朱勔必然有说辞,我们在这安营扎寨等着吧!”
李茂对朱勔多有了解,肯定会往他脑袋上扣屎盆子,偏偏他和淮西贼匪的确有很深的联系,倒是让朱勔歪打正着,可惜他不会承认。
距离峡州十五里,朱勔的临时帅帐内,李茂对居中而坐的朱勔视如不见,只和王焕等人打招呼。
被无视的朱勔一反常态没有和李茂言辞交锋,等李茂和王焕几个人说完,脸色凝重道:“官家将剿灭淮西贼匪的重任加于我等身上,若是一败再败,诸位和本帅无法向官家交代,还望李相公和诸位节度使尽心勠力,别再做第二个韩存保。”
王焕深以为然,“太尉言之有理,当务之急是拿下峡州,或者转道直奔江陵府,以大军碾压过去,淮西贼匪的阴谋诡计自然无用。”
李茂微微点头,觉得王焕还是知兵事的,不愧是做节度使的人。
可惜朱勔并非帅才,而且还有他的因素在内,朱勔未必会采用王焕的策略。
“大江多水道,峡州,江陵府又是南平旧地,此时搜集战船为时已晚,不如穿山越岭直扑江陵。”李茂沉声说道。
凡是李茂想的,就是朱勔反对的。
朱勔立即否决了李茂的建议,“李经略的信安军依旧为先锋,今夜急行军直达峡州,协同大军围剿贼匪,明天若是拿不下峡州,先治你一个贻误战机之罪。”
李茂心中冷笑,表面上也是笑呵呵的领命,和朱勔耗费唇舌纯属浪费生命,反正朱勔不会让他轻松就是。
王焕忧心忡忡,离开帅帐后几步追上李茂,“李相公,收复峡州,不宜着急,免得被贼匪钻了空子,我们几路兵马当齐头并进,不给自而非可乘之机,李相公以为如何?”
王焕对信安军的禁军战斗力很看重,如果李茂再和韩存保那样兵败,这次围剿淮西贼匪的压力,势必会压在他头上,到时候连个转圜的余地都没有啊!
“王节度这话,应该对朱太尉去说,谁让咱们小胳膊拗不过大腿呢!”
王焕嘿嘿笑道:“李相公经略州府,又是左諫议大夫,当有临机决断之权,别人末将不敢保证,王文德,徐京所部,还是很听话的。”
这是王焕的筹码,他不想做韩存保那样的炮灰,想和李茂私下里建立攻守同盟。
这样即使战事不利,大家一起背锅,法不责众嘛!
李茂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起码明哲保身的门道使用的贼溜,当即朝王焕点点头,彼此心照不宣。
第四二零章不杀不行了()
峡州城内,衙门灯火辉煌,王庆打了一场胜仗,生擒云中雁门节度使。
可以说露了一个大脸,夯实了他在淮西众多头领中的威望,兴奋之下大排酒宴。
夜深了,酒香依然飘散在空中,王庆在内衙看着被五花大绑的韩存保。
“真是没想到,你竟然是魏郡王韩琦的孙子,就是那个流传甚广的四相簪花的韩琦吗?”
王庆不是个八卦的人,可韩琦父子名气太大,他亦是如雷贯耳。
不说韩琦两度策立皇帝的事迹,韩忠彦也不是善茬,对于这样的名门之后,王庆还挺乐于亲近。
韩存保老脸微红,现在他成为阶下囚,真的给祖宗丢脸,因此一言不发,连眼睛都闭上了。
王庆朝沈安摊摊手,沈安让他拉韩存保入伙,成为淮西头领中的一份子,现在看来这个想法无异于异想天开。
沈安微微一笑,示意王庆不要着急。
“韩节度,兵败失机,按照朝廷的法度,依照朱勔的为人,首战失利的罪责肯定会落在你头上,说不定官军那边已经说韩节度为国捐躯了。”
韩存保对官场倾轧那一套太熟了,耳濡目染见过太多,沈安的话说的没错。
把兵败的责任推到他头上,对朱勔和其他人都好,唯独他会落个身死魂散的下场。
“然,我这里有一份天大的功劳送给韩节度,不但能挽回韩节度兵败罪责,还能让韩节度更上一层楼,不知道韩节度想不想听一听。”
韩存保睁开双眼,沈安笑着继续说道:“淮西生乱,源于贪官污吏横行,百姓活不下去,而淮西众多头领好汉,只是顺应潮流化解这场民乱,其实在李助先生和庆哥心里,最大的愿望是朝廷招安,这样一来你好我好大家好,韩节度以为如何?”
韩存保眨眨眼,对招安他更熟,因为号称十节度的节度使,其中有一多半都是贼匪出身。
受了朝廷招安换来官职富贵,这倒是一条金光大道,想得官,杀人放火受招安,已经变成普通人晋身的捷径了。
“尔等果真有这样的心思?若是如此,韩某倒也愿意帮忙。”
韩存保不想死,好死不如赖活着,否则也不会为了擢升抱朱勔的大腿拍马屁,如果能招安淮西贼匪,这功劳不必平灭淮西贼匪的功劳小。
王庆急忙起身去解开韩存保身上的绳子,“我等自然心诚,韩节度能助我等一臂之力,再好不过。”
韩存保束缚尽去,活泛了一下身子,随即被请入席。
在王庆和沈安你一言我一语的逢迎下,很快生出醉意,将朱勔麾下诸路兵马的详情卖了个干干净净。
当韩存保给朱勔写了一封信,再也撑不住醉倒趴在桌案上。
沈安看着还没干的墨迹,笑着对王庆说道:“庆哥,有了这封信,找人模仿笔迹,韩存保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只能心甘情愿的受庆哥驱驰。”
王庆哈哈笑道:“还是你有办法,这件事抓紧办,一个节度使入伙淮西,影响力不小,起码那些节度使不会再和我们死磕。”
骑兵擅于野战,而非攻坚,但朱勔赶鸭子上架,李茂没有推诿的理由,只能率领信安军直指峡州城。
看着手下的军将在组装床弩,投石车,李茂对身侧的朱武说道:“朱勔一心想让我们做炮灰,偏偏他还是主帅,三番两次这样,我们迟早吃亏啊!”
朱武看着远处算不上雄伟的峡州城。
“这次军中携带了五十罐火药,可以轻易炸开峡州城墙,只是那样一来必然让贼匪和朱勔有所防备,对大郎剿灭淮西贼匪十分不利。”
李茂知道朱武心疼信安军铁骑,这是他超过一半的家底,死一个都是莫大的损失。
可火药也是必须保密的大杀器,早早使用在峡州城,让淮西贼匪有防备,后面的仗就不好打了。
孙定安顿好后勤事宜,过来的时候正好听到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