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枭臣-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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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了温热的茶水,李茂的醉意只剩三分,问过李固得知醉倒的时候,李固就派人知会了客栈里的家眷,若不是天色擦黑,李固还会把李茂的家眷请到卢府歇息,可谓面面俱到七窍玲珑。
虽然和卢俊义有了约定,但李茂觉得还是给卢俊义师兄扎个篱笆墙为好,既然燕青随他去信安军,捎带上李固亦无不可,李固和贾氏没有了再接触的机会,卢俊义师兄的脑袋也就不会绿油油了。
“小乙在师兄眼中如子侄一般,一人前往信安军肯定不太放心,李管家有没有想过混个一官半职?我的治所还缺一个虞候,不知李管家愿不愿意屈就?”
李固闻听此言,浑身的毛孔几乎同时舒展开,他是卢府的管家,在大名府也算有排面的人,但说到底还是仆从,李茂的底细他打听的差不多,知道乃是经略州府的四品黄堂,经略使手下的虞候,怎么也是入品的官职啊!
“这个,李大人抬爱,小人不胜惶恐,奈何主人身边也没有比我更得利的人伺候”李固没有立即答应李茂允诺的官职,飞黄腾达固然是他的梦想,可察言观色是他的天赋,第一次见面就看出李茂和卢俊义投缘,他如果表现的太积极,岂不是让李茂看轻了?
李茂心说就怕你在卢俊义身边伺候,伺候来伺候去把贾氏都伺候到床上去了。
“师兄那里我自有安排,你愿意就好,等兵马启程你便和小乙随行吧!”李茂趁热打铁把李固从卢俊义身边弄走,不管李固有没有其他心思,他将这个苗头掐灭在萌芽状态,也算对得起卢俊义了。
李固欣喜若狂,一介奴仆管家,摇身一变成了官身,这绝对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难道自家祖坟冒了青烟不成?
又和李固聊了一会,李茂突然想起一件事,“李固,你可认得蔡福和蔡庆?”
李固愣了一下,“大人说的可是大名府的大小两位押狱?倒是面熟,可没有过深交。”
李茂也是随口一问,对铁臂膊和一枝花这对专门吃黑钱草菅人命的所谓梁山好汉没有半点好感。
第二天的天气不错,李茂起床后发现李固时不时在自己面前晃悠,知道这位是真的动了心想去信安军做虞候,倒也没让李固空欢喜一场,见到卢俊义的时候提起燕青一人怕没人管教,顺嘴又说身边缺个熟悉河北东路事务的人,将李固讨要到身边做事。
李茂自认打好了提前量,如果这样卢俊义还被算计,他也没有办法了。
卢俊义身边少了燕青和李固,虽然感觉折手,但也感觉到李茂对他这个师兄的看重,李固先行前往信安军也好,他的家业不小,在信安军买房子置地,都可交给李固处理。
李茂没有再去拜会梁世杰,而是被卢俊义送出大名府二十里,依依惜别后踏上了继续前往信安军的路程。
“大郎,这个李固有问题?”孙定被李茂叫到身边,叮嘱看着点李固,有些摸不着头脑。
李茂没法细说,总不能告诉孙定,我知道李固将来可能给卢俊义戴绿帽子,侵夺卢俊义的家产吧!
“李固做事还行,为人如何还看不透,既然是做虞候,肯定是你的副手,看看他堪用不堪用吧!”
孙定笑了笑,“李固怎么说也是做过管家的人,做事肯定行,倒是那个燕小乙,这几天很不安份,不知道怎么和李师师姑娘照了面,没事儿就往李师师姑娘的马车旁凑乎”
李茂无语的看着孙定,合着他一门心思想让卢俊义摆脱被绿的命运,自己脑袋上却要带点颜色了?
想着李师师和燕青好像原本就是一对儿,不禁有点闹心,自从见过李师师的那么大后,两个人之间有些粉红暧昧,这是要被浪子燕青给插足了吗?
燕青年少,却是花丛老手,在大名府的烟花柳巷极其有名,不经意巧遇在马车中养伤的李师师,顿时惊为天人,倒不是有什么龌龊心思,美女嘛!看着养眼啊!
燕青不知道在哪折了一朵红花,插在耳鬓故意到李师师马车旁耍空翻。
大名府有名的白嫖常客,遇到的却是烟视媚行的李师师,撩开车帘看着耍宝想逗笑自己的少年燕青,李师师嘴角微抿,亮嗓清脆道:“李茂是我男人。”
“诶?”燕青一愣分神,筋斗没翻明白,险些让脸先着地,站定后嘴巴微张,愕然的不是李师师这句话,而是马车后脸色古怪的女人。
第二八七章坐地分赃的绿林大豪()
马车内外的三人都非常尴尬,燕青是没想到心有爱慕的美女是李茂的女人,属于羞臊的尴尬。
李师师本想打消少年燕青对自己的情愫,顺嘴把李茂拿出来做挡箭牌,不料却被李茂的女人听了去,少女心难免炸裂。
而让李师师和燕青不自然的女人,赫然是李茂的正妻之一,向往金戈铁马的孟玉楼。
孟玉楼没有随李茂出征西夏,如今好不容易等到李茂经略州府,麾下兵马和俘虏近万,总算可以过一把做巾帼英雄的瘾,结果还没纵马驰骋的时候,就听到了李师师那句“豪言”。
大丈夫三妻四妾很正常,孟玉楼从来都不是善妒之女,但她毕竟也是女人,吃醋是天性,先前李茂把一个青楼花魁弄进家门,内宅之中的氛围就不算太好,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
孟玉楼对李师师心存感激,若是没有李师师替李茂挡了那一记弩箭,李茂不死也得重伤,不过这恩情变成美人救英雄,反过来以身相许的节奏,对李师师的印象不禁大坏,再加上李师师和李瓶儿还不一样,年纪大了李茂许多不说,还曾经是官家的女人,和李师师搅合在一起,对李茂来说宛若定时炸弹,说不定哪天被人告密就炸庙了。
李师师人生的阅历比孟玉楼多的多,臻首转头看到孟玉楼的时候,心中已经斟酌好了说辞,浅笑道:“夫人莫怪,我与小乙所说只是笑言,凌云可瞧不上我的。”
孟玉楼深深的看了李师师一眼,双腿一用力,枣红色的战马倏地奔出。
李师师嗔怪的瞪了燕青一眼,“都怪你,还在这杵着作甚?去一旁翻跟头吧!”
白嫖之人眼皮岂能薄的了,燕青嬉笑道:“原来姐姐喜欢大郎,我这便告诉大郎去。”
“你这人”李师师见燕青纵跃三五下不见了踪影,不禁气苦,这误会怕是要越描越黑,怎么解释都像掩饰,真是让人无语啊!
燕青见到李茂的时候,发现李茂等人正在商议军务,这样正式的场合当然不适合说旁的,过后他又忘了,倒是让李师师白白担心了一场。
孙定指着地图道:“前面就是冀中平原,已经算是河北东路地界,我军可以在范家庄附近驻扎休整一天,再行二百里不到就是信安军境内了。”
李固刚加入到李茂麾下文职序列,难免急于表现自己,在孙定说完后补充道:“大人,这范家庄的范权,在河北声名赫赫,一点都不弱于卢员外呢!”
李茂见李固转换门庭毫无滞涩,哦了一声道:“李固知晓此人,不妨说来听听。”
“大人有所不知,卢员外号称河北三绝玉麒麟,那是江湖绿林吹捧出来,而范权此人实乃江湖大豪,别看是一庄之主,实际上就是个坐地分赃的贼头,与其往来的皆是江湖亡命徒,各路贼匪的头领人物,偌大的范家庄能发展起来,无本勾当居功至伟。”
李茂诧异万分,河北地面还有这等人物?记忆中倒是缺失没有相关的记载,如果硬是找个模板人物套一套,有点像隋唐中的总瓢把子单雄信,表面上是富豪财主,实际上是混社会的扛把子吧!
范家庄距离信安军不远,有范权这么个人物在眼皮子底下,李茂心下有些不安。
“孙家哥哥,明天就在范家庄驻扎,我去拜会一下这位河北大豪,看看他值不值得成为我们的首选。”
孙定闻听一乐,李茂所说的首选可不是好话,而是养寇自重的第一步,不知道该说范权运气好还是倒霉,生死成败就看范权明天的表现了。
大队人马不能进驻范家庄,否则范家庄即便做些不法勾当,也会吓的变成良民。
李茂换上便装带着诸将和两百多骑兵前往,身边马匹上坐着的就是一直面无表情的孟玉楼。
“玉楼,不是喜欢纵马驰骋吗?是谁惹玉楼不痛快了?”李茂看出孟玉楼在使小性子,这在孟玉楼身上不多见,自己这位妻子是飒爽英姿的性格,什么时候抠抠搜搜了?
夫妻二人并马前行,孟玉楼侧首望着李茂:“大郎什么时候和清照,月娘圆房?”
李茂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问的有点懵,愣了一下才说道:“清照身子弱,月娘方才及笄”
“所以大郎去找年纪大一些的?”孟玉楼心中很委屈,为了李茂后宅安稳,她还帮衬着说李茂严于自律,怜惜清照和月娘年少身子没有长开,结果换来的是李茂和李师师勾搭,能不郁闷才怪。
李茂嘴巴微张,“玉楼何出此言?”
“李师师美则美矣!但她和瓶儿的花魁不同,毕竟是官家曾经的女人,若是被有心人在官家面前多嘴,会有什么后果大郎不知道吗?”
李茂彻底懵逼了,他和李师师?有没有搞错啊!只是心里有点小心思,有点小暧昧,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
“李师师说大郎是他的男人,亲口说的,我亲自听到的,还会有假?”
李茂有点不会玩了,李师师会说这些话?还被玉楼听到,这锅不能背啊!当即让孟玉楼详细说说。
得知了事情的经过,李茂双手一摊,“玉楼分明是关己则乱,难道连李师师的玩笑搪塞小乙的话也听不出来?”
孟玉楼一想还真有可能,随即白眼横了李茂一下,“谁让大郎有前科呢!别以为我不知道后面马车里的人是谁,还有那个成安公主,大郎想做驸马吗?”
李茂探手把孟玉楼腰肢一搂带到自己马上,低声笑道:“做驸马?那也是做大宋的驸马才好,怎么能做辽国的驸马呢!”
孟玉楼掐了掐李茂腰间的软肉,娇哼道:“大郎真想做驸马?那我们可就真成了使唤丫头,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那就让公主给玉楼做丫鬟,我家玉楼怎么能比公主差呢!明天就让成安公主给玉楼端茶倒水,先适应一下怎么样?”
二人小小的心结解开,嬉闹言笑中来到了范家庄。
第二八八章范美人()
范家庄占地不小,庄外的黄土路面夯实的非常齐整,两旁还栽种着白桦树,透过林木的掩映能看到类似坞堡的范家庄主体。
李茂一行人在打量范家庄的时候,从对面的路上走来一行人,为首的年约三十,方面大耳,随行的近百人亦都体型彪悍,马上和腰间鼓鼓囊囊,显然都携带着短打兵器朴刀之类。
看到李茂一伙声势不小,此人开口打招呼道:“朋友也是来拜会范庄主吗?”
李茂不知道对方的根脚,听对方的言语,似乎对范权很是敬重,点头说道:“久闻范庄主大名,今日路过自然要拜会一番,不知尔等又是哪里的朋友?”
为首的大汉哈哈一笑,“我乃河北田虎,当面不知高名贵姓?”
田虎自报家门,语气有点洋洋得意,他在河北东西两路也算一号人物,虽然打家劫舍的事业刚起步,但手底下已经有五六百人,在河北绿林就没有不知道他的。
李茂双眼蓦地瞪大,再次仔细打量田虎,这位可是让皇帝赵佶忧心忡忡的四大寇之一,没想到竟是这般模样。
“信安军李茂。”李茂没有隐藏自己的名姓,脑海中翻滚着有限的关于田虎的记忆,无论是正史还是野史,这位都是响当当的角色。
李茂不禁想,如果现在一声令下,身边猛将六七个,两百禁军一冲,估计能轻易击杀围剿了田虎,要不要这么干?李茂很犹豫。
孙定听说过田虎的名字,再看身旁李茂的脸色,哪还不知李茂为何迟疑,低声说道:“大郎,羊养肥了宰掉才是收益和功劳,现在的他不过是一个小毛贼,无甚大价值。”
“也不尽然。”李茂知道四大寇造成的危害,但孙定这么说,现在肯定不能动手了,想要炮制田虎还得想个万全之策才好。
李茂等人先行一步,田虎看着李茂的背影,对身边的一个长须中年问道:“信安军李茂?文忠听说过吗?”
长须白脸的中年人,正是田虎最为倚重的兄弟钮文忠,钮文忠摇摇头,“信安军距离此地不远不近,我们没听过很正常,或许是哪个山头新冒出来的头领,来范家庄拜码头山门吧!”
田虎闻听不以为意,“文忠,范权的闺女真的很美吗?可不要弄个五大三粗的婆娘去做压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