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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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将等遵命!”
张君武此番言语虽不曾明确说出割据地方之意,可意思么,就是那么回事,诸将们都不是愚钝之人,自是都听得出个中之蹊跷,但却无人有甚异色,应诺之际,皆干脆利落得很
“二公子,好消息,好消息啊,呵呵,南阳传来线报,张君武已于三日前乘荆州水师战船赶往江都。”
太原李府的后花园中,一身白袍的李世民依旧端坐在他平日里最喜欢呆的听涛轩中,只不过今日他既不曾就着地图推演时局,也不曾查阅朝廷邸报,而是端坐在几子后头,优雅地抚着琴,一曲高山流水未毕,就见刘文静已是满脸喜色地从竹林间冒出了头来,隔着老远便兴奋奋地嚷了一嗓子。
“此消息确凿么?”
李世民显然对此消息早有预计,脸色淡然依旧,甚至抚琴的手都不曾稍有停顿,也就只是不咸不淡地发问了一句道。
“应是不假,东都那头的线报也已证实了此点。”
刘文静并未因李世民的质疑而有甚不悦之表示,但见其笑着点了点头,干脆利落地便给出了个肯定无比的答复。
“好,‘替天计划’今夜就开始!”
刘文静这等肯定的言语一出,李世民终于停下了抚琴,霍然站了起来,抖了下袖袍之后,便以不容置疑的口吻下了决断。
“这会不会太急了些?”
身为首席谋士,刘文静自不会不清楚“替天计划”是怎么回事,实际上,这套计划正是他一手谋划出来的,然则个中涉及的方方面面颇多,一环扣着一环,稍有点差池的话,便会有着画虎不成反类犬之虞,哪怕身为谋划者,刘文静也不敢完全肯定这套计划能完美无缺,而今一听李世民这就要仓促展开,刘文静的心弦当即便为之一紧。
“急么?小侄怕的不是仓促,怕的是时间来不及啊,张君武那厮坐拥南阳、汝州之地,手下猛将如云,其心必在关中,若我李家不能抢在其从江都回转前拿下关中,却恐为其做了嫁衣裳,此时不搏,恐再难有机会矣。”
李世民可是全程参与了“替天计划”的绸缪与安排,对其中的关节处自不会不清楚,奈何留给他的时间已然不多了,为达成抢先占据关中之战略优势,哪怕是行险一搏,却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了的。
“那好,老朽这就去着手安排。”
一想到张君武的神奇崛起与一向以来之战绩,刘文静自不免便是好一阵的心悸,也没再多言罗唣,紧着应了一声,匆匆便离开了后花园,自去安排相关事宜不提
“殿下,王大将军还是不肯出屋半步,唉”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不说李世民与刘文静的密谈如何,却说王世充自打败归东都之后,便将自己关进了黑屋里,绝食以为谢罪,闹得东都官场上人人皆知,对此,杨侗也自头疼得很,连着派人去抚慰都没效果,这不,连皇甫无逸出马都没能劝得王世充回心转意。
“这”
一听皇甫无逸这般说法,杨侗的头不禁便大了好几圈,没旁的,东都这头三位大将军里,段达就一废物,除了会耍心眼之外,根本一无是处,至于张君武么,能力倒是出众,可个性桀骜不说,还不怎么听使唤,唯独就只剩下王世充较为忠心,也有能力,偏偏却是个败将,杨侗也不知道该如何使用其人才好。
“殿下勿虑,王大将军如此自罚也算是给天下人一个交代罢,待得来日,殿下亲自去抚慰一番,应可解其心结,只是如今东都军力折损过巨,黄河以北皆已糜烂,如欲平乱,恐还须得另做打算方好,您看南阳”
皇甫无逸关切的重心并不在王世充的自罚上,而是琢磨着要将齐郡军收为己用,只是兹事体大,他也自不敢将话说得太明,只能是试探着道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且再等些时日罢。”
用不着皇甫无逸来试探,杨侗对战力强大无比的齐郡军早就已是垂涎三尺了的,也早就已有所绸缪,只是眼下张君武才刚离开南阳,所乘之船都尚未出郡呢,这会儿显然不是谈论此事的好时机,杨侗纵使有心,也不愿在此时多谈此事,仅仅只是不置可否地吭哧了一声,便将此事揭了过去
第一百一十五章初至江都()
“啪!”
不算宽敞的船舱中,一身白袍的张君武悠闲地拿起枚白子,随手便下在了玉石盘面上,当即便暴出了一声脆响,声音虽不大,却令跪坐在其对面的荆州水师提督赵戈那魁梧的身形不由自主地便是一僵,原本就皱紧着的眉头顿时便更紧上了几分。
“啧,又输了,再来,再来。”
赵戈,襄阳人氏,现任荆州水师提督,此番奉旨率荆州水师大小战船二十余艘护送张君武前往江都,其人嗜棋,自号荆襄无敌手,行船枯燥无聊,于途中,磨着要与张君武对弈以消磨时间,却不曾想连战连败,十数日下来,弈棋少说近百盘,竟是无一胜局,这不,才百手不到,死穴被点之下,赵戈的棋又华丽丽地崩盘了。
“呵。”
张君武自幼在军中长大,书勉强读了些,至于琴棋书画么,那是基本没接触过,全然一个门外汉,可架不住在那场怪梦里,因着围棋曾大热之故,还真就下过些苦功,按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水平尚可,当然了,他自称的尚可只是针对梦里那些靠围棋吃饭的主儿来说的,放之这个时代,那就绝对算得上国手水平了的,至于赵戈这么个自称的高手,在张君武看来,就一臭棋篓子罢了,浑然不值一提,之所以耐着性子陪其耍玩,左右不过是因旅途无聊,兼之有心笼络其人罢了,心思并不在棋上,下不下,其实都无所谓得很。
“报,禀大将军、赵提督,前方五里处就是扬州码头。”
尽管张君武有心奉陪,可新一局棋还是没能下成——就在二人刚将盘面收拾干净之际,就见一名低级水师将领已是匆匆从外而入,冲着二人一躬身,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减速缓行,准备靠岸!”
江都如今乃是帝驾所在地,关防甚严,赵戈自是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紧着便下了道命令。
“诺!”
听得赵戈有令,前来禀事的将领又哪敢有甚迁延,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舱去。
“时候不早了,张某且先回舱更衣,改日得空再与赵兄手谈。”
一听江都将至,饶是张君武心性沉稳,也自不免有些惴惴,当然了,以张君武如今之城府,那是断然不会带到脸上来的,言语间依旧是一派的随和。
“好,那就一言为定了,大将军若有召唤,末将随时奉陪。”
赵戈这些日子之所以死缠着张君武不放,说是下棋,可其实么,却是在观察张君武是否值得投效,没旁的,如今天下大乱,尽管荆州地面尚算安静,水师也不曾被卷入战乱之中,然则这等安静不过只是暂时的罢了,天晓得何时便会是战火纷飞之景象,为了自身的将来着想,但凡有点能力与资本的,又有谁不想着找个大靠山遮阴,赵戈自然也不例外,他瞄上的目标正是张君武,经如此多天的相处下来,赵戈心中其实已有了决断,这一点,从其应对时那语带双弓之言便可知究竟。
“善。”
张君武多精明的个人,又怎会听不出赵戈言语间的暗示,心中当即便是一喜,此无他,齐郡军虽强,却也就强在陆战上,至于水上么,连同他张君武在内,全都是门外汉,而要想扫平天下,尤其是水网纵横的江南,没有一支强大的水师,那是断无一丝可能的,而今有了赵戈的暗中投效,将来无疑可期,张君武自是有理由高兴上一回的,当然了,心中高兴归高兴,有些话只可意会,却断不可言传,对此,张君武显然是心知肚明得很,也自无甚多的言语,仅仅只是深深地看了赵戈一眼,便就此转身自行回舱去了
江都,说起来张君武其实并不算陌生,这辈子虽不曾到过,可在那场怪梦里,他却是到过江都数次,只是梦里的江都与眼前的江都明显不是一回事——山水虽同,景色却是大异,尤其是瞧见了码头上那萧瑟的景象,张君武情不自禁地便摇了摇头。
“敢问可是张君武、张大将军么?”
就在张君武感慨万千之际,他所乘坐的战船已是率先靠上了码头,方才刚放下跳板,就见两名身着六品官服的中年官员在数名随从的簇拥下,迈步迎到了近前,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由着个中一名留着五绺长须的官员率先拱手相问了一句道。
“在下正是张君武,不知二位大人可有甚见教么?”
张君武并未因两名官员的品阶比自己低了不老少而有甚矜持之表现,很是客气地便拱手还了个礼。
“不敢,不敢,下官礼部员外郎陆铭,这位是兵部员外郎林登,我等奉命前来迎候大将军之大驾。”
这一见张君武表现得如此谦逊,陆铭眼中当即便掠过了一丝异色,此无他,洛阳那头弹劾张君武嚣张跋扈的奏本可是不老少,足可装上一大箩筐了的,江都官场上对此可都是风传已久,在众人想来,张君武少年得志,也差不多就该是意气风发之辈,却不曾想传言与事实之反差竟然会是如此之大,陆铭若是不感到诧异才真是怪事了的。
“原来是陆大人,林大人,久仰,久仰了。”
张君武虽不算是长袖善舞之人,可对官场那套虚礼却也并不陌生,耍将起来,自是顺溜无比。
“大将军客气了,下官等已在城中为您备好了宅院,还请大将军移步可好?”
原本按照张君武的级别以及奉旨前来觐见的荣耀,礼、兵二部应派侍郎这一级别的官员前来迎接的,只是因着张君武跋扈的恶名太过昭著,加之在朝中也无甚根基可言,故而礼、兵二部的主副官们都不愿亲自去跟张君武打交道,也就陆铭与林登算是二部中最不得志者,方才会被派来迎候,二人本还担心张君武会因迎接官员的级别以及规模而动怒,在来前其实都已做好了挨骂的思想准备,却没想到张君武居然是这么好说话的主儿,陆铭紧绷着的心弦自也就松了下来,紧着便出言恭请了一句道。
“如此,那就叨扰了。”
陆铭此言一出,张君武不由地便是一愣,没旁的,概因张君武原本以为自己一到江都,应得去面圣才对,却不曾想陆、林二人居然要先安排自己住下,明显没有要立马引自己进宫之意,对此,张君武自是颇为的不解,只是这当口上也自不好刨根问底,他也只能是强压住心头的疑惑,客气了一声之后,便即下了战舰,又等随行的百名亲卫到齐之后,这才由陆、林二人陪着,策马往城中去了
第一百一十六章曲径通幽(一)()
“大将军海涵,这宅子虽是小了些,可看着还新,您若是不满意,下官等再去寻也就是了。”
陆、林二人很是殷勤地将张君武一行人等引到了事先准备好的宅院,又陪着在宅院中转悠了一圈,二人便不打算再多逗留了,致歉的言语中已是透出了要请辞之意。
“有劳二位大人费心了,宅院不错,就不必换了,只是张某既是奉旨前来觐见,若让陛下久等怕是大有不妥,不知礼、兵二部对此可都有甚安排么?”
宅子确实一般得很,虽不算寒酸,却也远谈不上奢华,格局偏小,明显就是寻常商贾的别院而已,说实话,当真配不上张君武大将军的身份,然则张君武却不打算计较那么许多,左右他来江都可不是来享受的,明面上是奉旨前来觐见,实际上么,却是借此行引蛇出洞之谋算,对于栖身的宅子之好坏,自是无所谓得很,他在意的只是能否紧着完成觐见之事,糊弄完隋炀帝后,也好紧着赶回南阳,部署抢占关中之事宜。
“这还请大将军见谅,下官等实不知部中之具体安排,想来应是快了的。”
陆、林二人就是因为混得不好,才会被派去迎接张君武,说起来不过只是礼、兵二部的边缘人而已,哪可能知晓各自部中主官的安排,面对着张君武的满脸诚恳之色,二人当即便被闹了个大红脸,彼此交换了个眼神之后,这才由陆铭满是歉意地给出了个解释。
“也罢,那明日张某便先去兵部问个究竟也就是了,二位大人辛苦了。”
这一见陆、林二人那满脸的尴尬之色,张君武也就没再刨根问底,而是笑着拱手致谢了一声。
“应该的,应该的,大将军一路辛苦了,还请早些歇息,下官等就不多打搅了,告辞,告辞。”
尽管张君武一直表现得很是谦逊,可陆、林二人对张君的性子还是有些不衬底,唯恐一不小心触了张君武的逆鳞,自是不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