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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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问城上的可是裴大人么,末将张君武在此有礼了。”
响动一起,原本正自沉思不已的张君武立马便被惊醒了过来,抬头一看,立马便认出了诸多的同袍,个中不单有秦琼、贾务本两名虎贲郎将,更有张恒、张磊等数名张家的家将在内,然则张君武却并未急着与同袍们打招呼,而是先冲着被众人簇拥着的那名中年将领拱了拱手,很是恭谨地见了礼。
“某正是裴仁基,张将军一路辛苦了,来人,打开城门!”
面对着来势汹汹的瓦岗寨大军之压力,裴仁基正苦于手下兵力不足,急欲收编齐郡军残部为己用,这一见张君武居然又带回了近两千精锐,心中自是欢喜得很,客气地还了一礼之后,也没甚多的言语,挥手间便已下了开城之令。
“慢着!”
裴仁基话音方才刚落,还不等身旁的将士们出声应诺,就见站在其身旁的那名文官已是扬手喝止了一嗓子。
“萧大人,您这是何意?”
一见出声之人乃是监军御史萧怀静,裴仁基的脸色当即便是一黑,奈何监军权重,他也自不能轻易发火,只能是眉头微皱地发问了一句道。
“贼军即将大至,须防有诈,关城断不容有失,纵使要开门放行,也须得做好相关之警戒方可!”
萧怀静素来与裴仁基不睦,彼此间争锋也不是头一回了,饶是裴仁基面色已是相当难看,萧怀静也不管不顾,冷厉地便指出了裴仁基的过失。
“嗯”
裴仁基被萧怀静如此这般地当众呵斥,心下里自是火大不已,奈何萧怀静所言也自不无道理,裴仁基怒归怒,却也没得奈何,只能是闷闷地出了口大气,而后面带尴尬之色地冲着张君武一拱手道:“张将军海涵,裴某守关有责,开城可以,还请张将军所部分批入城,以免有所误会,如此可成?”
“就依裴大人。”
若是换了旁人,遭此冷遇,十有八九要火大不已,可张君武却丝毫不以为意,恭谦地应了一声,便即策马回到了本阵之中。
“什么狗屁命令,安敢如此对待我等!”
“该死的混蛋,这是将我等当叛逆来防呢,狗东西,不得好死!”
“就是,我等在前线拼死杀贼,却遭此冷遇,是可忍孰不可忍!”
张君武所部离城并不甚远,自是早都听清了交涉之经过,当即便全都怒了,骂声此起彼伏地响成了一片。
要说生气,最该生气的人无疑该属张君武,可事实上么,张君武根本就不曾在意,没旁的,概因通过先前的那一番短短的交涉,张君武已能确定一个事实,那便是裴、萧不和已久,而这,与其那场怪梦中所知的信息无疑是一致的,再结合昨日几番征战之结果,张君武有理由相信自己所梦恐怕不仅仅只是一场梦,或许那便是即将发生的事实!
“肃静!”
尽管心中思绪纷杂不堪,然则张君武却并未因此失去了冷静,这一见众将士情绪有失控之虞,自是不敢大意了去,紧着便断喝了一嗓子。
“”
两场恶战下来,张君武的威望已立,虽还不及其父,却也算是有了根基了的,他这么一发飙,众将士们自是都不敢再乱说乱动,纷乱的吵骂声瞬间便停了下来。
“众军听令:牛进达所部率先入城,刘彪次之、赵扬再次,罗士信所部骑军与本将殿后,敢胡乱喧哗者,一律军法从事!”
治军须得从严,这么个道理,张君武自然不会不清楚,尤其是在这等需要立威之际,他自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诺!”
见得张君武如此肃然下令,众将士们自是都不敢有甚异议,齐声便应了诺,归心之意已是毕显无疑
第十章大路朝天(二)()
“父亲!”
齐郡军的营地里一派的素白,全军戴孝,只是中军大帐处早已布置好的灵堂却寒酸得可怜,除了一个牌位之外,再无其余,甚至连灵柩都没有,不是找不到地方买,只是因着齐郡军溃败得太快了些,根本没能力将张须陀的尸体抢回来,加之时值大敌将至之际,一切也就只能是从简再从简了的,一见及此,张君武当即便悲从心起,嚎啕一声,一头便跪倒在了灵位前。
“大将军,您死得好惨啊,大将军,末将无能啊”
“大将军,您怎么就这么去了啊”
“大将军,您走好,末将便是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为您报此血仇!”
张须陀一向爱兵如子,在军中之威望极高,诸将们无不视其如父兄,此番其横遭不幸,齐郡军上下无不心怀感伤,这一见张君武嚎啕大哭,诸将们心底里的悲伤顿时也跟着大起了,全都跪倒在了灵前,齐齐放声大哭不止。
“少将军还请节哀。”
一想起自家老父往昔的教诲,张君武的心便疼得厉害,泪水止不住地狂淌个不休,这一哭,便哭得个天昏地暗,浑然忘了时间,直到身边有人悄然推搡了他一下,这才算是勉强止住了哭泣,侧头一看,见是贾务本在旁提醒,张君武朦胧的泪眼中立马闪过了一丝警觉的精芒,但却并未有甚旁的表示。
“少将军明鉴,大将军英勇就义,乃我大隋之殇也,实是令人扼腕啊,然,如今大敌将至,我部何去何从,终归须得好生斟酌才是,还请少将军借一步说话可好?”
贾务本等了片刻,见张君武殊无反应,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了,只是这当口上,他也自不敢摆出上级的架子,只能是憋出了满脸的愁容,忧心忡忡状地提议了一句道。
“贾叔,请。”
用不着去听,张君武也能猜到贾务本要说的是甚事来着,无非就是替裴仁基当说客罢了,对此,张君武虽是心知肚明,却并不说破,仅仅只是不动声色地道了声请。
“好叫少将军知晓,昨日一战后,我齐郡子弟兵折损已过半,算上少将军带回的一千八六百余人马,也就只剩下八千五百余而已,损失惨重啊,唉,更要命的是辎重尽失,粮秣全无,难啊!”
贾务本殷勤地将张君武引到了灵堂旁的静室之中,方才刚各自落了座,便已有些个迫不及待地感叹了起来。
“贾叔之意是”
齐郡军如今确是寄人篱下,但这并不意味着张君武就打算真投了裴仁基,不过么,先搞清一下裴仁基那头的想法却也是好的,有鉴于此,张君武就这么揣着明白装起了糊涂。
“不瞒少将军,裴将军素来敬仰大将军的英勇,也很是体恤我齐郡军之难处,不单拨给了一批粮秣辎重,更答应将我军编入关中守军,以备再战贼寇,至于少将军么,也可升为虎贲郎将,假以时日,必可再现大将军昔日之雄威,如此,也算是告慰了大将军在天之灵了。”
贾务本昨日随齐郡军残部逃到了虎牢关之后,便已起意要投奔裴仁基,条件原本都已是谈好了的,却不曾想还没来得及实施整编计划,张君武这个少将军就跟着到了,弄得贾务本很有些措手不及,本来么,他也不打算如此急地跟张君武说此事,奈何裴仁基那头催逼得紧,他也只能是硬着头皮将此事道了出来。
“还请贾叔见谅,小侄如今心乱如麻,实难思忖利弊得失,且就等先父头七过后再议此事可好?”
一听贾务本这般说法,张君武心火顿时便大起了,没旁的,真要是按其所言的办了去,齐郡军就将从此不存,而这,显然超出了张君武所能容忍的底限,当然了,怒归怒,眼下尚不到摊牌的时机,张君武自是不会意气用事,也就只是耍了把缓兵之计了事。
“也好,也好,只是瓦岗贼寇将至,此事恐不宜久拖,还请少将军早做决断方好。”
饶是张君武已将话说得很是委婉了,可贾务本却并不打算就此作罢,紧着又出言逼迫了一句道。
“这个自然,小侄会尽快琢磨此事的,烦劳贾叔跟裴将军说一声,就说小侄先为先父守孝三日,过后自当前去拜见裴将军。”
见得贾务本如此不识趣,张君武在心底里已为其判了死刑,不过么,从口中说出来的话却依旧委婉得很。
“那好,那好,为叔这就去知会裴将军好了。”
这一看张君武死活不肯松口,贾务本也自没得奈何,毕竟他原本也就只是个管后勤的将领罢了,官阶虽高,在军中的地位却只是一般般而已,还真就不敢真跟张君武闹翻了脸,无奈之下,也只能是丢下了句场面话,就此匆匆走了人。
忘恩负义的老狗!
张君武并未起身去送贾务本,就这么木然地端坐着不动,心底里的火气却是一窜一窜地冒着——贾务本原本只是个破落贵族子弟罢了,之所以能升到虎贲郎将之高位,靠的全是张须陀的栽培,此番能逃回虎牢关,也全是因张须陀拼死救援之结果,而今,张须陀尸骨未寒,这厮居然就起了出卖齐郡军之心思,可谓是忘恩负义到了极点,也自由不得张君武不为之恼火异常的。
“来人!”
怒归怒,张君武却并未感情用事,默默地思忖了一番之后,这才长出了口大气,冷声断喝了一嗓子。
“属下在!”
听得响动,张君武的贴身近卫张恒自是不敢稍有怠慢,紧着便抢进了静室之中。
“去,将秦将军请到此处来,就说某有要事要与其商议。”
张君武伸手揉了揉已有些发麻的双颊,而后方才出言吩咐了一句道。
“诺!”
见得张君武双眼血丝密布,脸上满是倦容,张恒的心立马便是一沉,有心要劝解一番,然则嘴角嚅动了几下之后,到底还是没敢多言罗唣,恭谨地应了一声,便即匆匆退出了静室,自去邀请秦琼不提
第十一章大路朝天(三)()
“见过少将军。”
秦琼来得很快,态度也很是恭谦,并未因自身官阶比张君武要高出一级而有丝毫的倨傲之色,方才刚行进了静室,便已抢先行了个礼。
“少将军?呵,很快就要不是了。”
张君武并未回礼,而是满脸苦涩地摇了摇头,大有深意地点了一句道。
“嗯?”
一听张君武此言蹊跷,秦琼不由地便是一愣,虽不曾开口追问,可望向张君武的眼神里却满是探询之意味。
“不瞒叔宝兄,先前贾务本将小弟请到了此处,说是有要事相商,小弟原想着或许是军中要务,也就没多想,跟着便来了,却不料此獠竟跟小弟言称他已答应了裴大人,要将我齐郡军一体打散,分编入虎牢关守军之中,嘿,小弟还真不知道我齐郡军何时轮到这厮来做主了?”
张君武并不曾卖甚关子,面色阴冷地便将先前贾务本所言简单地述说了一番。
“竟有此事?”
在张君武尚未抵达虎牢关之前,秦琼本也有心要投入裴仁基麾下,但却断然不会答应将齐郡军就此肢解了去,这会儿一听贾务本居然敢有这等提议,秦琼的脸色也自不好相看了起来。
“若非亲历,小弟也不知有人竟会丧心病狂到这般地步,父帅尸骨未寒,竟就急欲灭我齐郡军之魂,忘恩负义似此,古来罕见。”
似贾务本这等位高却又甚能耐的高级将领,本来就是张君武要清除的目标,否则的话,他要想真正掌握齐郡军,根本没一丝的可能,而今,其既是自己送上了门来,张君武自是不吝趁势将其钉在耻辱柱上。
“这少将军,个中莫非别有误会,今,瓦岗贼寇将至,裴将军忧心城守,有意引我部为用之心也是有的。”
贾务本原本在齐郡军中负责后勤,很会做人,上上下下的关系都处得不错,秦琼与其也算是有旧,这一听张君武言语间杀气腾腾,似有拿贾务本来开刀之意味,心下里自不免便有些不忍,很明显地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委婉地为贾务本开脱了几句。
“叔宝兄在军多年,应是知晓‘旗在,军魂就在’之理,我齐郡军乃父帅多年锤炼出来之强军,素来以平乱天下为己任,今,父帅虽逝,军魂却不能丢!叔宝兄乃当世英豪,又是我齐郡军之元勋,若论能继承我父帅遗志者,非叔宝兄不可!”
张君武并未再去指责贾务本的不是,而是面色肃然地冲着秦琼一拱手,慷慨激昂地提议由其来主持齐郡军之大局。
“少将军言重了,秦某不过就一武夫而已,冲锋陷阵或许尚可,独领一军实非秦某所能为也,若蒙不弃,秦某愿为我齐郡军再起略献绵薄。”
秦琼十八岁从军,至今已近十年,过半军旅生涯是在齐郡军中度过的,无论是对张须陀还是对齐郡军,都有着极深的感情,自然也不愿见到齐郡军落到烟消云散之下场,与此同时么,他也有着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