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4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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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男心中其实早有决断,只是在宣布前,他还是打算听听臣子们的意见,但却绝不意味着他乐意忍受众人的噪音轰炸,故而一见众人吵嚷得实在太不成体统了些,夷男的脸色当场便耷拉了下来。
“可汗明鉴,某以为咄苾老儿这就是在胡言乱语,我汗庭诸部往昔虽小有误会,可那都是往事了,自我汗庭设立以来,一向亲善华国,朝贡也自不曾少过,更没少从华国处得武备支援,某实在看不出华国有何理由来攻伐我汗庭的,倒是咄苾老儿屡屡派军侵扰我汗庭疆域,如今其国覆灭在即,却想来拉我汗庭垫背,想得倒美。”
夷男话音方才刚落,拔野古酋长耶古索必已是率先开了口,旗帜鲜明地便表明了反对出兵援助东突厥汗庭之意。
“不错,确是此理。”
“是啊,耶古老哥说得不差,华国要灭东突厥,就让他灭好了,关我汗庭何事?”
“可汗断不可上了咄苾老儿的当,嘿,华国兵锋之盛,又岂是那么好挡的,我汗庭何苦为咄苾老儿去打生打死。”
薛延陀诸部酋长都曾在华军手下吃过败仗,又怎会不知晓华军的强悍,本就无人乐意去跟华军再战的,加之都不相信华军此番会对薛延陀用兵,这会儿表起态来,还真就一致得很,当然了,跟着耶古索必一起表态的都是后来加入薛延陀的酋长们,至于薛延陀本族的将领们么,却是都保持着沉默。
尽管早就料到诸部酋长们必然会是这么个态度,可待得真见得了这等群起反对出兵之情形,夷男还是不免有些头大,偏偏他自己又不好直接站出来表态,无奈之下,也只能是紧着冲其长子大度设使了个眼色。
“诸位叔伯,且听小侄一言。”
大度设虽才十六岁之龄,可一身本事却是相当之了得,文武皆能,乃是薛延陀汗庭的后起之秀,近年来领兵打仗,颇立下了不少的战功,加之素来得宠,于汗庭中分量颇重,隐隐然已有着储君之气象,正因为此,他这么一开口说话,正自嚷嚷不已的诸部酋长们还真就都安静了下来。
“咄苾老儿的为人如何,诸位叔伯皆是心知肚明的,原也无需小侄来多言罗唣,小侄只想说一句话,汉人有句古语说得好,唇亡齿寒,若无东突厥汗庭挡在前面,我薛延陀汗庭必将面对华国之兵锋,纵使其此番不攻我薛延陀,可难保华国休整过后不全力杀来,故,于小侄看来,我汗庭出兵实非救援东突厥,而是在自救啊。”
夷男不好说的话,大度设却是能敞开了来说,一番言语下来,当即便令诸部酋长们全都陷入了深思之中。
“诸位叔伯且再想想,咄苾老儿连番大败之下,其部众已折损颇巨,已然非我汗庭之对手,此番出兵助其击退了来犯之华军后,我汗庭未尝不可趁势吞并其部众,如此,整个草原将尽属我汗庭矣,待到那时,华国纵使再强,又岂能奈我何?”
大度设静静地等候了好一阵子,在估计到诸部酋长们都已差不多想透了关键之所在之后,方才接着往下陈述了一番,为众人画出了个偌大的馅饼。
“贤侄所言甚是有理,只是南蛮军强横难挡,其武备又远胜我汗庭诸军,强自与战,一旦不胜,怕是惹来灭国之大祸啊。”
同罗族酋长毕博契原本也曾被中华帝国封为诚仁可汗,地位与夷男相当,只是后来不敌夷男势大,为保住族人,不得已才私下里取消了汗位,就此并入了薛延陀汗国之中,正因为此,他其实并不太乐意见到薛延陀汗庭的实力进一步扩张,这会儿跳出了唱反调也就属自然之事了的,当然了,其之所言也自不无道理,当即便引得诸部酋长们全都为之颔首不已
第六百六十九章唇亡齿必寒(二)()
“伯父所虑自不无道理,然,依小侄看来,退缩不过只是缓死罢了,此时不战,一旦东突厥被灭,南蛮军必会大肆入驻草原,到那时,南蛮军后勤供应线便可大大缩短,若是南蛮军先屯足了粮秣,而后再向我汗庭用兵,我汗庭怕是退无可退了,故,此时不战便意味着数年之内我汗庭必亡无疑!”
早在议事之前,大度设便与其父就可能发生的诸般情形计议得极其周详了的,又怎可能会被毕博契的问题所难倒,寥寥数语间,便已令原本已然倒向了毕博契的众酋长们又再度改变了态度。
“战,左右南蛮子都是要灭我草原诸部,与其坐而待毙,不若奋起反抗,我等便是要死也要站着死!”
大度设这么番话语一出,夷男之弟咄摩达支便已头一个站了出来,一派慷慨激昂状地表明了态度。
“对,战!不战亦亡,既如此,何不痛快一战,倘若能胜,草原就尽属我汗庭之牧场了!”
“可汗,您就下令罢,末将愿拼死一战,不破南蛮军誓不罢休!”
“说得好,跟南蛮贼子拼了,我薛延陀大好男儿,岂可为人奴仆,可汗,末将请命为先锋!”
薛延陀本族将领们显然早就得了夷男的指示,这不,随着咄摩达支的率先表态,础麻咄等一大批将领们全都跟着呼喝了起来,一时间满大帐里皆是高呼要战的喧嚣。
“吾意已决,聚我汗庭所有兵马,五日内兵发铁山,与南蛮狗贼决一雌雄!”
夷男本就已决定要战了的,这会儿借着诸将们的慨然请命之良机,霍然便起了身,语调铿锵地下了最后的决断。
“可汗圣明!”
这一听夷男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诸部酋长们心中虽是疑虑尚存,却也不敢在此时出头唱反调,也就只能是齐齐称颂了一声了事
“报,禀可汗,步利设来了,说是有要事要与您商议。”
辰时正牌,顺义州(隋设,具体位置在内蒙赤峰一带)的金帐中,突利可汗方才酣睡刚起,正自准备唤人打盆水来梳洗上一番,冷不丁却见一名轮值将领从帐外匆匆而入,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突利可汗的身旁,低声地禀报了一句道。
“哦?他来作甚?”
步利设乃是突利可汗的亲叔叔,只不过其人一向紧跟颉利可汗,与突利可汗的关系实在谈不上有多好,反倒是兵戎相见过几回,正因为此,这一听步利设突然来访,还自称有要事要谈,突利可汗第一个反应便是不信。
“末将问了,他不肯说,只言要面见可汗。”
轮值将领也自不清楚步利设来意,对于突利可汗的问题,自是无法答得出来。
“嗯唤他进来好了。”
尽管与步利设的关系不太好,可毕竟是亲叔侄的关系,血总归浓于水,突利可汗犹豫了一下之后,最终还是决定先与其见一个面再做计较。
“嘟嘟,大喜,大喜啊,哈哈”
轮值将领应诺而去后不多久,就见满脸络腮胡的步利设已哈哈大笑着行进了大帐中,没见其行礼,倒是先行道了喜。
“大喜?四叔不会是还没睡醒罢,嗯?”
突利可汗自小便胖,故而得了一昵称嘟嘟,然则自打突利可汗登基之后,已无人敢再以此绰号相呼了的,而今被步利设这么乍然一叫,突利可汗还真就有些回不过神来的,很明显地愣了愣之后,方才皱着眉头发问了一句道。
“四叔像是说昏话的人么?”
步利设能被颉利可汗派来当说客,自然不是等闲之辈,欲擒故纵的把戏玩将起来,当真熟稔得很。
“嗯来人,看坐。”
突利可汗歪着头,上上下下地打量了步利设好一阵子,见其只是笑着,却绝口不提下文,好奇心还真就被勾了起来。
“上酒,赶紧上酒,谈好事没酒谈起来没劲。”
突利可汗的让座明显勉强得很,可步利设倒好,不单不介意,反倒是自作主张地便嚷嚷了一嗓子。
“嗯”
帐中服侍人等显然有些搞不清状况,自是无人应诺而动,而是将目光聚焦在了突利可汗的身上,对此,突利可汗的眉头虽是紧锁了起来,可略一犹豫之后,还是点头吭哧了一声,一见及此,帐中服侍人等自不敢稍有迁延,紧着应诺之余,就此忙乎着设宴去了。
“四叔,您先前所言的大喜是”
草原人的饮食很简单,哪怕是所谓的汗庭大宴,来来去去也就那么几道菜,不是烤全羊就是烤全牛,简单倒是简单,就是整治起来须得不少的时间,当然了,对于突利可汗与步利设来说,早都已是习惯了的,在等着烤牛羊的同时,酒却是早就过了四巡了的,叔侄俩的闲话也已是扯了一大箩筐,可就是没见步利设谈起正事,不得已,突利可汗也只能是自己开口刨根问底了。
“很简单,你三叔打算立你为储君,待得百年后,自当将整个汗庭交托给你。”
这一见突利可汗终于忍不住问起了正事,步利设的嘴角边立马便绽露了一丝自得的笑意,也自没再卖甚关子,只见其面色陡然一肃,已是朗声给出了答案。
“就这?”
步利设此言一出,突利可汗顿时大失所望,没旁的,他本就是启民可汗的嫡长孙、始毕可汗的嫡长子,照理来说,汗庭本就该由其继承,只是因着义成公主横插一手,这才导致了处罗可汗与颉利可汗的先后登基罢了,如今,他突利可汗都已登基,对外的名号也是东突厥汗庭之可汗,而这,还得到了中华帝国的承认,不管从哪个角度来说,突利可汗都没有再倒回去当颉利可汗的储君之理的。
“当然不止,你三叔还说了,只要你肯回归汗庭正统,我汗庭所有控弦战士一体由你掌控,你三叔将不再过问军事,一切听由嘟嘟随意处置。”
身为说客,步利设自然知晓光一个储君的虚号根本不可能打动突利可汗,这便紧着抛出了个偌大的馅饼。
“哦?”
东突厥汗庭虽是早已今不如昔,可在大义上却依旧还是草原正统,所能掌控的力量远比他突利可汗要多得多,若是将漠北诸部的实力也统合起来,调集五十万大军并不算难事,对此,突利可汗也自不免有些动心,当然了,动心归动心,突利可汗却并未急着表态,没旁的,眼下华军大举进入草原,东突厥汗庭一方已是连遭重挫,若无意外,怕是根本无法摆脱灭亡之下场,在这等情形下,突利可汗又岂肯轻易跟颉利可汗拉扯上甚瓜葛的。
“你三叔已是明说了,只要你肯回归汗庭,他必会公告草原各部,立你为储,并将所有兵权一体交出,凡汗庭军政,一律由你做主。”
这一见突利可汗虽有所意动,可却并无甚表示,步利设立马又抛出了条重诺。
“唔”
步利设这么一说,突利可汗脸上的挣扎之色顿时便更浓了几分,没旁的,草原人虽是狼性十足,可却素重然诺,汗庭若是真公告了草原各部,那就是泼出去的水,要收都收不回了的,一想到能随意调动草原上诸多部族战士,突利可汗的心便即不可遏制地狂跳了起来,问题是眼下华军大军压境,他实在没胆子去跟强大无比的华军决一雌雄,也不愿去为颉利可汗殉葬。
“有件事你怕还不知晓罢,嘿,在为叔出营前,薛延陀可汗夷男已派来了密使,明确表示将尽起举国之力,亲率二十万大军赴援我汗庭,另,漠北诸部也已开始集结兵力,月内必会赶到,到那时,我草原诸部将在铁山会盟,以百万大军共抗南蛮军,何愁大事不能成!”
在步利设奉命出使突利可汗处之际,夷男以及漠北诸部其实都还不曾给汗庭丝毫的承诺,然则为了说服突利可汗,步利设却是不得不扯了个弥天大谎。
“当真?”
突利可汗对颉利可汗开出的条件其实是很为心动的,之所以不曾点头,不过是担心挡不住华军之兵锋罢了,而今一听步利设这般说法,眼神立马便炽热了起来。
“为叔像是说谎的人么?嘿,汉人有两句话说得好啊,一是唇亡齿寒,二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那张家小儿野心勃勃,又与我草原诸部旧怨重重,如今大肆杀来,又岂会只是灭我汗庭一家,待得南蛮子稳住了局势,不止薛延陀要倒霉,你这可汗怕也当不了多久罢?话,为叔便说到这了,何去何从,唯尔自择,告辞!”
步利设深韵说客之三味,该说的一说完,便即摆出了要走的架势,似乎根本就不在意突利可汗之赞同与否。
“且慢!”
这一见步利设起身要走,突利可汗登时便急了,扬手便喝止了一声,一闻及此,步利设倒是没急着走了,可也没坐回原位,更不曾开口再进言,也就只是好整以暇地站着不动,任由突利可汗在主位上神情变幻地沉思着
第六百七十章天降神兵(一)()
天时已然过了午,然则华军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