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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部分

霸隋-第29部分

小说: 霸隋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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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布谷、布谷。”

    牛德光顾着享受美景,自是不曾去留意不远处的小山峰顶上所传来的两声布谷鸟的鸣叫声,小曲不绝于口地便向潺潺而流的小溪旁走了过去。

    “来了,快倒,快!”

    布谷鸟的鸣声一起,在溪流往上游不远处的小山弯里,两名手持着硕大牛皮袋的汉子立马闻声而动,将牛皮袋里的淡黄色液体持续不断地注入浅浅的溪水之中,随着水流的冲稀,本就不算浓重的淡黄色很快便彻底淡化了去,再也瞧不出一星半点的异色。

    “哗啦、哗啦!”

    牛德虽是个下苦之辈,可办事却并不懒散,一到了小溪旁,也没歇息一下,直接走到平日里打水的坑洼处,伸出长胳膊,稀里哗啦地便将两只硕大的水桶沉下了坑,再一提,搁在扁担上,晃晃悠悠地便往来路转了回去,浑然没注意到不远处的灌木丛中,正有人目不转睛地窥视着其之一举一动。

    “报,禀孙将军,贼子已将和了药的水打了回去。”

    牛德的身影方才晃过山弯,伏在灌木后头的一名消瘦汉子立马收回了视线,身子低伏地在灌木丛中游走着,有若灵蛇般迅速,不多会,便已潜入了密林中,冲着一名正自屹立在密林边缘的隋军将领便是一个单膝点地,紧着禀报了一句道。

    “好,传令:全军抓紧时间用膳,午时三刻出击!”

    隋军将领正是孙遥,早在十日前,他便已率两千步军从仓口城后山出发,一路爬山涉水,于前日进抵了此处密林,在侦查到前方的军寨易守难攻的情形下,因着担心惊动金堤关守军之故,孙遥并未选择发动强攻,而是就地取材,以早年在邙山上当猎户时所懂的配方,紧急配制了些“神仙倒”,打算借此将军寨中的五百守军给一锅哙了个彻底

    “你们”

    一名瓦岗军队正领着十数名手下说说笑笑地上城轮值,正自笑谈无忌间,冷不丁见边上的士兵纷纷软到在地,顿时大吃了一惊,刚准备问个究竟之际,一阵昏眩袭来,就连他自己也吃不住劲地歪斜在了地上。

    “哈哈,成了,上!”

    军寨外的密林中,孙遥正目不转睛地死盯着城墙上的动静,待得见城头守军纷纷到底,当即便乐了,挥手间便已下了出击之令,旋即便见一队队隋军士兵蜂拥着从林子间窜了出来,急速地向军寨冲了过去。

    “报,禀将军,逮着一个还能动的。”

    这一仗,齐郡军打得当真轻松至极,冲进军寨之后,就只管捆人,原因无他,五百守军到此际,也就只是五百只软脚蟹,一个个眼睛倒是睁得老大,却只能干看着,别说反抗了,就连开口呼救都办不到,当然了,凡事都有例外,这不,一阵大搜大抓之下,终于有个不曾被迷倒的活口被带到了孙遥的面前。

    “哈,竟是这小子!”

    孙遥只扫了眼那名惶恐不已的俘虏,不由地便笑了起来,没旁的,概因这名还能站着的俘虏赫然正是牛德,这几日来,为了掌握牛德的打水习惯,孙遥可是曾亲自出马关注过的,本来么,投完了药,孙遥早将牛德忘到脑后去了,却不曾想一战下来,唯一还能站着的俘虏居然又是牛德,说巧也着实太巧了些。

    “将军饶命,将军饶命啊”

    孙遥这些日子一直率部在林间跋涉,军容么,自然是好不到哪去,他倒是笑得畅快了,可那胡子拉碴的形象怎么看怎么凶恶,可怜牛德本质上,不过就一佃户而已,哪能承受得下,只见其腿脚一软,已若烂泥般地跪趴在地,磕头如捣蒜般地哀求了起来。

    “带下去,严加审讯!”

    身为统军大将,孙遥自然不会跟区区一小卒子多计较,挥手间便已下了令,当然了,孙遥之本意也就只是随口言之罢了,却不曾想这一审之下,还真就得了个意想不到的信息

    金堤关,原名广武城,乃楚汉争霸之地,著名的鸿沟便位于此城东面不远处,城不算大,却极其险要,北依邙山、南则是万山余脉,谷深坡陡,崖壁参差,猿猴难渡,全城只有东西两个城门,扼进出重镇荥阳之咽喉要道,为兵家必争之地。

    大业十二年八月,李密率瓦岗军攻破金堤关之后,便即设重兵以扼其要,最多时,城中兵力足达三万之众,后因攻虎牢关不顺以及转攻黎阳仓之需要,金堤关中守军逐渐调离,如今就只剩下郝明春所部之一万余众,兵马虽是不算多,却堪称瓦岗寨军中之精锐,守御自是相当之森严,这不,一队人马刚从北面山弯处行将出来,城门处的十数名哨卫便已齐刷刷地握刀戒备上了,只是待得看清了来人,众哨兵们却又很快便松弛了下来,没旁的,概因打头的那个正是大家伙都熟得不能再熟的主儿——牛德。

    “哟,小德子,你怎么又来了,咋地,上回才领的米粮又没了?我说你们山上那营人也太能吃了罢,好家伙,每回都是一月领两次米粮,这不是养猪么?”

    牛德在邙山军寨里就是一伙夫,还兼着领粮秣辎重的活计,时常往来于军寨与城中,加之为人和善,跟谁都能咋呼一把,众哨卫们与其早就混得个烂熟了,这一见又是牛德所领的一队人马都是肩挑着担子,明显就是要进城领米粮的模样,自是都不疑有它,早早全都放松下来不说,更有人隔着老远便扬声调侃了牛德一把,当即便惹得所有哨卫们全都哈哈大笑了起来。

    “哥几个尽瞎说,人是铁饭是钢,没吃没喝的,谁守寨啊,要不换你们去?”

    牛德还是一如既往地和善,纵使遭调侃,也不曾恶语相向,应对之际,一切都跟往常一般无二,唯独只是脸色明显比平日里要煞白了许多,往前迈进的脚步也自略带着几分的拖沓,只是众哨卫们光顾着乐呵,却是无人注意到这么些几可忽略不计的小细节。

    “哈哈”

    “小德子还长脾气了啊!”

    听得牛德这等瓮声瓮气的应答,众哨卫们顿时更乐了几分,七嘴八舌地便哄闹了起来,早忘了自身的戒备之职责。

    “杀!”

    疏忽大意的代价往往就是血的教训,这不,就在众哨卫们嘻哈哄闹不已间,紧跟在牛德身后的一行人等突然齐齐抛弃了扁担,急速地俯身从箩筐里取出了横刀,呼啸着便蜂拥向前狂冲而出,可怜众哨卫们措不及防之下,哪能经得起这等猛烈至极的袭杀,瞬息间便全都被砍杀在地,而袭击者根本没往那些横陈的尸体多看上一眼,急速地便冲进了城门洞中,很快便与察觉不对而惊醒过来的门内守军厮杀在了一起。

    “全军出击,杀啊!”

    城门内侧的混战方才刚起,城外山弯处,孙遥已是一声咆哮,率部便冲出了潜伏地,有若潮水般向敞开着的城门冲了过去,很快便杀进了城中,赶散了零星前来抵御的瓦岗军小股部队,一路无阻地向城守府狂飙突进,所过处,但凡敢挡道者,无一不成了横陈于地的尸体。

    溃败,彻底的溃败!面对着突然杀进了城中的齐郡军之凶悍攻势,瓦岗军的溃败已成了定局,纵使有个别骁勇之辈拼死率部拦阻,也不过就是投进大海里的一颗小石头罢了,冒了几下泡沫就没了声息,开战方才不过一炷半香的时间而已,城守府就已被齐郡军攻克,守将郝明春战死当场,其副将赵建德率残部三千弃城而走,余者不是战死,便是举手当了俘虏,至此,有着荥阳咽喉之称的金堤关彻底落入了齐郡军的掌控之中。

第四十八章荥阳大战(一)() 
申时末牌,日头已然偏西,彩霞满天,已是到了用膳之时分,然则张君武却并未着令传膳,也不曾召集诸将议事,就这么独自一人屹立在中军大帐外,远眺着东北方向,似有所期盼状,终于,就在太阳刚刚下山的那一刻,一骑从营门处狂奔而入,一见及此,张君武的面色虽平静依旧,可眼神里明显有着精芒在闪烁着。

    “报,禀将军,孙将军所部已拿下金堤关,阵斩贼酋郝明春!”

    来骑冲得很快,一路狂奔到了大帐前,而后一个麻利的滚鞍落了马,冲着张君武便是一个单膝点地,高声禀报了一句道。

    “好,来人,擂鼓聚将!”

    尽管心里头对此消息早有猜测,可真听得报马证实,张君武的心中还是不免滚过了一阵激动,可也没甚多的言语,挥手间,便已是中气十足地下了将令。

    “咚、咚咚”

    张君武的命令一下,中军帐外的两面大鼓顿时便暴响了起来,各军将领闻之,纷纷冲出了驻地,从四面八方向中军处汇聚而去。

    “告诉诸公一个好消息,孙遥将军已率部拿下了金堤关!”

    众将见礼一毕,张君武也自没甚多的言语,直截了当地便将拿下了金堤关之消息道了出来。

    “太好了,贼子无路可逃矣!”

    “少将军,您就下令罢,末将等自当拼死杀贼!”

    “瓮中捉鳖之势已成,瓦岗乱贼必败无疑!”

    诸将们都是懂军略之人,自是不会不清楚金堤关对于荥阳来说意味着甚,大喜之下,人人振奋也就属题中应有之义了的。

    “金堤关乃要地也,今落我军手中,贼在荥阳虽尚有粮,亦必不多,然,某料徐世勣那厮断不会坐以待毙,其能走之路有四:一是主力在此与我军相持,另分出一精锐偏师去攻金堤关,与关外之瓦岗乱贼前后夹击孙将军所部,以求打通粮道与退路;二是尽速与我军决战,若能击退我军,则孙遥在金堤关亦自难持久,其困自解,其三么,便是退往嵩阳(今之登封),越箕山与卢明月部下大将严葵同流合污,至于其四么,严葵所部或许已至嵩阳,徐贼恐佯败诱我追击,而后以严葵部为奇兵,打我军一个措手不及。”

    张君武笑着一压手,止住了众将们的喧哗,而后扳着手指,将徐世勣所能作出的应对之策一一简述了出来。

    “张将军,老朽观此四策似乎皆有可取之处,就不知那徐世勣究竟会取何策哉?”

    听着张君武这么一口气道出了四策,诸将们当即便全都陷入了沉思之中,显然都在换位思考地琢磨着,并不敢轻易下个判断,唯有萧怀静却是无甚顾忌,紧着便开口追问了一句道。

    “目下尚难定论,然,某料其为稳定军心故,明日必会率军前来邀战无疑,且观其阵再做计较也不为迟。”

    分析出徐世勣可能的应对之策不难,然则在情报不足的情况下,要想确定其之真实意图,却显然不是件容易之事,张君武心中虽有所猜测,却并不打算急着下个论断。

    “唔,那就明日再看也罢。”

    饶是萧怀静在军中的日子已是不短了,可其之军略能力也就只停留在初级水平而已,张君武都不敢轻易明确之事,他又哪敢胡乱决断的,也就只能是眉头紧锁地附和了一句了事

    “报,禀大帅,不好了,郝将军战死,金堤关已失守。”

    就在张君武聚将议事之际,一骑报马仓皇赶至了荥阳城守府,滚鞍落了马,而后一路跌跌撞撞地直奔进了后堂,这才一见到徐世勣的面,立马一个单膝点地,连大气都来不及喘上一口,便已是惶急不已地嚷嚷了一嗓子。

    “什么?说清楚了,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世勣原本正自俯身大幅地图之上,乍然一听金堤关已丢,脸色猛然便是一白,霍然便站直了身子,厉声呵斥了一句道。

    “禀大帅,官军偷渡了邙山,奇袭我金堤关,措不及防之下,郝将军力战而亡,赵将军率残部拼死突围而出,已退往郑州去了。”

    听得徐世勣声色不对,报马自是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忙出言解释了一番。

    “偷渡邙山?我邙山军寨呢,究竟是怎么丢的,嗯?”

    徐世勣用兵一向谨慎,在估计到齐郡军有可能兵出虎牢关的情况下,又怎可能会不防着齐郡军奇袭金堤关,为确保万无一失,他不单在金堤关中留下了一万精锐,更在邙山要隘处设了座军寨,却不曾想都已是如此重重设防了,金堤关居然还是丢了,这叫徐世勣如何能接受得了这么个事实。

    “小的不知,只知官军突然而至,未闻邙山军寨有战事发生。”

    前来禀事的报马虽是从金堤关赶来的,可他也同样不清楚齐郡军是如何悄无声息地拿下邙山军寨的,这会儿听得徐世勣见问,也就只能是无奈地摇头不已。

    “嗯来人,将这厮押进后堂,没有本帅之令,任何人不得私下见其!”

    金堤关不仅仅是荥阳瓦岗军的退路所在,也不只是粮秣辎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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