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隋-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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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甚好,段公,您可还有甚要交待的么?”
杨侗深深地看了张君武一眼,似乎还想说些抚慰的话语,可到了底儿,还是没再多言罗唣,显然是担心过犹不及,略一犹豫之后,便即将问题丢给了气鼓鼓地站在一旁的段达。
“殿下英明,末将已无话可说。”
没能给张君武一个教训,反倒被其当众削了脸面,段达的心情自是相当之不爽,奈何见杨侗有意要维护张君武,段达也自无可奈何,只能是瓮声瓮气地敷衍了一句了事。
“那好,今日便议到此处,诸公且都各自努力罢。”
这一见段达心绪不好,杨侗也自不愿再多生是非,紧着便起了身,丢下句交待之后,便即领着一众宦官宫女们转入后殿去了
第二十六章紧急军情()
第二十六章紧急军情
杨侗发了话,自是不敢再拖延,当然了,这些人等从上到下,都没给张君武半点好脸色看,态度恶劣不说,还没少指桑骂槐地冒着荤话,更假借着后勤吃紧的由头,只先批了齐郡军三个月的辎重补给,至于其余的么,说是等战事打响后再行补充。
开啥玩笑,打仗打的就是后勤,没有粮秣辎重,别说扩张实力了,怕是连现有的基本盘都稳不住,张君武当然是不肯同意这等调拨计划的,一家伙就找到了郭、赵二人头上,扬言若不给足补给,那就到越王殿下面前评理去,弄得郭、赵二人尽皆为之头大不已,无奈之下,也只得将足额的补给划拨给了齐郡军,如此,张君武倒是满载而归了,可其嚣张蛮横的名声也就在东都臭了大街。
名声之类的玩意儿,张君武根本就不在意,左右他本来就没打算混大隋官场,官声臭不臭的,能有啥区别,紧着将辎重捞到手中才是真的,这不,批文方才刚下,他便已紧急招募了一大帮民壮,又从虎牢关调来了牛进达所部一千人马负责押运,急三火四地将各种补给全都运回到了虎牢关中。
“张将军,不好了,出大事了!”
俗话说得好:手中有粮,心中不慌,辎重补给既已到了手,张君武也自没省着,好生跟手下将士们过了个肥年,而后,不等雪化,便开始了大练兵,这一练就是一个来月,正值乐此不疲之际,萧怀静突然着人来唤了,待得张君武赶到了城守府,都尚未来得及行礼,就见萧怀静已是满脸焦躁地嚷了一嗓子。
“萧大人,您这是”
这一见萧怀静满脸的躁意,而裴仁基则是面色凝重无比,张君武心下不由地便是一动,已然猜到了蹊跷之所在,但却并未有丝毫的流露,而是故意作出一副惊诧莫名状地探问出了半截子的话来。
“唉我等上当矣!瓦岗乱贼看似紧逼我虎牢关,实则暗中偷越方山,趁夜偷袭了洛口仓,如今仓城已失,我军后路被断,这该如何是好啊!”
萧怀静显然已是急红了眼,浑然不见了往日里的威严气度,唉声叹气之际,满满皆是心急如焚之慌乱。
“竟有此事?这怎生可能!”
萧怀静此言一出,张君武的双眼立马便瞪得浑圆,满脸的难以置信状,可实际上么,张君武的心中却是微微地激动着,没旁的,概因这就是他一直在等着的崛起之机会,尽管他不敢保证事情一准会跟梦中所发生的事儿完全一致,可只要能善加利用,齐郡军的发展壮大指日可待!
“贤侄且自己看罢。”
张君武这等诧异的惊呼声一出,裴仁基当即便苦笑了起来,也没多言解释,一抖手,一纸公文便已向张君武飘了过去。
“竟然会是这样,东都那帮混账行子是作甚吃的,这都三天了,才来文通告,贻误军机,当诛!”
公文不长,也就只有几行话而已,除了简单说了句洛口仓已于三日前落入敌手之外,就只有一条命令,那便是着裴、张二人尽起虎牢关大军赶往洛口仓,两日内须得赶到洛口仓,与从偃师出兵的刘长恭所部两万五千兵马合击瓦岗贼酋李密,行文简单到了极致,别说敌情通报了,便是两军会合之后谁为主谁为辅都不曾明确,至于作战计划么,更是只字未提。
“谁说不是?洛口仓离我虎牢关不过就六十里不到之地耳,倘若早来消息,我军还可出其不意,攻敌一个立足未稳,而今怕是难喽。”
不说张君武暴怒不已,裴仁基也同样是怄火异常,要知道洛口仓乃是大隋最大的粮仓,所存之粮无数,一旦瓦岗军开仓放粮,只消几天时间,便足可聚集起大批的流民,实力狂涨乃是必然之事,更要命的是洛口仓正好恰断了虎牢关与洛阳之间的要道,如今的虎牢关守军赫然已成了孤军,错非能收复洛口仓,否则的话,虎牢关势必要落入瓦岗军重围之中,就算关中兵力再强,也断然支撑得了多久的。
“二位将军,军情紧急,此际抱怨亦是枉然,还须得尽快发兵,以平乱匪!”
见得张、裴二人在那儿骂娘不止,就是不提出兵之事,萧怀静可就不免有些急了,赶忙出言提议了一句道。
“”
萧怀静这么一开口,先前还怒骂不已的张、裴二人不约而同地全都闭紧了嘴,任凭萧怀静如何逼视,都不肯有甚言语。
“二位将军,你们这都是怎么了?救兵如救火,须臾耽搁不得,再不速速起大军前去,倘若贻误了军机,谁能担责?”
萧怀静等了片刻,见裴、张二人皆是眼观鼻鼻关心地沉默着,登时便急红了眼,一跺脚,焦躁无比地便催逼了起来。
“贤侄,你看这”
饶是萧怀静都已急得跳脚了,可两位各怀鬼胎的统军大将却愣是都不肯先行开口,又是好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之后,身为主将的裴仁基可就真憋不住了,无奈之下,只能是满脸凝重地探问出半截子的话来。
“裴将军明鉴,洛口仓乃天下粮仓之重,怕是不能不救,只是关前敌大军压境,却也不能不守,末将愿拼死守关,裴将军只管放心去救洛口仓便好。”
出击洛口仓明显就是一场恶战,哪怕能胜,军伍的折损断不会小,功劳虽大,可夺回来的洛口仓又不可能归己方控制,完全就是在为他人作嫁衣裳,毫无疑问,这等仗,换成哪位将军,都不愿去打,裴仁基显然也不例外,若非如此,又何须如此迁延不决,此一条,张君武早就看得个通透了的,当然不会去自告奋勇,反倒是借机将难题一脚踢到了裴仁基的怀中。
“贤侄此言差矣,老夫老了,岂敢行争功之事,还是贤侄率部前去好了,放心,老夫自会稳守关城,断不令贤侄有后顾之忧。”
裴仁基本以为张君武年轻气盛,应是会自告奋勇才是,却没想到张君武居然会跟自己来了这么一手,眼中立马便闪过了一丝羞恼之色,问题是如今齐郡军的实力已不在他裴仁基之下,就算心中有着再多的不满,裴仁基也自不好当面指责张君武的不是,只能是苦着脸地摇了摇头,又将皮球踢回了张君武的脚下。
“不妥,不妥,小子年少,部下又新训未久,守城或许无碍,正面破敌却恐有所闪失啊,还是裴将军亲自率部前去方能稳妥啊。”
张君武也不是省油的灯,这不,裴仁基话音方才刚落,张君武的头便已摇得跟拨浪鼓一般。
“够了,尔等身为统军大将,遇敌竟自迁延不前,究竟是何居心?”
这一见裴、张二将在那儿彼此推脱个不休,萧怀静哪还看得过眼,怒不可遏地便喝骂了一嗓子。
“”
萧怀静这么一发飙,裴、张二人立马便又噤了口,彼此对视了一眼之后,便即老神在在地端坐着不动了。
“哼,段大将军有令,我虎牢关全军出击,尔等岂可违令行事,若误了军机,休怪萧某人动本上参!”
眼瞅着两位统军大将又不吭气了,萧怀静当真气急,也不管合适不合适,一拍面前的文案,便已是火冒三丈地发出了威胁之言。
“萧大人应是知晓虎牢关乃要隘之地,关外瓦岗乱军多达近十万,若我军主力西去,一旦贼来强攻,如何防之?”
面对着萧怀静的滔天怒火,张君武可以坦然不动,左右他是副将,天塌下来了,自有高个儿去顶着,可裴仁基守关有责,却是不能不分辨个明白了的。
“皮之不存毛将焉附,丢了洛口仓,虎牢关守来何用?此事不必再议,关中主力尽出,杀奔洛口仓,若有迁延,就莫怪萧某人不讲情面了。”
萧怀静在军略一道上,只懂得点皮毛而已,基本常识是有那么一点,可真要说到战略大局观么,那纯然就是一门外汉,加之个性偏激,根本就不听裴仁基的劝解,一意孤行地要按段达的将令行事。
“嗯贤侄之意如何?”
这一见萧怀静都已将话说到了这么个份上,裴仁基心中虽火大不已,却也不好公然违抗军令,可本心里却是实在不愿去强攻洛口仓,但听其闷闷地长出了口大气,便又将问题丢给了张君武。
“依末将看来,出兵救援洛口仓虽是必须,然,虎牢关也不能不守,为防意外,窃以为着牛进达率四千步军死守关城,其余各部即刻集结,这就赶赴洛口仓也罢。”
以张君武之精明,又如何不知裴仁基这一问是要他出面去跟萧怀静硬顶,问题是这根本就不符合张君武预定之战略,他自是不会遂了裴仁基的意。
“好,就这么定了!”
一听张君武分兵近一半守关,明显就是要保持实力,裴仁基自是不满得很,张口便欲反对,却不料萧怀静突然高呼了声好,而后也没管裴仁基脸色有多难看,便即自作主张地下了决断
第二十七章算与反算(一)()
尽管出兵洛口仓的决议已定,奈何裴仁基对决议明显不满得很,以整顿军伍的理由,硬是是将出兵之日拖延了一天,于途,又不顾萧怀静的连连抗议,故意放缓了行军速度,一日行进,大军拢共也就只行走了二十余里,日头方才刚西斜呢,裴仁基便即下令在百花谷口停驻了下来,次日一早,又自称病了,不见诸将,也不下令开拔,大军不得不留驻营地之中。
“张将军,这样下去不成啊,按军令,今日午间便是会战之时,如今时已将至,可裴将军他唉,这该如何是好啊!”
裴仁基这么一病,萧怀静可就急红了眼,接连跑去中军大帐要求见裴仁基,奈何每每被帐前亲卫所阻挡,无奈之下,也只能跑到了张君武处,卜一落座,便即忧心忡忡地抱怨开了。
“萧大人莫急,人有个三灾六病的,也属正常之事么,裴将军既是身体有恙,勉强不得啊,且再等等好了。”
张君武很清楚裴仁基“病”倒的真正原因之所在,无非是不愿自损实力罢了,而这,对于张君武的计划来说,并不冲突,他自然不会说破,也没打算在此时跟萧怀静详谈,所能说的么,自也就只是敷衍的套话罢了。
“哼,朝廷养兵千日,为的便是用在一时,若是人人都似那厮这般肆意行事,社稷岂不危殆,不行,此事,萧某断不能容,不管此战最终结果如何,某都要上本弹劾那厮!”
萧怀静从来都是个嫉恶如仇之人,加之本就看裴仁基极其不顺眼,哪怕有着张君武的从旁开解,他也不准备就此作罢。
“萧大人消消气,如今大战将起,似这等言语若是传了出去,却恐动摇军心啊,慎言,慎言。”
萧怀静其人在张君武的计划里,乃是极其重要的一环,他的态度如何尤其关键,正因为此,张君武自是不吝火上浇油上一把。
“大战?哼,那厮何尝将战事放在心上,某看其就是”
张君武不劝还好,这么一劝,得,萧怀静执拗的性子顿时便大发了,怒气一起,猛然便拍了下几子,张口便要再痛骂上一番,只是话尚未说完,就被一名匆匆抢进了大帐的报马所打断。
“报,禀萧大人、张将军,刘将军战败,已全军覆没,请二位大人明示行止。”
报马浑身大汗淋漓,却顾不得擦拭上一下,一抢进了帐中,立马便是一个单膝点地,面色惶急地便禀报了一句道。
“什么?怎会这样,说清楚了!”
萧怀静原本就在担心刘长恭所部会出意外,却没想到居然会落到了全军覆没之下场,登时便急得跳了起来,不管不顾地一把拽住那名报马的胸襟,气急败坏地咆哮了起来。
“回萧大人的话,刘将军昨夜进抵洛口仓附近,安营之后无备,以致遭瓦岗乱贼夜袭,一战而败,两万五千将士尽丧敌手,刘将军仅以身免。”
尽管被萧怀静的突然暴怒惊得不轻,然则事关重大,那名报马也自不敢稍有耽搁,赶忙将战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