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海殇-第1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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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桥绍运盯着我半天,忽然正色道:“启蓝,你这样漂泊四海,真的就是了局么?如果你愿意,大可以与我、与道雪同朝为官,何不快哉?”
我叹了口气,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小弟在明朝为官已有时日,确实已看透了官场上这些勾心斗角、你死我活!干完这一单,我就出去专心当我的商人,像你说的云游四海,只怕以后你想见我都难!”
见他还想劝说,我继续催问道:“快说啊!你们的目标是谁?长宗我部家还是毛利家?我估计,倒是长宗我部家更合适。”
高桥绍运叹了口气,方摇头道:“既然兄弟你真的志不在此,那哥哥我也不再强求。你猜的不错,是长宗我部家。至于原因,以兄弟你的谋略,是一定可以猜到的。”
我微微一笑,却是看向拉克申,我的这位高参最近东瀛语言突飞猛进,已经可以正常交流。
只听他微笑着道:“据先生介绍,毛利元就死后,家中三子拧成一股绳,事业并未见衰退。如今在中·国地方,毛利家已然可称为根深蒂固,再加上……嗯,毛利辉元虽然不大成器,但毛利两川却是不世之材。”
高桥绍运点头道:“看你的眉目像是草原人,想不到马背上长起来的人里也有如此聪慧的!”
拉克申微微一礼以示谢意,方才微笑着继续道:“想要劝服毛利两川,特别是小早川隆景,绝对不是一件轻易的事,即使有天皇诏书,只怕他也有办法推脱!长宗我部家则不同!”
说着,他指了指四国的土佐地方,微笑道:“长宗我部元亲已然高龄,在四国行将统一的情况下,必然迫切希望能在有生之年,向秀吉报复当年一箭之仇!是也不是?先生!”
我接口笑道:“正是!长宗我部元亲与秀吉素来不睦,若是有天皇诏书,只怕他是瞌睡遇上枕头,急急忙忙就要出兵的。况且,长宗我部元亲已与德川家康结盟,德川这只潜伏的最深的老虎,巴不得面前的狮子们互咬,如果得到消息,只怕他也会劝说元亲进攻秀吉吧!”
高桥绍运哈哈笑道:“这一点我们倒未曾想到!还是启蓝足智多谋!正是,长宗我部元亲自与德川家康结盟后,多次有攻讦秀吉的意图,只是一直没有付诸实践。”
我端起茶碗,抿了口茶淡淡的道:“这么说,德川家康这里也是一个可以争取的点啊!”
高桥绍运先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话虽如此,可惜我们大友家与德川家并无交情。”
我将茶碗向他微微一推,微笑道:“说道德川家,我还是有一些门路,倒是可以去试试!”
高桥绍运惊喜道:“果真如此?启蓝休要夸口才是!”
我哈哈笑了两声,方道:“这有何值得夸口?不过是手下有牵线搭桥之人,我正好可以说上话而已吧。”
说着,我指了指冈崎地方,对高桥绍运继续道:“而且,即使最终没说成,也至少不会有什么坏处,以德川家康的老谋深算,最多是两不相帮、坐山观虎斗罢了!”
高桥绍运这才放心,奋然起立道:“既然如此,那我就速速禀告主家,尽快派犬子出发!前往京都!”
我也缓缓起立,叹了口气苦笑道:“那就希望宗茂此去京都一切顺遂!唉!我这劳碌命,大过年的,自然也是要速速起身,前往冈崎、去说服德川家康才是!”
高桥绍运辞别于我,兴冲冲的去了。我却陷入了沉思。
这次我准备去找德川家康,并不是只为了贱岳合战这么“一件小事”,而是有我更加长远的考虑。
毕竟,要盖大楼,还要找好的栋梁。既然柴田胜家不是好栋梁,那我就另找一根更好的!
而当世能称为栋梁的,除了远在东北、年仅十六岁的伊达政宗,便只能去找眼前立即可用、潜伏最深的德川家康了!
只是诚如高桥绍运所说,想要说服这只老狐狸,难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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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9。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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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性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点,一些人成功在自己的性格,一些人失败也在自己的性格。这个世界上,无论你、我、他,亦或是任何一个人,都是如此。
作为东瀛战国最杰出的三个人,织田信长、丰成秀吉和德川家康,他们都有着自己的鲜明性格特点。而这也贯穿于他们争霸之途的始终,成为他们取得各自成功的最大基石。
有一个段子,织田信长、丰臣秀吉、德川家康都想要让一只鹦鹉开口说话。
织田信长的办法是:说!不说我就杀了你!
丰臣秀吉的办法是:说吧!说出来,我给你很多好处!
德川家康的办法是:不说?那我就这样等待,等到你自己开口说话为止。
三种不同的做法,三种不同的性格,而这也正好符合东瀛战国三个阶段的情况,成为三人面对自己所面对复杂形势的无上法宝。
织田信长面临的情况是国弱家贫、内忧外患,强敌环伺、四面楚歌。
他积贫积弱时是这样,他强大起来以后也是这样。如果没有狂霸无双的气势,他绝不可能冲出四面围困的信长包围网,成为战国时首屈一指的大名。
而他一往无前、“天下布武”的狂霸决绝,也为后来结束群雄割据的局面奠定了坚实的基础。总的说来,他的性格特点与三国时的曹操颇为类似,属于胆汁多血质更多一些。
丰成秀吉面临的形势是,织田信长死后,他成为织田信长的实际继承者,他身份低微,却身处高位,除了利益、权谋,他一无所靠,所以他只能靠着自己无双的智谋破浪前进,最终形式上统一了东瀛。
而他的性格,则倾向于多血粘液质。
至于德川家康,他在年幼时和织田信长结为朋友,从那时便深深的认识到,自己这位老兄的无比强大,于是长大后和织田信长结盟共同作战,成为信长的忠实小弟。这是德川家康第一阶段的蛰伏。
本能寺之变信长死后,德川家康认为,丰成秀吉的权谋天下无双,自己实在难以抗衡,所以依然实质上隐藏在幕后。这是他第二阶段的蛰伏。
在丰臣秀吉死后,德川家康经过几十年的蛰伏,实力已然冠绝全东瀛,他终于像一条趴在草丛里的响尾蛇般突然暴起!一举掌握了全国的统治权,开创了江户幕府——也称德川幕府。
在他的身上,充分的体现出一个“苟”字的精髓。他的经验无比真实的告诉我们——只有苟住,才能进决赛圈;只有先进决赛圈,才有吃鸡的可能!真的是“苟”利国家生死以,岂因福祸趋避之的真实典范。。。。。。
至于他的性格气质,则是毫无疑问的粘液抑郁质。
而我此来冈崎,就是要说服这位一直在苟在圈外的LYB加入战圈,成为刚枪团队中的一份子。说实话,我没有太大成功的希望,但是至少我能肯定,即使他自己不来,也一定会忽悠自己的队友先来看看——这就是德川家康——东瀛战国最能苟的男人的思路。
当初我告诉高桥绍运,我有接近德川家康的渠道,其实并非虚言。而渠道就在我身边最忠实的心腹——九鬼政孝身上。
当年,九鬼政孝被自己的兄长九鬼嘉隆追杀,不得不逃到自己母家——伊贺忍者众,成为了一名见习忍者。而他的师匠,正是德川麾下重臣、世袭石见守、德川十六神将之一,人称“鬼半藏”、“神奇半藏”的服部家第二代头目服部正成,又称服部半藏的传奇忍者!
服部半藏相当看好九鬼政孝的潜质,在其年幼时就曾作出“此子终可为顶尖上忍”的评价,这是极其难得的评价了。
因为在东瀛忍者中,下忍主要在负责具体动手,所有那些武刀弄枪的事情都归下忍干,这个群体的数量约占忍者众总人数的百分之九十左右。
中忍负责战术指挥,属于中层,不参与决策,也一般不直接动手,但是身手也不会太差,他们大概占总人数的百分之八、九左右。
而上忍则是忍者集团的核心,属于决策制定者、高级指挥者,决定着忍者众的战略动向、去留上下,是为实际上的头脑。
所以服部半藏对九鬼政孝的评价可谓极高,后来九鬼政孝跟我干,服部半藏还多次致信于他,一直保持着联络,感情上一直未见疏远。所以这一次我们与德川家康的碰面,最终还是着落在服部半藏的身上。
前往冈崎,要路过熊野,为了避免遭到伏击,我索性带上了自己的盖伦战舰队,一方面是彰显实力,另一方面,也有加把火、撺掇德川家康合谋的意思在里面。
出海第三天下午,大年初五,我们已经过了熊野滩,来到冈崎近海。出于慎重考虑,我并没有立即登陆,而是让九鬼政孝带着几个人先去了冈崎,寻找服部半藏。同时,我还让墨带着一个团队,隐蔽策应,确保九鬼政孝自身无虞。
至于他怎么找到服部半藏,如何说服服部半藏,服部半藏又是通过什么渠道搞定了德川家康,我并不在意,我得到的消息是,德川家康想在冈崎城外、位于海边的别墅“橘屋”会见我。时间是。。。。。。今天夜里。
从德川家康的举动我就能深深的感受到他内心的矛盾。他想见我,因为他知道我一直在为击败羽柴秀吉而努力;他又不大敢见我,因为他至今仍没有对抗甚至战胜羽柴秀吉的可能。所以在时间、地点的选择上都是如此的保守、谨慎,甚至是。。。。。。苛刻。
九鬼政孝见到我时,表情十分愧疚,因为他也能深深的感受到对方的毫无诚意——也许这次见面只是一个答对人的幌子吧。
毕竟如果你真的想见到一个人,一定会尽可能去选择一个合适的时间,在一个合适的地点,以一个合适的契机去见他或者她。德川家康的选择却是*裸的将轻视二字写在脸上,没有其他。
事实上,我对德川家康这样的选择十分理解,设身处地的想,作为一名天下最资深的LYB,如果突然张扬起来,那反而让人心生怀疑吧。
可是理解归理解,我却不打算接受这样的安排,于是理所当然的,我挥手下令道:“起锚!咱们走!”
作为船队指挥官的岚立即疑惑的问道:“我们去哪里?先生?返回博多吗?还是去冈崎?”
我摇头笑道:“不,不去博多,也不去冈崎,我们去江户!”
听了我的话,原本黯然失神的九鬼政孝顿时眼前一亮,他瞬间明白了我的意思——江户是北条氏的领地,北条氏在上代家主北条氏康的带领下,一跃成为东瀛最强大的大名之一。
而如今,在越后的上杉氏、甲斐的武田氏纷纷衰落的前提下,关东的北条氏已然成为了德川家康背后最大的势力!一山不容二虎,他们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德川家康的眼中钉、肉中刺。
正好,我在江户还有一个据点,虽然不大,但是却负责整个东瀛关东及东北的贸易,这次正好去看看。至于德川家康,他怎么刻薄的对待我,我就怎么无所谓的晾着他好了。
我之所以这么做,也是充分考虑到北条氏与德川家康之间的关系。世人皆知,北条氏是贵族,世世代代都是贵族,所以极其看不起瘪三出身的羽柴秀吉,也不太看得起破落户德川家康,他们一直自视为正统贵族,与群雄的关系也可以用混乱来形容。
因为在北条氏的字典里,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更不存在永远的利益,对他们北条氏来说,最重要的只有永远的看得起与看不起。所以我这次跑去江户一趟,足够德川家康吃味很长一阵子了。
既然有了决定,我便索性放下了眼前的这些乱七八糟,专心的踏上了自己的回忆之旅。
船队随着海波一路向东,距离我前世待过多年的横滨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如果有一天我再次回到横滨,能不能看到一些前一世的影子呢!
这已经成了我心中难以磨灭的希冀!
终于到了!船队路过八景岛时,看着海滩的轮廓,那块高耸着的鲸鱼般的巨石,我的眼泪顿时止不住喷涌而出!这里就是我熟悉的地方!我生活了二十几年的地方!
而那块巨石,就是当年父亲带着我偷渡至此时,深更半夜里,我最先接触到的、也是我记忆中最早的东瀛痕迹!
我回来了!父亲!我又回来了!沿着当年的足迹!你看到了吗?抹去眼泪,我在心中高声呐喊,脸上却挂着令人不解的沉默。
只有鸢,她似乎感受到了我情绪的悸动,悄悄的来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