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读资治通鉴-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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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聪死后,儿子刘粲继位,刘粲尊靳准的女儿、自己的庶母为皇太后,随即纳为己有,文辞叫“蒸”,此儿极肖乃父,蒸了靳太后,又娶了靳准的第三个女儿为皇后。蝉联国丈的靳准先生此时升任为大将军、领尚书令——这个职务自霍光担任过以后,位居此职的人物仿佛得了老天的授权,可以撤换皇帝。
靳大将军冷不丁地发动了一次政变:他先让两个女儿忽悠刘粲同意收捕了几乎所有的核心高层,然后杀掉。继而又把刘粲逮捕,狠狠数落一通,然后杀掉。
靳准凭借自己的女儿服侍两代帝王,混到了人臣之极,实践了古往今来外戚掌权的标准路线图。但是,他没有做好篡夺的准备,而且真要篡夺也很不具备可行『性』,刘曜、石勒拥兵左右,岂能不加干涉。是贪图更大的富贵还是不堪再忍屈辱?靳准在极不靠谱的情况下突然杀死“宿主”,给历史留下了一个难解的问号。
刘曜是刘渊的族子,石勒是在最困难的时候投靠的刘渊,他们臣服刘渊没有问题,看在老爷子的面子上,表面上再臣服刘聪也没问题,但是到第三代刘粲就不好说了,即使没有靳准诈胡,这把牌打到最后也肯定是刘粲下庄。王敦、苏峻等拥兵自重,司马睿父子不能控制他们,刘聪刘粲父子也不能控制刘曜、石勒拥兵,石勒、石弘父子同样不能控制拥兵自重的石虎,枪杆子里面出政权,玩到极致就是刚玩完人就被人玩,这局一直玩到宋太祖杯酒释兵权,算是对历史教训有所总结。
治时文官爱钱,『乱』时武将擅权,对于老百姓来说,前者先要财后要命,后者先要命后夺财,反正是没有活路只有死路。我们这一代人对贪污腐败恶政害民算是有所见识了,不过还算幸运,没有遭遇军阀混战兵匪横行的情况,不过,这两种状况存在于一个硬币的两面,腐败黑暗到末了,就是社会失范,就是兵匪横行。
杯酒释兵权不过也是重申皇帝指挥枪的原则,被犬儒文化浸泡过的军队,对外抵抗侵略你是不能指望的,但是欺负老百姓参与内部争权夺利,那还是绝对好使。
第6章 选举()
中宗元皇帝大兴元年(公元318年)
先是,帝以离『乱』之际,欲慰悦人心,州郡秀、孝至者,不试,普皆署吏。尚书陈亦上言:“宜渐循旧制,试以经策。”帝从之,仍诏:“不中科者,刺史、太守免官。”于是秀、孝皆不敢行,其有到者,亦皆托疾,比三年无就试者。帝欲特除孝廉已到者官,尚书郎孔坦奏议,以为:“近郡惧累君父,皆不敢行;远郡冀于不试,冒昧来赴。今若偏加除署,是为谨身奉法者失分,侥幸投『射』者得官,颓风伤教,恐从此始。不若一切罢归,而为之延期,使得就学,则法均而令信矣。”帝从之,听孝廉申至七年乃试。
南渡之后,东晋司马睿政权疑似积极于国家治理,其中一项重要措施就是恢复选举秀才、孝廉的制度。经明行修者为孝廉,看重的是德行,高才博学者为秀才;后汉为避刘秀的名讳,也叫茂才,看重的是才华。
首先,建康铺开朝廷的摊子,部委编制一下来,必然要大量补充干部;其次,通过这个制度的执行,可以大大增强东晋政权的正统权威;第三,恢复这个制度,应该也有安抚江南精英的考虑。总之,和“文革”后恢复高考的意义差不多。大『乱』之后,拨『乱』反正很容易获取人心。
对东晋来说,当时有根据地,有游击区,有敌占区,即在平常,官缺也是有瘠有腴,何况战时,靠近敌占区的某些领导岗位恐怕安全系数很低,所以,从民间选举干部,也有替士族高门贴心考虑的一面。自从有了领导干部必需带班下井的规定,估计就会有一批领导从一般职工中选拔出来。
根据魏国最初的制度,孝廉每年每十万人推举一位,秀才则不按人口比例来,有则举之。选秀举孝是汉代的制度,晋沿汉制,同时也继续实行“九品中正制”,选秀举孝充实公务员队伍,九品中正制推举的上品充实领导层,大概如今天人事部门管一般干部,组织部管领导干部。
可能是干部缺乏,也可能如史书所讲,是司马睿为了慰悦人心。最开始的选举的秀、孝,不用考试,全部安排工作,后来陈上疏说:“皇上啊,这样不行啊,没有质检把关,水货太多啊。”司马睿一听也是,于是决定恢复旧制,选举上考一下,然后根据成绩安排工作。问题是司马睿又画蛇添足加了条规定:如果考试不合格,推举他们的刺史、太守一律撤职。结果导致三年没有人报名考公务员,这个规定让主持基层选举的地方官风险太大了。
古代也搞问责制,甚至有严格的连带责任,但官场向来是你有政策我有对策,下级糊弄上级,地方忽悠中央,各种连带责任往往是落实不了的。
司马睿一看不行,又要掉回头来实行免试政策,主管这项工作的尚书孔坦(孔夫子后人)说:“自丧『乱』以来,十有余年,于戈载扬,俎豆礼戢(ji),家废讲诵,国阙庠序,率尔责试,窃以为疑。”意思是十多年浩劫,到处武斗,学校都惨遭打砸抢,到处盛行读书无用论,家长也不关心学习,国家也不关心教育,现在突然要严格考试,恐怕有一定难度。
但是不考也不行,会失去公平,所以孔坦建议让他们先回去上补习班,过若干年再考试录用。
《资治通鉴》读到这段,锐圆哥哥查阅了一些资料,才知道从汉代选举秀才、孝廉,其实就一直有考试这个环节,也可以叫“先选后考”,也就是说唐代开始的科举,其实早有滥殇,科举的特别之处是放低了准入的门槛,是“先考后选”。不管怎么说,中国的干部制度都是“先难后易”,就是晋身官僚队伍比较难,混个干部身份比较难,但是一旦进入门槛,以后混起来就比较容易,如果不捅大娄子,不犯严重错误,基本上就是终身制铁饭碗。
过去我们把干部入职的门槛设置在高考这个环节,各级国家机关都是从大学毕业生中选拔补充人员,随着高等教育资源的大跃进式膨胀和人为扩招,大学毕业包不了分配了,这个门槛就后撤到公务员考试了,大学文凭(在官本位还吃香的时代)贬值是必然的。近三十年来,只要民营经济发展迅猛,社会上的机会多,官场的大门就相对冷清,甚至有“下海”的风『潮』;如果经济发展放缓,大家就会往『政府』大门里面挤,吃官饭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在古代也基本上是这样,国家实力上升的时候,官吏的人数少,效率高;国家实力走下坡路的时候,就像大船要沉,人们自然会往最高层拥挤。是盛世还是衰世,由此可以大致分别。
当然,古今都会对在职官吏进行考核,不过考核制度比考试制度更复杂更难标准化也就更难执行,考核最后都会简化为上级给下级打印象分,做到公平很难,做到腐败很易。
第7章 “吾何如司马家儿?”()
中宗元皇帝大兴二年(公元319年)
汉主曜还,都长安,立妃羊氏为皇后,子熙为皇太子,封子袭为长乐王,阐为太原王,冲为淮南王,敞为齐王,高为鲁王,徽为楚王;诸宗室皆进封郡王。羊氏,即故惠帝后也。曜尝问之曰:“吾何如司马家儿?”羊氏曰:“陛下开基之圣主,彼亡国之暗夫,何可并言!彼贵为帝王,有一『妇』、一子及身三耳,曾不能庇。妾于尔时,实不欲生,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自奉巾栉(zhi)已来,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曜甚宠之,颇干预国事。
靳准杀了匈奴汉国第三代领导人刘粲,刨了第一代刘渊、第二代刘聪的坟墓——这三代领导人,有两代是他的亲家,有两代是他的女婿,靳准看来是有荣辱观的好同志。
刘曜、石勒闻知消息,分别从长安、襄国(今河北邯郸)杀到平阳(今山西临汾),石勒还是一如既往地对匈奴刘氏“退避三舍”,靳准遣人投降,石勒把受降权客气地交给了刘曜。
刘曜非常幸运,有靳准主动干脏活干掉了刘粲,他可以堂而皇之地篡夺刘渊的政权。刘曜上台以后,不再挂靠刘邦、刘秀、刘备以及整个刘氏集团,也不在乎这顶红帽子了,他定自己的国号为“赵”,定都长安,五胡十六国的国号都是老字号,说不准当时人们心里确实认为时光穿越至战国时代了。
匈奴族与羯族的联盟再难维系,刚开始刘曜还试图通过封官加爵稳住石勒,但后来却极不理智地杀害了石勒派来祝贺的使者,刘、石于是分裂。后来石勒不顾国号犯重的问题,也把自己的国号定为“赵”,后来的史家就把刘曜的“赵”称为“前赵”,石勒的“赵”称为“后赵”。
刘曜回到长安,立羊氏为皇后。这位羊皇后,名叫羊献容,先做晋惠帝司马衷的皇后,后做前赵皇帝刘曜的皇后,她在做惠帝皇后时曾经几废几立。猫有九命,羊献容有n次皇后命。
刘曜曾经俘虏过两个晋皇帝,怀帝和愍帝,羊皇后也是他的战利品。皇帝要青衣行酒,皇后要侍奉巾栉,若论一国之耻辱,可有过之哉?要说起来,司马子孙还真不如靳准讲八荣八耻。
皇后被敌酋睡了(不好意思,用个俗字)是国家的耻辱,但具体到这位羊献容女士,好像没什么事儿,就像今天离婚再嫁一般,她做到了政治归政治、情爱归情爱——有点诧异的是司马光先生对此事没有来一段“臣光曰”,想必他老人家也不好置词,我不知道道学家朱熹在他的《通鉴纲目》里有没有对羊女士口诛笔伐,倘若有,想来是可作为广电部文明办之类机构的范文,值得反复精读的。
史家把镜头对准了刘曜的床头,记录下了他和羊女士的私房话(见本节引文)。
刘曜和很多男人一样,想得到女人对自己『性』能力的“准确评价”:“吾何如司马家儿?”
战争还原了人本质的一面,动物打架一是为了争夺交配权,二是为了争霸食物领地,说到底也就是妻子、财帛。男人为漂亮的女人打架或发动战争,是符合人间正道的,希腊史诗《伊利亚特》讲的就是这个,司马家的男人如果不认,也许就会写《伊利亚特2》。
晋惠帝司马衷不仅脑袋有问题,看来腰带以下也有问题,他的唯一儿子司马遹的来历颇为含混,小遹同学的妈妈原是司马炎的才人,小遹同学是在四五岁的时候由爷爷司马炎带着介绍给自己的爸爸的。小遹当时兴许看到爸爸木讷的脸上有些诧异的神情,他分不清米饭和肉糜,能分清楚儿子和弟弟吗?证明司马衷能力低下的还有贾南风,这位权力欲极强的女人似乎从来没有把生儿子的希望寄托在老公身上。羊献容貌似很“纯洁”,没有上过生理课,也没有看过黄片,“意谓世间男子皆然”,被刘曜霸占后,『性』意识觉醒,“始知天下自有丈夫耳”!
现代的选举政治同样喜欢刘曜这样的sexy型男,而决不会让司马衷这样的愚蠢兼『性』无能的家伙上台的。克林顿和实习生的那些事儿,让美国乃至整个世界都很兴奋,原来我们的总统精力这样充沛!检察官追究的不是那些事儿而是老克对那些事儿没说实话,没有像中国史家这样把刘曜和羊女士的对话一句不落地全盘汇报。克林顿之后,意大利的总理要不时曝光他和美女们的活动,法国总统要娶一个比自己个头还要高点的麻豆,都是在高调声明“我能”。至于小布什骑单车,普京亮肌肉,则是异曲同工地声明“我也能”——人民不放心把权力交给一个雄风不在的男人。
中国的历史也是这样:皇帝儿子多,朝廷官员少,国运上升;皇帝ed了,冠带满街跑,气数将尽。
当年司马炎平吴后,把吴主孙皓的后宫佳丽全部邀请到洛阳,孙皓也一同来到了洛阳。司马炎对刘禅、孙皓都很客气,没有让他们青衣行酒,司马炎和女婿王济下棋的时候,孙皓居然可以坐在一边观战。试想一下,这是一个多么家居的气氛啊——不知道司马炎有没有问过孙皓的女人:“吾何如孙家小儿?”
第8章 哪儿凉快到哪儿待着去()
中宗元皇帝大兴三年(公元320年)
京兆人刘弘客居凉州天梯山,以妖术『惑』众,从受道者千余人,西平元公张寔(shi)左右皆事之。帐下阎涉、牙门赵卬(áng),皆弘乡人,弘谓之曰:“天与我神玺,应王凉州。”涉、卬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