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路大亨-第7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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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谢文山洗漱完毕,回到屋中,方同便迎了上来,从袖中取出一张纸来:“你看,这是海大人刚刚上书的弹章,一共弹劾了张经、魏了翁十二项大罪!”
“什么?”谢文山精神顿时一振:“哪个海大人?这么大胆子?”
“还有哪个?天下除了琼山海刚峰还有谁有这等胆子?谁都知道张经和魏了翁乃是周可成的爪牙,背后有十几万大军的,江面上就停着兰芳社的军舰。当初靖难的时候,多少名士大宦,周可成一句话便人头落地,亲族子弟流放南洋。天下人皆束手噤口,而海刚峰却敢犯言直谏,这等胆魄,实在是我等楷模!”
“是呀!”谢文山叹了口气,细看起来,每看完一桩罪状,他便不由得击掌赞叹,看罢后叹道:“这等文章,直可下酒,自当浮一大白!”
“谢兄说的是,来人,快取酒来,让我与谢兄共谋一醉!”
谢文山让家仆取酒来,那方同每念一桩罪,谢文山便大声叫好,满满饮了一杯,方同也跟着同饮一杯。就这般将十二条罪状念完,两人都已经有了六七分酒意。方同笑道:“谢兄,你我都有报国之志,只是苦无门路,如今海公激浊扬清,大快人心,你我何不投到其门下,有一番作为呢?”
“这个——”听到方同的建议,谢文山心中一动,旋即想起那些被流放到南洋的朋友们,喝进肚里的酒都化成冷汗从额头上冒出来了。他强笑道:“方兄,这件事情干系重大,你我还是先观望一番再说吧!”
“观望?为何要观望?”
“海大人虽然是左都御史,但手中可没有一兵一卒,张经和魏了翁背后可是有十万大军的,形势一旦有变,那可就是玉石俱焚呀!”
听谢文山这般说,方同脸『色』微变:“应该不至于吧?难道那周可成连朝廷,圣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不怕一万,只怕万一呀!”谢文山叹了口气:“其实再过几日也就可以见分晓了,依照本朝的惯例,张经是首辅、魏了翁是兵部尚书,都是朝廷重臣,他们被左都御史弹劾,只有闭门不出静思其过,等待圣上的裁断。是非黑白,也就是几天的事情了,咱们几天还是等得起的吧!”
“嗯,还是谢兄考虑的周到!”方同点了点头:“那我就再等几天,等到事情有了结果再说。”
吴府。
“吴伯仁!”张经指着吴伯仁的鼻子骂道:“当初是你让我把海刚峰的名字列在名单里的,还说是大王的意思,现在他屁股还没把左都御史的椅子坐热,就弹劾我和熊大人十二桩大罪,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大王想让我和熊公致仕?那何须这么麻烦,只要大王一句话,我直接告老就是了,相信熊公也不会赖着不走的!”
第六百五十章 风暴()
“这个——!”吴伯仁的脸『色』也十分尴尬,他苦笑道:“张大人,举荐海刚峰当左都御史的确是大王的意思,但我也没想到他刚一上任就搞出这些事情来的,您不信可以亲自去问大王呀!”
“你没想到?你是第一天认识他?海刚峰是个什么人你不知道?”张经怒道:“这人是个认死理的,什么事情他做不出来?好啦,现在要是圣上不驳回,我和熊公只有请辞一途,到时候朝堂上还有谁为兰芳社说话?你,还是别人?”
“这个——,大王还真说过,海刚峰要干什么都让他干,即便朝堂上没咱们的人,也出不了什么闪失,毕竟钱和兵都在我们手里,以退为进反而更利于下一步!”
张经脸上的怒气渐渐消失,他低声问道:“大王真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这个我岂敢撒谎?”吴伯仁赶忙道。
“若是这样便罢了!”张经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大王说的也有道理,朝廷的财源和可用之兵都在我们手里,就让海刚峰再得意几日吧!”
“让张相公受累了!”吴伯仁赶忙道。
“罢了,也没什么受累不受累的!都是为了兰芳社,为了大王办差事!”张经叹了口气:“反正我这首辅也当了一年多了,想必圣上早就对我有了成见,现在下台至少不用去诏狱了,我回去后和魏老说一声,免得他睡不着觉!”
“有劳张相公了!”吴伯仁小心翼翼的将海刚峰送出门外,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回到屋中,香二娘便凑了上来:“相公,张大人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我看着都怕!”
“这也难怪他!”吴伯仁苦笑了一声:“换了我估计也差不多,刚刚把人家推举为左都御史,翻过脸就被那人弹劾十二桩大罪。这位海刚峰还真是名不虚传,我这次算是领教了!”
“十二桩大罪,吓!那岂不是要杀头?”香二娘咋舌道。
“那就要看天子的态度了!”吴伯仁笑道:“不过要放过去,张经和魏了翁不死也得脱层皮,毕竟这上头不少事情还真是确有其事,比如处置缙绅的田产失当呀、盐税呀、漕运仓粮呀,这么说吧,十二桩大罪是多了,七八桩是跑不了的。”
“啊,这么大罪名?可我看张大人没怎么害怕的样子吧?”
“他当然不怕!”吴伯仁笑道:“这些事情有一件算一件都是为了大王办的,弄来的银子也都花在靖难之战上了,查下去只会一头撞到铁板上。圣上只要不是傻子,就不会把事情闹大,最多让他们两个回家养老便是!”
“那就好,那就好!”香二娘吐出一口长气,拍了拍胸脯:“相公,我记得这些事情你也掺合了不少的,要不我们去趟你老家吧?也好避避风头?”
“二娘,你还真会说笑话!”吴伯仁闻言笑了起来:“这种事情有啥好避风头的,你放心,海大人他不会弹劾我的!”
“为啥?他得了相公您的好处?”
“哈哈哈!”吴伯仁大笑道:“相公我还真没这个本事,能让海刚峰吃下我的好处来。很简单,我现在的官职是户部侍郎,公债委员会也是我负责。海刚峰是耿介清正,但不是傻子,他知道朝廷现在的财源都在我的手里,干掉了张经和魏了翁无所谓,换两个人来干首辅和兵部侍郎就是了,把我也给干掉了,谁来为朝廷弄钱?他海刚峰可没这个本事。”
“原来是这样!”香二娘笑着搂住了丈夫的胳膊:“这么说来,相公您比张大人和魏大人更厉害啦!”
“你这么说也不算错,大王为何敢让张经和魏了翁去职的原因就是因为已经卡住了朝廷的命脉。谁当首辅、谁当吏部尚书并不要紧,谁能抓住朝廷的财路才是根本!”吴伯仁傲然道:“对了,你让嫩娘准备好了,过两天她随我去见一个大人物!”
“大人物?”香二娘一愣:“什么大人物?”
“这个你就不要问了,你只要让她到时候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越漂亮越好便是了!”
海刚峰的这封弹章递上后,朝野顿时陷入了一片死一般寂静之中,上至阁臣,下至六部的辅佐僚官,几乎每个人都紧紧的闭住了嘴,唯恐给自己惹来灭门之祸。每个人都知道这会可和上次不同,弹章是直接指向首辅张经和兵部尚书魏了翁,这两位背后可是有兰芳社这个庞然大物呀,而且弹章上头许多罪状根本就是靖难战争中的做法,即便圣上不太满意这两位,但也未必会支持海刚峰的。
出乎众人意料的是,张经和魏了翁驯服的回到家中,闭门思过上书请罪。这无疑给那些内心深处倾向于海刚峰一方的人们吃下了一粒定心丸,这说明这两位大佬至少暂时还打算在旧有的政治规矩下面玩,而不是直接掀桌子。只要守规则,那很多事情就好说了,于是乎朝堂上的气氛变得轻松了起来,注意力的焦点就集中到了天子的态度之上。
神乐观。
“圣上,吴侍郎求见!”静音低声道。
“吴侍郎?哪个吴侍郎?”朱载垕目光不离下面的舞女,心不在焉的问道。
“便是户部的吴侍郎!”
“吴伯仁?”朱载垕目光转了过来:“为了张经和魏了翁的事情?就说寡人身体不适,不见!”
“应该不是的!”静音俯下身体,在朱载垕耳边低语了几句,朱载垕的脸上渐渐浮现出了暧昧的笑容:“这个吴伯仁,还真是个妙人,早这样不久好了?好,好,寡人见他便是!你们都退下,退下!”朱载垕挥了一下袖子,大声道。下首的几名舞女赶忙停止舞蹈,躬身行礼后退了下去。
第六百五十一章 献女()
“臣叩见陛下!”吴伯仁俯身叩首,朱载垕上下打量了下,笑道:“爱卿平身,现在不是朝堂之上,不妨脱略些!”
“微臣不敢!”吴伯仁又磕了个头,一丝不苟的拜舞起身,笑道:“圣上,微臣前些日子听说您圣体微恙,便想尽点为人臣的心意,送贴身的人侍候!”
“微恙?”朱载垕眨了眨眼睛,旋即笑了起来:“也没有什么大事,爱卿有心了!不知是何人?”
“圣上可曾听说过秦淮河畔,旧院群芳?”吴伯仁问道,英俊的脸上笑容已经有几分猥琐。
朱载垕脸『色』大变,急忙问道:“哦?顾眉、李十娘、还是何玉京,难道是马文兰?”
看到朱载垕这般模样,吴伯仁原先还悬在半空中的那颗心已经落下了地,他笑道:“圣上可曾听说过嫩娘的名号?”
“嫩娘?听说过,当然听说过!”朱载垕拊掌笑道:“秦淮河畔的花魁嘛,难道是她?”
“正是此女!”吴伯仁笑道:“只是微臣原先知不知道圣上会不会嫌弃其出身烟花之地,所以——”
“无妨,无妨!”朱载垕笑道:“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又不是入宫选妃。”
吴伯仁笑道:“圣上说的是,微臣明白了。不过圣上您早晚还是要入宫的,现在在神乐观还好,入宫之后人多眼杂,以嫩娘的身份只怕会惹来闲言碎语,有伤陛下盛德。照微臣看不如在宫旁选择一处宅邸,与宫中以密道相连,圣上闲暇时去去便是了。而且嫩娘在宫外,若有好女,也可为圣上引荐,岂不胜过在宫中一人?”
“嗯!”朱载垕听了吴伯仁的话,点了点头:“吴爱卿考虑的果然周全,那就这件事情就交由爱卿你处置了!”
“臣遵旨!”吴伯仁起身磕了个头,向外走了个手势,外间便进来一个女子,只见其身着一袭月白『色』的束腰长袍,那女子显然已经知晓坐在上首的这个黄袍男子身份,神情紧张跪了下去,一边叩首一边娇滴滴的嗓音道:“圣上万福,请恕嫩娘失礼之罪!”
“起身,起身说话!”朱载垕笑道,嫩娘站起身来,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的好像一个病人,不过让以白皙秀美而闻名的她反倒更显得楚楚可怜。朱载垕看在眼里,愈发满意,拊掌笑道:“独旷世而秀群,果然不愧是秦淮花魁,吴爱卿,你好眼力呀!”
“圣上谬赞了!”吴伯仁赶忙对嫩娘道:“嫩娘,还不拜谢圣上赐以花魁之名!”
“嫩娘拜谢圣上!”嫩娘赶忙又向朱载垕拜谢。朱载垕赶忙笑道:“美人不必多礼,赐座,赐座!”嫩娘坐下来,闲说了几句,此时屋中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朱载垕突然笑道:“吴爱卿,你这次来寡人这里,是申王的意思吗?”
吴伯仁心中咯噔一响,连忙笑道:“圣上为何这么想?”
“外间不是说你和申王殿下感情笃厚,如同父子吗?”朱载垕笑道。
“那些都是外间的流言罢了,当不得真的!”吴伯仁笑道:“微臣的确与申王殿下乃是故交,但圣上您也知道,申王他在海外广有领地,生意又多得很,能够花在大明的事情其实很少。所以克服北京之后,他就辞去了大都督的官职,盛年退隐不问政事了。可微臣却还是大明之人,大明的臣子,自然要来拜望圣上!这个道理申王殿下又如何会不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朱载垕笑了笑:“你觉得申王他真的不会再管大明的事情了?”
“生意上的事情肯定还是要过问的,但朝堂上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再过问了!否则又怎么会辞去大都督的官职?若说权柄,大明的官职又有哪一个比五军大都督还高的?”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朱载垕笑道:“只是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了!”
“这个微臣就不清楚了,不过这是大明的天子,做主的自然也只能是圣上您了。这一点申王殿下他也是清楚的,否则他为何又是自解兵权,又是辞官?海刚峰弹劾张经和魏了翁十二桩大罪,其中有不少也是牵涉到他的,他也不闻不问,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