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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7部分

丝路大亨-第667部分

小说: 丝路大亨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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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胡宗宪是在北军渡河后的第二天晚上得到消息的,他立刻下令各军向淮安府集中,同时派出三千名步卒和战象上船,穿过洪泽湖,前往盱眙,以加强当地的防御。

    凤阳。

    天空布满着暗黄色的浓云,刮着大风和灰沙。日色惨白,时隐时现,大街上店铺关门闭户,相离几丈远就看不清人的面孔。大白天,家家屋里都必须点上灯烛,每个人都认为这是可怕的灾异,城头上的兵卒和民夫们惊恐万状的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大军,口中念着佛,每个人的心中都闪现出惶恐的念头,难道这一次灭顶之灾要轮到凤阳府了?

    中都留守李凤仪跪在皇城西侧的太祖庙里,对着太祖洪武皇帝的画像默默祝祷,祈求太祖皇帝确保中都城的平安,并将自己不得不闭门坚守的苦衷向太祖皇帝说明,他正想起身上香,突然听到院子里咔嚓一响,顿时吓了一跳。

    “外面出什么事情了?”

    “回禀大人,一棵树枝被大风吹断了!”

    李凤仪走到门口,只见地上多了根碗口粗的古槐枝子,他细看那根断枝,只见断口处发黑,明显已经有些腐朽了。

    “槐树,木中之鬼,枝木朽断,又偏偏断在这个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呀!”李凤仪抬头看了看暗黄色的天空,又看看了树叶落尽,仿佛枯骨的老槐树,心中忍不住满怀凄凉。

    “淮安府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李凤仪问道。

    “还没有!”

    “再发一支信鸽出去,禀告胡大人,北军围城,中都已经危在旦夕了!”

    大风霾持续了两天时间,待到第三天才晴了,但温度却陡然下降,已经低于零度了。李凤仪不得不下令将木炭柴薪送上城头,一来供守城士兵取暖,二来晚上也可以照明用。而随着天气晴朗,由于天气原因而推辞了两天的攻城战也就开始了。

    南京。

    “北军渡淮了?”周可成放下羽毛笔,问道。

    “不错!”魏了翁抬起头来:“五天前谭纶在凤阳府五河渡淮!”

    “凤阳府五河?”周可成站起身来,走到墙上悬挂的地图旁寻找起来,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里,胡大人怎么应对的?”

    “胡大人先派援兵加强盱眙的防御,然后大军后继即到!”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胡宗宪的应对让他颇为满意,对方并没有被中都凤阳特殊的政治意义所打动,贸然去兵救援,而是先控制住盱眙这一重镇,这样一来他进可攻,退可守,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他考虑了一会,沉声道:“派快船通知守安庆的阿克敦和疤脸,让他们俩带六个联队的步卒和一千骑兵,增援庐州!”

    “是,大都督!”魏了翁点了点头:“胡大人由东,大都督之兵守庐州,即便谭纶能攻破中都也只能局促一地了!”

    中都城外旷野里和连绵不断的山岗上,草木早已经凋零,北军们砍倒桑林,推翻房屋,以获得攻城器械的材料和取暖的燃料,骡马吃光了沿官路附近的枯草和田园里的残禾,更显得田园一片荒凉。北军围绕着中都城,每隔着半里远便修建着土寨、箭楼、堡垒,有不少士卒在里面驻扎,旗帜在寒风中飘扬。

    谭纶带着一群将佐与扈从,策马沿着一个个堡垒巡视,他看着正在劳作的民夫,突然问道:“诸位是否觉得本都督这是在浪费时间,多此一举呀?”

    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于接这个话茬,确实有不少将领对于谭纶的做法颇有微词,毕竟这些来自九边的骄兵悍将百余年来最主要的对手都是逐水草而居的蒙古鞑子,都是打的追亡逐北,哪里需要像这样修工事围城。而且大多数人都觉得兵贵神速,应该乘着中都城内惊魂未定就立刻发起猛攻,将其一举拿下,而不是像这样修堡垒围城,但这些将领也没有蠢到当着众人的面和主帅意见相左的地步。

    “末将却觉得督师大人这般做却是另有深意呀!”

    众将扭过头去,发现说话的却是宣府总兵马芳,都暗骂这厮当面溜须拍马,无耻之极,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表明自己与马总兵一样,都赞同督师大人的做法。

    “马总兵何出此言?”谭纶问道。

    “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胡宗宪屯兵于淮安,仓储充实、深沟高垒,又有河道转运,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与其先攻淮安,不如围中都而不攻,休养士卒以待敌援!末将猜想督师大人便是这个意思!”

    “督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我等不及呀!”一名将佐叹道。

    “不错,以逸待劳,这才是兵法正道!”

    “有督师大人领军,何愁不能破贼!”

    众将不约而同的将马芳抛在一边,齐声称颂谭纶的谋划,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颂词中包涵的情感就真实多了,毕竟从兵法的角度上谭纶的计划确实非常出色,作为明三都之一,中都凤阳虽然从战略意义上没法与北京、南京相比,但依然有很高的政治地位,而南北双方都以正统自居,在中都易手的政治压力下胡宗宪很难不出兵救援。相比起直接进攻淮安,围中都打援的确是要有利得多。

第五百零四章 后矩() 
众将扭过头去,发现说话的却是宣府总兵马芳,都暗骂这厮当面溜须拍马,无耻之极,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表明自己与马总兵一样,都赞同督师大人的做法。

    “马总兵何出此言?”谭纶问道。

    “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胡宗宪屯兵于淮安,仓储充实、深沟高垒,又有河道转运,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与其先攻淮安,不如围中都而不攻,休养士卒以待敌援!末将猜想督师大人便是这个意思!”

    “督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我等不及呀!”一名将佐叹道。

    “不错,以逸待劳,这才是兵法正道!”

    “有督师大人领军,何愁不能破贼!”

    众将不约而同的将马芳抛在一边,齐声称颂谭纶的谋划,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颂词中包涵的情感就真实多了,毕竟从兵法的角度上谭纶的计划确实非常出色,作为明三都之一,中都凤阳虽然从战略意义上没法与北京、南京相比,但依然有很高的政治地位,而南北双方都以正统自居,在中都易手的政治压力下胡宗宪很难不出兵救援。相比起直接进攻淮安,围中都打援的确是要有利得多。

    “督师大人!”马芳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末将有一点陋见!”

    谭纶听了众将的恭维,心情不错,笑道:“马总兵请讲!”

    “末将听说,两军交锋便如斗鸡一般,须有前驱后矩,这样才能相互呼应,进退自如。大人您围中都而致敌确实是兵法中的上策,但这只有前驱,而无后矩,易进而难退呀!”

    “马总兵号称豪勇九边第一,想不到谋略也如此出众!”谭纶笑道:“不错,确实我军少一个后矩,马总兵,你愿意做这个后矩吗?”

    “听凭督师大人调遣!”马芳躬身道。

    “好,马总兵你领万人先攻庐州,以为声援,相互呼应!”

    当天下午,马芳就率领万人从凤阳南下,他沿着官道经过北炉镇,长丰县一路向南,一路上只见北风凌冽,漫山遍野的树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落地的黄叶被疾风卷起,洒落在谷底的河道上,干涸的河道一片枯黄,河边的芦苇随着秋风的吹拂不断摆动,仿佛波浪。夹杂着尘土碎叶的北风打在士卒们脸上,钻到眼睛里,让其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士兵不得不用袍袖遮挡住脸,有的弯腰伏在马鬃里,在风土中前进。

    “我本以为南方的冬天会好过一些,想不到竟然风也这么大!”马芳一边吐出口中的砂土,一边感叹道。

    “看来有一场大战在等着我们!”副将叹道。

    “是呀!”马芳叹了口气:“我记得每次大战之前天气都不好,想必是天人交感,肃杀之气感动天地吧!”

    马芳没有回答,挺直了腰杆向南方望去,只见天空昏暗,旷野无人,只有影影绰绰的村落,更显得天地间极为萧瑟,他叹了口气,用力踢了一下马腹,沿着官道向前。

    正当马芳领着宣府军一路向南,直奔庐州而来时,得到周可成命令的阿克敦和疤脸也带领的六个联队的步卒和一千骑兵离开了安庆,向北赶往庐州(即合肥),他们先经过桐城,然后经过北峡关,抵达舒城,转折向东北方向,在出发后的第五天赶到了距离庐州不远的肥西。

    “骑马真他妈的累呀!”疤脸笨拙的翻身下马,他看了看阿克敦:“阿克敦,都是骑了几天马,你怎么看上去还好好的!”

    “呵呵!”阿克敦笑了笑:“你骑得还是太少了,不像我,刚会走路就开始骑马了!”

    “是吗?”疤脸扯了一下裤子,苦笑道:“皮都磨破了,一碰就疼的刺啦刺啦的,这些年好日子过惯了,身子骨都软了,要是放过去呀,哎——”

    “是呀!”阿克敦也盘腿坐下,接过侍从送上的水囊喝了一口:“说实话,咱们这些年着实过得太舒服了,每个人都是娇妻美妾,家财万贯,庄园、田地、矿山多的要命。就是铁打的汉子也不成了,放以前骑这么几天马,根本没感觉,现在腰腿都有些酸疼了!”

    “这么说来还怪大都督啦?”疤脸笑道:“要不然兄弟你估计还在朝鲜打野猪,我还在东番猎鹿,在明国人眼里就是个蛮子!哪像现在,有的是银子,到了哪里都要被高看一等,被叫一声老爷!”

    “是呀!”阿克敦叹了口气:“多亏了大都督,我们才能有今天,有时候回想起来就和做梦一样,觉得自己一醒来还是那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女真蛮子,现在让我去过那种日子,一天也受不了,真不知道祖祖辈辈是怎么熬过来的!”

    “二位大人,庐州有传骑到了,北军将至!”一名侍卫急匆匆的从外间进来。

    “快带他进来!”两人的笑容立刻从脸上消失了,片刻后一名浑身尘土驿卒被带了进来,向两人磕了个头,将背上的皮筒取了下来,双手呈上。疤脸从皮筒取出书信,一边检查上面的封印无误,一边问道:“有多少敌军?你离开前距离庐州还有多远?庐州的情况怎么样?”

    驿卒的脸上满是被寒风刮出的小口子,他大声道:“小人是昨天傍晚离开庐州的,当时贼兵的前锋已经过了鸡鸣山了!知府大人已经下令紧闭四门,征集城中民夫壮丁上城了!”

    “鸡鸣山?”阿克敦从部下的手中接过地图,打开寻找起来:“那还真没多远了,算起来现在已经到庐州城下了!那城中守备如何?能够支持几日?”

第五百零五章 进城() 
“知府大人得知北贼渡淮之后就下令加强守备,修补城墙,现在城墙完好,秋粮刚刚入库,城头上也有一些火器,但是守兵只有不到千人!”

    “守兵只有不到千人?”阿克敦的脸色变得紧张了起来:“那庐州城城墙有多长?”

    “大约有二十六七里!”

    阿克敦与疤脸交换了一下眼色,按照那驿卒所说,这庐州城环城有二十六七里,守兵还不满千人,用来守碟都不够,显然只能用壮丁守碟,守兵用来当机动兵力,即便城墙完好,粮食充足,有一些火器,也坚持不了太长的时间。阿克敦站起身来:“时间紧迫,我领骑众先行,你领步队随后!”

    “好!”疤脸也站起身来:“我们立刻出发!”

    庐州城下。

    “想不到内地已经百年太平,庐州城池还这么完备!”马芳看着数里外高耸的楼橹,叹了口气。

    “是呀!”副将也叹了口气,只见远处的城墙修建在隆起的岗地上,河流环绕,墙橹如林,依稀可以看到上面的人影晃动,望楼、马面、月城、城壕完备,哪怕守兵不多,想要攻下这样的城池,肯定是要付出相当代价的。

    “这边肯定是不成的!”马芳仔细的观察了一会:“护城河是活水,城又是在岗地上,硬攻的话光是过河都很难!其他几面呢?”

    “把俘虏带过来!”副将挥了下手,亲兵们立刻将一个捆绑的结结实实的汉子拖了过来,马芳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汉子,问道:“这庐州城是什么时候修的,一共有几座城门?”

    那汉子已经吓得满脸惨白,他磕了个头,小心的答道:“回禀大人,这庐州城是弘治年间建成的,不过正德年间又重新整修过,一共有八座城门,两座水关!”

    马芳露出一丝轻松的笑意,俗话说小城难攻,大城难守,像庐州这样的大城,一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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